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幾個月,月素嵐打工的飯館賺了很多錢,老闆決定讓月素嵐休息一下,給了她一星期的假期。
今天是假期的第一天,月素嵐因為剛才的夢境醒了,正想睡回去時,月素嵐的母親瘋狂地敲打房門,並咆哮道:「月素嵐!快給我起來!」
月素嵐聽見母親的聲音頓時睡意全消,而母親憤怒的語氣可以告訴她:「這個假期將不會平靜。」
「又想怎樣?又發甚麼瘋?」月素嵐是這麼想的,但是,若果她不起來面對母親,她的母親將會做出一些難以想像的事情。
「知道了。」月素嵐應答了一聲。
月素嵐起床後便離開房間。在通往客廳的走廊上,她放慢了腳步,悄悄往客廳一看。只見她母親正氣沖沖的在客廳快速地來回踱步,看形勢肯定被外人奚落。每當她母親被人嘲笑以後,都會回來找她出氣,她已經見怪不怪,出去讓她母親罵幾句就到外面散散心吧,順便利用假期和他的男朋友──李元開約會吧。
月素嵐走到母親面前,安靜地站著,並做好被罵的準備。
月素嵐的母親見她來到自己面前,便指著桌面上的照片溫柔地說:「你看看你做了甚麼好事,真是丟了我們家的臉。」她知道,暴風雨前夕總是平靜的。
月素嵐往桌子上一看,這些照片不就是她和李元開約會時的照片嗎!?為甚麼會出現在這裡?按道理她母親是不知道的,難道說母親偷拍她?
「你為甚麼……」月素嵐正想說為甚麼要偷拍她的時候,只見到母親臉上的五官已扭曲得不成人形。月素嵐見狀馬上把話止住,低下頭不敢看著母親的臉。
「你不用想了,這是一個對你有興趣的富家公子找私家偵探拍下來的。本來我們已經談好了,可你卻弄出這種事來!現在人家不依了!你看怎麼辦?這臭小子一看就知道是個窮鬼,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認識朋友,要認識有錢的,而不是找個窮鬼回來!你知道嗎?垃圾如何努力終究還是一件垃圾,我不明白你為甚麼要跟這個廢物在一起。你看這男的穿著,哎呀!像個人樣嗎?是個人嗎?」她母親本想壓住自己的怒氣,但還是說出些不堪入耳的話。
月素嵐平時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這一次,她忍不住了,被人罵她不孝也好、叛逆也好,她今天要將多年來壓抑的怒火爆發出來。
月素嵐打斷了母親的話說:「他才不是垃圾!他雖然窮,但不像你們那麼勢利!他就算沒錢也比你們有尊嚴,不像你整天跟爸爸一起巴結有錢人。知不知道其他人說你們是跟屁蟲?你們……」
「拍!」月素嵐的母親一巴掌重重地落在她臉上。
月素嵐的母親無法容忍月素嵐所說的話,她女兒從來沒有對她這樣過,這次是真的反了,這些話一定是那個廢人教她的。今天她不教訓一下這個不肖女,作為母親的尊嚴豈不是沒有了?
「反了!反了!反了!一定是那個不是人的窮鬼教你說的?有你這樣對媽媽說話的嗎?我跟你說,明天跟我去相親!不然我就打斷你雙腿,看你還可以走去哪兒?」月素嵐的母親打算將她禁錮,明天用麻包袋將她帶走也好,在她的食物裡加些安眠藥也好,也要將她帶去相親。
月素嵐聽見,馬上回答道:「我不要……我不要去!我不要嫁給那些我不喜歡的人!現在已經是21世紀!還有你這種陳舊的思想嗎!我有自己的戀愛自由!」
月素嵐的母親再送了她一巴掌,怒道,「21世紀?陳舊思想?戀愛自由?讓你嫁給有錢人也是為了你的將來著想!你嫁給這樣的垃圾有將來嗎!?沒有!!」
「他才不是垃圾……」月素嵐摸著她那張被打得發痛發熱的臉,頓時心裡的委屈一下子爆發出來,她心中的不滿逐漸上升,眼淚也止不住的從眼眶裡流出來。
「今天就讓你聽話!」母親打算再給她一掌的時候,月素嵐的父親突然出現,一手捉住她的手腕說:「夠了!你又在幹麼?你還想歷史重演嗎?」月素嵐看見父親眼神中出現一點恐懼,母親也是。
歷史重演?難道在她16歲之前,她母親已經是這樣子?回想起來,就算不是16歲以前,16歲之後,她母親就一直這樣對她。也就是說,她母親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對自己的態度,一直都在強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
受不了了,她要離開這個腐敗的家,徹底離開這裡,再也不回來。
「我受夠了……我以後都不會再回來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月素嵐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出。
兩老看著月素嵐的離開,屋內只剩兩人,只剩一個空蕩蕩的家。月素嵐的母親回想起來,剛才是不是過分了?不對,應該說一直以來都很過分。在鑄成大錯之前要改變一下對她的態度。
月素嵐離開家以後,一路跑到街角的路燈時,才發現自己穿著睡衣,要回去換衣服嗎?絕對不可能,這次已經下定決心再不回去,那麼她該去哪裡?
