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拓,一位再普通不過的上班族,正被夏木拓厭惡著,也就是自我厭惡。而他的安全感,說來有點可憐,又有點可笑。別人的安全感是建立在別人身上,從別人身上汲取得來的,而他的安全感是建立在絕對不和人產生關係上。與其說他對這個世界不信任不如說這世界根本沒有什麼能讓他信任的。他打從心底的認為,這樣的自己有一天死了也無所謂吧,然後就在他未來的某一天當中,他的信念實現了。
「奇怪,我應該死了才對啊!」夏木拓感覺到自己的意識還在,不像是死掉的樣子,但其實也沒人能說明死掉後是什麼感覺就對了。他現在唯一清楚的是,「他們」來到了一個極度昏暗但卻還能依稀看清對方容顏的空間,至於為什麼是「他們」,那是因為當他醒來時他發現他的周遭有四個他從未見過的人。
由於實在過於一頭霧水,他試著去詢問周遭的人了。
「奇怪,電車怎麼不見了?」來自其中一人的疑問。
「你們那時候也搭白晝電車嗎?」驚訝的夏木拓向那一個人提出了疑問。
「嗯!」伴隨著其他人的附和聲以及點頭表示同意,所有人都是這樣。
「那個時候……」大家開起了圓桌會議,雖然沒有桌子。
詢問周遭的人後,並且在一陣打聽下,他們明白了幾件事。第一,他們都搭乘一樣的大眾運輸工具。第二,那個大眾運輸工具出了意外,也就是說,他們已經死掉了。
雖然他們明白自己死掉了,但他們不放棄希望,他們為了不分散而彼此手牽著手,試著去找找看出口,能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不過似乎怎麼走都會走向原點,於是他們放棄了。
「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在眾人的心中只有不安和恐懼,就在所有人想著該怎麼辦但也明白根本已經沒有什麼辦法時,場景瞬間轉換,在眼前的是放映片,裡頭有一個小男孩,背景似乎是在小學,沒錯,裡面的人都穿著同一套制服。夏木拓心想著:「給我們看這個投影片的意義是什麼?」的時候,四個人中的其中一個人大喊:「這不是我嗎?」
「那個人是你嗎?」「沒錯,那是小時候的我。」「原來如此,跑馬燈嗎?」大家似乎確信了自己已經死亡的這個事實。
「我想在我們看完跑馬燈前我們什麼都無法做。」
「那在那之前我們要幹嘛?」
「可能待在這裡看跑馬燈吧!」
「我想在我們看完跑馬燈前我們什麼都無法做。」
「那句話有人說過了!」
或許看完投影片會有什麼新的進展,於是大家達成共識,在沒有什麼事之前,大家一起先看跑馬燈吧。
鈴木真也
跑馬燈裡的小男孩叫做鈴木真也,小學一年級,他的身旁有很多人,似乎是他的朋友,下課時總是會圍繞在他的身邊,單看這些走馬燈似乎會認為他未來會是個正向,陽光積極的人。不過如果現在轉頭看他的話,從氛圍,就能感受出強烈的違和感,絕對感受不出來這兩個人不是同一個人,至於有多違和,大概跟荷包蛋配番茄醬一樣違和吧!
「那個人真的是你嗎?」來自其他人的疑問,並且絕對不是夏木拓問的。他明白,大人們最討厭的就是「為什麼」,對於大人們來說,他們不需要什麼真正的伙伴,他們只需要一個能夠聽自己命令並且能夠操控的人就好了,「為什麼」這刺人的聲音不僅表示大人害怕麻煩(儘管他們有辦法解釋),更表示大人們其實只把人當作利用工具。因此在長大的過程中他更加明白了,只需要回答「是」、「沒錯」、「知道」或者不說話,就能應對世上百分之八十的事,而不說話占了百分之六十,也就是說,沒自己的事就閉嘴,而且通常人們吵起來的原因就是多說話,因此,不說話運動能拯救這個世界,維持現狀就好了,會讓事情更加複雜的事就算了,不需要什麼改變局面的,夏木拓一直都是這麼想的。
雖然如此,不過真也似乎並非像夏木拓所想像的大人一樣,兩眼瞪直,瞪著問問題的人並且表示憤怒,而是說:「我以前曾經發生許多事,不過我現在忘了。」說「以前曾經發過許多事。」是為了表示不過於敷衍也不想和人撕破臉而提供部分訊息,而「不過我現在忘了。」清楚的表示了我根本沒忘記,但你們不要再問下去了,我不會回答的,就此打住吧。隨後,也沒有人再多追問了,因為他們是合格的大人們。
「忘了那就沒辦法了,先繼續看走馬燈吧!」夏木拓如此回應道,雖然說夏木拓通常並不會說話,但他其實才是那個最明白說話的道理的人,不,正因為他是那個最明白說話的道理的人,所以他通常才會選擇沉默迴避一切,不過這次不一樣,為了在氣氛變得微妙或著尷尬之前,他得先試著說點什麼話先發制人,「忘了那就沒辦法了!」強調著真也他就是忘記了,而「先繼續看走馬燈吧!」則是留給所有人一個退路,在場面變得更尷尬之前。沒錯,這才是大人們之間的因應之道。
難道這代表著我們說話一定要照別人所想像的一樣,說出別人所希望我們所想的嗎?
