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總是想口我

蕭塵論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就這麼被蕭錦彧毀了。

能成為他貴客的人，自然也都是人精，不會拘泥於這種事情，沒吃到蕭錦延也就算了，倒真的不是什麼大事。

不過他內心還是不高興。蕭錦延再怎麼說都是他兒子，他要怎麼規劃他兒子的未來，用得著另一個兒子管嗎？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蕭錦彧看著他的目光，就不是看著一個父親該有的，那種審視、警戒的模樣，更像是看著一個仇敵。

蕭塵論緩緩地露出一抹笑容。他曾經讓人拍了照，想要在他父親蕭玄煬面前黑蕭錦彧一把。

他父親最恨的是對婚姻不忠的人，偏偏他就是。這點他受不了他父親迂腐的想法，像華晚照那種什麼軟話都不會說的人，處起來有什麼意思？

不過卻可以利用他父親這點，拉蕭錦彧一起，讓對方以為蕭錦彧對時翼不忠。

然而他後來細想這招對蕭玄煬起不了什麼作用，甚至可能還會讓蕭玄煬更厭惡他，便也擱著沒用。

倒是有點可惜。

不如這陣子找個機會把它放出去，看看能有什麼意外之喜吧。

總裁辦公室前，蕭錦彧聽著劉睿恩的匯報，手裡把玩著小金魚紙鎮，「哦？」

劉睿恩報告的是蕭塵論和梅仁興進行的交易，蕭塵論把集團底下的大單交給梅仁興做，以興福公司的規模，其實接不起來這個大單子，然而接不起來又如何？他們都談好了，梅仁興向旭昌銀行貸款，貸下來的費用再去擴廠，貨就可以準時交給旭昌。

這交易是雙邊獲利，梅仁興豈有不接的道理。

劉睿恩看著蕭錦彧手裡的那個紙鎮，他早就從某人無數次的炫耀裡知道這是時翼一刀刀雕出來的，蕭錦彧還執意問他這小金魚好不好看，他答了好看之後，某人竟然還說：「嗯，我有，你沒有。」

劉睿恩：……他並不缺一個紙鎮好嗎！更別說這年頭哪有人還需要紙鎮？

扯遠了，兩個月前，劉睿恩還不相信商業聯姻可以聯出真愛，但如今，時翼的心思他不確定，蕭錦彧對時翼多看重他能不知道嗎？

他忙於幫蕭錦彧拿下集團，對於時翼過去並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時翼是梅家人，被派出來聯姻。他自然知道蕭塵論對梅仁興的心思，想到梅仁興再怎麼樣都算是時翼的父親，他說道：「你不去阻止一下梅董事長嗎？他不知道蕭塵論這招……會讓他一敗塗地嗎？」

蕭塵論可不是什麼善心人士，設計收購其他公司的事，一點也沒少做。劉睿恩當然能看清蕭塵論的心思，梅仁興也許也能看清，然而套上親戚關係之後，他就不確定梅仁興會不會傻傻跌坑了。

所以他才開口問一下蕭錦彧，畢竟他能看出，蕭塵論還想靠坑梅仁興，讓兒子伴侶的勢力更弱一點。可是蕭錦彧這麼疼時翼，能接受梅仁興被坑嗎？

他知道蕭錦彧和梅仁興沒什麼往來，情誼極淡，但是那畢竟跟願不願意梅仁興被坑是兩回事。

「蕭塵論扳倒他，省了我大大的麻煩。我提醒他做什麼？」蕭錦彧輕輕摸著紙鎮，「他愈早垮台，對我來說愈好，懂？」

劉睿恩哦了一聲，痛心疾首地想，自己這好朋友怎麼會談戀愛之後，個性就這樣奇奇怪怪了呢？

什麼不學，竟然學那套先斷其羽翼，再把人占為己有這招？

他哪裡知道自己理解方向完全錯誤，看向蕭錦彧，考慮要不要勸個一兩句……想想這人時不時就要對自己放閃，還是算了。說不定他們夫夫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操心個什麼勁？

