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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蘆通紅有光澤,遠看像一串珠鏈子,近觀似一顆顆紅燒魚丸子,只消那鼻子湊近去聞聞,那甜香已使我食慾大興了。
為什麼是冰糖葫蘆?小時北京胡同里一定擺著吃的攤子,那賣吃的老頭一定把冰糖葫蘆置於叉車的最高處,然後自個兒去炒他的栗子去。冰糖葫蘆香味能及遠,引得我這些饞嘴鬼來哄,碰著運氣好的時候,身上帶得幾個零錢,便要他一串。別的地方不曉得,只知道北京街頭的老規矩是一串十顆,光是看看,已是舌底生津。
從竹串子上咬下一顆來,感覺像在咬碎一顆硬糖,但普通硬糖沒勁,沒那北京味兒,那甜味也太假了,像是刻意安排上去的,根本就不是同一回事。
那麼冰糖葫蘆代表什麼?應該是一個圖騰吧。懷舊、鄉土,滿滿的時代感,冰糖葫蘆現在還有,但我對他的印象永遠停留在那時,吃一顆冰糖葫蘆,時光定格在野氣的童年,眼前都是北京胡同里的風景,摩登高樓拆下,屋頂換上破敗瓦片,耳邊聽著的是炒栗子鐵爐發出的綿密必剝聲。吃冰糖葫蘆,便如在眼前放映了一台老舊電影,電影鏡頭分沓交接,是一部以光與影拼湊出來的超現實片段,我不止看見了我的童年,還似乎看見了霸王別姬裡面的小賴子,剛從戲班裡悄悄溜了出來買冰糖葫蘆吃,畫面跳躍,下一刻的小賴子已經被那一顆顆猛往嘴裡塞的冰糖葫蘆噎著了...好像還沒來得及吞下全部十顆,頭已經掛到了梁上,雙腳凌空,一蕩一蕩...
那你來說吧,冰糖葫蘆之於我而言,算是個怎樣的存在呢?你來斷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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