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讓故事看得更沉重可以搭配這首歌----PoLin 柏霖 - Rainy Day 雨天)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GJap4jRY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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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将世界燻染成孤独的黑色,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树林与诸多猛兽憩息的的启始之山,一栋小木屋在这危棘之地显得格格不入,木屋的裡头昏暗寂静,只有一张简陋的床与撒落满地的空酒瓶,角落还有几盏早已见底的残烛燃著微弱的光慢慢黯淡。
一名男子倒在这片杯盘狼藉之中,泪水与呕吐物覆蓋在他的侧脸,他无神的凝视前方的残烛,双眼通红的低声泣泪,「啊...啊...嫣儿、致儿...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沙哑的声音能听出男子的疲惫与孤独,而口中挂唸著的是他已故的妻儿。这男子不是别人他是尚早之时的男子张忠义。忠义擦了擦占满秽物的侧脸,举起酒瓶又是一杯。
他又做惡夢,是關於五年前發生在他身上的那場夢,也是改變他人生的轉累點,雖說是轉累點,但卻是忠義行屍走肉的開始。
因為就是在那五年前的一個晚上,他一次失去所有他最愛的人。
酒精的沉澱,讓忠義眼皮變得有些沉,不知不覺間他又睡著了,但沒多久他又驚醒。「哇啊啊啊啊,住手!快住手!不要阿!哇啊啊啊!!」,閉眼的瞬間,腦海裡的妻子與孩兒正滿臉鮮血的看著他。
但惡夢似乎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睜開雙眼時,兩具無頭的屍體正出現在忠義面前,這屍體一大一小,而他們手上各自捧著一顆頭,是忠義熟悉的人,嫣兒與致兒。
「哇啊啊啊啊,致兒、嫣兒對不起是我沒用,沒能力保護好你兩,哇阿阿。」忠義從地上跳起跑向兩人,他想過去抱住那兩具無頭人,即時它們以令人發毛的形式出現,但眼前的兩人是他最重要的家人,就算變成厲鬼找他索命他也願意死在他們手上。
而在他準備抱住他們的時時,站在他面前的屍體突然消失不見。
忠義大叫著它們的名字,沒有任何反應,他巡視周遭,看著空無一人的房間,神情不免有些失落。
「哈哈...又是夢嗎。」他無力的坐下,看著桌上的蠟燭發呆
眼睛的重量迫使他再次闔上雙眼,但又再次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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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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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阿阿,停下來停下來,不要在出現我腦海裡,走開阿。」他起身用力將頭撞向桌子,他無法入眠,只要一闔眼嫣兒、致兒的靈魂又會再次變成無首屍出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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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碰、碰,一次又一次,直至滿是血漬的桌子斷成了兩半,忠義沒了支撐跌坐在地,然後他開始低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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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喝酒了嗎。」破爛的木門慢慢地打開,一名白髮蒼蒼微微駝著背的老者站在門前看著忠義,眼神盡是不捨。
「.......」忠義眼神飄向老子不語。
老者嘆氣:「你現在這副德性,你覺得嫣兒、致兒他們看了會怎麼想。」老者慢慢走向忠義將他扶起。
「閉嘴。」忠義大喊甩開老者的手。血紅的雙眼看著老者:「你以為你是誰?我不準你提起嫣兒他們的名字!聽到沒有。」
「五年,已經五年了,忠義阿,你到底還要這樣執迷不悟多久?知不知道達叔我每次看你這樣魂不守舍的,心多疼。」微微的燭光照在老者臉上,盡是對眼前男子的心疼,雖然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但好歹眼前的男子也是他從小看著他大的,對他來說他也就等同他孩子的存在。
忠義搖搖晃晃從地上爬起,酒精的麻痺,讓他又重心不穩的跌坐在地。他看著顫抖的雙手數著指頭。
「達叔,為甚麼當年你要救我?就讓我這麼跟著嫣兒、致兒他們去不好嗎?」
這話在達叔耳裡格外刺耳,他想說點甚麼,但不知如何說起,更怕他又說錯話。
「達叔。」忠義繼續說道。
「這五年我一直做著一個夢。」