李徽娟這陣子過得一點都不好，從新書封面搞出那齣風波之後，她的出版部門表面上看起來還活著，事實上她父親就算再疼她，也不可能任她繼續作為，對外讓她請了長假，要她好好休息一下。

不僅如此，整個部門都開始放無薪假，部門裡員工心裡清楚，這工作做不久了，都無薪假了，年終自然也別奢望，趕快找新工作才是實際。

蕭錦彧平白被擺了一道，雅筑能不給蕭錦彧交代嗎？這部門被撤掉是早晚的事。

李智堯還找了李徽娟談，「妳喜歡他，當然是可以，但就算他跟時翼再沒感情，也不見得會在外面拆時翼的台。」

他久居商場，自然知道許多商業聯姻，私下各玩各的、甚至家暴的都有，表面上卻還是恩恩愛愛，出現在外面總是一副鶼鰈情深的模樣。

這事情蕭錦彧沒做錯，是他女兒想淺了。

不提蕭錦彧，就算是蕭塵論，明明任單玫琳在社交圈隨意走動，但嘴上提到老婆時，還是都是華晚照。她的才華從來都還是他的談資。

他再怎麼寵單玫琳，也沒真正在社交場合裡承認兩個人的關係。

今天時翼還是蕭錦彧伴侶的一天，蕭錦彧怎麼可能護著別人？

「你也別把心思都放他身上了。我打聽到，蕭塵論不只一次想要介紹其他董事長二房、三房的女兒給蕭錦彧，都被他給推了。照我看，蕭塵論想用跟男人結婚來打壓蕭錦彧，但是……蕭錦彧說不定根本就是同性戀，不喜歡女人呢？是他配不上你。」

李智堯還是疼自己女兒的，就算公司被她搞成這樣烏煙瘴氣的，她畢竟是他的獨生女，未來這些總有一天都是她的，他就算再生氣，還是最寵自己女兒，拿她沒辦法。

李徽娟被嬌生慣養長大，喜歡蕭錦彧這麼多年，跟時翼又有樑子，哪裡聽得下李智堯這些解釋。只是李智堯說或許蕭錦彧真是個同性戀，倒是讓她有了不同的想法。

她閒著也是閒著，便尋了關係找了人，把蕭錦彧和時翼都查了一查。

這一查最先確定的時翼確實就是十翼，想著自己先前買了許多十翼的書，甚至還想請十翼代筆寫文，畢竟她要忙工作，時間哪裡夠，氣得將早就因為懷疑而拿出來的十翼出的書全用美工勞割得零零碎碎，全扔了。

又過了幾天，她拿到一張照片，看到的時候，她險些連手機都沒有拿穩。

那是梅皓青整個人貼在蕭錦彧身上，狀似親密的照片。

高級酒店的咖啡廳裡，李徽娟坐在一隅滑著手機。她雖然遇到這麼多事，依舊精心地化上淡妝，打扮得典雅氣質。

只是她約來的人大刺刺地遲到了，她有些不悅，又打算跟對方合作，沒有辦法，只能壓下心裡的火氣等著。

她等著的人半個小時後才姍姍來遲。

來的正是梅皓青，他一襲銀灰色休閒西裝，襯得身高腿長，戴了副JACQUES MARIE MAGE限量墨鏡，看不到那雙總是含著笑的丹鳳眼，薄唇微微上揚，看起來一點也沒有遲到的愧疚感。

「什麼事？」梅皓青大大方方地坐下來，拿著menu看著，薄唇泛著微笑，並沒有摘下墨鏡。

他與蕭錦彧同年，跟他們都讀同一所貴族中學，跟李徽娟本來就是舊識，只是沒什麼往來。

李徽娟開門見山，「你對蕭錦彧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說你對蕭錦彧癡纏不清，總是三天兩頭去纏蕭錦彧，往他那裡送許多禮物。」

