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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攔你。」
藍謎島上特有種的飛蛾群起舞過。
「也沒什麼資格攔你。」
振翅拍落大片鱗粉光波穎溢。
艾波恩‧理察‧萊米雷司，他的臉上泛起淺笑。表情在閃爍光粉間顯得模糊。
「那你何必這麼囉唆呢？」他反問。
「因為我好歹是你的老師。」巴特恩淡淡回應。「你對我可得多尊重些。」
「我從來沒有不尊重你過。你是我永遠的恩師。」艾波恩誠懇的說。
巴特恩笑了起來。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jHHoWj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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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光是什麼？
這個答案實在很模糊。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uXa2CWQ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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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確定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疑問的。總之，不是這一天兩天的事，當然也不會只有短短幾個月。
也許在我12歲那年，第一次披上鍊甲，在光亮得令人目炫的教堂中剛開始接受聖騎士訓練時，我就想過這個問題了。透過水晶玻璃，我看見陽光虹弧的折射。映在斧上有炙熱的暖意。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dhykrU3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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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身為聖騎士，該有聖騎士的自覺，更該有聖騎士的榮耀。」
「不論如何，都要堅守正義的立場。」
「永遠不要忘記聖光的指示。」
導師這麼說。口氣堅定而毫無疑問。他的聲音在陽光下清澈有如水晶透亮。
聽著他的話，我相當感動。
因為那份堅定我學不來，我無法感受。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ut7viEB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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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沒有辦法使用聖光之力──其實我曾很沮喪的想過，也許不能使用還比較能解決我心中的疑問。
但當我在接受訓練時，我會看見導師們滿意的表情，他們點頭，對我溫暖的微笑。
「你做得很好，艾波恩。聖光長存你心。」
真的嗎？我捫心自問。
而理當在心中的聖光沒有回答我。我見到沉默。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oEE899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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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看見血精靈時，我相當訝異。
並不是被他們對魔法饑渴的程度感到驚訝，也不是對他們自甘墮落的選擇感到疑惑。
而是當他們揮舞著巨劍向我奔來時，我熟練地招架，從戰鬥中我清楚的感覺到，他們每一下的揮砍都有純潔的能量灌注。當他們受傷時，並不如我從前想像的一樣，拿出怪異的禁藥吞下好讓自己急速復原；相反的，他們只是口中頌唸我聽不懂的語言，接著大無畏地舉起手來──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KK29ThF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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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熟悉的光芒。如此平等的照耀在他們身上。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YuUTtA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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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也許這就是讓我開始認真的思考面對這個問題的開端？我無法肯定。
不管怎樣，我被震撼。疑問像陽光般從某個角落擴開來，仔細照遍我的內心。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Vsz7s7cs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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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聖光會照耀理當是邪惡的他們？
這是他們被聖光所肯定的意思嗎？
若是這樣，聖光的標準在哪裡？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naxvL9lb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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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波恩，你聽好──」
在水晶地板的映照下，喬歐導師嚴肅地轉身過來，口氣裡有不容質疑的威嚴。
「你這個想法是一種褻瀆。」
我愣了一下。
「聖光當然不會去肯定邪惡，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無需懷疑。正因如此，他們當然也沒辦法擁有聖光之力，艾波恩。他們身上的並不是聖光。」
「但他們跟我們有一樣的力量。」
「艾波恩，偷來的東西不夠資格叫做聖光。」
「所以他們的確偷走了聖光之力，只是在轉移到他們身上時就不算是聖光？」
我無法理解。
「那為什麼在我們身上時，它就是聖光？」我問。
「因為我們心中長存榮耀，永遠為正義而戰。我們符合，也時時要求自己符合聖光的要求。」她嘆氣。「艾波恩，你的信仰不夠堅定。」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bT5p15L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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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有這種感覺。
我無法如此肯定一切。
面對抓不著摸不到的聖光，我迷惑。而手中的白光如此溫暖。
它平等地降臨在眾人身上。26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5VJLPJsM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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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說的就只有這些了？」嘆氣聲悠長傳來。我將視線從手掌上移開。
「不。其實不只，喀爾文，」我認真的看著他。「但事實上，我還找不到可以完全把我的想法表達出來的文字。正確來說，我還有很多想釐清的想法。」
「不，你沒有。」他果決地回應。「你只是把問題推給表達能力，事實上，你根本連自己在想些什麼都弄不清楚。」
「也許是這樣沒錯。」我笑了出來。「你真的非常敏銳，喀爾文。已經跟你當了這麼久的朋友了，我卻還是會被你一針見血的見解嚇到。」
「可能吧。但我不會再給你被我嚇到的機會，」握緊雙手劍。「因為你不是我的朋友，再也不是。」
我哀傷的看著他。
「我不會跟背棄聖光的人當朋友。」深藍的眼睛相當堅定。
「我沒有背棄聖光，但也可以這麼說──我連聖光是什麼都還無法肯定，所以也沒有背棄的問題。」
「不要狡辯！」
我沉默。安靜的和我昔日的好友對望。而他提著刀。
「我很遺憾，艾波恩......」他小聲的說。「沒有必要這樣，為了一個明知不正確的想法而背棄長久以來的信念。」
「我沒有背棄。我只是想肯定。」
「懷疑裡不會誕生信心，艾波恩。」又是一聲嘆息。他微蹲。「念在我們曾經是朋友的份上，我要阻止你繼續執迷不悟的可能性。」
「曾經是朋友──」
喀爾文點頭。
「未來也可以是。」我誠心的說。
他轉頭。「......我不會殺你，但我要讓你認清一點：聖光的尊嚴不容挑戰。」
我抓緊斧頭。
「──願聖光保佑你！」
他朝我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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