沒錯,如果我們所說的真的都是真心想的過不了多久一定會吵起來的,除非你確定你吵得贏別人,又或者,你是老闆或老師,有能夠足以威脅他人的籌碼,就算真理不在你那邊,那也沒關係了,最後,只要看到開頭就足以能夠猜到最後了。
在夏木拓這麼想的同時,跑馬燈仍繼續轉動著。
跑馬燈裡的小真也正在做著母親節卡片,由於快要到了母親節,老師正打算教他們班做母親節卡片,並且出了一份作業,要把完成的作品給媽媽看後並且簽名,然後寫下五十字心得。
眾人開始回憶起自己小時候的確有做過這種作業。
「好懷念啊。」
「對啊。」
「你們小時候是做什麼?」
「我們班是要自己做東西送給媽媽,我那時候是做按摩券。」
「我們班是要訪問母親是怎麼生下了我?」
「我們班是要把氣球放在衣服裡,不能讓它弄破掉。」
「我們也有類似的,是要把書包背在前面一整天活動。」
「你背書包又寫訪問的是怎麼回事啊?」
「唉喲!學校就是過一年就辦一次母親節嘛。」
「對齁!仔細想一想我們班一二年級各做過一次母親節活動。」
「那個…要回來看跑馬燈了嗎?」
眾人從回憶的漩渦中暫時回到跑馬燈上了
小真也正和他的朋友小茂也一起邊做卡片邊聊天。
小真也:「茂也,你看我畫的怎麼樣?」
小茂也:「你畫的好醜喔!笑死我了。」
小真也:「你有問題吧!老師剛剛跟我說我畫的很棒,所以錯的人是你。」
小茂也:「那是因為他是老師所以才說很棒。」
小真也:「你胡說,是因為我真的畫得很棒老師才誇獎我的。」
小茂也:「先把卡片整個完成再聊嘛,明天就要交了。」
於是兩人開始先完成母親節卡片。
小真也與小茂也畫完後小茂也對著小真也嗆聲說:「我畫得比你好看。」小真也則說:「數到三一起打開卡片。」伴隨著對於大多數人怎樣都行無所謂的倒數聲後,兩人一起揭開了卡片。的確,小真也畫的的確是慘不忍睹,光是人的比例就讓人懷疑卡片中的人是不是吃了橡膠果實才會被畫成如此這副模樣,但還好由於畫得一點也不像草帽小子(或者說人類),所以尾田老師無法提告。
雖然要畫得比小真也還要難看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小茂也卻打破了這個不可能。如果說小真也畫的是慘不忍睹,那麼,小茂也畫的是慘不忍睹的三次方,畢卡索看了都會氣自己無法超越這幅作品,蘇格拉底看了也能體悟到人生的真理,霍金看了會對「人類如何進入第四維度空間」產生進一步的思想與靈感,總之是意想不到的境界。
卡片中的這個人,不用說太多,卡片裡面的人都練就了180度轉頭的技能,完全就是個恐怖片裡的怪物。再仔細的看一下圖片,小茂也似乎是想畫媽媽抱住自己的一個溫馨場面,不過由於太過慘烈,看起來像是有個怪物勒住了小孩的脖子,一般人可能會畫太陽或者房子作為背景,但我們的小茂也果然不是一般人,他的背景是宇宙,至於為什麼看的出來,因為他畫了一堆行星後再畫了一個箭頭標記「這是宇宙」。
小真也與小茂也互相看了對方的卡片後哈哈大笑,紛紛說著自己畫的比對方好看。
小真也:「你畫的也沒有我好看啊。」
小茂也:「你承認你畫的也很醜囉!」
小真也:「你剛剛說『也』,所以你也承認了。」
這場怎樣都行都吵架,愉悅了一時光,療癒了彼此的心靈,或許一起做著沒意義的事也能算是種朋友的證明吧。其實並不討厭什麼沒意義的事,討厭的是沒有你陪我去做那些沒意義的事。將來,還有將來的話,我們一定要一起去做更多沒意義的事。這枯燥乏味的世界因你而有趣。你肯定曾經被關到潘多拉的盒子裡待到最後不出來對吧。
小真也:「你為什麼要畫宇宙啊?」
小茂也:「因為我想要長大之後和媽媽一起搬到外太空去住。」
小真也:「你畫的這四個人是誰啊?還有怎麼會有兩個房子?」
小茂也:「這是爸爸,這是媽媽,這個是我,這個是你。」
小真也:「你把我也畫進去了喔!」
小茂也:「對啊!我還畫了兩個房子。」
小真也:「為什麼畫兩個啊?」
小茂也:「喜歡你啊!一個跟爸爸媽媽住,一個跟你住,還有,之所以會畫外太空,是希望能創造出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祕密基地,不被任何人發現,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小真也:「我也是」
人們自從懂得越來越多後,失去的也越來越多,最初每個人身上都帶著的純白之眼隨著年齡的增長後慢慢的都近視了,都為這副純白之眼配戴起了有色眼鏡。一段最純粹的感情也能被他人質疑的眼神直視過後,過濾後也只剩下殘渣。似乎,所有的感情都是為了扮給其他人看的,因此才存在的一樣。