梅皓青動作頓了下，喚來侍者點好他要的飲料，笑著問李徽娟，「你希望我對蕭錦彧是什麼意思？」

李徽娟沒回答他的問題，「如果你喜歡他，為什麼當初你不答應跟他聯姻，還讓你爸媽找時翼回來？」

梅皓青總算摘下墨鏡，笑得風流倜儻，「我可不像你，想追誰都可以表現得這麼大方。不是誰都有這種好運氣。」

「你果然喜歡蕭錦彧。」李徽娟回道。

梅皓青輕笑一聲，不置可否。

「那你願不願意跟我一起對付時翼？」李徽娟急切地問道。聯合次要敵人，先解決主要敵人這道理她不會不懂。

「我，對付時翼？」梅皓青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他跟我再怎麼不熟，都算是梅家人，對付他，我能得到什麼好處？」

李徽娟腦子動得很快，「你都說了，他是梅家人，若未來他跟你爭你父親的家業呢？」

梅皓青嗤笑一聲，「他看不上眼我父親這裡的家業吧，蕭家不是更大嗎？」

「你……」李徽娟氣岔，想到梅皓青以前的樣子。

她比較記得的也只有梅皓青國中時的模樣，畢竟梅皓青高中就被送到英國去了。國中時的梅皓青，在學校就是個校霸，打架、惹事樣樣來，她以前看到梅皓青就繞道走。

沒想到現在軟弱成這個樣子。

「那你為什麼不自己跟蕭錦彧結婚呢？」李徽娟心有不甘。換成是梅皓青跟蕭錦彧結婚，蕭錦彧為梅皓青出頭，她都不會那麼不愉快。

「你都沒去查一下我爸媽為什麼把時翼認回來？」梅皓青笑得肆意勾人，「巴不得我跟女人結婚，結他們傳宗接代。不如這樣，你跟我湊一對，打個掩護，之後在外頭各玩各的，如何？」

李徽娟莫名其妙地睨他一眼，「我答應你這個做什麼？我又不需要掩護。」

梅皓青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我答應你對付時翼做什麼？我閒得慌？」

李徽娟一時無言，好半晌才說道，「要是時翼被扳倒了，說不定你爸媽會用你頂上？」

梅皓青嗤笑一聲，「我呢，不像你，不是什麼執著深情的人，懶得去折騰這些。」

李徽娟亮出梅皓青那張照片，想要威脅梅皓青，「如果我把這張照片給你爸媽看？」

「那又如何，我玩玩罷了，跟男人怎麼樣會懷孕嗎？」梅皓青笑了笑，「不過，你既然有這照片，怎麼不拿去給時翼看，氣氣他？」

李徽娟心想在這風頭上面，她去跟時翼鬥做什麼？她就是不想自己出面才來找梅皓青結盟……一思及此，她眼睛瞠大。

「你該不會就是想等我跟時翼鬧翻，再趁虛而入吧？」

梅皓青低笑，「我呢，沒有你想的那麼勤勞。」

「三不五時送東西給蕭錦彧，這算是不勤勞？梅皓青，你也真是太會演了，不跟我合作就不合作，還想推我出去當沙包，你以為我那麼傻？」李徽娟冷冷回道。

「我沒有這麼以為。」梅皓青笑得無辜，心裡想的卻是——你可不就是傻嗎？

時翼這段時間更加忙碌了，農曆年前，他忙著繼續累積稿件，想等開春後開始連載。另外，一月底二月初有國際書展，金魚文化幫他重製了他最膾炙人口的作品限量精裝版一千套，他將會場上進行蓋售會。

蓋章的章是他用木頭雕的，他簡單地設計過後，雕了一個十翼的章。原因是在會場上要簽一千次名字，手很可能會受不了，到最後那幾百個人的簽名，怕是不能看，想來想去，弄個蓋售會也好。

