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實驗室 - 22

第十二章

小老頭看著已處於暴走之邊緣的安父，嘴角現出詭異的笑意。接著，他卻擋在了安父之前。

「讓開。」安父聲音極為低沉。

小老頭搖了搖頭，平靜地説：「我知你要幹什麼，但他們人多勢大，你憤怒蓋過了理智，如此前往實與送死無異。你還有老婆，若你也死了，你太太怎麼辦？」

安父又扭頭看了一眼暈倒在床上的安母，憤怒又自責地往自己身上重重地捶幾下，隨後便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是我無能，是我沒用。」

小老頭也蹲了下來，在安父耳邊陰側側的説：「你是男人，一家之主，所以你要報仇。但對方有財勢，故你要不擇手段，各個擊破。你不僅白發人送黑髮人，而且女兒乃被人淩辱後分屍，若你還是個人，就要他們這些泯滅人性的畜牲十倍百倍的奉還！他們之所以囂張，因為這裏是公海之上，即便有他們的犯罪證據，非游輪註冊國的內陸警方亦奈何不了他們。同樣道理，你也可以在船上為所欲為，讓他們血債血償。」

安父心頭狂震，充血的雙眼閃過濃烈的殺機。

抹乾眼淚，緩緩站起，神色堅定地走到電視櫃前，將安小雨的頭顱收了起來，放進雪櫃中。

小老頭知道目的已達到，留下了手提電話便離開了客房。

署光在漫長的等待中降臨，僅休息了三個小時的安父驀地睜開雙眼。

安母仍在夢中抽泣，她夢見了安小雨的頭顱拖著不完整的骨架一邊呼救一邊爬向自己，但無論雙方如何努力，距離一直無法拉近。

驀地，一聲悽厲的慘叫從安母口中發出，接著便醒了過來。

第一眼看到的乃自己的丈夫，強忍悲痛急問：「小、小雨呢？」

安父聞言以為安母精神出了問題，面色不由劇變，極度悲傷之下又急怒攻心，終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來。

