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缺 - 第七章：焦急的心願(3)

我從葉子陽清澈的眼中看見一臉憂傷的自己，這就是我不想要讓他知道的原因，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也不需要被特別關照，我只想要和平常人一樣就行了。

我只想要普普通通的活著，平平凡凡的死去罷了。

「可是妳看起來並不開心。」

他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正在壓抑著情緒一樣，我看見他輕皺著眉頭，滿臉愁容地看著我，貌似再聽見我所說的事情之後，為我所遭遇的事情而感到生氣。

為什麼？為什麼要為了那些在我身上發生的那一些事而感到生氣？為什麼？

「生病這件事並不是妳願意的，是人都會生病，或大或小的事，沒品的是那一些人，為什麼在最後卻是由生病的人在遭受罪，這並不是正常的啊！」葉子陽的語氣十分嚴肅，在我看來，他是真心的在對我說這些話的。

我抱著大樹的手稍微的收攏了下，有些艱難地吞了口水，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要怎麼回答他的話，因為從來都沒有人我說過這一些。

什麼是正常的，什麼又不是正常的，再經過長時間的生活下，我也不知道哪一種才是對的了，看著他，我無奈一笑。「就算你這麼說，也沒辦法改變什麼。」

努力的想要讓自己戒斷正吃著的精神藥物，想要擺脫過去那些流言蜚語，想要忘了所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想要離開那些傷害自己的人遠遠的。

為什麼在最後卻是由生病的人在遭受罪。

不知道，沒有人知道答案，這世界的人不管對誰都是殘忍的，尤其是對那些自己看不順眼的人。

「那改變妳自己呢？改變不了這一個世界，那就改變自己怎麼樣？」葉子陽看著我，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像是要給我安慰那般。「不去在意那一些人說什麼，只在意自己的感受。」

我看著他。「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嗎？只在意自己的感受。」

他笑出了聲，伸手摸了摸大樹的頭，聽起來像是在對我的回答做嘲笑的舉動，讓我感到有點不滿。

然而，不滿歸不滿，葉子陽的下一句卻也讓我回答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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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在意的話，就不會記著那些人給過妳什麼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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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中又默念一次他對自己所說的話，久久我才記得要回應他。「說得挺簡單的，能不能做得到才是重點。」

我和他之間獲得短暫的沈默，卻也感覺不到尷尬，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葉子陽喃喃自語的聲音這才傳了過來。「說得也是。」

這一種像是日常閒聊般的對話，雖然在這一種話題上挺奇怪的，不過這應該也是因為和我正聊著天的人是葉子陽的緣故，原本枯燥乏味，甚至還有可能會令自己煩躁的內容，在跟他的談話上反倒極其平淡。

像是知道怎麼樣的回答可以對上我的思想那般，葉子陽的每一句話都剛剛好將我引導著，不得不說，他的確是一個很好傾訴的聊天對象。

再度低頭看著正被葉子陽摸著的大樹，我突然間有些享受這樣的時光，好像過去的那一些事情在此刻也不算什麼，只是有些話我還是想對葉子陽說。

「不去在意其他人的想法，這是不可能做到的吧？」我假裝不經意地說著話，測試著葉子陽的反應。「你呢，說出這一種豪言壯志，是代表你可以做到嗎？」

我感受著風微微的吹拂，手輕輕地順著大樹的毛，靜靜的等待他的回答。

「說做不做得到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如果真心想做的話還是可以做到的。」他的聲音在此刻顯得格外的溫柔，雖然說出的話對我來說彷彿像什麼大道理那般。

再度看向葉子陽，我開了口。「這是有真心就可以做到的嗎？」

「沒有真心的話，有決心也可以。」

「那不是一樣的嗎？」我向著他無言的叫了聲。

對於我的反應，他感到好笑，哈哈地笑了幾聲之後，又再度說下去。「只要有目標的話，就可以做到。」

「以什麼為目標？」

「看妳想要以什麼為目標。」

「蛤？」

「一開始的確會很辛苦，很難不去在意別人說什麼，但到最後就可以習慣的。」

「什麼啊？說得好像你很懂一樣。」

對於我的問話，葉子陽露出一個笑容，我的話在他看來已經像是在預料之內似的。「妳想知道對吧？」

看著他如此直白地向我問話，我本想著要嘴硬的反駁他，然而在想到他可能就直接不將話給說完，最後反而會讓自己的內心存在那更想知道的慾望，因此便有些不自然地回了話。「嗯……如果你想說的話，我也不是不能聽。」

在此刻，葉子陽給我的笑容在我看來像是在嘲諷我那般，讓我暗自的咬了下牙。

「妳知道嗎？有些人會為了要打擊別人的信心，所以才刻意說那些不中聽的話。」

他停頓了下，久久才又接著說下去。「所以不去在意的話，反而可以讓那些人感到挫敗。」

我像是聽懂他的話，又像是聽不懂，本想要說些什麼，他卻是自己又將話給說下去。「如果還是沒辦法，那就這樣想好了，他們越想要妳做出什麼反應，妳越不去做，那他們不就會越氣得牙癢癢嗎？」

「的確是。」

「對我來說，那一些批評，又或者辱罵自己的人，其實也只是想要支配別人的人生罷了，所以說不管他們要怎麼說，又或者是做了什麼，我依舊還是不想要被他們給支配。」他露出一個我無法說明的表情，像是落寞，又像是失望。「畢竟，人的一生可是很短的。」

在這時，一陣風突然向著我們吹來，我的頭髮有一部分遮擋住我的臉，我伸手將頭髮勾至耳後，而後將我的視線放到眼前的大樹身上。

「在我的眼裡，你看起來像是對人生懷抱著美好的幻想。」

「是嗎？」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輕鬆。「謝謝妳的評價。」

「所以對我來說，你跟我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

「你說的，我會考慮的，謝謝你的建議。」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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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焦急的心願(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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