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夢再一次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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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奇仍未知道自己被花茶攆走的真正原因,心中不明所以:「到底,花茶是怎麼想的?」、「我真是如斯不濟嗎?」、「我可在花茶的心田內,佔有小小的地方?他可有掂掛過我嗎?他有想過我嗎…他可有數秒的時光想過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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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家中,關了門,搖著頭,「撻」的一聲躺在沙發中,癱瘓著。廳中昏黃的燈光從烏絲燈泡中散出來,映著半間房子,四周寂靜,傳來一陣夜蛾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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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奇將臉子埋在手內,不想看世界一眼;除了這樣,曲奇根本想不到有甚麼可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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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在世,每當遇上低潮時,患難相伴的朋友就更凸顯可貴。此時,曲奇獃著,肚餓鳥就從殘破的几子跳了出來,歡迎著曲奇的回來;小鳥揚著那未癒的翅膀,向曲奇撒著嬌。曲奇重拾遺下的笑容,摸一摸小鳥的頭,又按按那給肥馮弄傷了,而積著瘀血的小翅;小鳥哄著曲奇的大腿,轉過頭,牠又走到那碗給拿回來的拉麵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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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總是愛吃我的『失戀傑作』,上次如是,今次亦如是….」事有湊巧,曲奇失過兩次戀,兩次都是在失戀當天,就做過拉麵給意中人,只是最後都未有將之送上,而成了肚餓鳥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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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嚐一下你最愛的拉麵來…」曲奇說著,然後便將那冷了的碗麵打開了。肚餓鳥立刻一口啄進碗中,但就是令曲奇意外的 – 肚餓鳥竟非啄下拉麵,而是拉出那片用作伴碟的心型夏録蘋果片,絲絲的嘴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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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轉了口味嗎?」曲奇望著小鳥,見小鳥只不停吃著那片味道欠佳的夏錄蘋果,便道:「你平日最愛吃可口美味的東西,何以今天卻捨拉麵而取夏録。」曲奇好奇得很,便拿起一塊夏録咬下,咬了兩口,便皺著臉,立刻將之吐了出來,說:「怎搞的,何以你竟吃著這片苦爛的東西?還吃得津津有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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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餓鳥懶理,一反常態,態度非常積極,續極力咬著那味道極差的夏録蘋果,果片都全被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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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奇張著口呆了,拍打自己的臉頰,心想:「這又是否一個夢境來?」然後合上眼睛,再張開,發現四璧依舊,確定所在所見的,都是不折不扣的現實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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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肚餓鳥似是吃過夠,又拍一拍翅膀;雖然牠的動作還是有點兒生硬,但看來已比之前好多了。小鳥看來頗舒快,曲奇感到很驚訝,他記起之前帶過小鳥看獸醫,醫生都預計,小鳥需要多半年時間,才可康復。之後,曲奇便用掌心掃著那原本積著瘀血的傷翅,發現瘀痕消除多了。曲奇為小鳥之神奇復原而開懷,感恩地抱著小鳥入懷,斟著小鳥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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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狀態,一路維持至天亮,因曲奇始終滿是花茶的事,睡不過來,而這情景,就跟當年小艾宣怖初戀失敗時的一晚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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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曲奇呆望著天花板,又望望肚餓鳥,誰知小鳥原來已睡醒了,小鳥一見曲奇,便再使勁地拍著自己的翅膀;曲奇遂檢查著傷翅,發現瘀痕都全消了,小鳥再次活動自如著,且走到一個夏録蘋果旁,用嘴巴指著,向曲奇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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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曲奇又想起之前的一件怪事:經常都有一群受了傷的動物們繞著感恩園那夏録樹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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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我明白了!」曲奇道:「是夏録! 是夏録治好了肚餓鳥的瘀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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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奇抱著小鳥,道:「怪不得你昨天不吃拉麵,反吃著夏録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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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奇第一次失戀,上天為他送了蘋果拉麵,今天再次失戀,上天又送了秘醫良方給他 – 縱然他跟花茶未正式的開始過,這是名不正,言不順的一種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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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奇既無奈,但感恩,並決意將良方用作救濟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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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曲奇仍不敢妄然相信這新發現,於是便立即拿高了衣袖,露出上臂的一小瘀傷 - 那是在日常工作所造成的小傷 - 曲奇不理好歪,就將那苦口的夏録吞下,過了半小時,那瘀痕又奇跡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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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奇既開心,又傷心…同日,曲奇返回感恩園,花茶一臉尷尬的,但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於是,相方都裝作没事發生過,一路幹活去,一路幹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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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暫不提曲奇跟花茶的情事,曲奇因著夏録的特異功能,而特別仔細觀察過今天來向夏録樹「求診」的小動物,發現他們的傷全都是清一色的瘀傷或體內積聚了血塊之類,於是曲奇猜想:「或是因為是動物有著對大自然辨色之本能,故便懂得因著自己的瘀傷,而尋找適合自己的天然藥材來。」