「我夢見大家出現在我夢裡,有嫣兒有致兒還有金爺爺跟阿如以及其他人。」
「.......」
「但有時候,什麼是真的什麼又是夢我覺得已經分不太清楚了,因為不管是閉著眼還是睜著眼,我還是能看到大家就在我身邊。」
「......」
「哈哈哈,我是不是很奇怪。」忠義醉醺醺的笑著說,但下一秒他又拉下臉繼續說 道。
「見到家人..不該是件開心的事嗎,但為甚麼...每次看到它們我就覺得心好痛好想哭。」
忠義吸吸鼻涕看著達叔:「你知道為甚麼嗎?」
達叔沒有回答他只是繼續靜靜地聽著他說。
咕嚕咕嚕,忠義大口的咽著說「噗哈...因為啊,看到他們就像在提醒我是我害死他們的,都是因為我,他們才會死。」忠義逐漸哽咽,他緊緊握住雙拳,很用力地握著,希望能藉此停止困擾他五年的發抖,只是沒有什麼效果,他又再次拿起酒瓶,顫抖的大口大口飲著。
「忠義,你聽達叔的,別再喝了我們先坐起來再好好說話好不好。這事不是你的錯...」達叔再次蹲下想將忠義扶起。
「甚麼不是我的錯!」忠義憤然甩手,手中的酒瓶從他手中飛出。
「就是我的錯!他們的死等同於我殺的,是我,是我親手害死他們的,是我。」酒瓶撞到牆壁破成了碎片,碎片劃過了達叔臉上,鮮血慢慢從達叔臉上滑下。而達叔像是做錯事的孩兒,站在原地一聲不吭的看著忠義。
「哈哈...你看吧達叔,在我身邊的人不是傷就是死。」
忠義自嘲的看著達叔,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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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叔,你覺得人為甚麼想活著?明明這世界痛苦的事遠遠比好事多,但大家為何還是這麼害怕死亡。」忠義再次開口。
「因為人就是這麼任性又倔強的生物吧。」達叔說。
「...是嗎。」忠義回。這種生不如死的人間煉獄裏還有甚麼留戀的,他不懂。
他側身躺下背對達叔:「達叔,你老人家就別管我了,逍遙快活去吧,不值得。」
「忠義...」達叔說。
「我好累先睡了。」忠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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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個有大好前途的年輕人,做事認真,努力考上了官,他的人生明明可以說是一帆風順的,老天你為甚麼狠心將這一切從他身上奪走呢。
看著慢慢走向死亡的男子,達叔想起一名男孩,男孩高高興興的拿著弓與兔子向他炫耀,說他已經可以獨自上山獵到山兔是個小大人呢。還有男孩長大成人穿的衣冠楚楚抱著他,笑得合不攏嘴的說他要當父親了。
這真的不公平,老天爺你憑什麼得讓忠義遇到這些事情,他明明是個好人,總是做著對的事,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為甚麼你還要橫奪他的全部?
如果可以,達某我願意用我這條老命去換忠義的人生。達叔握緊雙拳雙手。他看著忠義,下定了決心。
「黑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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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有股魔力,讓忠義像是觸電一般彈起,頹靡不起的忠義抓著達叔雙肩,通紅的雙眼瞪得好大
「有消息了嗎?」他的眼神變得閃爍,但在旁人看來血紅的雙眼好不恐怖。
達叔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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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那個總是笑容滿面的年輕人已經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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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午時,南象天山裡的修羅。」達叔垂下頭說。
他覺得他無臉面對忠義,他知道忠義想幹嗎,知道會發生甚麼事,也知道他告訴忠義這消息無異是親手將忠義推向斷崖。只是他真的受不了看忠義這樣行屍走肉。
照理說忠義也明白這意味甚麼,但他卻笑了,且笑得極其扭曲病態「在中秋是嗎,初五、十五...很好,還有兩個月的時間。」
忠義鬆開緊握達叔的雙手,興奮地拿著牆角的弓穿上斗篷,也不管達叔再說什麼,快步奔向門口消失在達叔面前。
看著空無一人的木門,達叔無力跪坐在地,他想起忠義父親在離終前告誡他,要他照顧好忠義的。:
「忠雄,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最後我還是把你兒子親手推向了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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