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衛靈罕準備跨門而入時,席利斯·格蘭托(Silius Granto)正彎腰坐在他那破舊的旋轉椅上,雙手合十,抬頭向天花板的方向仰視著。他目不轉睛,全神貫注,絲毫沒有對衛靈罕在他身上投下的長長陰影表現出任何反應。5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OF7pWGl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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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在幹嘛?格蘭托的姿態令他想起了那些在神面前虔誠地禱告的信徒們,這是一副他從未見過的怪模樣,畢竟格蘭托雖然身為一位德州人,卻從不承認有神的存在,更莫說是神的追隨者了,這多少令他感到有點詭異,難道格蘭托又找到新的喜好了?在好奇心的強烈驅使下,衛靈罕盡量湊近身子,嘗試在這有限的角度下弄個明白。他搖搖欲墜,時不時需要像隻大鳥一樣伸出雙手,畢竟要保持一個這麼既怪異又滑稽的姿勢對於一個年過半百的中年人來說,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5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TZmwC3pk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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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否為了營造某種神秘感, 房間被弄得極其昏暗,僅有一兩道微弱的光線能從窗簾之間的隙縫穿入其中,勉強映出物件大體的輪廓,身穿典型黑色西裝的格蘭托也不例外,他整個人幾乎被淹沒在黑暗之中,仿如披上了一層詭秘莫測的厚重面紗。其中更耐人尋味的是格蘭托正散發出幽幽白光的雙眸,光芒若隱若現,還時不時閃動幾下,看來是有某種影像投射到他的視網膜上,難怪格蘭托能夠那麼專心地「看著」頭頂上的一團空氣。要是再仔細一看,還能發現他的雙唇在一張一合,似乎念念有詞,可惜格蘭托是背門而坐的,實在很難從他的嘴唇形狀讀出甚麼有用的信息來,而且聲音太小,傳到他的耳朵時已變成了一口嘆息,同樣也聽不出個所以然,很是令人惱怒。5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uQiT0qby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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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測,格蘭托應該是有某種微型電腦嵌入腦中,可他不可能就這樣直接駭入他的腦袋去窺探一番,這會立即引起格蘭托的注意並中斷這場怪異的對話,而且雙腿也因為長期拉伸而出現麻痺,開始有點不聽使喚,衛靈罕只好趁自己未跪倒在地之前盡量不動聲色地緩緩後退,躲到牆後並連接早前裝好的偷聽器。這個貪官終於要爆出他不可告人的秘密了嗎?這個「通中門」的鬧劇終於都要結案了嗎?「壞人」終於都要得到應有的懲罰了嗎?他終於都可以回家跟老婆子女團聚了嗎?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一個大好機會正正就在此時此刻,不能就這樣讓它白白溜走⋯⋯這是為了家庭,為了國家,為了公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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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聽器開始放出帶有規律的雜音,衛靈罕將手握成杯狀,仔細地聆聽來自偷聽器的收穫,但很快就失望地發現格蘭托唸的不過是一個普通至極的英語單詞,而且還不斷地重覆又重覆:「是⋯⋯是⋯⋯是⋯⋯」是指甚麼?他這是在回答別人的問題嗎?還是只是些無意義的碎碎唸?抑或是一種全新的、不為人知的秘密暗號?他百思不得其解,滿腔疑竇令他心癢難撓,急不及待想要找出所有問題的答案,他再次連接偷聽器,這次為了聽得更清楚,他選擇將音量較大⋯較大⋯再較大些⋯⋯5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H9uffsW6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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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可以進來了嗎,阿夫斯·衛靈罕(Alfus Wellingham)先生?」偷聽器突然爆出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其分貝之高差點把衛靈罕的耳膜震成碎片,而聲音的主人正是格蘭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