很多人都說小孩子還小所以不要談論愛,而且也不懂得談論愛,這句話是對的。小孩子的確不懂得談論著被玷汙過的愛,但是他們絕對擁有比任何人都還要純粹的愛。正因為他們什麼都不懂,才能夠更加證明,他們的愛才是人類當初最為原本的愛。就像是當初的亞當遇見夏娃一樣,只不過夏娃是另一個亞當而已。超現實的愛長大再談論,但我更希望的是,你們在小時候曾經有著最純粹的愛過。
「應該只是童言童語吧!」此時大家的心裡都是這麼想的。沒錯,那時的小真也與小茂也的確只是童言童語,所以總是會說出讓大人們誤會的奇怪發言,不過那時候的小真也與小茂也卻對大人們感到奇怪,為何大人們的反應總是有點奇怪。
大家無視著那些難以言喻的表白後,跑馬燈仍繼續轉動著¬……
「不過總算完成了」「是啊」小真也與小茂也彼此如此說道。不過他們的心得似乎還沒完成,於是兩人開始討論著心得該怎麼寫。而小真也說他想寫他想要之後畫更漂亮的畫送給媽媽,還有小茂也畫的畫很難看,然後立馬被小茂也否定了。
小真也:「你為什麼否定,難道是因為說你畫的畫很難看嗎?」
小茂也:「不是」
小真也:「那又是為什麼?」
小茂也:「心得應該是要寫謝謝媽媽,感謝這次活動讓我們有這次機會向媽媽表達這一次的心意,之類的才對。」
小真也頓時腦筋一片空白,他認為所謂的心得是寫下自己的感想,是一道沒有正確解答的申論題,如果心得是在定下題目的那刻就已經決定答案,而且還能一眼看出來正確答案是什麼,那我們寫心得的意義是什麼?為什麼我們要做那些沒有意義的事?為什麼自己知道答案又要問別人你覺得怎麼樣?其實只是在期待你的答案是他所想的而已罷了,從一開始,老師想做的不是聽別人的感想,而是藉由這次的活動中對兒童洗腦,良好的教育就從孩童做起。
小真也感到很害怕,他開始懷疑自己,難不成自己才是錯的那個人嗎?那又是哪裡做錯了?他完全不明瞭。
小真也:「所以我應該照你那樣寫的才對嗎?」
小茂也:「也不是這樣,只是在社會上有主見我行我素沒觀察力的人很容易被人盯上」
小真也:「你說的話我有點聽不太懂,什麼是主見?什麼是觀察力?」
對此小茂也的內心充滿著矛盾,雖然小真也純粹且率直的性格就是他所欣賞的其中一個優點,但這樣他勢必會被社會淘汰,但也不希望看著他一步一步被汙染,漸漸地與世界妥協,成為那個社交一百分,總是說著違心話的成功人士。小茂也心想著:「如果他要變成這副模樣,變成我已經無法認出他當初的模樣,那麼就在死亡之前守護他。」
小茂也:「其實你並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界,如果你發生什麼事,我一定會保護你的」
小真也:「你還真敢講,我先保護你比較快吧!」
小茂也:「我先」
小真也:「我先」
下課鈴響起,此時已經是放學時間,兩個人也回到各自的家
此時的小真也還在想著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畫真的有那麼難看嗎?由其因為是來自最好的朋友的評論,所以難免會想得比較深。在這麼小的年紀如果願意試著去思考自己是否如此真的那麼爛的話是一件如此了不起的事,畢竟有很多人不分年齡會打死不承認自己真的很弱,厚著臉皮說是別人的錯,不去思考真正的原因,聽到不舒服的話就先否定,也不管它的真實性,但也不能怪罪那些人,因為他們只是得了選擇性特質症候群,是很多人都無法痊癒的癌症而已,通常這類人的身邊會先經過煤氣燈效應的調教,然後他們就會知道他們怎麼說話比較不會累,怎麼說話別人比較喜歡。
在小真也已經試著審視自己的狀態下後,它充滿著不安,媽媽看見自己的作品會開心嗎?自己畫的真的很爛的話。沒錯,小真也原本也試著懷疑自己的能力,但因為害怕自己的畫真的很爛,而媽媽收到自己如此爛的畫作,可能會傷心吧!不要!於是改變了立場,說不定自己的畫作其實不錯看,然後媽媽會很開心。
帶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家裡,不安、焦慮被各種情緒壓力逼上心頭,弄得喘不過氣,連家都看起來像是由於沒人處理於是將腐屍聚集在一起的羅生門一般,自己等下一定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具腐屍吧!不管是由自己動手或他人動手都無所謂,雖然小真也根本沒做錯任何事,但他已經被他的責任感將他塑造成一位抱歉先生,在他的心中只有愧疚,或許人生多多少少不要臉一些人才會活得比較輕鬆一點吧!
