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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後，我的身體突然變得透明。似乎是因為賀爾蒙改變的關係。
「偶爾也會有這種狀況，妳只是比較嚴重一點。基本上生產完就會慢慢好了。」產檢時，醫生用溫和的口氣安慰我。「這段時間妳就正常吃睡，保持心情穩定。媽媽開心，寶寶才能健康發育嘛。」
實習醫生的視線穿越我，盯著子宮裡的胎兒猛抄筆記。我穿回衣服遮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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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影響孩子，那不就好了嗎？」前來探望的朋友A表示：「最需要擔心的也就這個吧？」
「而且這樣妳可以省下買衣服的錢。」旁邊的B樂觀地說。「反正身體透明了，那就沒有穿的必要啦。連化妝品都不用了。」
「我懷孕時最煩的就是這個──以前的衣服穿不下，全部都要買新的。」C朝著我的頭頂說話。「妳運氣真好。」
「產檢時還不用照超音波，直接看就好。」D用神秘兮兮的表情說：「聽說超音波會傷害寶寶。」
她們開始討論羊膜穿刺對胎兒的危險性。我把她們帶來的營養品收進櫥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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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捷運時，路人對懸空在座位上的胎兒嘖嘖稱奇，還有人拿起手機拍照。一個孩子好奇伸手，手指戳中我光裸的肚皮。
「欸不行！不可以這樣！禁止拍打不懂嗎！」他的父母朝未成形的胎兒道歉。「你看，小寶寶都嚇到了！」
「男的還女的啊？」「能不能讓他轉過來啊？」「這胎位是不是有點不正？」「人就是從這個樣子開始成長的啊，好感慨……」「看起來應該五個月吧？」
看著在空中浮動的渾濁血團，他們紛紛表示意見。而我坐在位置上只是安靜掉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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