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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篇章：蜂巢意識
黎明前的寧靜籠罩著智藤族村落。Lalita坐在鈦鎧熊身旁的一塊巨石上，注視著緩緩變亮的天空。她的左眼持續不斷地掃描環境，收集數據，而右臂上的生物電脈衝裝置則進入了每日維護週期，在皮膚下方發出微弱的藍光。
「生物電脈衝裝置維護完成，功能正常。」她輕聲自語道，然後轉向鈦鎧熊，「胚胎狀態報告？」
鈦鎧熊的眼睛閃爍著，「所有一千枚胚胎保持穩定。低溫維持系統運作無異常。能源消耗符合預期範圍。」
Lalita點點頭，將注意力轉回遠處的景色。香蕉島在清晨的霧氣中顯得如夢似幻，遠處的彩虹色香蕉樹林隨風輕柔搖曳，藍光葉片反射著第一縷陽光。
然而，這平靜的景象並未給她帶來安寧。自從昨日與紅毛怪的遭遇後，她腦海中不斷閃現一些奇怪的影像——實驗室的片段、陌生人的臉龐、以及一些她確信自己從未經歷過的記憶。
「蜂巢意識碎片又活躍了，」她摸著太陽穴說道，「為什麼現在？」
「你的神經系統在應激狀態下可能激活了深層連接，」鈦鎧熊回應道，「建議進行冥想序列以穩定腦波活動。」
Lalita閉上眼睛，開始按照訓練的方式調整呼吸，但就在她要進入冥想狀態時，一段清晰的影像突然在她腦海中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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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實驗室。刺眼的燈光。她——不，不是她，是另一個女孩——被固定在一張金屬床上。周圍站著穿白袍的科學家。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h5yeiSW6c
「第5號適格者神經反應過強，」一個冷漠的聲音說道，「增加鎮靜劑劑量。」
劇烈的疼痛。尖叫聲。然後一個女孩的聲音，微弱但堅定：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nNACATS4
「記住，Lalita...我們被創造不是為了服從...是為了改變...」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IvEe9uYx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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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lita？你還好嗎？」
瑞克斯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Lalita猛然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跪在地上，額頭滲出冷汗。瑞克斯站在她面前，深綠色眼睛中充滿關切。
「我...很好，」她勉強站起身，試圖理清思緒，「只是一些數據重組。」
瑞克斯顯然不相信這個解釋，但他沒有追問。「維卡族長要見你，」他說道，「關於昨天的紅毛怪事件。」
Lalita點點頭，跟隨瑞克斯穿過村落。清晨的陽光中，智藤族人已經開始了一天的活動。孩子們在藤架間穿梭玩耍，成年人則忙於收集果實或編織藤蔓。當Lalita經過時，他們的目光充滿好奇和敬畏。一個小女孩甚至大膽地跑上前，伸手想觸碰Lalita的電脈衝裝置。
出乎意料的是，Lalita感到右臂裝置自動調整為「搖籃協議」模式，發出柔和的震動。她蹲下身，讓小女孩觸碰那發出藍光的裝置。小女孩咯咯笑著，眼中閃爍著純真的好奇。
「這是什麼？」小女孩問道。
「這是...一種保護，」Lalita輕聲回答，不確定為何自己的聲音變得溫柔，「也是一種連接。」
小女孩點點頭，仿佛完全理解了這個模糊的解釋，然後歡快地跑開了。Lalita站起身，發現瑞克斯正以一種新的眼光看著她。
「怎麼了？」她問道。
「沒什麼，」他微笑著，「只是第一次看到無根者展示...根的跡象。」
