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啊,臺灣真的很好玩呢,神谷桑下次也一起去吧?」
「嘛……臺灣我也是去過的。東西很好吃,臭豆腐除外。」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BxTcfuG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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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這次不是出外景,你可不要像之前香港那樣吵吵鬧鬧啊。」
「我知道啦~我會小心的神谷桑~但神谷桑這次的私人禮物好讓人開心啊。」
一向可以稱得上節儉的神谷浩史,竟然破天荒主動掏錢請小野來臺灣遊玩。雖然兩人因為日程關係,只能待短短兩天……其實也就二十四小時吧。但也足夠了,和自己喜歡的人,不論去哪裡,都會很開心。
一下飛機走出機場,潮濕悶熱的空氣一擁而上,瞬間灑滿兩人的肌膚。
「好熱……東京比較乾呢。」
神谷戴著口罩有些無法適應,他抬手遮住陽光,卻無法驅趕身上帶著水的灼熱空氣。眼看身旁的小野大輔,不過出機場五分鐘,身上就已經有一層薄汗。但悶熱的天氣似乎沒有減少對方的興致。
「神谷桑!我們走吧!」
小野開著地圖,用手在螢幕上點啊點。
說實話,神谷有點擔心。他的確是付了這次所有的旅遊費,但沒有排任何行程。前輩垂下眼,他上次來臺灣是幾年前的事了……?好像……十幾年了吧,他有些恍惚地想。第一次是來做節目,第二次有粉絲見面會的樣子……那是什麼活動來著?他記不清了。人老就是這樣啊……什麼都記不得。不過他年輕的時候也沒怎麼在記就是了。
相比起小野最近才來臺灣,神谷完全對此地一無所知。
「好!神谷桑,我們先去吃下飛機的第一餐吧!」
後輩興致高昂地將情緒相對普通的前輩往捷運站拖。神谷偷瞄了一眼地圖,好像是一條紅紅的線。
「這裡嗎?」
「是哦!神谷桑~我們現在要去吃小籠包!」
「誒?鼎泰豐嗎?」
對於外國人來說,最有名的小籠包店莫過於鼎泰豐了吧。也難怪神谷會這麼想,這幾乎可以算得上臺灣的招牌之一。原本想著就是一般觀光客最常見行程的神谷,卻意外地得到對方否定的答案。
「我們要吃的是別家呢,雖然鼎泰豐很好吃,但我聽說這家也不錯哦~」
說著他們便走出捷運站,小野走在前方,寬大的肩膀和微蜷的咖啡色短髮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讓神谷忍不住瞇起眼睛。正有些恍然時,小野已經拐進某個巷口,踏上看起來是某間小吃店的階梯。
「小野君,這個……」
這看起來怎麼都不像會有好吃的小籠包啊?不過因為行程全權交給對方安排,神谷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見後輩用拙劣的中文搭配比手畫腳,好不容易才告訴店員他們有兩個人,讓店員將他們帶到座位上,並給了一份日文菜單。
「啊!還有附日文菜單呢~」
「是呢……」
神谷豎耳一聽,發現這家店似乎有不少外國人?剛剛菜單上也有韓文和日文……所以這間店在國外也很有名嗎?他歪頭思忖。
「神谷桑,你想吃什麼呢?」
「都可以吧?就一份小籠包?」
小野拿著筆在菜單上虛畫,看著那些圖片好像什麼都很好吃的樣子。
「吶吶神谷桑,這個餃子好像很好吃耶。」
說罷也不等神谷回應,小野就畫了許多。等到神谷想要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對方早將菜單遞給服務人員。
「小野君你也吃太多了吧!」
「沒關係啦,吃不完可以打包啊。」
「為什麼非得要打包才行啊!出國玩不就是要馬上吃完,然後去吃下一個東西嗎!」
「……呃……」
「……」
剛剛快快樂樂畫菜單的小野的確沒想過這個問題。不過點都點了,大不了等等直接吃完。他可是壽星!壽星最大!就算自己已經四十六歲,他還是壽星!
