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個高大的同學仔!對呀!是在叫你呀!」
少女繼續熱情地向阿宏招手,見阿宏仍呆若木雞,便繼續喊道:
「那邊那個和小貓咪玩得不亦樂乎的同學仔!對呀!是在叫你呀!」
「我知道了!不要再喊了啦!」阿宏羞澀地回應道。
少女毫不掩飾的叫喚逐漸引來碼頭上其他途人的目光,大家的視線漸漸集中在阿宏身上。大家都被阿宏的粗獷和小貓的可愛之間形成的巨大反差逗笑了。從不習慣在大家目光洗禮下的阿宏,不由得漲紅了臉。
「那邊那個滿面通紅的同學仔……」
為了不讓少女有繼續說下去的機會,阿宏抱起小貓快步登上小型遊艇,從後用右手摀住少女的嘴巴,對著少女的耳邊嘟嚷道:
「我就說聽到了啦!不要再喊了!」
少女似乎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轉過身用一副有點錯愕和難以置信的眼神望向阿宏。看著少女臉上帶著少許紅暈的臉,阿宏這才察覺到自己對一位妙齡少女作出了失禮的舉動,意識到這點阿宏不由得害羞起來。阿宏鬆開右手,難為情地抓了抓頭髮。
「對不起…我……」
「噗哈哈哈哈,我剛剛心跳停頓了一下,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滅口了呢!」
少女抱著腰,笑得眼淚直流,使得阿宏更不好意思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我不習慣被大家看著,情急之下才……真是對不起!沒弄疼你吧?」
「沒有啦!雖然被嚇了一跳,但你的力度很溫柔,一點都沒有弄疼我喔!」
少女說罷舉起大拇指,對阿宏表示讚揚。看到少女開朗的笑容,阿宏終於放下心頭大石,懷裡的小貓亦開始喵——喵——叫嚷起來。
「乖——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阿宏溫柔的叫喚著小貓,就像哄小孩子一樣。眼前的反差萌讓少女不禁摀住嘴巴偷笑。這個男生反差也太大了吧!看上去戇戇直直,內裡卻溫柔得很。嘛!不過看起來不像壞人就是了——少女心想。
「你該不會就是為了這隻小貓才錯過了剛才那班船吧?」
「咦?你是怎麼知道的?」這句話還沒等阿宏說出口,少女便繼續說道。
「看你渾身髒兮兮又汗流浹背,想必是為了救這孩子才會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吧!」
「嗯,我看牠在樹上叫喚了半個小時,附近又沒有其他貓的蹤影,猜牠是迷路了,所以就想著把牠救下來。沒想到我太重了,抱著牠從樹上一起掉了下來,結果弄成這副模樣。」阿宏輕輕訴說著事情始末,呵護的眼神卻未曾從小貓身上移開,更伸出手指充當逗貓棒逗小貓玩。
「剛才我看見你的老師和同學們都已經準時出發了!距離下一班船還要差不多半個小時,正好我要回海島,要不就順道載你一程吧!」少女開朗地說道。
「那就謝謝你了!」阿宏抱起懷裡的小貓,用小貓的肉球向少女作出道謝的姿勢。
噗——眼前的反差實在太大,少女忍不住噗哧一笑。少女的反應使得阿宏不好意思起來,彷彿自己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於是,阿宏再次埋頭逗弄小貓,打算以此遮羞。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這個畫面實在太有趣了,所以才沒忍住,你絕對不奇怪啦!」少女意識到自己的失禮,趕緊道歉。「到海島的船程其實不遠,如果趕緊的話,說不定能趕上剛才那艘渡輪差不多時候到碼頭呢!」說罷,少女馬上進入船艙準備啟動遊艇。
「等——」尚未等阿宏反應過來,遊艇就已經駛離碼頭,向著大海進發。不一會兒,遊艇就被海水的腥臭味環繞,阿宏不禁一陣暈眩,然後跌跌撞撞爬進船艙,跌坐在沙發上。氣味是阿宏的弱點,從得知校外旅行要到海島那刻起,阿宏便決定熬過船程後便要整日逗留在內陸,盡量遠離海邊,免得被海水的腥臭味燻得暈倒過去。沒想到才剛到第一關便受不了。另一邊廂,少女專心駕駛著遊艇,並未發現阿宏的異樣。
「喵——喵——」小貓擔憂的叫喚聲終於引起了少女的注意,少女停下手裡的動作,走向沙發關切地問道:「你怎麼了?是不是暈船了?」「嗯……」雖然內心很想回應少女,但無奈此刻的阿宏已被海水的腥臭味燻得頭昏腦脹、無法思考,只好皺起眉頭。少女見狀只好安靜地坐在阿宏身旁,待他回復精神方再次開船。
好香——過了好一會兒,一股香氣逐漸飄入阿宏的鼻腔中。這股香氣很特別,是阿宏從未聞過的,既不是衣服柔順劑的氣味,更不是通俗的香水味。不知過了多久,阿宏終於稍為回過神來,緩緩睜開雙眼,卻瞥見幾根髮絲在自己臉上劃過。阿宏下意識用手掃開臉上的頭髮,赫然發現自己竟枕在了少女的肩膀上。尷尬的感覺隨即滲透全身,阿宏嚇得馬上向後退開,用碩大的手掌半掩著泛紅的臉頰,說道: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我不太習慣海水的味道,聞到一點都會感到暈眩。」
沒料到少女不但沒有感到被冒犯,反而溫柔地回應道: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先趟在沙發上休息一會吧!到了我再叫醒你。很快的!」
說罷,便控制著船舵,繼續前進。阿宏見少女的反應如此自然,也沒有多想,便抱著貓咪安靜地靠著沙發休息。剛才嗅到的香氣伴隨著整個船程,本因海水的腥臭味而感到不適的阿宏也因此舒緩了不少。但直至旅程結束,阿宏仍未能找出香氣的來源。既不是船艙的味道,又不是香薰的味道,難道是少女身上散發的氣味?不不不,這樣想太變態了吧!阿宏不禁截斷自己的思考。此時,船隻剛好泊岸,岸上一群與阿宏身穿相同校服的學生正在集合著。只見阿宏剛露出半個身影,負責領隊的老師便發現了他,一邊向他招手一邊大聲地喊著:「李皓宏!原來你在這裡呀!嚇死我們了!快過來集合吧!」
「謝謝你!我要過去集合了。」
「不客氣!下次小心點呀!」
「那個,請問你的……」
話未說完,少女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阿宏一個人呆呆地站在碼頭上。我還想問她聯繫方式來著……阿宏內心嘟噥著。此時,一個扎著馬尾戴著眼鏡的女學生急步跑向阿宏,拉著他的手臂喊道:
「阿宏!你在發什麼呆呢?你為什麼會坐私人遊艇過來?老師們點算人數時發現人數不對都急死了,還好你及時出現……」
女學生一邊拉著阿宏前往集合隊伍,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著。
「婷婷,等一下。你一次過問那麼多問題,我該答哪個啊?」
女學生名叫婉婷,是阿宏的青梅竹馬。婉婷從小就是一個問題少女,又是一個急性子,總是牽著阿宏的鼻子走。可惜此刻阿宏並無心思考婉婷的提問,腦海裡仍回憶著那股香氣和那位神秘少女。我還有機會見到她嗎?阿宏心裡納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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