不管怎麼樣,小真也已經回到家,因為是作業所以不得不把作業拿出來,控制不住顫抖的手,作業也一晃一晃的留下殘影,「媽媽不會生氣吧」小真也這麼希望著。
然後是小真也與他媽媽的對質,以下是小真也與他媽媽其中一段難以忘記的話。
小真也:「媽媽!今天是母親節,母親節快樂,這是我畫的母親節卡片,然後還要簽名」
媽媽:「這是你畫的嗎?畫得不錯啊!謝謝。」
小真也:「媽媽,我畫的真的不錯嗎?不會很爛嗎?媽媽妳不會生氣嗎?」
媽媽:「最重要的是心意,你能做這張卡片我就心滿意足了!」
小真也在聽到媽媽的感謝後恢復了精神,然後也感到了一絲的懷疑,「如果在乎禮物好壞象徵著我們不是朋友那麼小茂也不是我的朋友嗎?」小真也向媽媽如此訴說,而媽媽也回答:「不,那是最好的朋友的象徵,認真且真誠給予他人建議,不用害怕說不好聽的話,說真話也無須顧忌太多,而且你送禮物的對象是媽媽,所以他作為你的參謀給予你他實際上所想的想法,並非一味稱讚。如果你真的送禮物給小茂也的話,你們馬上就會把禮物拋在一旁聊到天長地久吧!畢竟並不是因為送禮物而送禮物,而是因為「對方」才送禮物的。所以你們會在比禮物更重要的地方花更多心思,例如對方,這樣才是朋友的象徵。如果對方說的話剛好都是你想聽的記得是去懷疑是否真如對方所想的,相反,如果對方說的話一直都是自己不想聽的你也可以試著去懷疑真實性,因為有些人會以貶低否定他人價值來做為自己的存在證明,我相信你未來有能力區分誰是真正為你著想的人。」
回到現場,跑馬燈的動作暫停了,跑馬燈好像暫時告了一個段落的樣子。
「現在我們要做什麼,連跑馬燈都暫停了。」
「我突然發現我好像有手機。」某個人摸摸口袋後發現的,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
「或許能夠用手機做什麼?」
五個人距離又湊得更近,開始一起研究了手機
「對了,那你們其他人的手機呢?」「我的好像在車禍中弄壞了。」「我也是。」其他人都翻找了自己的口袋,好像只有那個人的手機還好好的,不過夏木拓在更早之前就發現自己的手機早就壞了,只不過認為對其他人並不怎麼重要,也沒什麼用,於是就默默閉嘴一言不發了,這樣的模式他已經經歷了好十幾年。
打開了手機後螢幕上也只顯示著沒有網路這四個大字,外加一隻小恐龍而已。
基於人類的手賤本能,手機的主人在看到沒有網路後毫不猶豫的點了小恐龍,然後開始玩起了小恐龍。
「你開始玩小恐龍幹嗎?」
「感覺有點無聊就玩一下。」
「等一下我也要玩。」
「我也要。」
而夏木拓選擇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好像沒自己的事一樣,他認為沒來由地向別人請求會帶給別人困擾,請求別人必須要在更完美的情況下,用更好的說詞,並且也要為對方預留否定的說詞,使雙方在什麼樣的情況下都不會尷尬才行,也因此夏木拓已經閉嘴了無數次,儘管他其實也真的很想玩小恐龍。
「我玩到了黑夜的關卡了。」「啊!恐龍死掉了。」各種遊戲聲充斥了整個房間,但夏木拓也無動於衷,表現的就像是對小恐龍完全沒有興趣一樣,不過這樣的他開始對自己疑惑了,「為什麼你們能直接跟對方說自己想要玩?為什麼你們這樣好像比較不累?為什麼你們這樣好像比較開心?你們這樣社交會吃虧的。」夏木拓的心裡這麼想著。
「你要不要玩玩看?」手機的主人對夏木拓提出邀請,雖然大家都聚在一起了,但因為一個人在玩,另外兩個人看別人玩,所以手機的主人和夏木拓的對話其他三個人都沒聽到。
而夏木拓卻似乎覺得看穿了邀請的這一切,對手機的主人講了一長串話。
「我知道,你是因為基於做人的禮貌所以才不能不問我,不是真的想要問我,禮儀守則第三條:問問題時,就算答案已經知道或者不重要也還是要問。關於這點我必須得佩服你,你看起來這麼年輕卻已經懂這麼多,如果你有很多不懂的都可以問我,我可以隨時教你。」夏木拓還擺出一副看破且瀟灑的表情。
但事情好像跟夏木拓想的不太一樣,手機的主人在聽到這些後也只是呆若木雞,大腦好像處於當機的狀態,彷彿腦袋的上方有著一個怎麼跑都跑不完的IE瀏覽器的圈圈。
「雖然不是很懂……不過你想要玩看看嗎?」手機的主人一臉無辜的看著夏木拓。
就這麼短短的幾句話,瞬間讓夏木拓的價值觀崩塌了,對自己一直以來的信念產生動搖。開始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如果他不是出於禮節那他為什麼會問我?」「所以你只是想問我一下而已嗎?」各種聲音徘徊在他的腦袋,不過他決定先別管這麼多了。
「好啊,我玩玩看。」夏木拓雖然開心,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這也是他多年以來,少數幾次說出自己想要某些事物。
在上一位玩家玩小恐龍結束後,夏木拓接了手機,開始玩起了他一直想要玩的小恐龍,由於其他人手上沒有手機,於是大家都看著夏木拓玩。
