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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孫蕙蕙在晚餐時間聽到這消息的時候,幾乎從頭到腳的用眼神把她掃射一遍,不滿溢於言表,晚上吃完飯回到房間就開始興師問罪。「你為什麼非得要去啊?胡欣妤那麼討厭你,他們家又那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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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沒事的。」老爸點點頭,「以前我也去過的,胡伯伯胡媽媽人很好,個性海派,只是去被招待幾天,照顧一下阿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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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有欣妤照顧了,需要你嗎?」孫蕙蕙面對老爸的時候,不像欣妤那樣強勢,而是滿臉寫著焦急與擔心,「我只是怕欣妤她又說些奇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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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她聽見自己用阿釣的聲音開口,語氣堅定,「我會保護一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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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頭看著她,一臉驚愕,孫蕙蕙倒是先有反應,用力嘆了口氣,「你根本什麼都不懂,你以為你能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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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現在是誰保護誰都不知道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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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很清楚自己當然不能幹嘛,但她也感覺得出來胡欣妤對老爸的極度惡意,明明老爸對她很溫柔,她卻像是怎麼都要挑刺的反應,讓人討厭,也不知道阿釣叔叔到底喜歡這奇怪的女生哪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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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因為胡欣妤寵阿釣,或許還能在這個部份留些餘地,大不了就哭,胡欣妤最怕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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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蕙。」老爸卻是有些無語的笑了,也不知道這笑是覺得梁舒婷說出口的話無知,還是事情本來就沒孫蕙蕙想得那麼嚴重,「好啦,妳回房間吧,這事情我們會自己處理的,欣妤的個性妳也知道,她就是說說而已,並沒有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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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蕙蕙只是恨恨的掃過阿釣一眼,便離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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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前幾天要讓我過來的時候,有討論到這件事情的吧?」梁舒婷有點狐疑的問,但他卻還是一臉老神在在的表情,「那時候的結論是這樣嗎?你要陪我去胡欣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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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然,你要自己去嗎?」老爸默默的哼了一聲,只是給她一個筆直冷漠的背影,「胡欣妤家沒那麼可怕,只是家裡是人多又要工作,危險的是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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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她皺眉,想說這人說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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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睡前,梁舒婷回想了一些以前逢年過節的片段,這才想起來,老爸和家裡的感情很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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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明顯得經常爭吵或特別感情不好之類的,但是她和爺爺奶奶並不常見面,可能是工作忙碌,平時逢年過節也是隔了幾年,老爸才會帶她回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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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小姑姑疼她,結婚後也常常來他們家敘舊,甚至經常送她很多小禮物、衣服、玩具什麼的,但是和爺爺奶奶相處的時間卻少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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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印象中他們都不是很難相處的類型,頂多就是篤信基督教之外,又有點潔癖,老爸梁一睿本也就是這種個性,梁舒婷自然也從來沒有覺得怎麼樣。畢竟當時年紀太小,怎麼能夠輕易懂得大人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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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可怕嗎?梁舒婷下意識地吞了吞唾沫,發現自己可能面對這件事情,可能有點太過樂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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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還是不想自己一個人去胡欣妤家啊,不管怎樣,她在這個世界就只認識老爸一個人而已,她只能勉強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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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已經到了學期末,幾個老師已經忙得差不多,已經是準備放假的心情,各自聊天休息著,這天是小年夜,隔天就是除夕,所以在各自回家之前,他們在家裡辦了個小聚會。許多她沒見過的老師們都出現了,老爸根本顧不上她,於是她隨便吃一吃後就躲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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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著2001年的草莓,喝著本屬於她這個年紀不能喝的酒,不管在這裡過得多快樂,她仍就覺得這個地方不是她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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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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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在這裡一個人?」周禹靜發現了阿釣,「你有吃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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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舒婷感覺自己眼淚湧了出來,不好意思的抹抹臉,希望陽台昏暗的燈光不會第一時間被發現她哭了,但周禹靜本就細心,坐下來安慰她,「怎麼啦,不要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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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不好意思的說,「只是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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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禹靜笑著拍拍阿釣寬大的肩膀,「我也很想家呢,我家在南部,偶爾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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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梁舒婷聽她說了自己好多故事,她說自己是高雄人,高雄很熱,她總覺得台北冷,每到冬天寒流來,她就會手腳冰冷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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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這幾天過年她回家的話,要買很多好吃的給阿釣吃,她傻傻的抱著膝蓋似懂非懂地聽著點頭,家裡還有隱約的音樂聲,和人們喧嘩吵鬧的聊天聲,真希望能夠回到自己的世界,就算每天唸書辛苦,也不比這些事情煩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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