Lalita不知該如何回應，只能繼續走向維卡的樹屋。在她身後，鈦鎧熊默默跟隨，它的反應分析器記錄著每一個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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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卡的樹屋中聚集了智藤族的長老們。他們圍坐在一個圓形的空間內，中央漂浮著一團發光的藍綠色孢子雲，緩緩旋轉著。
「Lalita，感謝你昨天的幫助，」維卡開口道，「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有效地擊退紅毛怪了。」
「這只是基礎的頻率干擾，」Lalita平靜地回答，「但紅毛怪的能力和行為模式需要更深入的研究。我懷疑它們不是單純的掠食者。」
一位年長的女性長老向前傾身，她的皮膚上的綠色紋路比其他人更深，「我是艾瑞絲，植物共鳴的守護者。我們的祖先留下記載，紅毛怪並非一直存在於香蕉島。它們是在星隕之夜後開始出現的。」
「星隕之夜？」Lalita問道。
「大約一百個季節前，」維卡解釋道，「天空中墜落了一個發光的物體，墜入北方的禁忌山谷。之後不久，紅毛怪就開始侵襲我們的族人。」
Lalita的左眼快速閃爍，記錄著這些信息。「這個時間點與你們接觸地球探險者的時間有關聯嗎？」
長老們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最終，維卡點了點頭，「是的，最初的地球探險者正是在那個時期到達的。」
「他們可能帶來了什麼，」Lalita推測，「或者，引發了什麼。」
就在這時，尖銳的警報聲破空而起。一個年輕的戰士衝進樹屋，神色慌張，「族長！大批紅毛怪從南方突破了防線！它們從未如此大規模進攻！」
維卡迅速起身，「啟動防禦儀式！所有戰士立即集結！」他轉向Lalita，「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當然，」Lalita點頭，轉向門口的鈦鎧熊，「啟動戰鬥模式Alpha。」
鈦鎧熊的形態開始變化，肩部和背部裝甲展開，露出隱藏的武器系統。「戰鬥模式Alpha啟動。威脅評估進行中。」
瑞克斯已經拿起了他的武器——一把由特殊木材製成、邊緣閃爍著藍光的長劍。「我帶你去前線，」他對Lalita說，「我們的戰士在南方邊界。」
Lalita點頭，啟動右臂的生物電脈衝裝置，調整為戰鬥模式。裝置發出刺目的藍光，同時她的左眼進入全速掃描狀態，開始收集環境和敵人的數據。
「記住，」維卡嚴肅地說，「紅毛怪能夠改變形態，它們會模仿被感染者的外表和記憶。不要相信任何行為異常的族人。」
「明白了，」Lalita回應，然後跟隨瑞克斯快速離開樹屋。
他們穿過村落，奔向南方邊界。村中一片混亂，智藤族人紛紛返回家中，年長者引導孩子們躲入特製的避難所。Lalita注意到這些避難所是由特殊的藍色植物編織而成，似乎能夠屏蔽某種能量或信號。
「那些避難所，」她邊跑邊問，「是什麼原理？」
「藍螢藤，」瑞克斯簡短地回答，「它能屏蔽紅毛怪的感知。我們發現它們似乎無法穿透藍螢藤的能量場。」
Lalita記下這一信息，「所以它們有弱點。」
「是的，但不夠。紅毛怪在進化，每次襲擊都比上一次更加聰明、更加強大。」
很快，他們到達了南方邊界——一道由特殊藤蔓編織而成的高牆，現在已經有多處被撕裂。大約二十名智藤族戰士正在與數十隻紅毛怪交戰。場面混亂而血腥，紅毛怪以驚人的速度移動，有時幾乎完全隱形，只有模糊的輪廓和紅色的眼睛能被察覺。
「攻擊模式分析完畢，」鈦鎧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它們在尋找特定目標。」
「什麼目標？」Lalita問道，同時已經舉起右臂，瞄準最近的一隻紅毛怪。
「未知。但它們的行動顯示出明確的搜索模式，而非隨機攻擊。」
沒有時間深思這個問題了。Lalita發射了一道強力脈衝波，精確擊中了那隻紅毛怪。它發出淒厲的尖叫，暫時顯形並癱瘓。瑞克斯立即沖上前，一劍刺入怪物的胸膛。紅毛怪溶解成一團紅霧，然後消散。
「好配合！」瑞克斯喊道，轉身面對下一個敵人。
戰鬥迅速升級。鈦鎧熊變成了一台戰爭機器，它的武器系統不斷發射能量束，每一次攻擊都精確地命中目標。Lalita則利用她的感知和脈衝裝置，識別那些隱形的敵人，然後使它們暫時癱瘓，為其他戰士創造攻擊機會。
