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瘋魔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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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時，與君對酌一杯
作者：深海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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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弈後，狐妖王也沒有多做停留，就這麼坦蕩蕩的走了，蕭景清卻因為狐妖王臨走前那句話震驚得久久無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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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蕭景清靜靜看著張祈安的睡顏，忍不住伸手覆上張祈安的臉龐，心底埋藏的愛意已經到了無法克制的地步，觸碰到了張祈安的那隻手彷彿受到電擊般的酸麻，張祈安的所有一切都瘋狂的刺激著蕭景清僅存的那絲理智，哪怕僅僅只是一顰一笑也幾乎使蕭景清無法控制的迷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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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我答應好安安要隱匿住這份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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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顫抖著收回了手，視線卻怎麼也無法轉移，眼眸在一瞬間變得煞紅，臉色也漸漸變得煞白，走火入魔的徵兆又再次浮現，這時的蕭景清才恍然發覺，自己走火入魔的最大緣由並不是上次魔界那三人的挑釁，而是這幾千年來對張祈安深深的情意所凝聚成的那份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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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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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情不自禁的低聲說道，接著便瞥過了頭去，不敢再看向張祈安，深怕自己做出逾矩的事情，於是站在一旁，直到情緒終於平復下來時，才出聲喚醒了張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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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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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居然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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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祈安揉了揉太陽穴，緩緩的坐直了身子，全然沒有注意到蕭景清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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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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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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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走火入魔的徵兆又頓時浮現，蕭景清顫抖著身軀，似乎有千千萬萬隻螞蟻在啃咬著那般，刺痛著每一寸的肌膚，就像是置身於地獄中，身心皆是一片苦痛，卻還是忍著疼痛，不讓張祈安發覺，勉強著自己回應張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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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忍不住雙腿無力地癱坐在了地面上，張祈安一聲驚呼，連忙前去伸手攙扶，卻不料，還沒碰到蕭景清的身子，就被躲了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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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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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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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咆哮著吼道，拼盡最後一絲理智要張祈安離自己遠一點，隨著身子無力的癱倒在地，蕭景清的雙眸又再次流出了兩行腥紅的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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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你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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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顫抖著站了起身，頭緩緩抬起時，雙眼無神空洞地流著血淚，嘴角咧起一個駭人的笑容，緩緩的向張祈安走近，此時的蕭景清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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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蕭景清一聲狂吼，朝著張祈安撲去，而張祈安完全沒想到蕭景清會攻擊自己，一時閃避不及，直接被掐住了脖頸，只見蕭景清似乎鐵了心要至張祈安於死地，血淚奔流不止，滴落在了張祈安的臉龐，蕭景清蒼茫的笑聲迴盪在了殿內，笑容已不復存在，留有的，只剩滿臉的悲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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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祈安…你為什麼不愛我？為什麼啊！我哪裡不好了？我哪裡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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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瘋魔般地怒吼著，手上的力道也漸漸的加重，血淚與淚水交織，一滴滴如泣如訴的宣洩著落在了張祈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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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了你千年！千年啊！為何我千年的一片癡心還是換不到你一分一毫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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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火入魔的蕭景清已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直接將心裡的委屈一吐而盡，理智線的斷裂讓他發了瘋似的狠狠掐著張祈安，所有悲苦一股腦地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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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個心頭是你…腦子裏也都是你…全是你……你不愛我倒是出去啊！為何還佔著我的心頭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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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祈安幾乎沒了氣，一點聲都發不出，只能撲騰著雙腳，兩手欲推開蕭景清，卻無奈身子完全使不上力，淚水沿著臉龐滑落，卻不知這淚水是因蕭景清…還是因為無法呼吸的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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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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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祈安緩緩闔上了雙眼，沒了掙扎，蕭景清才終於鬆開手，恢復理智的他顫抖著伸手去探張祈安的鼻息，好在張祈安仍存有氣息，隨著走火入魔的徵兆退去，蕭景清望向了張祈安脖頸上的青黑色印痕，嚇得癱跪在地上，滿是自責爬到張祈安身旁，緊緊抱起了昏厥的張祈安崩潰著痛哭，血淚替換成了澄澈的淚水，落在地上，綻放了一朵朵晶瑩剔透的淚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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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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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一直反覆的說著道歉，雙手緊緊的擁著張祈安入懷，彷彿只要這麼做就有了擁有張祈安的踏實感，彷彿這樣…張祈安就會永遠永遠都屬於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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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了不知多久後，張祈安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睜開了雙眸，大口大口的吸著氣，好一陣子才終於平復下來，抬頭關切著蕭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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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清…？