小恐龍跑啊跑,從五百分跑到一千分,並且持續地繼續跑下去。
「破紀錄了欸!」「我沒見過這種關卡欸!」「別吵,人家還在破紀錄。」周遭的聲音讓夏木拓很難集中精神,最後,那隻小恐龍被穿著溜冰鞋的仙人掌偷襲而結束遊戲。
「啊!」「好可惜!」「差一點!」「接下來換我玩。」夏木拓的世界觀又再一次崩壞,想著「為什麼你們表現的就像是自己在玩一樣,替我感到可惜,雖然我也有點高興」,然後夏木拓開始對自己的心裡說話了,「情感這種東西是對他人無益,也無法理解的東西,只用讓自己知道就好了,想感受他人或讓他人感受情緒是無意義的,不讓別人發現和不讓別人照顧自己的情緒可是最基本的準則,你們無法隱藏自己的情緒不顧及那麼多真的會很輕鬆,不對是會完蛋。」夏木拓就算再怎麼倔強,能控制自己的表情,也無法隱藏自己的動搖。
其他的三個人接過手機後繼續玩著小恐龍,手機的主人和夏木拓開始聊天了。
「好玩嗎?那個小恐龍。」手機的主人對夏木拓這麼問。
「好玩!我還想再玩怎麼辦?」雖然這些話看起來很活潑但是當時夏木拓的臉是平淡無奇的說完這一句話,並且沒有任何表情。
「想玩的話說想玩就好了,可以隨時跟我說。」雖然看起來好像是一句廢話,但對某人來說卻是從未想過的廢話。
「嗯!」夏木拓滿意地看著手機的主人,也滿意地看向自己,似乎放下了一些東西,不過臉上的表情依然沒有任何變化就對了,「原來可以跟別人說想玩啊!」
也不知道過了幾個小時,五個人仍因為一台手機而玩的不亦樂乎,大家都為了同一個目標一起奮鬥,一起開心,一起難過,雖然只是一隻小恐龍,不過整體的氣氛也比之前活躍了起來。
正當大家玩的正起興時,茂也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有些人正在玩遊戲,因此沒有注意到。
「啊!」真也叫了一聲。
伴隨著遊戲結束的畫面,玩遊戲的人向真也問:「怎麼了!」
「你怎麼在這裡?」真也用手指著茂也,而其他人看到後也跟著被嚇了一跳。
真也看到茂也後立馬衝了過去。
「不要過去,可能有危險!」夏木拓慌張地向真也提醒,不過好像攔不住他。
真也抱上去那個茂也後兩手揮空,穿過那個透明人物,才發現這只是投影而已。
「什麼嘛!只是投影而已,你要是在的話我一定要打死你。」
「我不是投影喔!」投影對真也這麼說。
就在大家想這是怎麼回事時,天空傳來了一陣聲音。
「真正的茂也還活著,你們面前的茂也雖然是投影,不過卻擁有跟茂也一樣的意識以及想法,有什麼想要聊的可以跟他聊。」
接下來就是真也和茂也的對質時間。
真也:「好吧!茂也,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很久了,為什麼和我絕交了?連原因都不跟我講,我一直等你的回覆很久了。」
茂也:「好吧,現在我就好好的解釋一下,所有事情的緣由吧!」
茂也開始向真也解釋。
我們的國中霸凌事件一直層出不窮,有來我們國中的人應該都知道,有很多人連原因是什麼都不知道就被盯上了,而且如果誰幫助了被霸凌的人就會被霸凌,甚至跟被霸凌的人很要好的話也會被霸凌,我真的覺得反霸凌宣導真的很諷刺,尤其是一堆人在底下滑手機時,還有那個反霸凌問卷,被害者根本不敢打勾,招惹更多的麻煩,只會害怕打勾會有更大的報復。還有的老師,會直接跟學生說不要打勾,如果有人打勾老師還會說不要亂填,改過來。甚至去輔導室還會被問「有沒有想過是你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不是問那些人「為什麼你們要這麼做」。
那時的我也知道如果被霸凌的話基本上是已經沒救了,畢竟學校是小型的社會,這樣子就更能夠說明快樂結局只會出現在小說裡,才不會出現在現實中,根本無法期盼有那麼一個人能夠拯救自己,為自己站出來,沒有人。自己就像是火車開往一個交叉點時,岔路口有兩條軌道可以選擇一樣,自己站在兩條軌道中間,而其他人都乘坐著那輛火車,從我身旁呼嘯而去,沒有任何腳步多停留一會,在那裡的只有同樣被霸凌的夥伴而已,我們互相取暖,互相幫助,一路撐到了畢業,你當時應該也知道,我在和你絕交後我的身旁有時會有其他班級的人和我走在一起,好像和我很要好,那些人都是曾被霸凌過的人。
霸凌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結束的事,霸凌是一種對受害者的長期精神折磨,因為那條路而走向自殺的人不計其數,而活下去的人當中,有的人自卑,有的人走向黑暗,有的人精神崩潰,有的人轉學,我們也努力的在尋找著我們的生存之道。