這次的活動以公益性質為主，扣除活動成本以外的利潤，將全部捐給心臟病童基金會。

這是他第一回在公眾場所露臉，他的粉絲們嗷嗷待哺，誰都想搶到書，弄得時翼傷透腦筋，怕什麼售票方式都有不公允，又不想要粉絲排隊，最後是直接上售票網售票，時間一到不到三十秒，一千套書全都賣光，一本也不剩。

小夏私下請他到時候多簽幾本，原因是：「我也想要，翼翼大神能幫我蓋一下，外加簽名嗎？」

事實上是蕭錦彧跟她要幾本回去私藏，她實在是搞不懂這對夫夫情趣，明明就是十翼老師的粉絲，偏偏又要裝不是，再偷偷要書這舉動……怎麼感覺頗甜？

她忍不住偷偷嗑了一下自家大老闆和自家作者，嗑得血糖有點高。

這事時翼就不知道了，他趕稿趕得昏天暗地，沒空細究小夏背後到底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反正書印好之後，他本來就得多準備一些公關書，原先就有打算要外加簽名，畢竟不用簽那麼多套，他還受得了。

這年農曆新年很早，跨完年三個星期就是除夕了。往年時翼自然都是跟時齊夫妻一起過，穿越過來就沒這個機會了。他忙得要命，蕭錦彧也忙著各大公司的尾牙，這陣子兩人差點變成名符其實的「點頭之交」，也沒有空討論到這年要怎麼過。

還是蕭玄煬打電話過來約他，「翼翼，你來陪爺爺奶奶過年好嗎？奶奶她不太好了……這說不定是她最後一個年，你要是在，她一定很開心。」

「爺爺怎麼這樣說。」時翼回道：「奶奶肯定還能陪您很久。」

蕭玄煬笑了幾聲，「奶奶她已經不太好了，最近退化得快，連路都有一些些走不動了。精神狀態也是時好時壞，有時什麼事都不記得，有時大概就是四、五歲的孩子。」

時翼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只吶吶說道：「爺爺……」

「沒事，我早就有心理準備。這麼多年來，你奶奶一直很不解，她不太懂到底我們哪裡沒做好，小孩每個都……」

蕭玄煬說著他的三個兒子。

蕭塵海個性耿直也專情，問題是妻子野心太大、能力又不足，造成蕭塵海後來跟他們並不親近。

蕭塵論不必多說，時翼自然很清楚。最讓奶奶失望的也是他。

蕭塵飛則是三個兄弟裡頭唯一跟男人在一起的，伴侶是混血兒，是以前在國外深造的時候認識的，這幾年同婚通過後，也去登記結婚。

「老三看起來沒什麼問題，但心思藏得最深，不見得真不想要旭昌。」

「也不是爭搶不好，有爭奪心自然是好的，但你奶奶畢竟還是希望家族和樂。」

爺爺最末緩緩說道：「所以失智對你奶奶來說，是一種解脫，至少她再也不必煩這些孩子的事情了。她如今變成孩子，我更能好好寵寵她。能寵她寵到她走，我沒什麼遺憾了，還想做的事情就是看著你們這些孫輩都好好的。」