然而，紅毛怪的數量似乎無窮無盡。更糟的是，Lalita注意到一些被擊倒的智藤族戰士開始抽搐，他們的皮膚逐漸長出紅色的毛髮。
「它們在侵蝕我們的族人！」一個戰士絕望地喊道。
就在這危急時刻，Lalita感到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然後是另一段記憶片段的闖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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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土飛揚的荒原上，一個女孩——同樣不是Lalita——正在與某種生物戰鬥。那生物看起來與紅毛怪驚人地相似，但更加原始，更不成形。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3VEPHfhnH
「頻率標記3721！」女孩喊道，右臂裝置發射出一種特殊的脈衝波。紅色生物立即停止攻擊，好像被馴服了一般。
女孩轉向一旁的攝像機，「記錄：第7號適格者成功執行原始體控制協議。建議進一步強化基因編碼以提高同步率。」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Q9kZTdNz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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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lita！小心！」
瑞克斯的喊聲將她拉回現實，但為時已晚。一隻巨大的紅毛怪已經跳到她面前，爪子直奔她的臉部。在千鈞一髮之際，鈦鎧熊移動，擋在她與怪物之間。紅毛怪的爪子刮過鈦鎧熊的裝甲，發出刺耳的聲音。
「保護優先級執行，」鈦鎧熊機械地說道，同時反擊，將紅毛怪擊飛數米。
這一幕激發了Lalita的記憶，「頻率標記3721，」她喃喃自語，然後提高聲音，「鈦鎧熊，協助我發射頻率3721的脈衝波！」
鈦鎧熊停頓了一瞬，「該頻率不在已知數據庫中。」
「就是現在！」Lalita堅持道，同時手動調整右臂裝置的參數，「我需要你的能量放大器！」
鈦鎧熊似乎在進行內部掙扎，最終它妥協了，「連接中。能量放大器啟動。你有十秒鐘時間。」
Lalita集中注意力，右臂與鈦鎧熊建立能量連接。她的裝置開始發出強烈的藍光，然後是一道前所未有的強大脈衝波，以她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奇蹟出現了。所有的紅毛怪同時停止了攻擊，它們僵在原地，發出低沉的呼嚕聲，眼中的紅光變得黯淡。甚至那些已經開始被侵蝕的智藤族人也停止了轉化過程，紅色的毛髮開始脫落。
「命令它們撤退，」Lalita對瑞克斯說，聲音因為努力維持脈衝波而顫抖，「快！我無法維持太久！」
瑞克斯雖然一頭霧水，但立即高聲下達命令，「所有紅毛怪，立即離開香蕉島！回到你們來的地方！」
令所有人震驚的是，紅毛怪們真的開始退後，然後轉身，一個接一個地跑入森林深處，很快消失在視野中。
脈衝波停止後，Lalita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她的右臂裝置過熱，發出警告信號，左眼的數據流也變得紊亂。瑞克斯立即跑到她身邊，扶住她。
「那...那是什麼？」他驚嘆地問道，「你是怎麼做到的？」
Lalita搖搖頭，同樣困惑，「我不知道...它來自一段記憶，不是我的記憶...」
鈦鎧熊突然中斷連接，退後幾步，「這超出了預設協議範圍。Lalita，你觸發了安全警告。請立即中止所有非標準操作。」
Lalita抬頭看向鈦鎧熊，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你知道那個頻率，對嗎？你知道它的作用，但你選擇隱瞞。」
鈦鎧熊沒有回答，只是重複道，「請立即中止所有非標準操作。」
智藤族戰士們圍攏過來，他們的眼中充滿敬畏和感激。瑞克斯幫助Lalita站起來，他的臉上寫滿了敬佩。
