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成人組的營地,這邊滿地的獵物,而且都是大型猛獸,其中一隻巨型野豬的屍體尤為壯觀,像是一座高聳的小山,穿著深灰亞麻布的僕人四處穿梭,正忙碌的將野豬肢解。
看到旁邊升起的營火,看來晚上要吃烤五花肉了,可是剝下豬皮後是一層厚油脂,裡面肉質纖維看起來很粗,想到我牙沒長齊,可憐的我等等要吃稀飯了。
「我的母親呢?」在僕人面前,薩拉又恢復高傲姿態。
「薩菲亞族長跟奧德莉大人在主帳篷,請隨我來。」
在僕人的引導下,我們來到主帳篷前,帳篷呈現金字塔型,有華麗的金邊跟浮誇的羽翼圖案。但在帳篷門口時,我疑似聽到了十分可疑的聲音,然後兩位穿著薄紗身材性感,佩戴金項鍊的拉夢德家族成員,笑著從帳篷內出來,我注意到她們衣服有些凌亂。
他們滿臉笑容的跟薩拉點頭打招呼,但即使少了幾位成員,帳篷裡面曖昧的聲音依舊沒有停止,反而還進入了白熱化。怎麼辦,裡面的人數似乎很可觀,媽媽太陽都還沒下山呢!
「小姐怎麼了?」凱莉疑惑的問我,因為我不肯往前走。
不像我感到很尷尬,薩拉跟葵神色自落,這時又有幾位女性走出帳篷,對薩拉行禮後笑著離去。給我慢著,這個帳篷裡到底塞了多少人,還有我媽莫非有神力!?
我只是個孩子,怕裡面的畫面太衝擊無法面對,我拉著凱莉轉身逃離現場時,卻撞到了一個人懷裡。我抬頭一看,就為媽媽今天的裝扮打滿分,她穿著合身的黑色格紋外套,灰背心跟白襯衫,雖然是男性的獵裝,但被她發揮出女性的魅力。
「媽麻!」太好了,妳沒在裡面,我高興的直接撲進媽媽懷裡。
「孩子這麼激動,肯定是餓壞了。」媽媽摸我的頭,身後的安潔也點頭同意。
「我聽到奧莉的聲音,她回來了!?」
本來熱鬧的帳篷一陣混亂,接著大門的簾布被整個打開,飄出過於濃厚的香膏味道,星期三嗅了嗅空氣,像是聞到了什麼東西,狗尾巴直接僵住。只見兩位美女靠在薩菲亞身上,她穿著像是睡袍的薄紗,只能說非常的清涼透視,不過薩菲亞眼中只有奧德利。
「奧利怎麼現在才回來,都不來跟我們一起玩。」薩菲亞聲線真的很魅惑,既妖嬈又誘人,但我媽不受影響。
「我只是去打獵了。」我媽指著安潔,她手裡正抓著一隻雞。
「剛才打獵妳也不是很專心,只挑一個大的打完就草草結束,好掃興。」薩菲亞又是軟嫩的撒嬌語氣,請不要這樣對我媽說話,我耳朵快聾了,「而且剛剛已經獵到厄律曼托斯的野豬,肉食很夠了。」
「那種肉太硬了,我的孩子咬不動。」
「小孩的食物交給僕人處理就好,奧莉妳不用操心,不會讓她餓著的。」
我被一條大長腿給擠到旁邊,因為我是前任的小孩,薩菲亞看我不順眼,我理解也認了,但請不要一直在我面前勾引我媽!
帶著報復心態,我強行擠到她們中間,然後遞給媽媽那隻鹿角兔,果然奧德莉驕傲的我彷彿抓到一隻巨龍,她開心的抱住我。
「孩子真棒,妳抓到妳的第一隻獵物了!」
其實兔子是星期三抓的,但我有信心我就算給我媽一根樹枝,她也會開心說我很棒。另一邊薩拉也交出自己的戰利品,那頭被一刀斬殺的座狼,薩菲亞只是點點頭,讓僕人收下毛皮。
「還可以,可以做冬天的地毯。」薩菲亞略顯冷淡的回應,也讓薩拉欣喜不已,接著拉夢德族長看到有點格格不入的葵,「不過真是個稀客,住沼澤的派特勒怎麼也來了。」
「我目前是莉莉安娜的醫生,剛好過來做定期檢查,還是拉夢德族長不歡迎我來?」
不愧是擅長擺弄文字的派特勒,睜眼說瞎話也是隨手就來,葵這個女人剛才明明在跟我搶點心吃。
「我怎麼敢招惹魔女,不過妳來了正好,剛好湊滿三個人。」薩菲亞輕拍了拍掌心,大量僕人便進入主帳篷內布置起來,「各位都進來吧,宴會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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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本來以為薩菲亞追我媽,可能有部分私心是為了得到黑莊園,但很快發現我想多了,因為薩菲亞比我們家有錢太多了。
帳篷內部空間很大,厚實的波斯地毯赤腳踩起來很舒適,擺設該怎麼形容呢,暴發戶中又透漏一點殺氣,帳篷一側堆滿箱子,各種名貴的珠寶被隨意散放,頭頂還有水晶燈。另一側是各式的武器,都被整齊的陳列在架上,那些刀劍、長槍都被打磨的很鋒利,與其說是裝飾,不如說是彰顯著族長的武力。
「親愛的奧莉,妳喜歡這個水晶燈嗎,幫我設計的那個地精工匠還在我家地牢裡,要不要我讓他也幫妳設計一個?」薩菲亞笑著介紹水晶燈,勞工局快去拉夢德家查水表!