月素嵐想起,她每次和家人鬧翻都會去姑媽的家,她記得她曾經把一些衣服放在她姑媽家裡,以備不時之需。現在正是需要的時候。
月素嵐此刻才想起來,她已經有幾個月的時間沒去探望姑媽,每次找她都是因為和家人鬧翻,沒有一次是自發性的去探望她,這一次同樣也是。儘管月素嵐感到不好意思,也只能硬著頭皮,來到了姑媽家的門前。她心裡糾結不下,最終還是按下門鈴。
只聽見裡面傳來急速的腳步聲,不一會兒門被打開。她姑媽一打開門,只見月素嵐愁眉不展的,就知道發生甚麼事。又是和家人鬧翻了。
「進來吧。」月素嵐的姑媽微笑道。
月素嵐的姑媽對她來說不止是血緣關係這麼簡單,有時候可以說,是她唯一的知心的朋友──一個無可取替的存在。她對姑媽從來不會隱藏秘密,只要見上面就可以聊上大半天,加上她這位姑媽守口如瓶,從不會把她的事情說出去──包括她的父母。
這一夜,月素嵐跟以往一樣把自己心中的不滿都向她姑媽一一訴說。
姑媽笑著說:「小嵐,沒甚麼的,你可以住下來,反正這裡只有我一個人,無聊得很,有時候有你陪我說說話可不至於寂寞了,而我也替你感到不值,若果你喜歡的話可以叫你的男朋友上來坐坐哦。」
忽然間,月素嵐想起了那個夢,便將夢的內容說出來,她姑媽聽完月素嵐所說的話,臉上的表情由歡樂轉變成恐懼,似乎那個夢真的很嚇人。
隨即月素嵐的姑媽開始喃喃自語,隱約之中,月素嵐聽到三個字──月牙灣。
「月牙灣是一個地方的名字嗎?」突然,月素嵐感到頭痛,大腦正阻止她思考。
月素嵐的姑媽看見月素嵐的樣子十分痛苦,她想:「難道是小嵐聽要恢復記憶嗎?」
這一夜,月素嵐不停問她姑媽關於月牙灣的事情,但她都避而不談,使得月素嵐越想越痛苦,同時對自己的姑媽感到非常失望,她感到姑媽背叛了她。月素嵐不想再留在這裡,決定趁著天色微亮的時候離開這裡,並向她的男朋友尋求協助。
月素嵐知道李元開每天清晨也會到附近的公園做跑步,就在他還沒出門時便來到他家門前。等了幾分鐘,李元開從家裡出來,只見月素嵐站在他家門前,便驚訝道:「素嵐?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會在這裡站了一個晚上吧?先進來再說。」李元開打算請月素嵐進屋,可是她抱住了他,冷不防地哭了出來。
李元開看到她這樣,不知道該做些甚麼,只好緊緊的抱著她說:「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出頭。」
月素嵐除了夢境的事之外,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李元開。
「月牙灣!?我好像在哪裡聽過,讓我想想。」
月素嵐恍惚看見神跡一般,那渴望的眼神正期待著他的答案。
「對了!去年我做義工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叫何烙銘的大叔,月牙灣是我從他口中聽來的。」
李元開看了一眼月素嵐,發現她的眼神正充滿期待,緊接著說:「他曾經是一位考古學家,去年做義工時,我們談了很多歷史上的事情,後來談及絲綢之路,他突然哀談地說:沒事,只是命不久矣了。那時候我感到好奇,就問他發生甚麼事?他冷靜了好一會兒就說:我曾經去過絲綢之路的一個地方,叫月牙灣。說完他就放了一段紀錄片給我看。」
「看完之後,我說了一句:真有其事?他嗯了一聲,然後說:你看完錄影後,應該知道去月牙灣的考古團有兩個,我們是第二團,第一團的只剩一個人活著出來,後來還是被咒死了,我跟他一樣,受到了詛咒,只是時間還未到……」
「我想去見一見他,元開,可以嗎?」月素嵐問道。
「只要你想,隨時都可以。」李元開說。
「現在可以嗎?」
「可以。」
月素嵐很想知道月牙灣這個地方發生過甚麼事情。因為月牙灣很可能是她16歲前居住過的地方,卻因一些事才離開,再加上她的記憶有可能就在月牙灣失去的,夢裡的男人也有可能跟月牙灣有關。她知道,只要和這位大叔見面,答案便會浮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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