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爾大陸 - 第二十一章生命無常

第二十一章生命無常

Jan 4,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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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過了整整三天。

時間無情的過去，死亡不可復生。

那是違背天理的禁忌。

校長瑞普．奧爾斯夫面龐深沉，無心思在桌前的文件。海梅重傷休養，凱洛死亡。

總結一句話來說，柳溪學院一名老師重傷，且喪生一名老師。

他內心翻滾滔天懊悔，如果當時出手，是否結局會有所不同？

但他無法出手，無力出手，只恨自己的無力。

自八年前九院圍柳一戰，他的實力從魄級四十三階倒退為十三階。

他的實力弱了。當年為了尚還活著的長老、老師、學生們，他已損失三十階魄力、終身無法寸進一步、壽命為代價，強行提升實力到魄力七十三階，解決來犯柳溪的九院強者。

他逼退敵人，以此為傲。

今日護住年輕又有希望的種子們，他也以此為傲。

可他還是恨！恨自己的無力！恨自己實力微弱！

想到此，雙拳提起猛地重擊在桌！

其聲脆響！其聲沉悶！

其聲彷彿正在仰天長嘯自身的弱小、無力，哀嘆弱肉強食的一切，竭力大喊其不公！

如今凱洛的結局，是他凱洛自身原因，是拉格諾意想不到的犧牲造就，是身為校長卻無力做什麼的他造成，柳溪學院不滅秘境是引起這場悲劇的禍源。種種原因造成此結果，無法說誰對誰錯。

但還有一點卻清楚明瞭，不滅秘境不能存在。

因它而造成的九院圍柳，今日凱洛的死亡，只是一個開始。

嘆息間，無聲無息，彷彿融於黑夜中，又伏行於影子裡。他彷彿是黑暗與血的王者，從容不迫，宛若至尊般登臨此地。

今日陽光正盛，夏風正熱，但此間，此地，在校長室內卻暗如黑夜，一道黑色身影半邊提著酒葫蘆，半邊喝，喝得看似豪爽不拘卻透著股一絲禮儀。他喝得極多酒，卻無半身酒氣，其黑刀別在腰間，滾滾血煞之氣收斂於內，就只是一把普通而古怪的刀。

此人輕笑道：「你們人類的酒真是不怎麼好喝，苦中帶甜，甜中含苦，卻有神奇的魔力讓我這魔喝得下去。」

「……那就別喝……」

酒雖苦，卻抵不過心傷痛，痛徹心扉縈繞心間，唯一的好處便是醉人，暫時忘卻沉痛之事，沉浸在癲狂之中邊笑邊淚。

可醒來之後呢？

一如既往，發聲的事無法改變。

只能收下眼淚，含笑過著日子。

「看起來我來的不是很時候。」此人帶著一絲歉意輕笑道，又沉默片刻，說：「兩個條件我完成一個了，最後一個條件是什麼？」

如黑夜之語。

磁性悅耳，輕和動聽，其聲卻有股極沉極黑的低沉。

彷彿蓄勢待發，即將出鞘而出的利刃。

瑞普．奧爾斯夫臉沉不語，在這猶如暗夜般的此地，在這校長室內，氣氛變得如黏膩混濁般泥沼令人喘不過氣來，此沼卻給予陷入之人一個絕境中的希望，是陷入深深的泥沼中，還是掙扎著奮力掙脫出來，全看選擇之人的決策與智慧。

在那之後——。

史凱爾沒有表情的臉上，一雙碧藍色眼睛彷彿沿淌著河流滿溢而出，但無水流出的痕跡。金色柔順的頭髮些微蓋住神情，他背著行囊，依著三日前紙條上的指示來找索妮雅．羅賓斯，與笑容滿面哼著歌的焰，一同無言走在灰黑色的磨石子地板。

灰黑色顏色，彷彿就像染了黑白色彩畫面，黑白的兩人死氣沉沉，一個活著，一個死了。活的那人帶回一動也不動的衰老遺體，其身染血，待看清遺體面容，得知其身分，幼小的兩人不禁震撼。

他們無法明說內心的感覺，只覺得悶悶不樂，不怎麼痛快，又彷彿被一座山壓著，也似乎被黑雲壟罩，心情沉悶得很。

短短兩天，僅相處過兩天，這兩天時間猶如一剎那之間，遙遠又擦肩而過的死亡輕易降臨，無情帶走人的生命。

死亡來得這麼突兀，來得這麼快。

令人措手不及。

只覺得生命無常。

唯有平靜之下，喉間苦楚蔓延心間。

夏風依舊熱氣滾滾，時間繼續流逝，不曾有半丁點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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