「不了,我習慣黑莊園現在的模樣。」媽媽笑著婉拒。
「好吧,有興趣隨時找我,我們先吃飯,等會有個小驚喜。」
我們分別入座,是盤腿席地而坐,身邊有柔軟的靠枕,薩菲亞坐在主位,兩側分別是我媽跟她的女兒薩拉。很快僕人端上金盤子,但盤子如此高級,裡面裝的卻是野豬的生肝跟心臟,看的我一陣反胃。但謝天謝地,我面前的是燉煮很軟的雞肉,跟金黃色的烤餅,媽媽還幫我把雞肉切成小塊。
「奧利我也要幫忙,幫我切成小塊,這個心臟太硬了!」
魔族據我的觀察都很習慣生食,而且都能輕易撕咬生肉,正當拉夢德族長還在不計形象的撒嬌時,她的僕人阿布進來帳篷。
「看來我們的主菜上桌了。」薩菲亞收起笑容,抿了一口淡啤酒。
「都調查清楚了我的主人。」阿布彎腰行禮,他如果沒變成胡狼人,看起來就像個路人。
在其他幾位胡狼人的押送下,賈巴里跟阿奴都被迫跪在地上,他們兩人非常的惶恐不安,阿布語氣冰冷的向薩菲亞請求。
「賈巴里及其僕人阿奴,在此聽候您的審問。」
「罪名?」薩菲亞目光嚴肅,跟剛才完全不一樣。
「在遠征的時候,賈巴里殺害您女兒薩拉的僕人,還有意圖傷害魯貝托家族的莉莉安娜小姐。」
「那個馴獸師跟我沒有關係,我根本不認識他!」賈巴里想站起來,但馬上被胡狼人用力按住,他只能在地上扭動著身體解釋,「還有薩拉的僕人是被用毒藥殺死的,我當時根本不在現場,所以絕對不是我!」
「是這樣嗎。」薩菲亞尾音拉的很長,然後笑著詢問阿布,「但我好像從來沒有說是下毒,對吧?」
「是的,您當時刻意封鎖消息,大家都以為是戰死,沒有人知道毒藥的事情。」
瞬間賈巴里面無血色,阿奴則是發出慘嚎,因為薩拉影子化為一對尖銳的鉗子,形狀讓我想到鍬形蟲,鉗子直接夾住阿奴的上半身。阿奴企圖獸化掙扎,肌肉鼓起反而被尖刺劃破皮膚,全身都鮮血淋漓的。
「主人救我!主人救我!」阿奴驚慌的求救,賈巴里跪在地上眼神發直。
「以下犯上,要付出血的代價。」薩菲亞神態如同一國之君,「賈巴里告訴我,不忠誠要付出什麼代價?」
手緊緊抓著地毯,賈巴里在沉默中發抖,嘴裡似乎喃喃說著答案,但聽不到聲音。
「從今天開始,你被貶為最低賤的劣血,你的後代跟他們的後代,也都會是劣血,他們將永無翻身,直到時間的盡頭。」
「主人我不想,咕哇。」
苦苦哀求的阿奴話沒說完,就被薩拉割開喉嚨,他的血被裝進金色小酒杯,被僕人送到薩菲亞、奧德莉以及葵的面前。
「在座的各位都是見證人。」薩拉舉起酒杯,首先喝下阿奴的血,奧德莉跟葵也隨即喝下。
貴族飲血見證,代表已成定局,賈巴里永遠失去拉夢德姓氏,貶為劣血流放,不只震懾家族內的異音,也給她心愛的奧利一個完美的交代。薩菲亞轉過頭,本來期待獲得一些稱讚,卻看到我媽還在擔心我沒吃飽。
「一隻雞夠吃嗎,那隻雞看起來有點瘦,要不要再來一隻?」
「奧德莉夫人沒問題的,小姐吃的很飽,您看她肚子都鼓起來了。」凱莉微笑的阻止我媽撐死我。
「可惡的纏人精,讓奧莉都不看我。」薩菲亞像個少女般扯著餐巾,嫉妒的小聲埋怨。
「薩菲亞妳該不會,把莉莉安娜視為妳的競爭對手?」葵身體靠在枕頭上,看起來好整以暇。
「如果我是呢,妳打算怎麼做。」
「沒怎麼做,只是懷疑之前是否高估妳。」葵無所謂的聳聳肩。
「高估我?」薩菲亞挑眉問。
「雖然我住在沼澤,但魔女無所不知,大家都在說薩菲亞.拉夢德出色完成遠征,還擔任這屆試煉主持人的重任,多麼的聰明優秀,結果呢。」葵有點誇張的嘆口氣,「妳卻在吃一個小孩的醋,她連牙都沒長齊呢,挑這種對像當對手真沒意思,外面傳的太誇張了。」
這本來是葵特有的嘲諷,沒想到薩菲亞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聽了眼前一亮。我還在一頭霧水,但看葵舉起酒杯喝酒,我仔細觀察發現她正用杯子,遮住奸計得逞的笑容。
我頓時想到被做成雕像的利努馬克,只希望我沒有被她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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