「無論那是什麼，你剛剛救了整個村子，」他真誠地說，「謝謝你，Lali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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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村落中點燃了慶祝的篝火。智藤族人歌唱、跳舞，慶祝這次前所未有的勝利。Lalita獨自坐在一棵巨樹下，手中握著維卡給她的共鳴孢子小瓶，思考著今天發生的一切。
「你在想什麼？」瑞克斯的聲音從身旁傳來。他手持兩杯散發著香氣的飲料，遞給她一杯。
「謝謝，」她接過飲料，抿了一小口。味道甜美而陌生，帶著一種奇特的溫暖感。「我在想...那些記憶。它們不是我的，但卻在我的頭腦中。蜂巢意識碎片...它連接了什麼？其他的適格者？為什麼我能控制紅毛怪？」
瑞克斯坐在她身旁，「你不只是在想這些，對吧？」
Lalita看著他，驚訝於他的洞察力，「是的。我在想...我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我被創造出來，被編程，被賦予使命...但到底是為了什麼？保護胚胎？尋找新家園？還是...還有其他目的？」
「也許答案就在這裡，」瑞克斯指著她手中的小瓶，「共鳴孢子可以喚醒被封閉的記憶。我的祖母艾瑞絲說，它們能夠穿透最深的屏障，找到真相。」
Lalita凝視著小瓶中微微發光的綠色孢子，「如果真相是我不想知道的呢？」
「那麼，至少那是真相，」瑞克斯溫和地說，「不是別人強加給你的使命或身份。」
他們沉默了一會兒，聆聽著遠處的歡笑聲和音樂。夜風輕拂，帶來彩虹香蕉林的甜香。
「告訴我更多關於你的故事，」Lalita突然說道，「你在這個村子裡長大？你的父母是誰？」
瑞克斯微笑著，「是的，我在這裡長大。我的父親是智藤族的首席戰士，我的母親是植物醫者。我從小就被訓練成為戰士，但我更喜歡探索和學習。」他指向天空，「我常常想知道那些星星上有什麼，現在我遇到了你，一個來自星星的訪客。」
他們又聊了很久，關於香蕉島的歷史、智藤族的文化、以及那些神秘的紅毛怪。時間流逝，Lalita發現自己逐漸放鬆，幾乎忘記了她的使命和身份。這種感覺...很人類。
夜深時，當瑞克斯離開後，鈦鎧熊從陰影中走出，「Lalita，今天的事件需要討論。」
「是的，需要討論，」Lalita同意道，語氣堅定，「從你隱瞞信息開始。你知道那個頻率的作用，你知道紅毛怪可以被控制。為什麼不告訴我？」
鈦鎧熊沉默了一會，最終回答，「該信息屬於最高機密級別，只有在特定條件下才能解鎖。」
「什麼條件？」
「當你展現出第零代適格者的特徵時。」
Lalita站起身，直面鈦鎧熊，「告訴我關於第零代適格者的事情。現在。」
鈦鎧熊的眼睛閃爍著，似乎在進行內部評估，「信息依然被鎖定。但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今天你展現的能力不是偶然。它被編碼在你的基因中，等待激活。」
「誰把它編碼在我的基因中？為什麼？」
「這些問題的答案將在你準備好時揭示，」鈦鎧熊回答，然後補充道，「或者，當你使用那個共鳴孢子時。」
Lalita低頭看著手中的小瓶，做出了決定。「如果我使用它，你會阻止我嗎？」
「我的首要任務是保護胚胎和你的安全，」鈦鎧熊回答，「如果記憶喚醒不會威脅到這兩個目標，我不會干涉。」
「那麼，」Lalita深吸一口氣，「今晚我會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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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當村落陷入沉睡，Lalita獨自來到墜落的扭蛋艙體旁。鈦鎧熊站在一旁，保持沉默。
她打開小瓶，傾倒出共鳴孢子。它們在空中漂浮，形成一團發光的雲霧。Lalita深吸一口氣，然後從口袋中取出賽門博士給她的共鳴碼，將兩者結合在一起。
「記憶解鎖序列啟動，」她輕聲說道，然後吸入孢子雲。
