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搞錯了重點?」
一位小女孩……呃,不對,一位外表及身高與幼稚園女學生相若的女教師走至眾人面前。因為長得太矮小,需要昂首望向眾多高大的同事,以先天自然不造作的娃娃稚嫩聲說話。
「哎喲喲,現在更麻煩的問題是,相比起解謎尋找出口,學生更加積極內鬥,想辦法用武力踢別的學生退場。從考試開始至今,已經有1.11%的學生被強制下線了。再這樣下去,後面的樓層怎麼辦?才第一層就提早刷落,考試的整體成績也不好看唷。」
伽古列斯沒有發言,心中卻在冷笑。
與他認知中「正版」超級英雄殊不相同,超級英雄學院培育後進,只是指導各種實戰技巧、知識及經驗,而不包含道德思想。
一位真正的戰士,可是身心兩方面俱要共進。只修身不修心,就如同跛腳的人一般,再怎麼努力都走不遠,事倍功半。
這也是為何這邊世界超級英雄再多,於伽古列斯眼中,全部都是不入流的廢物。甚至論及心智的堅定、對信念的堅守,連那些邪惡組織的成員都比正式的超級英雄來得好。
正因為缺乏相稱的道德修養,所以學生在考試中,首先想到內鬥,把別人鬥下去,好讓自己往上爬。尤其是考試其間,更是醜態百出。嗯,不過那些都與他無關。
「哼,真是非常醜陋。」
要不是出於偽裝的需要,伽古列斯才沒興趣理會這場過家家酒般的考試。只是今年稍微有點不同,方小洛及田慕璇的活躍,總是異常吸引他的注意。這個時候方小洛早就登上第二層去,田慕璇還在第一層,進度稍慢。要是她們也在第一層刷落,感覺太遜了。
其他老師附和道:「確實如此。雖然後面的樓層,需要學生之間展開鬥爭,可是這麼早就有一批人脫落,還是第一層,從結果而言非常不理想啊。」
才第一層就被踢出去,肯定是零分了。拿到這樣的成績的學生如果數量很多,便會惹來非議,抨擊考試內容不合理。
維新苦惱道:「明明我的設想,是眾多學生在迷宮中會合,繼而集合討論,發現破綻然後打穿牆壁往上爬……」
「計劃與現實往往不如預期,這是平常事。」作為經驗豐富的過來人,伽古列斯一副好人般,拍肩安慰維新道:「既然發現了事前未曾料及的狀況,就應該趁未惡化前迅速處理。」
根據維新原設定,其實只要對牆壁累積至一定程度的傷害,就會破壞掉,並露出通往第二層的階梯。說起來很簡單,沒想過學生都蠢笨,往往全力一擊後,便認定是不可破壞,然後就棄之不顧。
一眾教師臨時修改,提出好幾套應急方案。他們心想如今終究是考試,而且還是第一層,總不可能修改得太簡單,變成白白送分。如何維持在一個合理的難度,便是最頭痛的地方。由於有此顧慮,修改時不敢過度大動作,先嘗試小幅度改正。最終表決時,大多數人同意修改第一層牆身的累積傷害度,並設計提醒學生敲破牆壁。
因為是虛擬的空間,只需要在控制台修改背後的數值,整個試場的底層源碼更新,一切物理法則都完全變更。其間不需要學生下線,也沒有任何提示視窗,於悄無聲息間更易整個試場。
試場內田慕璇等三人一直在走動,途中遇見其他學生。並不是所有學生都是好勇鬥狠,也有一些心地良善之輩,樂於分享自己的發現。這處他們便遇眼前五位學生偶遇,其中一位整齊地修剪着一頭淺金色短髮的男學生,以深藍色的眸子朝經過的三人打招呼,大方自我介紹。
他自稱為米凱爾.科斯基寧,而旁邊變身成武士戰隊豪劍金的是尤納斯.維爾塔寧,乃是與他同樣來自芬蘭的朋友。
之所以瞧得如此清楚,因為這處有充足的光明。
豪劍金於手機上輸入「光」字後,就言出法隨,生成一道光明,為四周提供照明。
這邊世界並不存在漢字,多虧天上人的文明介入與引導,從古至今均只有一種語言,一種文字。順理成章,這邊世界的人,根本不知道豪劍金臉上那個斗大的黑色眼罩是一個「光」字,更不知道在手機中輸入文字後可以生成相對的力量。尤納斯僅僅是藉由死記硬背,將前人紀錄在資料庫中的情報牢記在心中。只要於手機中輸入「6←29←」,顯示「ひかり(Hikari)」三個假名後,再按【変換】,便能生成漢字「光」。即使不懂假名不懂漢字,也能夠製造光明。
托他的福,米凱爾他們持續行走於光明中,不僅安全行走,還能夠有餘裕去觀察及紀錄周圍的牆壁及地板,最終發現這個可疑的特點。
當田慕璇等人自我介紹後,米凱爾便興高采烈的把他們三人拉至牆壁前,坦白這個大發現。
「牆壁一共有十款圖案,然後像拼貼般循環使用。你們看看,這堵和……那邊那堵,上面的紋路是完全一樣的。然後這邊也是,與那邊如出一轍。」
當然單純發現,並不代表甚麼。
學生都知道考試場地是學院教師搭建出來的虛擬空間,如同遊戲一般,素材重用其實不是甚麼奇怪的事。不過走了數小時,還像是原地打轉,四周景色一成不變時,自然丁點細微的地方都不會放過。
「既然四周沒有任何可疑,那麼反過來想,就是四周都充滿可疑。於是我們打算破壞牆壁,看看後面會不會有暗道之類。」
「喂,你還在堅持那套想法嗎?」
「明明我們已經多次攻擊過,根本一點效果都沒有。」
另外三位男學生,估計不是與米凱爾同一路,單純像田慕璇般路過,然後被截停罷了。聽到米凱爾的說法,即時嗤之以鼻,高呼不相信。
估計在田慕璇三人到來前,他們都嘗試過好幾遍。要是真的有效果,早就有所發現。帆波搖頭,一邊享受光明的祝福,一邊嘆氣道:「我們這邊可是有光子巨人呢。她從小變成大,都撐不破牆壁及地板,敢情是場地的一部份,不允許破壞的。」
米凱爾猶不死心,爭辯道:「唔……可是撇開這一點,這處通道就再沒有其他可疑的地方。會不會是攻擊力不夠?抑或是需要刺擊之類?集中一處攻擊?」
田慕璇抱頭思索半晌後道:「如果是限定某一種類的攻擊,豈不是對於那些沒有那類攻擊的學生不公平?我覺得學院的老師,不可能會設計出如此不平衡不合理的難題。」
眾多學生聽後,不約而同點頭。
不是所有超級英雄都是全能的,要是限定只准用某種特性的攻擊才能通過,那末豈不是對別的學生不公平?而且現在只是第一層,這麼快就搞差別待遇,那末後面的樓層還如何通過?這場考試真的公平公正嗎?
米凱爾仍然堅持自己的發現:「那麼這位同學說說看,出口在何處?」
「這個……」
「難道我們要一直漫無目的地在此處虛耗時光嗎?」米凱爾說話的語氣漸漸加重:「試一試我的辦法,又沒有壞處!不,我保證,我的計劃是合乎邏輯,只差在一個實踐的機會!」
無奈他的熱情,被那些反對的學生大倒冷水。
「算了吧,一聽就知道不靠譜。」
「不用嘗試都知道,肯定是失敗,不可能成功。」
田慕璇沉默,她不像那些學生,無法在不清楚全貌下,輕率反駁對方的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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