於是,曲奇便大擔的推斷感恩夏録真有解血塊的神奇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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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奇想到這裡,便拉著花茶,又說過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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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不再提昨天的事了,我亦不會再有遐想…」曲奇雖然極度頹喪,但仍開門見山的續道:「但我有一事要告訴你:我想你跟我到醫院一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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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中午時份,曲奇和花茶走到農村醫院,向醫院的藥硏部送上一個夏録,並向其講解有關夏録援解血塊的神奇功效,希望能奉上主基督之名,為世人送上一種醫料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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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們! 我們會好好的硏究硏究,並會作臨實驗呢。」院方醫生回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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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過這件義事,曲奇和花茶又返回園子。而這兩天,對他們來說,就是發生了許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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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之後又過了半載,這半載又未有甚麼特別事發生過。時光眨眼便過,但矛盾地,這一眨就如過了半生般長久,曲奇在這段日子中,除了使勁的工作外,其餘的私人時間都是在行屍走肉中渡過,他每天起床,對著鏡子,總是萬般提不起勁來,望著鬚刨,亦不想碰上它;只是每當他一想起感恩園,想起到那可愛的花茶,他還是將刨子拿起,將鬚根一條又一條的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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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天涯,跟上次失戀的情況不同,曲奇現在每天都要面對著他的失戀對像,又要擺出幹勁面容,裝作一切都未曾發生過,這實在有點超出了曲奇的能力了;但他仍努力的過著,直至再過多一個月,到了3月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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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3月份,感恩園開設了一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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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上天的眷顧,感恩園中不同種屬的蘋果都録得很不俗的收成。除了夏録之外,其餘的蘋果種類都屬美味可口的。他們將蘋果收成的一部份捐贈到老人院及一些志願機構,促成感恩園的其中一個創辦宗旨--宣揚愛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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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經過農村醫院對夏録藥效的初步驗證,得出了結論報告:「青森夏録蘋果移植至天氣較炎熱的蘋果村作栽種,因為天氣及水土的不同,令蘋果的口味及基因都改變了,而變種後的夏録失去了原本的甘甜,卻多了一種解散瘀血的特殊效用,為一種內服新藥,且並未為病人產生任何副作用來。」而農村醫院亦將有關初步報告交予國家醫藥局作進一步核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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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奇感恩,因為新藥可為患上血塊積聚甚或血管栓塞的病人帶來了新希望,曲奇決定義務為醫院種植夏録,從此,原被放棄了的夏録又在感恩園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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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段日子來,曲奇跟花茶都仍未有突破發展,曲奇仍是支離破碎的活著。
之後又過了一星期,適逢華叔移民一周年,曲奇和花茶信守承諾,揀下一些最優質的蘋果,並由花茶負責帶去日本福島縣,順道探望華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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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我可離開一星期,這裡暫拜託你了。」花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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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問題,這兒的一切都包在我身上吧!到步後別忘了替我問候一下華叔。」曲奇後有多補一句:「不要去太久,我們掛念你!」當然,這個「們」字大慨都可以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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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花茶東去了,曲奇留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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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曲奇的心裡竟瀰漫著一種不祥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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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有甚麼事兒,可以令你甘願離鄉別井,闖到荊棘滿途的國度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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