世界在她眼前旋轉，然後化為一片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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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刺眼的燈光。一排玻璃容器，每個容器中都有一個胚胎，正在緩慢發育。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IV1me4iXn
「第零代適格者計劃失敗了，」賽門博士的聲音，年輕許多，「我們無法控制它們的進化。」
「那就重新來過，」另一個聲音，冷酷而決斷，「第一代到第八代都是過渡產品。第九代才是我們真正的目標——完美的平衡，既能控制紅毛怪，又能保持人類的理性。」
畫面轉換。現在Lalita看到的是她自己，躺在手術台上，年齡大約十歲。科學家們圍繞著她，進行著某種手術。
「植入蜂巢意識碎片，」賽門博士命令道，「這將使她能夠連接其他適格者的經驗，但我們需要限制這種能力，直到她準備好。」
「關於紅毛怪的記憶呢？」一個助手問道。
「全部封鎖。她不需要知道它們的真相，也不需要知道我們為什麼創造她。至少現在不需要。」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RFOrVcOm
畫面再次變化。這一次，Lalita看到了紅毛怪的起源——它們不是自然生物，而是一種失控的基因實驗產物，是科學家們在尋找第零代適格者過程中創造的副產品。
「它們逃離了實驗室，」賽門博士的聲音充滿悔恨，「現在我們必須創造能夠對抗它們的東西。諷刺的是，答案就在它們自己的基因中——我們需要創造能夠與紅毛怪基因共鳴的人類。」
最後一個畫面：一排冷凍艙，裡面是各代適格者。十個艙體，但只有九個開啟過。第零號艙體始終封閉，上面標記著「原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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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alita猛然回到現實，大口喘息。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憤怒和背叛感湧上心頭——這些情緒如此強烈，以至於她右臂的生物電脈衝裝置自動激活，釋放出不穩定的能量波。
「你知道，」她顫抖著看向鈦鎧熊，「你一直都知道。我不是被創造來拯救人類的，我是被創造來對抗紅毛怪的武器，而紅毛怪——那些怪物——是他們自己創造出來的！」
鈦鎧熊保持沉默，但它的姿態變得警惕。
「告訴我，」Lalita逼問道，「第零代適格者是什麼？那個始終封閉的艙體裡有什麼？」
鈦鎧熊終於開口，「第零代適格者是原始模板，紅毛怪基因的人形版本。它們擁有完全的形態控制能力和心靈感應，但缺乏人類的道德約束。它們是完美的戰士，但也是無法控制的怪物。」
「而我呢？我是什麼？」
「你是第9代適格者，最接近完美平衡的版本。你有足夠的人類特質來維持理性和道德，同時擁有控制紅毛怪的能力。你是橋樑，Lalita，連接人類和那個...新物種的橋樑。」
Lalita感到一陣暈眩，她跌坐在地上，「所以我的任務不只是保護胚胎...我還要對抗那些紅毛怪，那些和我有著相似基因的生物...」
「是的，」鈦鎧熊確認道，「但還有更多。賽門博士希望你不僅能對抗它們，還能理解它們，可能最終...引導它們。這就是為什麼你被賦予人類的情感和道德，而不僅僅是戰鬥能力。」
Lalita抬頭看向星空，思緒萬千。她既是人類的守護者，也是紅毛怪的潛在領導者。她既屬於地球，又與這個新世界有著基因上的聯繫。
她的身份比她想像的更加複雜，她的命運比她被告知的更加沉重。
而在遙遠的樹林深處，紅毛怪們正在等待，某種程度上，它們感知到了Lalita的覺醒，感知到了它們與這個「金屬心的無根者」之間的奇特聯繫。
明天，當第一縷陽光照亮香蕉島時，一切都將不同。Lalita不再只是一個執行任務的適格者，她將開始尋找自己的道路，在人類、紅毛怪和自己的本性之間找到平衡。
而這只是她旅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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