菜一道一道被呈上,蒸籠裡冒著的熱氣透出食物香氣,讓小野迫不及待打開蓋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八顆小小的小籠湯包,薄薄的皮似乎可以看到內餡。他用筷子夾起一個放在湯匙上,用眼睛偷偷瞄向有些不知所措的神谷。
「神谷桑,這個很燙,所以要小心吃哦。要像這樣,先把皮咬出一小個洞,然後把裡面的湯吸掉。最後蘸醋配上一點薑再一口吃掉!」
「嗯~小野君還真了解啊。」
「是之前一個台灣粉絲教我的哦!神谷桑也試試看!」
神谷小心翼翼夾起一個小籠湯包,照著小野的說法——咬破一個洞……
「嗚哇!好燙!但是湯很鮮美呢,好不可思議。肉跟菜的甜味都混在一起了,這個果然要趁熱吃才好吃呢。」
「很好吃吧!」
「確實。」
神谷腮幫子鼓鼓的,似是覺得很好吃,便又夾了下一個。一籠小籠包有八顆,他們也極有默契——也說不上是默契,畢竟是偶數,一個人四個剛剛好。
緊接著是蒸餃、酸辣湯、炒飯——最後一道,是兩顆包子。
「神谷桑,這個,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吃的。這是紅豆餡饅頭哦。」
小野拿出了其中一顆,將它剝成兩半,一半遞給神谷,一半拿在自己手上。
「嗯?不是有兩顆嗎,為什麼要分一半?」
「嗯……另一顆想要打包,因為我覺得神谷桑會很喜歡。」
「什麼東西啊……」
說是這樣說,這樣一輪下來神谷的確很飽了,再吃個半顆也就差不多了吧。咬下的瞬間,紅豆泥的香氣和甜味從嘴巴散開,口感綿密,配上旁邊的無糖茶剛剛好。作為結尾,嘴巴裡甜甜的,心裡也暖暖的。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r1kE0wL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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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後,小野依舊看著地圖,不管不顧地將神谷拉上大眾運輸,似乎有些急躁。
「怎麼了小野君,為什麼要這麼急?」
「有一個想去的地方呢~」
小野好不容易慢下腳步,似是悠閒。但眼利如神谷,卻在他的神情中看見一絲緊張。
「這裡是哪裡?」
似乎是一座廟……但看起來並不是有大佛的地方啊……小野有多喜歡大佛眾人皆知,但卻帶他來了一個沒有大佛的廟嗎?
「這裡啊,我很想要和神谷桑一起來呢,非常非常想。」
「……和我一起來?」
「是啊,和神谷桑。」
小野偏過頭,眼前矮他快半顆頭的前輩眼神裡滿是不解。這次的行程安排神谷完全沒有參與,所以自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但他真的非常希望神谷能夠和他一起到這裡。不為別的,只為了他們兩個。和自己想看的大佛不一樣,有些東西對小野大輔來說比他所喜愛的更重要——那是比喜愛更沉重、更不純粹,甚至帶有點骯髒欲念的感情,而那份感情現在正緊緊圈著他,繩子另一頭,正是面前大他三歲的戀人。
小野微微牽住神谷的手,因為人多,所以也不太會有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太過用力,深怕對方甩開手地拒絕。小野大輔照著網路上的指示,走到一處拿起甜甜的零食、捻起一炷香,帶著神谷走到了一尊神像前。
他閉起眼,虔誠地祈禱。
而一旁的神谷只是雲裡霧裡,絲毫不知道怎麼做,小野沒有像剛剛在小籠包店一樣手把手教他。此時他有點後悔,是不是多少該看一下行程呢。看著小野這麼認真,而自己什麼都不會的樣子,讓神谷多少有些焦慮。
然而現在也不是能打斷對方的時刻——於是他也只好拿起香。這應該就像神社的許願,不知道說什麼的話,那就祈求他們兩人的健康吧。
良久,那微微顫動的睫毛緩緩往上,小野睜開了雙眼,轉頭對神谷就是溫柔一笑。
「神谷桑好了嗎?」
「嗯。」
將香插上,小野才帶著神谷離開寺廟。
「吶小野君,那座廟是拜什麼的?」
「嗯~~~我能先問神谷桑許了什麼願嗎?」
「講出來還會靈嗎?」
「啊,對耶。」
「所以是拜什麼的?」
「拜……關於我們兩個的事情哦~」
「……」
這個臭家伙,有說跟沒說不都一樣嗎!神谷有些生氣地偏過頭去。看了兩眼人群,似乎有許多人都是手牽著手來的……瞬間,他明白了小野為何帶他來這裡。也是自己沒有注意……想到剛剛他許了一個毫不相干的願望,就覺得有些懊惱。他明明應該可以講更多關於他們的故事、祈求神明的成全。
「不要不開心啦神谷桑~你看我們一起這麼多年了,吵吵鬧鬧有過、鬧到快分手時也有過。但是我都四十六歲囉?我們現在在這裡愉快地觀光呢!」
