郵差先生放在信箱裡的,不再只是一封情書,還有一封小小的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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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今年的情書,散發出Trussardi Donna的香氣,怡人的氣味總是讓我回想起當年的兩小無猜,還有他身上散發出的Uomo對香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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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紙上的字跡斑駁,每一筆一劃都是用盡氣力才寫出來的。我如往常那般,拿到爸爸的書房護貝,完成後才坐下來細讀上面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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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已經是最後一封囉。妳該不會還呆呆守著承諾吧?我想一定是。勸不聽的女孩。我愛妳,但請妳去找尋真正適合妳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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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十五歲那年開始,他都會準時在每年的二月十三日這天,寄給我情書。我曾試著回信,但是信紙上從來沒有寫寄信人的地址,問郵差也得不到回覆,我只能選擇好好收藏這些關於他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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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三歲那年,他十五歲。我們在醫院裡,他當時正躺著,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望著窗外,好像他才是探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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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躺在他旁邊的病床上,見我來了很是高興:「沙耶,妳來了。吃過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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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爸爸開口,他這才轉過身來,朝我微微頷首:「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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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很開心地指著他向我介紹:「這是悠人。早上才剛來的病友,陪爸爸還有隔壁病房的竹內先生、菊地先生玩UNO,玩得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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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鞠躬表示謝意:「謝謝你陪伴家父度過了愉快的時光。我是渡邊沙耶,請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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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我才要謝謝渡邊叔叔陪我消磨時間呢。我是小島悠人,請多多指教。」悠人露出風度翩翩的微笑,稍嫌手腳不協調的下床,也朝我鞠躬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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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悠人哪。旁邊這病床從我住院以來就一直沒人躺,我好孤單寂寞喔。」爸爸頑皮的擺出受傷的表情,從睫毛下偷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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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就每天來吧。媽媽也是每個周末都會來陪爸爸呀。裝什麼可憐?」我笑出來,輕搥了爸爸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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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爆笑,身體馬上失去平衡,差點摔下床。我急忙上前扶住爸爸:「小心點啊!受傷了怎麼辦!」眼角餘光瞄到悠人搖搖晃晃地快步趕上來,幫忙扶著爸爸:「渡邊叔叔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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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抱歉抱歉。今天太開心了。」爸爸尷尬地在我們的協助下重新躺好,一臉歉意卻又閃過一抹促狹:「沙耶吃過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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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想要我幫你買洋芋片回來。」我沒好氣地看著爸爸:「這時候還想著零食!我會去幫你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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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人的目光牢牢鎖著我:「請讓我也一起去好嗎?我想熟悉一下這裡。」他眨著他的長睫毛,眼底映著我侷促不安的窘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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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習慣他那過度美型的外貌。從沒看過這麼漂亮的男孩-用漂亮來形容可能很奇怪,但他小巧精緻的臉蛋,實在讓人印象深刻。溫柔的低沉嗓音也很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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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悠人第一次來這間醫院嗎?你不是本地人嗎?」爸爸不可置信的問。「是的。媽媽特別將我送到東京來養病,爸爸剛好在東京工作,可以照顧我。原本我和媽媽居住在九州。」悠人態度大方,一點也不介意所謂的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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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口音一點也聽不出來呢。」「是的。可能是因為我媽媽是東京人的關係,我小時候也有幾年是在東京度過的。」「原來如此。那沙耶就帶悠人去附近走走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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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專心聽著呢,突然被爸爸指派了重要的任務,嚇了一跳。「好、好的。」我不禁臉紅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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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推著悠人的輪椅,帶他到處逛了又逛。悠人很親切幽默,總是掛著溫暖的笑容,對於我為了熱場而說的冷笑話很捧場,都會接梗或是吐槽我。29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uBfBYLU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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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大笑的樣子很優雅,我很討厭讓人看到我爆笑露出牙齒的樣子,但因為他總和我很有默契的同時笑出聲,我為了能看到他的笑臉,總會不自覺彎下腰與他面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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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們聊了很多,悠人舉手投足都散發著貴公子的氣息,紳士的一舉一動都牽著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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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鮮紅色的薄唇一開一合的,性感撩人。他那如雕刻般的挺鼻,令人百看不厭,幾綹黑髮被他隨手撥到耳後,這些細微的舉止都好像一幅畫般地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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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已經四年不見,悠人那挺拔纖長的身形、跟他初見面的悸動、和他相處時的幸福回憶等還是恍如昨日的景象,歷歷在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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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悠人寄來的信嗎?」爸爸一拐一拐的走進書房,我扶著爸爸坐在單人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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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到底打算寄到什麼時候啊?」「今年是最後一封了。」我將信紙拿給爸爸看。爸爸接過去,眉頭深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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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因為是要結束了吧,我還收到這個。」我將未開封的字條遞給爸爸,爸爸打開來,一字一句讀完後,我跟爸爸的眼眶都蓄滿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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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悠人的爸爸,長年來悠人受到你們家的照顧了,謝謝。寄送信紙的人一直都是我,造成困擾很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悠人都寫些什麼,但他的遺言有交代這是最後一封信了,他拜託我記得要請求渡邊小姐忘了他,否則他會死不瞑目的。這些年來,謝謝渡邊家給他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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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人他……發病的早,治癒機率低啊。」爸爸感慨的說。我泣不成聲。「他是什麼時候死的呢?沙耶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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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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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沉默不語,手摸著帶有Donna香氣的信紙,忍不住拿到鼻子前聞嗅。「這麼多年過去,他都還記得我送給你們的對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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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你們的感情一直很好啊,看起來也很般配。要不是他的病情每況愈下,我想他也不會捨得不告而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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