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作白沙之間的門緊閉著,我試著把應該是耳朵的位置貼近那扇白色的門,然後我聽到裡面沙沙作響,像是風沙那樣的聲音,這後面難道是撒哈拉沙漠嗎?他們就是在這兒抓魚的嗎?我試著扭動門把,很輕鬆便能轉動,看來門並沒有上鎖,需要的話應該可以順利打開。不過我怕後面會有鮮魚跳出來,現在還沒有打開門的必要,不如先看看其他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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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依順時針方向來到下一扇門前,這扇門是綠色的,門外的牌子寫著「青蕨之間」,細聽之下,門後有呼呼的風聲在響,門把同樣可以扭動,但我也沒有打開,而是往下一扇門走去。接下來是黑色門的「黑刀之間」,光看名字就覺得危險,還有最後的黃色門,那一間叫作「黃泉之間」同樣也是很不吉利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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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都沒有耶,」仍在書架前的小哥此時大喊:「甚麼三片吐司?還有白雪吐司,這都是甚麼吐司童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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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有幾扇門,我剛剛看過應該都可以打開,」我提出建議:「不然我們探索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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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就這樣決定。」他爽快回答,又以那雙小短腿跑到我身旁:「有四扇門耶,要先往那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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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刀和黃泉聽來有危險的樣子,要不就先看看白沙或青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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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意,那麼要選白沙還是青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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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剛好,我們身處的位置就在白沙之間門外,我和小哥互相對望了一眼,大家便獲得共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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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先不要進去,打開門看看情況如何才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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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跟小哥交代清楚,便走近那扇白色的門,慢慢轉動門把之後輕輕一推,白沙之間的門果然就順利打開了。門後果然是一片沙之海,更甚的是,上方一直有白色顆粒不斷落下,就像正下著一場白沙之雨那樣,但那些雨點可不小,每個白色顆粒也像我們現在的拳頭般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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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啊,」小哥率先指著門內喊道:「那邊還有一扇金色的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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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這片白沙之海的另一端,還有一扇緊閉著的門十分顯眼,因為那道門被漆成黃金一樣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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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進去看看吧。」他一副躍躍欲試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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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石子不斷落下啊,我們這樣進去,被打中的話可不行。」我卻提出我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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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對,可能會受傷呢。」小哥也沒有堅持:「不然我們先去青蕨那邊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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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便來到青蕨之間門前,我也同樣打開了門,門後是一片綠油油的世界,密密麻麻的大樹遮擋了視線,我們只看到一顆又一顆的巨大植物,那些植物非常奇怪,雖然長得又高又密,但卻沒有明顯的樹幹,連樹枝也看不見,倒是葉子卻很大,每一片都足有一個人那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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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這裡面有風吹出來,」小哥說:「這麼說,裡面一定有通風口,應該就有出路了,我們進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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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兒看來也暫時安全,就進去吧。」我倒沒有對出路懷太大的期望,不過我也贊成進去看看:「由我先進去吧,我的體格還算強健,小哥你跟在我後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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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一前一後踏進了這叫青蕨的房間,我抬頭往上看看,沒看到有任何天花板,只見上方不知有多高的遠處,有光源射下來照亮房間,但也無法判定這些光是否來自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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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牆邊走吧。」小哥提醒說:「要是有通氣口的話,一定就在牆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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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依他的提議沿著牆壁往前走,更一直細心留意牆壁上有沒有甚麼隱秘的出口之類,可是通道沒有找到,卻發現房間深處的牆上寫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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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蔬果,病痛遠離我。」小哥照著唸起來:「這是甚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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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突然感到鼻子一酸,雙眼也不知何故濕潤起來:「……我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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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小哥也注意到我的聲音中帶著咽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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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發生……甚麼事了……」我拼命忍住淚水:「我突然……就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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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哭甚麼?快繼續找出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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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可是我的眼眶依然刺痛,淚水已是抑制不住地往下掉,接著就是鼻子也濕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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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現在已換成小哥走在我前面:「那邊有個紅色的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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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沒等我回應已一個箭步上前,但我一步也不想再往前走,淚水使我的視野朦朧,那一大片紅色到底是池塘還是甚麼,我根本分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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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這個味道好酸呢。」小哥已經蹲在那紅色的池子旁邊:「這味道不就是蕃茄醬嗎?我要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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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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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還想阻止他把任何東西放進口內,但已經太遲了,他把那雙小手伸到池子內沾了些紅色的液體,便放到吐司正面那張臉上的口腔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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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這就是蕃茄醬。」小哥興奮得跳了起來:「這味道不是蕃茄醬還會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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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我只想揉揉我那雙刺痛的眼,可是吐司的面積太闊,那雙伸出的小手又短,得知了這種事實的我,此刻只想痛快地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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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還有些白色的大圓圈耶,」小哥又指著另一個方向說:「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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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看了,」我已經知道了我想哭的原因:「那肯定是洋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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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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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蕃茄醬,還有洋蔥,那些巨型葉子就是生菜吧。」我淚流滿面地作出我的推論:「就是要把我們做成三明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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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真的是洋蔥耶,你說得沒錯。」小哥已經上前檢查過那些白色的大圓圈:「我們快走吧,我不要變成三明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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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加快了步速,他的腿又像馬達那樣高速轉動起來。我也緊緊跟在他身後,幸好現在我已有點適應這種畫面,再加上我仍是熱淚盈腔,就沒有再爆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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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中央的石房間,接下來還有三個房間仍可探索,不過白沙之間的落石問題還沒有找到辦法解決,所以目標就是黑刀之間或者黃泉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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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了,」小哥忽然說:「去黃泉吧!我和你,共赴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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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這句話套在兩片吐司身上,怎麼說也算不上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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