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城市,我在這裡立足,我在這裡成長,這裡有我,這裡記載著我的一切。噢!實在太美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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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裡是我的城市,為何我要交付房租?為甚麼我想裸露身體外出奔跑,卻始終不敢推開房門,噢!我還是乖乖把衣服穿上吧!套上沙發躺著的那件皺掉的條紋恤衫、穿上地毯上的破洞牛仔褲。噢!我好像忘了穿內褲了,需要把它穿上嗎?但要把剛穿好的衣服脫下來,然後再穿上。唉!太麻煩了,還是直接出去,反正牛仔褲夠厚,別人也不可能察覺我沒有穿內褲,就這樣決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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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再次摸在門把上,但往下推開的一瞬,門鎖鬆開了,我卻不敢施一股向前的力,把這扇門推開。最後,還沒有看到門外的光景,我的手已經收了回來,門把像緊繃的彈簧,突然被鬆開。「啪!」這實在是可怕啊!把門邊的白蟻嚇得四處逃竄,更把我嚇得乖乖脫光衣服,把那該死的內褲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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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內褲,我對著鏡子擺弄著自覺健碩的身軀,這時的我是自信十足的,比健美比賽的健美先生擺弄的動作,更要自信,儘管肌肉沒有他們那般巨型是我稍感遜色的位置,但誰又在意呢?反正我不會給別人看我赤裸的身體。沒有比較的餘地,我就可以佔地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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擺弄完,我看著地上脫掉、尚有餘溫的恤衫與牛仔褲,自覺黏膩感十足,一股嘔心感油然而生。此刻,我實在不想再把這些衣服掛在我健碩的身姿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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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要外出了,太麻煩。我撓了撓屁股,摸了摸咕咕作響的肚皮,然後拿起桌上喝剩的梅酒。噢!這股人工合成的梅子味,實在令我作嘔。心裏這樣想著,但我口渴得又喝了口,漸漸地,這股劣質的酒精,我也不覺得與尋常人推崇的美酒有甚麼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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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否空著肚子的原因,酒精一下子就衝上腦門。頭顱頓然重得幾乎要把我壓倒。「嘔!」我乾嘔了一下,之後拖著沉重的身軀,頹然倒在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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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睜開眼睛,這次,我來到了街上。怎麼會這樣?我明明剛才還在沙發上的?身上?沒有穿衣服?不是!還剩一條內褲。噢!我肯定是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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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這是夢,我要肆意妄為。我拔起腿,在馬路上不斷狂奔,腳就像不會累般,跑得越來越快,感覺都快要颳起風了。跑著跑著,我的襠部覺得燥熱,肯定是因為被內褲包住的原因,其他地方都攤露出來,唯獨這位置被布料罩著,自然是不能散熱,我要把它脫下來。想著想著,我的步伐不自覺慢了下來,隨後便徹底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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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嘗試把內褲脫下來,然而,手指剛碰內褲的上沿,背後就傳來一陣喧嘩:「這個人怎麼回事?怎麼只穿一條內褲就走出來,是個傻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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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背過身去,因為不想給那人看到我的樣子。於是,我彎下腰,扶著雙膝,從兩腿中間看過去。噢!是一個少女。實在是麻煩,想不到在夢裡也會遇到這種風華絕代的少女,可是這是夢,那女的也肯定是虛幻的,毋須理會。不過,這個女的出現,壞了我脫內褲的興致。唉!我還是繼續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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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地跑,跑著跑著,怎麼我能感受到旁人的眼睛都聚焦在我身上。不過,這是夢,我是主角,焦點圍繞在我身上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了。於是,我的眼睛又繼續望前,腳還是不斷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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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跑了多久,突然!一股蠻力把我拉停。我費了不少勁才免於摔倒的窘境,剛抬起頭,眼前佇立著一個女人,還來不上說話,她就摑了我一巴掌。接著,我又摑了她一巴掌,然後把她撞開,繼續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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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實在令我詫異,我背後傳來轟隆的巨響,讓我不得不邊跑,邊扭頭往後望。我看到一大群人正追著自己,領頭的是剛才和我互摑的女人,旁邊則有幾個拿著契約、戴著假髮、穿著律師黑袍的人,再往後是幾個少男少女,其後還有兩個老男人和兩個老女人,再之後的,我實在看不到了,反正這群人我是看不到盡頭的,也許在天際吧!但這是夢,我想沒有關係的,反正她們遲早會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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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前方傳來警笛聲,我遙望前方,是一輛散發著藍紅射燈的四驅車正朝自己開來,車內還有人喊著:「停下來!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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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夢,想必我會有一些超能力。我沒有躲避這輛高速駛來的警車,反而逐漸加速,腳底快得幾乎要把水泥地給磨平磨滑。在車子要撞上我時,我縱身一躍,雙掌按在玻璃窗上,用力一推,像跳馬一般,在空中翻了兩個空翻,最終完美落地。不過,可悲的是,我貌似用力過猛,把玻璃窗壓碎了,手掌還沾了不少透明的玻璃碎,摻合著血色,在街燈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靈動。可不等我喊疼,背後傳來陣陣沖天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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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依舊跑著,還是扭頭回望,看到那輛車子,失控地朝人群撞去,鮮血灑滿馬路。我驚愕了,我的腳也不再有無窮無盡的力量了,我再快跑上幾步,便緩了下來。最後,停了下來。這時,一輛救護車無聲息地,趁我轉身時,正面撞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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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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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身體無比輕盈,像羽毛般,在空中漂浮,感覺鼻子呼出的氣體,就足以讓我繼續飄,永不掉落……直到我摔在地上前,我都是這樣想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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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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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來了,我在樓梯下方。我舉手碰了一下後腦勺,一看,全是血。衣服呢?還是只有那黑色的內褲。我把手上的血都抹在內褲上,反正黑色的內褲不會染色,血跡就自然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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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城市,這是我夢,但總不是屬於我一個人的,而是我們的,真是諷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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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總該有人把我抬走,送去醫院搶救一下,死前也能佔用一下公共資源,這也算是一種慰藉吧!不想了!很累,閉上眼睛休息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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