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世上的未來》 - 第二十四節

在車內聽着《很愛很愛你》這首歌，千帆不禁問道：「世上真的有這種傻癡癡的女人，甘願放棄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會覺得他愛上別人才是最幸福的事嗎？」

Simon輕鬆駕着車子，若無其事地將未開封的避孕套放入空置的收納櫃中，千帆看着，冷笑了一聲。Simon道：「妳剛剛說什麼？」

「我說……已準備找下一個獵物嗎？」

「妳怎知道……那個可能是一會兒留給跟妳用的……」

「那就不用放在這裏吧……」

「……天曉得……我覺得這也會是一種緣分。」

「哈……別要將你的淫亂說得這麼浪漫好嗎？」

「沒關係，反正妳都不是相信愛情的人……」

「都是因為你……我才不相信愛情……」

最後一句，千帆說得很輕，不是怕被對方聽見，只是偶然間，令她想起那個一直在等待的男人。但她的微表情，被Simon看穿了。

「……妳這樣好嗎？坐在我的車上，卻想着那個可憐的人……」

「唉……都怪我多口……為什麼要告訴你過去的事？」

「因為妳愛我……」

「鬼話……我愛你才不會讓你四處胡混……」

千帆用力敲打那個收納櫃，令Simon失笑起來：「那是留給妳的……」

「好啊，那現在用針來刺穿它，等我們下次用。」

「不要啊……」

「怕了嗎？怕令別的女人懷孕嗎？」

「才不是……刺穿了就沒有密封，會風乾，這個牌子會變得不好用……」

「你真麻煩，連用這種產品也這麼多要求？」

「很有影響啊……不太舒服就提不起勁……只有這個牌子才行。說起來，便利店都沒有這牌子，確實有點麻煩，唯有在車上做好準備。」

「那乾脆……下次不用吧？」

「哈……妳放棄吧，如果我不用，妳比我還害怕……對妳或是對別的都一樣，妳才不想……」

千帆無論用什麼語氣、說話、態度來對付Simon，他還是悠然自得，百毒不侵。但偶然間，Simon亦會有對千帆忌諱的時候，特別是有求於她……

「……上次妳說起『踏步子』的事，我聽聞有新發展……」

「我正要問你！是你幹的好事嗎？」

「怎會是我？」

「你不是認識她的嗎？你想在她身上得到什麼好處？」

「才沒有……我只是在簽名會中跟她做訪問罷了……」

千帆用力盯着Simon，看來如來佛祖也有皺眉起的時候。Simon道：「她有坐過我的車……」

「你上了她嗎？」

「……沒有……」

Simon說起來有點失落，這不是謊言，從千帆眼中看到，他是真心感覺失落，因為當晚無法解開踏腳子的衣領。就此……千帆的感覺才複雜起來，應該為他沒有搭上君怡而開心？或是為他真心想吃掉君怡而不快？

「話說，妳的同房中有一個懂得看穿別人說謊的占卜師吧？難道妳在她身上學了什麼伎倆嗎？我也被妳看透了。」

千帆「哼」了一聲，心中暗喜，可是自以為看穿了Simon的她，卻不知道這才是Simon以退為進的語言藝術。Simon道：「……那踏腳子知道了發生大事嗎？」

「不知道……」

「她還未知道？怎可能？」

「我是說我不知道她是否知道……懂嗎？」

「原來……」

「為什麼這樣關心她？」

「……我關心妳罷了……她心情不好，影響妳很大……」

「我注意她，只是因為你太注意她吧！」

「……別說傻話，吃過一次的點心，我就不會再吃，妳已經是例外的正餐了。還記得那次畢業展吧……感覺很……呢！」

千帆尷尬起來：

「別說了……」

突然，一架速遞公司的貨車搶前，不小心撞向Simon的車，令他急急駕向一邊。但貨車還是靠近，使他急停下來，而貨車也在數米前急煞停下。

千帆與Simon受驚，但沒有大礙。千帆暴怒，將對Simon不敢投訴的情緒一併爆發，見貨車司機下車，想上前賠罪。千帆亦沒有在意對方的倦容，還有對自己目不轉移的眼神，搶先罵着對方：「幹什麼？這樣會死人的！你們……」

「……千帆？」

Simon在車中看着，聽到司機叫道千帆的名字，未看到千帆的表情。說：「認識的嗎？那就別太兇了，反正大家也沒事……」

跟司機同車的人也搶着下來，馬上按下司機一同點頭賠罪：「找死你！對不起……他沒有心的！一整天也沒有睡，才會弄花你的車……對不起對不起……」

Simon才沒有為這小事介意，但對方知道如果Simon要追究起來，他們賠上公司也未必滿足到保時捷的維修費，Simon說：「沒關係，有保險。都是基層，別為難他們吧！」

「啊！是……原來是黃生！是投資達人……我有看過你的報道及專欄！我知道你很闊綽，過手的生意以百萬計……是個厲害的人物。」

Simon失笑，也下車來，感覺應該跟自己的粉絲來說些什麼。他一向都懂得借不同機會，弘揚自己的光環，造就人氣作家的名聲。旁邊不甚融洽的二人，還是在對望着。千帆被對方叫到自己的名字後，慢慢看清楚對方……花了點時間，她才認出，是一直在等她的男人……

「為什麼會是你？」

「……對，很久沒見。自從……妳發了一個短訊給我，說了妳沒事，不用擔心後，便再沒有找我了……」

「……你……為什麼不找我？」

「……我說過……會等妳找我。」

「……不是吧？你……」

千帆不敢問清楚他的想法，只見他一身殘舊的制服，滄桑的樣子，已經說不出口。

「……妳……過得很好吧？」

司機瞄了一眼在客套交流的Simon，然後不禁低頭，暗暗掐着自己的衣服。

「還不錯……但不是你眼中所見的這麼好……」

司機有點愕然，千帆呼了口氣，下決心去做一件事。

她將自己的卡片交到司機手上。

「我在設計公司做跟雜務一樣的助理，可能人工還比你少，不過勝在是我喜歡的工作。」

千帆轉身指着Simon，跟司機說：「那個只是載我上司的專用司機，每程還只不過是一百元，卻有保時捷坐，想不到吧？」

千帆輕鬆地笑了一下，司機也會心微笑，但聽着千帆說話的Simon卻尷尬起來：「是啊……我只是沒事做，接載這些美女上下班，這種兼職還不錯吧！」

千帆沒有理會Simon，離開前對司機說：「有時間可以找我吃飯，雖然我不一定赴約。但做朋友，有時候也應該見過面，不一定要我去主動找你。」

司機有點興奮，跟比他更興奮的上司一同到貨車。Simon卻有點好奇，回到車後一直看着千帆，沒有開車，等千帆說話。她說：「……是他。真是緣分。」

「噢！是妳的前度……不不不……妳比我上的第一次時，就是幻想着跟他一起？不是吧？我有那麼頹喪嗎？」

「……他比你好得多……」

Simon有點無奈，卻沒有不滿。

「……也是，他的體力一定比我好，我只有在酒店房間或車中才會想流汗。不過……妳竟然會給他機會？很奇怪呢……是內疚？看不出妳會……也許是想找他來刺激我吧……不是吧……找個帥一點的好嗎？」

千帆沒有在意Simon對她的猜疑，也為剛才的行為感到可笑。沒有想過什麼情情愛愛的事，亦沒有憐憫之情，只是寂寞罷了……這個男人令她想起自己被愛的日子。

「……開車吧……我的司機。」

Simon這回真的看不穿她在想什麼，只好聽命行事。千帆說：「我想聽多一次剛才那首歌……」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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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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