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被推開的聲音,旋即是來人充斥著怒意的聲音傳來。穆衣並未回頭,卻已知曉來人是誰。
這個聲音……
“祝師兄?”
自己和嚴晚燈還在一張床上,穆衣就是想抵賴也別無他法,不過她也並未再打算躲避。該來的總是要來,師父對自己早就毫無信任可言,留她在也只是想順藤摸瓜罷了。
她又何必與他們虛與委蛇?
穆衣朝著嚴晚燈使了個眼色,不等來人開口,徑自理了理衣襟道:“不知道進別人的屋子應當敲門麼?祝賈,你不是自詡君子麼,怎麼盯著師妹我的身子兩眼發直,嗯?”
“你……”
“我怎麼了?比起師兄們這般小人行徑,至少我行得端坐得直,從不做跟蹤偷窺之事,不是麼?”
“一派胡言!你勾結歹徒還這般不知悔改,師父與我等談話的時候我還不信,如今看來,你真是……真是……”
祝賈想說什麼,穆衣自然能猜到個大概。不過她全不在意就是了,瞥見一旁嚴晚燈已將衣袍簡單裹上,穆衣冷笑一聲,“我如何,不是你們三兩句就能妄斷的!你就是心中再不服氣又如何?不服,就來追啊!”
話音一落,只見兩道人影齊齊跳出了窗口,穩當落地後朝著一個方向飛奔。
對方人多勢眾,浩浩蕩蕩來了幾十人,將門口圍堵得水洩不通。穆衣一開始就沒打算和這些人硬拼,這才與他們拖延。
“遭了,中計!快追!”
穆衣躍到地面上的時候,剛好聽見祝賈這麼一句。她與那些人廢話的那會兒,嚴晚燈穿衣可謂是慢條斯理,等兩人都跑了才反應過來,都做得這麼明顯了,也虧得祝賈大言不慚一句中計。
她心中想著,腳上步伐卻沒含糊,兩人極有默契地朝嚴晚燈的府邸衝去。嚴晚燈的下屬雖然不待見自己,但眼下也唯有那群人能與她師門之人一戰了。
跑過了三條街,祝賈等人顯然已經從一開始愣神的狀態緩了過來,隱約可見三個模糊的身影緊追不捨。而在領頭的三人之後,還跟著一大群人,奔走過後,菜葉擺件之類散亂了一地。
嚴晚燈這會兒還有心思回頭,瞥見身後的差距不斷縮小,也不等穆衣反應過來就將她扛在了肩頭。
他功夫算不得頂尖,但要說逃命的本事,當今天下若是嚴晚燈認了第二,便再無人敢夠那個第一。被倒掛著扛在肩頭,穆衣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快被顛出來了。
好在原本漸漸縮短的差距,這會兒終於不再有大的變化。若不是穆衣自己的姿勢尷尬,她或許還有心思與那些窮追不捨之徒開開玩笑,氣他們一氣。
“站住!”
“這廝跑得再快,也總有竭力的時候!這等奸佞小人,咱們定不能讓他給逃了!”
祝賈是極愛出風頭的,這一點穆衣很早就已知曉。明明半點優勢都沒佔,偏還要大放厥詞,他就不覺得開口時灌進肚子里的涼風會減緩他的速度嗎?
這種毫無意義的話,穆衣原以為嚴晚燈不會理會,耳畔卻傳來他的冷嗤。
“在我的地方大言不慚喊著要抓我,是不是也太天真了些?”
聞得此言,穆衣拍了嚴晚燈兩下,她才順利著了地。倒著的景象總算恢復了正常,穆衣清晰地看到嚴晚燈話音一落,四面八方湧出了一批黑衣人。
那些人顯然是早早藏匿於此,就等著嚴晚燈一聲令下。只是穆衣知道,如果只是這些人,那還遠遠不夠。她與這些人交過手,雖然人數眾多,但並不能在自己身上討到什麼便宜,就更不必說祝賈等人了。
穆衣正想出聲提醒,轉頭之際卻讓她難以置信。她甚至忘記了憤怒,只是低低出聲,“嚴晚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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