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與梅的仙術檔案 - Case 4-0　亂戰

　　趕去為朱霜助陣的師傅已經化做人形，因為吃了討厭的藥丸，該吐的也吐完後加入戰局。

　　「身材真好。」

　　赤捨羅將目光拋向師傅的裸體，但沒有其美色動搖，只是率直稱讚充滿力量美的肌肉。

　　「謝囉，不要只用看的，用身體感受如何？」

　　師傅拔下一鬃毛髮做成粗大棒狀的短刺槍，瞧準機會加入緊湊戰況。

　　朱霜也配合師傅動作，與師傅合作無間對付赤捨羅。一如字面的意思，連合的攻勢沒有間斷，流暢得像是跳雙人快舞，偶爾還藉對方的身體增加移動的幅度和模式，自四面八方有遠有近的發動攻擊。

　　然而赤捨羅時而架開拳劍，時而靈巧的奪取安全位置，如魚從網子的縫隙般鑽過險境；面對避無可避的攻擊則會硬扛下來，又或者揮出重擊逼退其中一方製造對他有利的狀況。

　　即便是二打一有人數優勢，也只能跟赤捨羅五五開。

　　「可惡，怎麼辦師傅？感覺怎麼打都不會有突破。用揍的踢的他都沒有反應。好像還沒完全認真起來，在享受戰鬥的樣子有夠火大。」

　　「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劍劈過去他會閃躲，大概還是有罩門。」

　　「妳們在討論什麼？打架的時候不完全投入可不好玩！」

　　赤捨羅用攻勢封住兩人的對話，再度展開激鬥。

　　正在戰局膠著時，艾姝帶著解剖狂突然出現在戰場旁。

　　無預警出現新的對象，讓朱霜與師傅吃驚。

　　因為她們一直都注意著周邊，如果是正常接近的對象應該會逐漸靠近，可是艾姝就如同異物般憑空闖進警戒圈，甚至沒有任何徵兆，簡直防不勝防。

　　即使如此她們也沒有動搖，邊注意艾姝的動作邊與赤捨羅交戰。

　　「妳別插手。」

　　本來還擔心艾姝會協助赤捨羅，沒想到赤捨羅卻主動排斥。

　　趁赤捨羅分心的空檔，朱霜和師傅拉開距離，和赤捨羅分開大約十公尺。

　　「不行。」

　　赤捨羅不把艾姝的話聽進去，後腳一蹬要飛衝出去，卻突然跌倒在地上，用臉滑行。

　　「臭女人……臭婊子、破麻……」

　　他很清楚是艾姝的能力使他的行動受到限制，只好出嘴抱怨，說得話十分粗俗讓人覺得他身上的僧服只是角色扮演。

　　以為是機會，朱霜要加以追擊卻也無法動彈。師傅見狀試著偷偷彎曲手指，卻發現手指僵著不聽使喚。

　　「是法術。」

　　「不用師傅說我也知道。不能破解嗎？」

　　「沒辦法，我不能動。」

　　「真是的──啊啊啊！」

　　朱霜用力大吼。不過她不是發洩情緒，而是先把肺部的空氣排出，藉此大量吸氣完成一輪吐納，開始運氣打算暴力破解。

　　本來戰意高昂的赤捨羅此時已經放棄了，根本沒打算掙扎。

　　「沒用的。臭女人的能力可以直接對人類的精神──」

　　「你太多嘴了。你還是不要說話吧？」

　　就如艾姝的言語所要求，赤捨羅不能自己地咬緊牙根，於是僅能從牙齒縫隙吐出氣音。

　　至於還在試圖掙扎的朱霜即使用盡全力也完全沒效果，積攢的氣只是存在體內，反而讓她感覺到自己充滿力量卻無處宣洩的不快，與身體不能為自己控制的不安。

　　艾姝扶著變成累贅的解剖魔，視線沒有離開眾人往赤捨羅身邊走。

　　「我們的任務只有把屠龍刀跟使用者帶走。」