「所以我不是做夢。」安母又哽咽起來，隨後一口氣忽然接不上般，又暈了過去。

安父心臟傳出針紥般的痛楚。

看著妻子，又想到了女兒，他一咬牙，小心為安母蓋好被子，這才輕手輕腳地步出客房。

離開客房後，點開相冊的截圖，圖中他認出了桂小偉及李妙容，眼神轉森冷陰削。

由於接連幾日已有十人被殺，同時又被爆出物資已緊缺，游輪上早已人心惶惶，游客都是成羣結隊地前往餐廳就餐，以策安全。

安父抵達餐廳時，恰好見到蘇星被王宇飛等人按在地上揍。

混在人羣中，看著六人，安父雙目中射出仇恨的光芒來。

似乎已經打夠了，王宇飛等人才停了手，蘇星痛苦地趴在地上。

「呸，自己出賣她在先，出了事卻算到我們頭上。有證據就讓警察將我們抓起來，無證據就是誹謗，勿以為我不敢殺你。」王宇飛一口濃痰吐在蘇星身上，領頭走進了餐廳。

圍觀者亦逐漸散去。

安父混在人潮中從蘇星身上踩過進入餐廳，并以最快的速度填飽肚子又離開。

他需要在客房通往餐廳的必經之路上埋伏好，靜候下手的最佳時機。即使他們無人落單，亦可暗中尾隨觀察，摸清他們最近的生活習慣再想辦法。

大約過了半小時，忽然見到桂小偉一手環抱著李妙容的纖纖細腰有說有笑地走過來。

安父見後更是恨意滔天。

兩人過去後，安父這才從暗處轉了出現來，并與兩人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了過去。

前者并無回到客房中，而是中途轉入了健身房內。

健身房相當混亂，大型的健身器材也是倒得橫七竪八，而這也更好地為安父提供了掩護。

輕手輕腳地走進健身房內，嬌喘之聲已傳入耳中。

安父從健身器材後探頭觀察，兩男女已進入了狀態，無暇顧及周圍的情況。

濃烈的殺機及緊張的情緒使安父雙目變得通紅，連呼吸都變得沉重。隨手撿起一隻啞鈴，借著健身器材的掩護，朝著正在行樂的兩人摸了過去。

當正沉浸在歡樂中的兩人有所覺時，安父已一步衝了上來，手中啞鈴揮擊向桂小偉頭部。

桂、李兩人被水滋醒，但頭部又暈又痛，難受之極。

急急睜眼一看，安父正朝兩人的頭部放水。黃色液體夾帶著令人作嘔的騷味當頭淋下，勲得兩人幾欲暈厥。

欲要掙紥時，方發覺已被綁到死死的，連動一下都難。

安父放完水後，桂李兩人由驚怒變驚懼，面色倏轉煞白。但苦於嘴裏被塞滿了臭襪子，兩人口中僅能發出嗚嗚之聲。

黃色液體從臭襪滲入兩人口中，兩人只能往下咽。

他們一想到了受盡折磨才死去的年輕女子，眼前男人正女女子的父親。

「你知道我在犯罪嗎？」安父陰側側地説，手中把玩著一把菜刀。

桂李兩人聞言雙目先是一亮，但隨即又驚懼地點地頭來。

「我女兒也是這麽説的，所以你們説她在引人犯罪！」安父的刀在李妙容的肉團上劃出了一條血痕。

李妙容猛地搖頭，圓瞪的淚目裏全是惊恐，頸部不住的痙攣。

「所以你也在引人犯罪，這東西自然留不得。」安父的聲音冰冷刺骨。

刀在來回的拉鋸。

李妙容暈了過去又痛醒，血染紅了上半身。

桂小偉想要滾到一邊去，卻被安父扯住了頭髮。

李妙容被生生地切掉了兩個肉球。

「到你了，作安工具太難看，留著無用。」安父如魔鬼般的聲音在桂小偉耳邊響起。

桂小偉劇烈掙紥，奈何被五花大綁，移動不到半尺，下身已傳出劇痛。

安父用水將因心膽俱裂再次暈厥的李妙容潑醒，并扯掉了塞在其口中的襪子。

李妙容只能以抖顫的聲音不住的求饒。

安父的手都不顫抖，面容亦變得更森冷陰削。

***

蘇星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客房，自前兩天開始連番受辱，入睡後又惡夢連連，兼之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傷使其恨意達到了極點，奈何自己根本無能力與他們對抗。

敲門聲忽然響起。

蘇星眉頭上挑，驚疑不定地小心走到門前，但并未出聲。

又過了三分鐘，一把蒼老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你在裏面！如你想成為下一個獵物，我可即刻離開。」

蘇星聼後吃了一驚，聼對方之言，擺到明是知道一些內幕。也無作過多的考慮，蘇星便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慈眉善目的矮小老頭。

老頭的身後跟著一男一女，男的正值壯年，身材高大體格強壯，女的容顔精致身材高挑。

這老頭頗有身份！蘇星在國際大都市打滾多年，這一點眼力還是有的。

「進去聊聊？」小老頭咧嘴一笑。

然不知為何，蘇星看著老頭卻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但還是硬著頭皮放了三人進來。

「以你的身份不必來找我。」蘇星開門見山。

老頭又是笑了笑：「你甘心嗎？女友沒了，還被污衊及霸凌！況且如你無法自保，憑何活下來？勿要忘記，這裏是公海之上，誰都可以為所欲為！你女友及其他受害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你專程來到我這裏，顯然不是為了説這些話。」蘇星雖被揍得不輕，但頭腦依然清醒。

「我也怕死！船長都能成為目標，其他人自然不會例外！不想死，最好就是團結起來，但刻下物資短缺，能聼得入耳的人不多！」老頭笑得有點苦。

蘇星有所釋然，但疑慮卻有增無減，這是一種無法用言語表達的矛盾，反使其思維變得混亂之極。

「要保命就要反抗，要反抗則必須立威。」小老頭不給他反應的機會：「人善被欺，馬善被騎，亙古不變！大難當前，懦夫絕無絕處逢生之機，反往往都是第一個被滅！安小雨的父母或能助你一臂之力。海難的背後還有人，我的人手不夠，所以暫時無法抽身，除非能說服其他人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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