放學時總會挑選只有我們夥伴才知道的地點回家,雨傘被偷了也會傳訊息找夥伴一起回家,去廁所時也會挑選最遠的一間,吃午餐也躲在教室以外的其他地方吃,東西三不五時也會被亂動,同學也會偷偷講壞話,而且還直接用手指人,完全就是怕當事人不知道吧!而且,我也知道除了班群以外其他人有著另一個沒有我的群組,有時重要事項還公布在那個群組裡,我完全不知道,因此我曾經甚至還在全校穿制服的時候穿運動服,和其他沒穿制服的夥伴跑操場五圈。別人倒數放學是為了回家,而我倒數放學是為了離開學校,各種念頭都有了,如果一個不小心,可能又多了一個人死亡,不過還好有一些能互相支撐的夥伴,我們也才一起撐到了現在。
世界很大,但人是渺小的,我們無法改變霸凌的人,我們只能讓我們自己更加堅強,尤其霸凌是一種勢力的模擬化效果,如果反抗越多,可能只會有更慘的後果,所以我們總是默默承受,但其實幸運的是就算到了職場這些事物也不會改變,我們也已經更加習慣,更加熟練的面對那些小動作,學校發生的那些都只是讓我們提早接受訓練,被霸凌時最正確的選擇就是承受,以免發生更糟糕的事了。
那個時候我知道我好像被人盯上了,我知道,如果你繼續靠我太近,你也會被列入被霸凌者的一員,假如我跟你說我被霸凌了,要你離開我,你肯定會不管那些繼續跟我在一起,所以我選擇和你絕交,我必須得保護你,我很慶信還好一開始被盯上的人不是你,如果是你,我真的不知道你會變成什麼模樣,我不後悔那個時候我跟你絕交了。
真也被幾滴淚水抹濕了眼眶,面前的景象也因此變得模糊不清,一個人哭了起來,然而那個茂也投影他……心中毫無波瀾,彷彿得了面癱症一樣,就像是又遇到了霸凌一樣,不會再有更多的反應了。
茂也:「你看!你都還沒被霸凌你就哭了,如果是你應該早就受不了了。」
真也:「才不是這樣,我哭是因為你不把我當夥伴。」
茂也:「我是因為保護你我才這樣,如果把你當夥伴了,你也會被霸凌的,你絕對撐不住那樣子的生活三年。」
「你是笨蛋嗎?」真也受不了了,開始向茂也大喊,也開始了他一長篇的大罵。
我討厭你這種英雄,什麼事都先直接往自己扛,為了保護我還特地和我絕交,你的成熟看了只會讓人更加討厭。為什麼不和我討論,我們不是朋友嗎?認為我沒用嗎?認為我一點用處都沒有嗎?還是認為我被霸凌就會自殺?為了你,我絕對會在你死之前繼續活著,比你長壽(雖然現世已經死掉了)。
你在被霸凌的時候不是有很多夥伴一路沒你走過來,互相支援嗎?憑什麼我不能成為其中一名夥伴,憑我是你的朋友嗎?那樣還是朋友嗎?就算我被霸凌了,我也一定會挺過來的,更何況還有你。
其實,讓我最生氣的不是你被霸凌,而是你連我為你反擊的機會都不給我,我連罵你們班上同學為你發聲的機會都沒有,我連陪你去輔導室的機會都沒有,我連安慰你的機會都沒有,連保護你的機會都沒有,我想像個戰士一樣,儘管有可能戰死,我也要為了我們奮鬥而戰。
為什麼被霸凌的人要學會堅強?為什麼不是霸凌的人學會同理心?為什麼我們總是在要求受害者學習承受的能力,而不是要求加害者擁有最基本的倫理道德?明明他們才是做錯事的人。
或許你說的,霸凌可能永遠無法被解決是很正常的事,但我不認為習慣了霸凌是很正常的事。到最後,你只記得了這冷漠世界要你記的承受,而連朝他們臉上擊出直拳反擊都忘了,為什麼凡事你都要以傷害自己為原則?你還傷的不夠深嗎?世界在教你受傷,那我就教你讓他們受傷,多愛自己一點。我寧願不要成熟,我也要像個小孩一樣質疑反抗這個反烏托邦。
夏木拓若有所思地嘆了一口氣,不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好像確定了什麼。
真也:「如果時光從來,我也要一起被霸凌,就像你的夥伴一樣。」
茂也回想起了一件事,那是在被霸凌的某一天,學校規定朝會上大家要穿制服,但那次朝會改日期沒有通知,不過其他人卻都很有默契的穿上了制服,後來才知道他們有另一個沒有我的群組只有我一個人穿運動服,在朝會上主任要沒有穿制服的人站出來,因此茂也就站了出來,而他的夥伴們也都站出來,因為他們也沒穿制服,於是他們就開始被罰跑操場五圈。
跑步是一種兄弟爬山,各自努力的運動,每個人的體力有高有低,不過他們並不是因為測3000公尺才跑,他們是因為沒穿制服,被同學惡整故意在沒有自己的群組上通知要穿制服,所以他們很不爽。
其中有幾個人體力不好跑得很慢,其他人跑步的人見狀後立馬降低速度。
「我們會陪在你身邊。」「沒關係。」「慢慢來就好了,我們才沒做錯事。」大家鼓勵著跑得慢的夥伴們。
於是主任開始罵起來了:「跑快一點,你們連朝會要穿制服都不知道嗎?」
不過慢跑的人們也不理會,甚至還聊了起來。
「各位,老實說我有點不爽了。」
「從一開始我就有點不爽了。」
「對阿,我也是。」
「我有點不想跑了。」
「老實說我也這麼覺得。」
「我們憑什麼要跑,我們做錯了什麼?」
「你們有誰還想要繼續跑嗎?」
「沒有。」大家異口同聲。
「那接下來大家就用走的吧!」
「好!」
大家直接從慢跑變成了慢走,主任又罵了起來:「等下你們回來通通都給我道歉。」
不過慢跑的所有人都不理會主任,繼續一邊慢走一邊聊天。
「又來了。」
「反正他們也不會問理由,把學生當猴子訓練,因此有一堆人的思維方式也只能跟猴子一樣,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麼。」