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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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安安……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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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緊緊的摟住了張祈安，像是要將他融進自己體內那般，表達著對自己剛才走火入魔時所有舉動的愧疚與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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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清，沒事的，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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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將頭深深地埋進張祈安的肩上，淚水漸漸的濕透了張祈安的衣裳，張祈安像是安撫似的輕拍著蕭景清的後背，看見蕭景清恢復原狀，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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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你明日能否陪我去尋師尊詢問走火入魔的治法？你信裡說到會有仙神落凡…我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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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低下了頭，回想起幾日前，張祈安以水鳥送來的那封信內所寫，又看看如今自己這般模樣，深怕那預言就是在指自己，畢竟蕭景清為了匹配火神一職，可說是煞費苦心，他沒有張祈安的武功天賦，年幼時雙親逝世，自己飽受同儕欺凌，於是拼了命也要學會火靈術法，勤奮不懈，當時險些把自己火靈根都要練壞了也不放棄，火神一職和翊坤殿對他來說彌足珍貴，那是父母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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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恰巧也是蕭景清喜歡張祈安的原因，年幼時因兩人的父母皆死於同場戰役，所以也僅有張祈安願意陪著蕭景清練習靈術和武功，一路陪著蕭景清奪回父親的火神之位，守住了那個留有和父母回憶的翊坤殿，而張祈安就這麼漸漸的成了蕭景清唯一的心靈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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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師尊相助，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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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祈安鬆開了手來，那份踏實感頓時蕩然無存，蕭景清才恍然驚覺，自己從未擁有過張祈安的心，哪怕只有一分一秒，不論幾千年、幾萬年，自己在張祈安眼裡終究是"摯友"，且…也只會是"摯友"，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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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清…天色已晚，你身子也不適，今晚就留下來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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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我怕…我怕我又傷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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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蕭景清滄桑一笑，張祈安心裡頭忽然刺痛了一下，見蕭景清要走，伸出手想再去挽留，思緒卻回想到了剛才瀕臨死亡的那瞬間，哪怕知道蕭景清是因為走火入魔才會這麼做，伸出的手卻還是不受控的顫抖著放下，而一旁的蕭景清自然也清楚的看到了張祈安的這番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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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辰時就在我們兒時時常相聚的涼亭見吧……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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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全都完了，蕭景清揣緊了衣袖，心裡頓時空落落的，連忙快步跑離寧于殿，在踏出殿門的那刻，淚水潰堤而下，止都止不住，一聲怒吼，蕭景清扯下了髮冠，扔在了地上，使著靈力化作祥雲踏在了腳下飛駛而過，任由著風刮痛了臉，隨著風將自己的淚水帶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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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蕭景清坐在了翊坤殿外的石桌旁，身邊堆滿了瓶瓶罐罐的酒水，像是折磨自己似的一壺一壺的灌著入喉，沒有停歇，一旁的慕容新月擔憂著守在了一邊，幾次想搶過蕭景清手上的酒罈，都被閃了過去，最後只能無助的守著，深怕蕭景清有什麼不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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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公子…您快別在喝了，身體會受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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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安安…我錯了……你愛我好不好？哪怕只有一天…只要一天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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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醉醺醺的低聲念叨著，懷裡抱著元宵燈會那晚張祈安送的燈籠，麻木的任由淚水模糊了視線，終於再也忍不住的一拳打在了石桌上，鮮血沿著指尖滴落在地面，腥紅刺目，而一旁的慕容新月都快嚇哭了，連忙上前攔住了蕭景清，卻又被蕭景清一把推開來，見蕭景清又要伸手去拿酒，慕容新月哭著向前抱住了蕭景清，硬是攔著不讓蕭景清碰到酒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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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公子…我求你了，你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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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怔怔地看著抱著自己的慕容新月，不再動作也不發一語，雙眼空洞無神，隨後一陣暈眩，便倒在慕容新月的懷裡，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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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張祈安躺在了床榻上，聽著外頭蟬鳴不斷，腦裏忽然回想起今日的一切，頓時睡意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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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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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祈安伸手覆上了脖頸的青黑處，那瀕臨死亡的感覺似乎仍記憶猶新，他從未想過蕭景清對他的愛已經成了執念，或許早在蕭景清表白那晚，兩人就注定回不去原來的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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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張祈安和蕭景清身上映著相同的盈盈月光，心裡的距離卻彷彿愈離愈遠，幾千年的友誼，恍然一看，才發覺竟然如此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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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這章寫的好難過(つд⊂)，寫著寫著，忽然就把自己帶入到了蕭景清的角色裡，大半夜的一邊審稿一邊哭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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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慕容新月的捧油可以回看9、10或20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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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作品在三個網站連載→popo原創市集、Penana(溫柔催稿請恰此)、鏡文學(尋求暴力催稿請恰此)其餘都是未經允許的搬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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