蕭玄煬話鋒一轉。

「所以，翼翼，你應該猜得到我會怎麼選擇。」

時翼一凜，語聲微軟，「爺爺。」

蕭玄煬暗示道：「你奶奶還沒失智前也是這樣選擇的。」

他們得選一個能把孫輩全保住的人坐那個位置。

時翼跟蕭老爺子講了將近半小時的電話，掛掉電話仍是有些惆悵。隨後他就開始思索過年要帶什麼回去給長輩們，最後挑了一組水晶西洋棋送爺爺。

奶奶的話，他乾脆地挑Alexandre de Paris的髮飾，優雅漂亮，不管哪個年齡層的女孩都會喜歡。

至於華晚照，他實在有點沒梗，乾脆地打了電話給蕭錦彧。

蕭錦彧從會議中走到門外去，「給我媽媽挑禮物？」

時翼跟蕭爺爺約好之後，有跟蕭錦彧簡單提了一下，「嗯，就前兩天你爺爺不是找我一起回去過年嗎？」

蕭錦彧眉頭微凝，明顯不滿意他的發言，「不是跟你提醒過，要去掉『你』？」

時翼翻了個白眼，誰跟男人一樣龜龜毛毛的？不過他心裡抱怨歸抱怨，嘴上還是從善如流，「總之我幫爺爺奶奶都挑好禮物，想幫媽媽也挑一個。」

蕭錦彧給出建議：「十翼不是有蓋售會？你要不去金魚文化說一說，送媽媽一套十翼的書，她會高興的。」

時翼很懷疑蕭錦彧早就知道他的身分了。

再沒猜到，跟棠老師那時候的直播，如果有看，應該就猜得到了，可是男人那時忙應酬，又不怎麼用社交平台，看起來還是不曉得他就是去上棠老師的節目，只知道他有事。

時翼不曉得的是，某個男人把他上節目談話的片段都剪好存在手機裡不說，還開了分身按了那個直播讚，雖然沒能追直播，但也算是全程參與了。

此時他想要問蕭錦彧到底知不知道十翼是誰，「……我問你，你怎麼知道十翼這個作者？你看過他的書嗎？」

「我媽是十翼的書迷。她覺得十翼寫的書很有意思。」這點蕭錦彧倒是沒說謊，他也沒說書是他給她看的，稍停一下，反問：「怎麼了嗎？」

反正之後還要辦簽書會，這種事總不可能瞞一輩子。而且時翼一直懷疑蕭錦彧原先就知道，就算不知道，他跨年夜那晚上棠老師直播的影片，若是傳到男人那邊，也會透他的底。

所以時翼還是脫馬甲了，「……我是十翼。」

蕭錦彧回道：「這樣啊。」

什麼這樣啊？你是神木嗎？聲音那麼淡定！

時翼簡直因為男人這種跟十翼一點都不熟的態度憤怒了。難道不該說個小翼你好厲害原來你是十翼這種話嗎？

「你告訴我，是想要我看十翼的書嗎？」蕭錦彧問道，「可惜我先前太忙沒空看。」

雖然沒開視訊，時翼彷彿都能看到他那得意的樣子，「誰要你看了！」

他只是覺得男人遲早要知道，自己再繼續瞞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真不要我看？我說不定還能寫個讀後心得給你。」

時翼有幾秒真的被他那讀後心得勾得動心了，但一想到自己新文的兩個主角原型都有點像某個男人，他就覺得還是算了。

他都可以想像到時候他開連載，男人用漫不經心的語意，問他說：「你這教授、這學生真不是照著我為原型寫的嗎？」

再停頓幾秒後男人又道：「就知道你暗戀我。」

救命，想像起來拳頭有點硬是怎麼回事？

絕對不是他的問題，而是男人平時太忝不知恥了！

所以時翼最後答道：「不要你看！」便匆忙掛上電話了。

時翼規劃過年一事時，從頭到尾沒有想到梅家。不過他一點都沒有把梅家放在心裡，不代表梅家人沒有想到他。

梅仁興這渣男，竟然跑到錦水灣來，說要找他。

警衛自然是不放人進來的，梅仁興便在門口鬧事，說他是時翼的生父，他們怎麼可以不讓他來。

警衛一查，發現他真的是時翼的生父，頓時為難，只好打電話告訴燕姨這件事。

燕姨接電話的同時，正好跟時翼在一起，時翼午飯吃得差不多了，燕姨來幫他收碗盤，這種事雖然有別的傭人能做，燕姨還是常自己來，畢竟她打從心裡關愛時翼。

「是梅仁興？」時翼毫不客氣地發著「沒人性」的音。

燕姨點點頭，她知道先前發生在時齊先生、太太身上的事跟梅家脫不了關係，對梅仁興自然也深痛惡絕，「我讓人把他趕走。」

時翼攔住她，「等等，燕姨，我來應付一下他。」

時翼說的應付，真的就只是「應付」，他請警衛打對講機上來，讓梅仁興跟他談。

梅仁興最近跟蕭塵論做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想到要跟時翼炫耀一番，卻沒有時翼的電話，他倒是在臉書上找到時翼的私帳，但是私訊時翼根本沒得到回應，才會乾脆直到殺到錦水灣來找人。