「就算問理由學校也會打死不承認有霸凌就是了。」
「還說什麼『跑快一點,你們連朝會要穿制服都不知道嗎?』聰明一點,你們連校園霸凌怎麼處理都不知道嗎?」
「各位,我有一個好點子……」
五圈操場結束後,主任叫那些人回來站在司令台前。
「回來!然後站在司令台前面你們必須好好道歉,像所有老師以及在校同學好好道歉,你們散漫的精神有損我們學校的名譽,你們出去都是代表著學校你們知道嗎?因為你們拖到了所有人的時間,好好對著麥克風說『對不起』。」
而台前沒穿制服的那些人卻開始竊竊笑了一下,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緊張。
然後沒穿制服的人開始慢慢聚集在一起,其中一個人倒數。
「我數到123大家一起喊,1、2、3,FXXK YOU」。
現場氣氛無比熱鬧,喊完此話後的大家互相笑著看相彼此,那是我們年輕的時候做過最熱血的事。
「你們所有人大過一隻。」主任氣的破口大罵。
不過沒穿制服的人又笑得更開心了,沒有人因為一支大過而後悔,雖然大部分的人都看不出來,這是他們第一次為自己發聲。
時間切回來,茂也從回憶中切回來了
茂也:「如果你也成為夥伴的話……那我的生活應該會更精彩」
真也:「如果我也成為夥伴的話,我會好好保護你的,而且小時候我不是說過我要比你先保護我之前先保護你嗎?我會帶你翹課離開那個環境,我會給那些討厭的人搧一巴掌,我會陪你一起回家,互相安慰什麼事都沒做錯的我們,我後悔我無法陪你一起遍體鱗傷地遭受這些壞人的惡意攻擊,也要對抗那些正當化行為的惡人,還有默許這些行為的這個世界。」
茂也:「我有點後悔了,我並不是和你一起去對抗,而是選擇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件事,對不起,我太聰明了,正因為我太聰明,所以我忘了除了捷徑外還有那麼一條遠路,是可以和朋友慢慢步行,好好停下腳步看看風景的遠路。」
伴隨著茂也的哭泣聲,原本就是透明的茂也投影又變得更加透明,投影顏色從綠色變成白色,變成透明,到完全消失。
投影消失後留下的只有哭泣的一個人。
所有人都無法說些什麼,他們不會叫別人不要哭,而是選擇讓對方好好地哭,於是靜靜地等待著他。
十分鐘過後,真也覺得有點尷尬了,所以問了問題,轉移現在焦點。
「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看跑馬燈吧!可是跑馬燈不見了。」
話一剛說完,跑馬燈就出現了,復古的淡黃色投影片又投映在大家的面前了。
橫林要平&久枝希織
跑馬燈上投映出來的場景是看起來相當歡樂的幼稚園,大約六、七個人在教室裡面玩鬼抓人,另外五個人在玩人抓鬼,還有另一群人在玩梅花梅花幾月開,還有一些人在畫畫,在看書。
「這個是我的跑馬燈」要平用手指著投影片裡的某一個小孩。
「你搞錯了吧!這應該是我的跑馬燈!」希織手插著腰看像要平對他說
「不對是我的!」
「是我的才對吧!」
夏木拓、真也和手機的主人就在旁邊靜靜地看著,看得腦袋當機冒煙,心想著「阿所以是誰的。」
要平:「你讀哪個幼稚園的?」
希織:「我讀哇賽幼稚園。」
要平:「你也讀哇賽幼稚園?」
這時大家才明白,原來這兩個人是幼稚園同學,不要問為什麼認不出來,一般情況認不出來才是比較正常的吧!。
要平:「你怎麼不早講!」
希織:「你也沒問啊!」
經典的老段子讓大家笑了一會兒,確認彼此的眼神,大家好像比之前更有默契了。
隨著大家笑了一會兒後,跑馬燈也立即切換到國小時期,場景切換到哇勒國小六年一班。
橫林要平
橫林要平從小就讀挖勒國小,從小他就記得不能隨便亂哭,也因此在他長大之後他大致上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要哭,並且他永遠不會忘記小學四年級的事。
小時候四年級時,每個人都必須在打掃時間打掃,而要平平時負責打掃的區域就是圖書館,離教室特別的遠。
第六節下課的鐘聲響了,代表著打掃的時間到了,所有人都去該打掃的位置,要平也去圖書館打掃,於是脫下鞋子進入圖書館整理書籍,或者拖地之類的。他們班有個小朋友很頑皮,會在要平進入圖書館後偷走要平的鞋子,要平也因此時常遲到。某天,要平遲到後進入教室。
以下是要平和老師的對話。
「要平,你怎麼這麼晚回來。」
「我……」
「抄課文一遍。」
「可是……」
「沒有可是,抄課文第九課。」
雖然要平心中充滿委屈,但是他也不會哭,因為他已經受過訓練不會哭,儘管不知道為什麼但大家都這樣說於是就學會了,不過還是充滿疑問,以下是要平他當時聽到要抄課文後的想法。
為什麼我要抄課文?我做錯了什麼事情嗎?遲到是我的錯嗎?為什麼我什麼都沒說老師就直接叫我抄課文?所以我下次要把鞋子藏起來嗎?藏好之後再穿嗎?我是哪裡做錯什麼?