小野彎起嘴角,一點都不在乎神谷是否許錯了願望。神谷浩史對小野大輔而言,就是最大的善緣。所以為了抓住神谷浩史這顆閃耀的星星——這句話常被前輩用在自己身上——為了這顆星星,他可以毫不猶豫走一百步,神谷浩史站在原地就好。他比對方小三歲,小野大輔有很多體力亦步亦趨靠近對方、擁抱對方。
許願錯了又何妨?小野大輔相信,神谷浩史所許的一定也是和他們有關的。只要有這樣的心意,他就感到滿足,也可以有勇氣面對未知的以後。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lVii9QIC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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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他們到了很遠的一處河畔。就算是假日,這裡的觀光客也不少。小野和神谷吃著路邊買來的小吃,坐在河岸旁,靜靜盯著偏紅的橘色圓球——現在大概剩一半吧——逐漸落下。
「小野君。」
神谷看向遠方,叫喚了一句。
「什麼事神谷桑?」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廢?」
「誒?為什麼?」
小野驚訝地看向神谷,打從心底感到不解。神谷抬頭迎向他的視線,有些彆扭。
「我就這樣只出了錢……明明你是壽星,我卻把所有的行程都丟給你,什麼都沒做。就連哪個地方應該要做什麼都不知道……」
「不會哦,不如說是我刻意這樣的呢。」
「什麼意思……?」
小野笑了笑,將頭靠在神谷的肩膀上——明明因為身高差,這樣的姿勢會讓他更不舒服,但小野大輔還是想這樣做。神谷也破天荒沒有推開,就只是讓他靠著。或許是覺得今天的自己太廢了吧,這讓神谷認為多依著小野也沒關係,更何況他是壽星。
「神谷桑,你看我們每年在DGS過生日,雖然也都是驚喜,但總歸是節目。而且你一定也會在節目上給我驚喜的吧?其實這對我來說都沒什麼關係啊神谷桑。」
「……」
「對小野大輔來說,神谷浩史願意空出時間一起出門,我就已經很滿足了。這不是說神谷桑平常對我很差的意思哦,只是,偶爾也想要以我自己的能力來給神谷桑一些驚喜。嘛……雖然這應該要在神谷桑的生日做才對。」
「噗……什麼東西啊……」
「我的生日願望就是想看到神谷桑跟我出來玩的表情啊,但是事先讓你知道的話,神谷桑就不會有這種茫然無措的表情了呢,超可愛的!」
小野眉眼彎彎,神谷撇過頭去看小野的臉。四十六歲了,不年輕了。眼尾的紋路隨著對方瞇起的眼睛更加明顯。小野君跟自己一樣,已經到不染頭髮就會有白髮的年紀了;已經到要時時注意健康檢查數字的年紀了;已經到……不能再像年輕時橫衝直撞的年紀了。
時間的河流如此湍急,轉眼間小野大輔已經四十六歲,但神谷浩史卻不曾感受過小野過多的變化。那樣年輕直率的個性,就連帶著沒有活力的神谷浩史似乎也不再蒼老。小野君真是個神奇的人呢。在他身上感覺不到年歲增長,只會感到快樂。
小野仍靠在神谷的肩膀上。
生日這種東西,小野大輔其實無欲無求,他相信身旁的人也一定如此。但是,遇見了神谷浩史後、他們的廣播開始後,生日逐漸變得有趣,就算他們都不是在當天慶祝。每一年每一年,小野大輔還是沒有什麼欲望;然而每一年每一年,他卻發現神谷浩史搗蛋得逞的笑容越來越吸引自己。
四十六歲了,他們一起十八年了,神谷浩史還會有什麼新的表情呢?聽到神谷說要帶他來臺灣玩的時候,小野高興得不得了。事實上,神谷給自己什麼他都會開心。而臺灣——前不久自己才踏過的土地——要再次踏上,小野告訴神谷,一切都由他來安排。他興奮得渾然忘我,一直以來總是神谷牽著他,不論是工作抑或是私底下。而這次,他想要牽著神谷去一些或許走過卻忘記的路;他想要牽著神谷逛一些沒逛過的街;他想要牽著神谷體驗一些沒體驗過的事。
和工作不同,這是神谷浩史和小野大輔的旅行。
短短的,卻深植人心。
各有心思的兩人,奇蹟般地在同一個時刻沉澱了心靈。
神谷垂下眼瞼,小野歛下眉眼。
「小野君,生日快樂。」「神谷桑,我喜歡你。」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Pvxwret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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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