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莫世雙眼微張，一縷白光竄入眼眶，讓趙莫世覺得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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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莫世眯起雙眼，待眼睛適應光照。他緩緩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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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頭漲漲的，腦袋有些混亂。他輕聲呻吟著，微微地搖了搖頭，記憶慢慢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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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剛剛跟周樹置打了一場。然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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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蔡若善欣喜地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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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趙莫世的反應還有些遲鈍。他左右查看，發現自己正躺在軟綿綿的床榻上。床頭櫃上放著各種瓶瓶罐罐，空間中瀰漫著濃烈的藥水味。蔡若善正坐在床邊，緊緊地抓住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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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在......」趙莫世有點糊塗。他剛不是在教室，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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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在校醫室啦。」蔡若善溫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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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醫室？我是怎麼......」趙莫世還是不明白。他含糊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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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把你帶過來的啦......」聽此疑問，蔡若善面有難色，吞吞吐吐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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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莫世有些疑惑，但當他看向蔡若善握住自己的手，他瞬間就明白了。蔡若善的前臂和手腕上都有幾道新鮮的瘀傷。是這個嬌小的女生，獨力將他這個魁梧的大男生抬幾層樓來校醫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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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搓揉著蔡若善手上的瘀痕，眼神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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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了。」他看向蔡若善的眼睛，輕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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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就好。」蔡若善微微哽咽著，卻盈笑著回應。她的眼睛裡有幾道明顯的血絲，眼眶也有點通紅。不知是疲倦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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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周樹置呢？」趙莫世輕輕鬆開蔡若善的手，嘗試托著自己的身體坐起。一動，胸腔與腹部卻傳來一陣劇痛，手腳也傳來一陣酸痛，讓他不禁急喘了幾聲，迫不得停下緩一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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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早就走啦！」一把沙啞卻高亢的聲音在床尾處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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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莫世吃力地抬頭看去，那是他們的校醫周醫娘。明明是女生，頭頂卻光禿禿的，只有幾根乾癟的頭髮在那邊隨風飄揚著。凹陷的眼窩裏是銳利如炬的一雙紫色眼珠子。乾巴巴的皮膚上鑲鑄著幾個鼻環和唇環，看起來惡狠狠的樣子，卻是刀子嘴豆腐心。年紀應已有七字，卻仍是中氣十足，聲亮如洪鐘。她雙腿打開地坐在一張小凳子上，霸氣側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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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知道你們這些孩子在想什麼，一言不合就打架。打架也就算了，用咬的我還真的看不懂。是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潮流嗎？還是情趣？蛤？還打到昏過去？你們這是打架還是摔角？麻煩我還不要緊，我是心疼這小姑娘啦！自己一個把你們這兩個大男孩抬到這裡來，還守在你床前幾個小時，守靈似的，我就真看不順眼啦！」醫娘罵罵咧咧地念叨著，嘴上完全不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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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醫娘的話，趙莫世不禁對蔡若善投以一番複雜的抱歉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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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沒關係啦！」蔡若善連忙靦腆地搖著雙手，然後起身幫忙將趙莫世扶起來，倚靠在枕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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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你沒關係我有關係啊！現在都九點鐘啦！我要下班啦！既然這小子醒了的話妳就快點領他回家了啊！別礙著我回家休息！要不是我跟那個蠢校工拿了校門鑰匙，你這小子得睡校門口處呢！說服那個白癡還花了我不少時間，麻煩死了！」醫娘劈裡啪啦地抱怨個不停，邊說，她邊站起身，走到一處布幕後，搗鼓起自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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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莫世與蔡若善相視苦笑，甚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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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鐘？』想到周醫娘的話，趙莫世左右張望，在右邊的牆上找到一個時鐘。仔細一盯，時針指向九字，已過幾分：果然已經九點多。趙莫世上一次有印象的時間是剛過五點。也就是說，他已經昏睡了至少三個多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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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樹置剛剛醒了就走了。他看起來沒什麼事，就是有些迷糊，也好像不記得在教室發生的事。」蔡若善給趙莫世斟了一杯水，遞過去時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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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趙莫世接過水杯，若有所思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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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正常。周樹置很顯然並不是出自自身意願而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是被人控制的。其實兇手也不言而喻。而且忘了倒好，這種可怕的事情最好不要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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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莫世小啜一口。吞嚥間，他注意到自己的胸腔非常平靜，精氣的流動非常平緩，不再有任何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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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從老太婆那裡吸來的那一縷精氣消失了。應該是精氣與能量波從他身上爆開的時候一併驅散的。這下老太婆那邊線索就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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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趙莫世暗自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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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醫娘拉開布幕，看到趙莫世他們還在，非常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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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孩子們，你們這是要賴在這裡到什麼時候啊？小子你也醒了啊！沒什麼事情了吧？可以不要妨礙我下班嗎？再不走信不信我挖個洞把你們都埋了！」她提起皮包，已經蓄勢待發，準備衝離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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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對了，小子。」走到門口，她又突然停下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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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那邊傷口蠻深的。我幫你縫了針和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而且傷口有些腫脹，不知道是不是傷到了骨頭。我幫你做了簡單的包紮和固定。身上其他的瘀青我幫不了你啦。你最好到我們鎮上或是城裏的醫院再看看傷口和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轉介信我幫你寫好了，給了小姑娘，你自己問她拿去。」簡單交代完，她便匆匆地離開了校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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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莫世看著自己受傷的右手。它正被厚厚的紗布包裹著，用三角布固定在胸前。他回想剛嘗試從床上起來時胸腔及手腳的劇痛，看來是真的受了什麼內傷，非到醫院看看不可。至於受傷的手，也八九不離十是有骨折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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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趙莫世正要道謝，周醫娘卻已經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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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醫娘走得那麼快幹嘛？我們沒走的話她還不是不能鎖門離開嗎？」蔡若善在一旁捂嘴莞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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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一定，所以我們還是趕快離開的了。」趙莫世腦苦笑回道。語畢，他緩緩將自己的腳撐落地面，蔡若善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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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走吧。我還想先上個廁所。」趙莫世交代道，邊緩緩起身，生怕再刺激到身上任何一處傷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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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先去收拾一下，我們在儲物櫃那邊等。」蔡若善爽快地回應，然後離開了校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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