　　眼睜睜看艾姝走過面前卻無法行動，師傅雖然有些氣餒，卻沒放棄掌握情況。

　　「妳們到底是誰？有什麼目的？」

　　「總有一天妳們會知道。」

　　艾姝把手搭到赤捨羅背上，隨後連同她攙扶的解剖狂一同消失於深夜的街道中，就如她來時毫無徵兆。

　　瞬間移動是道術還無法實現的技術，邊思考對方的底細時，師傅查覺到朱霜已經跑上去查看狀況，才發覺她自己也終於得以動彈。

　　「……目標是奪取老師的寶貝嗎？」

　　「可惡！居然讓她們逃走了。」

　　朱霜揮拳將不滿宣洩在柏油路上。

　　「那種情況也沒辦法。」

　　師傅說話的同時，因為藥效退去而慢慢地變回貓的外型。

　　「如果真的是精神干涉型的能力，那恐怕不是道術，而是仙術。另外還有瞬間移動……就我所知除了老師以外沒有人能做到。」

　　道術是道士們花費數千年積累鑽研出的術法體系。只要經過充分的修練，加諸一定的資質，不管是誰都能夠使用一些道術。

　　然而操縱人類精神、心靈，乃至於靈魂的法術，從來沒有成功過。

　　首先研究這種技術就已經違反人倫常理，因此古早以前便被禁止，據說只有一部份禁術在明朝時期宮廷內流傳過。到現代沒有官方紀錄顯示有人使用相關技術，已經是失傳的法術。

　　再來，即便是可以操縱人類精神的道術，也應該依循道術理論的練氣，再將氣進行運用。例如朱霜的氣功劍魚腸，是把體內精鍊的氣凝結到體外製作出形狀，其他的變形應用也是基於同樣理論將氣做性質與形狀的變化。

　　然而艾姝的行動有如解決數學題目時，完全省略中間的運算過程直接得出答案。她沒有任何鍊氣的徵兆，僅僅消耗氣力便直接獲取可以操縱他人精神的結果。瞬間移動則更詭異，根本沒感覺到任何氣在運作的跡象。

　　「她極可能跟老師接觸過。」

　　「也好……算是有點線索。銹演、那個女的、拿刀的……」

　　發現仙人或許近在咫尺，師傅與朱霜立刻打起精神。

　　「在那之前，得先解釋狀況。」

　　「好麻煩，直接逃掉不行嗎？」

　　在兩人討論事情的同時，銹演等人已趕過來會合。不過她們要解釋的對象，不是銹演，或者綵潔、佩佩。

　　「先等等。」

　　看見到來的綵潔要關心情況，朱霜搖搖頭並用眼神向綵潔示意注意遠方有別人過來。

　　剛趕來的三人才注意到從道路兩側，數個戴臉譜面具的人包圍住她們。

　　這些人都穿著西裝，卻又戴了傳統意味豐富的面具，手上或是握持手銬、鐵叉、令牌與大旗。臉譜型式各有明顯不同，唯一的共通點是圖案以複雜又不相交錯的曲線區分色塊。

　　面具人的身材高矮胖瘦皆有，從走路的姿態能看出年齡有老有少。這群人統一踩著奇妙的步法逐漸逼近，最後將她們團團包圍。

　　綵潔跟佩佩抱在一塊。

　　「他們是誰？」

　　「放心，應該不是壞人吧……」

　　綵潔安慰著混亂的佩佩。

　　「是蟄刑官。」

　　聽師傅這樣說，除了朱霜以外還沒把狀況的人才知道面具人集團的身分。不過佩佩沒聽說過蟄刑官的事，所以依然一頭霧水。

　　「不要抵抗喔！」

　　師傅如此提醒其他人後，主動將她的貓脖子伸出去，讓其中一名蟄刑官為她上銬。其他人也只好就範，陸續被銬住手腳，浩浩蕩蕩地被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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