沒想到他一來就被警衛攔住，他心裡極不高興，在心裡怒罵時翼，一接過電話，知道電話那頭是時翼，便說：「這麼冷的天氣，你不知道接我進去坐坐嗎？你有沒有半點禮貌？」

事實上，錦水灣的警衛室大得很，裡頭也有冷暖空調，梅仁興在那裡是不可能冷的。

時翼隨口瞎扯，「你也知道我這是商業聯姻，錦水灣哪有我做主的空間？我要是放你進來，蕭錦彧說不定會罰我在淒風苦雨中站在外面一個小時。」

一邊燕姨聽到，用手掩起嘴，怕自己笑出來。

時翼說得誇張，梅仁興倒不覺得不可能，但他一點也不在意時翼的死活，反倒還怕時翼黏上門來，說道：「過年我們梅家沒有你的位子，你別回來。」

時翼失笑，「不必你提醒，蕭錦彧前幾天才跟我說，我要是去梅家，他肯定打斷我的腿。」

梅仁興被這話噎得瞬間不知道要回什麼。

時翼很認真，「畢竟你也知道，蕭錦彧不怎麼喜歡跟蕭塵論合作的人啊，所以你就算給我三千萬，為了我的腿著想，我還是不可能去梅家的。」

梅仁興心想他瘋了才給時翼三千萬，「以後梅家都是皓青的，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聽到了沒？」

時翼懶得理他，哦了一聲，「那我更該乖巧討蕭錦彧歡心了，他的錢難道不比你多嗎？」

梅仁興咬牙切齒，「蕭塵論不會讓他好過的。」

「喔，不如看看到底誰不讓誰好過？」這是身為一個穿書者所占的優勢，至少時翼能確定最後蕭錦彧扳倒蕭塵論和其他人，成為真正的蕭董。

目前旭昌的總裁雖是蕭塵論，但董事長可還是蕭玄煬，蕭玄煬手上拿著最多旭昌的股份，他這些股份要給誰，他支持誰都會變得很重要，就算他不是穿書者，蕭老爺子也已經把內心的想法告訴他了。確實蕭爺爺就是想要選擇蕭錦彧。

文裡最後蕭錦彧花上三年的時間，終於將旭昌整個握在手裡，正式成為暨蕭玄煬之後的下一任蕭董。

這天下午時翼去了木雕課，雖然他一開始去木雕課的動機是因為怕被封在棺材裡，如今感覺風險已經低多了，但木雕給了他樂趣，他還是很喜歡去。

不過他沒想到蕭錦彧這天晚上竟然反常地回來跟他一起晚餐，燕姨還讓人趕快多弄幾個菜回來。

蕭錦彧在餐桌上一向無微不至，非常伺候時翼，這晚廚房出了一盤鹽烤銀杏，時翼從頭到尾都沒有動手剝銀杏，只動口吃。

整頓飯時翼吃得很舒心，吃完才狐疑地看著蕭錦彧，「你怎麼突然會回來吃飯？」沒記錯的話，男人今晚有應酬。

蕭錦彧正在專心幫他剝蜜柑，聽到這句話，淡淡答道：「應酬我推掉了。」

時翼看著男人細緻的動作，隨口答道：「為什麼要推掉？」

蕭錦彧將橘絡撕得乾乾淨淨才丢到他碟子裡，看了他一眼，「我這不是怕有人被渣爹欺負，想說回來幫忙撐腰？」

時翼哦了一聲，沒想太多地吃著蜜柑。

蕭錦彧挑起眉，「結果發現我原來是個會讓另一半在風雨中罰站，還會打斷伴侶腿的男人？」

時翼哽了一下，差點把口中的蜜柑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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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總是想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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