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倒下一堆黑線,我一臉無奈地看著眼前笑瞇瞇的那人,「為什麼你又來了⋯⋯」
只見眼前的是朴混蛋,他很習慣地自個兒跑來我家探望我,「當然要來關心一下我可愛的學生啦!」
放棄阻止他,精神不太好的我默默地看著他脫鞋子,揉揉發癢的雙眼,「那上次墨同學生病時你也去探望他了嗎?」
「不會哦!」他回頭朝著我溫柔地一笑,「你是特別的。」
我不特別,我只是個路人角色。
用被子緊緊地包裹著自己,我坐在床上嚴肅地盯著盤腿坐在圓桌旁的朴混蛋,他從帶來的紙袋裡掏出一個玻璃杯裝的布甸。
「這個是我特地去買的慰問品。」那、那個是格麗酒店每天限量一百杯的高級布甸,我記得是要差不多一百元一杯嗎!
我默默地伸出手向他要求布甸,他微微一笑後放到我手上、但在我接過的前一秒就收回,用惡作劇的表情看著不爽的我。
我直直地伸著手,用眼神示意讓他把布甸給自己,他爽朗地打了幾個「哈哈」就把布甸給我,我期待地將蓋子打開,是天然香草味呢!
我滿意地品嘗著既香滑又甜蜜的布甸,不虧是高級品呢!
「你比我預期中要好多了呢。」
他的話讓我停下動作,遲疑地看著雙手捧着臉頰微笑著的他,察覺到我的反應後他解釋著,「看到你那灰頭土臉、眼腫得不行的樣子,還以為你會吃不下布甸。」
畢竟我昨晚是哭累了就睡著、醒來又覺得很難受忍不住哭,頭髮也沒有梳洗過當然狀態不好。
是、是失落到吃不下食物,今天也還沒吃過東西,但布甸是不能過錯的!
我用沙啞的聲音低聲問,「你想要說些什麼?」
他不在意地搧搧手,今天一直用溫柔的表情看著我,「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來探望你的,正在為村田同學的事煩惱吧?他什麼都沒有說,可是看到他的反應我猜到個大概啦!」
我最討厭直覺敏銳的大人。
「失戀呀、還真是青春呢!」他撐著下巴,雙眼放空,只比我年長六歲的他用老年人的口吻說著,「當年我表白失敗後就很沮喪,失控地亂玩亂去,什麼都試過呢!後來突然發現自己身邊還有很多關心自己的家人親友,好像他的存在也不到這麼重要了。」
我不樂意地皺起眉頭,咬牙切齒地抱怨著,「我不想聽你說教。」
最討厭聽那種你還有家人還有誰誰誰,不要不開心了的話,根本沒用。
朴混蛋聳聳肩,朝著我乾笑幾下,「我不是在說教,只是分享經驗。」
我乖巧地閉上嘴巴聽他繼續說下去,「當下覺得對方很重要,反省是不是自己不好、做錯什麼才會被拒絕,後來才發現其實表白不一定就會成功。」
他用指尖輕碰指尖,眼神放空地說著,「我努力過去跟他相處、想對方喜歡我,但他不一定會喜歡我,不是因為我有什麼不足而是他本來就不屬於我,怎樣努力都不會成功,那倒不如轉頭關心需要我的人。」
聳聳肩,他接著說道,「我的世界原來不只有他,我的家人、朋友也在呀,把他抽走後我的世界依然存在,你的世界不也還有你哥哥跟朋友們、老師我嗎?」
「⋯⋯如果他本來就是世界的一大半呢?」
他邊打著「哈哈」邊用手比划著,「把他拔出來,將位置抽空再用剩下的補上組合起來,那他們的比例不就變得更大了嗎、更重要了,而原來的他的比例就變得很小很小,不重要了。」
下意識地扁起嘴巴,我雙眼無神地喃喃著,「可是我沒辦法將他從我心中移除,我每一天都要看到他。」
「沒有人說要一下子放下他,就算是神也做不到吧?或者去思考一下為什麼會喜歡他,而這個原因可以從其他人身上感覺到嗎?會不會他沒你想像中特別?」
他是讓我慢慢忘掉月月吧?讓他變得對我來說不重要,「很難呀⋯⋯」
朴混蛋擺出令人安心的表情,咬牙、勾起嘴角輕拍我的頭,「安藤莫,你不是很厲害的嗎?我相信這點事你會撐過去的,老師我相信你。」
咬咬下唇,我疲倦地直視著他輕聲問,「那怎樣才算撐過去了?」
他的眼珠子轉了好一會,矗起食指建議,「唔、見到他時能正常地打招呼吧?」
將臉埋在雙膝裡,我小聲地喃喃著「那太難了」,他輕笑了幾聲,「都說了不用著急,戀愛跟釋懷一樣,都是瞬間的事情,可能哪天你就愛上老師我、把他拋到腦後了。」
「那是不可能的。」我怎麼可能會愛上這個賤男。
看似傷心地長嘆一口氣,「堅強很累,現在也很累,反正都會很累還不如先試著邁開腳步?」
我若有所思地陷入沉默,只見他緩緩地挪動身子來到我的床前,依然是盤腿坐著的他張開雙手,朝著我擺出溫暖的笑容,「請問安達小姐你需要一個擁抱嗎?」
思考了片刻,我從床上跳下來直接坐在他的腿上,將頭埋在他的肩膀裡,緊緊地抱住他,鼻頭一酸,用顫抖的聲音申訴著,「我好累呀老師,喜歡一個人好累,被自己喜歡的人拒絕真的好痛呀!」
他輕拍著我的背,無視掉我滿臉的淚水,溫柔的聲音在我耳朵響起,「嗯嗯,我知道,可是痛苦總有一天會被撫平的。」
我給不了任何回應,只是一直地哭泣著。
不知道過了多少我才緩緩地停下來,只見他的衣服被我弄濕了好大一片,我慌張地抬起頭打算道歉時、奇異的觸感從下面傳來,「你這個變態竟然勃起了!」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這個在我哭泣時勃起的男人,他一臉無辜地抓抓泛紅的臉頰,「誰讓你穿著睡褲就直接坐在我的XX上,忍不住這種刺激呀!」
我不想知道呀!猛地站起來我跟他保持一定距離,滿臉厭惡地瞪著他,他輕舔著嘴唇可憐兮兮地喃喃著,「我也是很努力了、很努力沒有襲擊你把你X了。」
轉作是平時的我一定會臭罵他,現在的我呆滯地看著前方反問,「那你要X我嗎?」
他一下子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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