要平帶著冤枉的心情回到家後開始罰抄課文,儘管他認為不符合常理,不符合人性,明明自己有好好認真打掃,但他還是決定抄課文,因為這是老師規定的。
寫著寫著,要平的哭意從心頭一股湧上,他委屈但什麼也無法做,沒人在乎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寫罰寫,此時他的心裡想著:「下次我要打掃快一點,把鞋子藏起來不讓那個小朋友偷走。」
又到了某天,要平一如往常地要去圖書館,這次他好好把鞋子藏起來了,但那個頑皮的小朋友還是找到了,所以要平這次也遲到了,以下是要平和老師的二次會談。
「要平,你遲到了。」
雖然要平認為是自己又犯錯了,不過他覺得如果這些事情不說的話他會非常鬱悶,所以他決定把剛剛的事情說出來。
「老師,剛剛發生了一些事,我剛剛去圖書館打掃的時候,小黃他偷走我的鞋子,我找不到我的鞋子,所以我回來得比較晚。」
「喔……課文罰寫一遍。」
要平的心中充滿著自卑以及不解,思考著:「為什麼老師聽到我的鞋子被偷後還是決定抄課文,而且也不罵小黃,小黃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夠好,我的鞋子應該要藏得更好嗎?我真的是個壞小孩,居然讓老師罰寫我抄課文,算了,先抄課文再說吧!」
這次的要平比之前還要更傷心十倍,但已經傷心到哭不出來了,他已經成為被這個世界調教成功的犧牲者了。
久枝希織
從小,我最討厭的就是人了,第二個就是每次考試之後的成績單,原因倒也不是因為被爸媽罵,而是因為每次發完成績單之後,總會有人看著我的成績單,跟我說他考得比我厲害,尤其是數學的科目,三角形和梯形的面積公式真的很難記,我也因為這樣在學習的時候總是把數學擺在第一順位,才勉強及格拿到八十分,如果被人看到的話……真的會很丟臉。
在小學的某天,在經歷「消失的鞋子事件」後,要平決定吃點東西,平復自己的心情,於是就到了合作社。
「哈囉!」要平向正在合作社裡的希織打了招呼。
「我們有在哪裡見過面嗎?你認識我嗎?」希織將手中的橡皮擦藏在手心哩,緊張得看向要平,擔心橡皮擦會被他看見。
「完全不認識喔!」要平微笑的看向希織。
「不認識的人你也會打招呼喔!」希織對要平的行為感到疑惑。
「對啊!這樣不行嗎?」要平爽朗得回答後,希織握著橡皮擦的手也鬆開了一點。
要平邊翻找著紅豆麵包,邊和希織聊天。
「妳怎麼會來這裡啊?我記得這裡是最遠的合作社,另外一個合作社應該更近。」
「那裡的話會有很多人。」
「所以妳比較喜歡人少的地方嗎?」
「也不是這樣,我有一個想買的東西,但不想被人看到。」
「什麼東西?」
「這個。」
希織把手攤開,攤開來的是一個橡皮擦。
「怎麼了嗎?橡皮擦而已。」
「你看上面的圖案。」
上面的圖案是美國知名的卡通人物,就是住在深海的大鳳梨裡的海綿寶寶。
「如果被別人看見的話不知道他們會怎麼說。」希織將手攤開後又將手握緊了。
「好巧,我剛好這裡也有一個海綿寶寶。」要平把自己的褲子往前拉,給希織看了看自己的海綿寶寶小褲褲。
「變態。」希織一個激動,揮了要平一巴掌。
「對不起。」要平正懺悔著自己對一名少女產生了視覺以及精神衝擊。
沉默兩秒鐘後,要平也開始吐露心聲。
要平:「其實我自己也有在思考這件事,我常常被別人說過很怪,而且從一年級到六年級有人講,好像不管怎麼樣身旁一定會有人說我很怪一樣,我也在思考著怎麼樣別人才不會說,但在找到答案之前,我想先繼續怪下去再說。」
希織知道他們在和看不到的敵人對抗,但目前還找不到方向。
希織:「對了,你又是為什麼來這裡的。」
要平:「出來散散心。」
希織:「發生了什麼事?」
要平將鞋子事件重述一遍後。
希織:「你們老師有病吧!為什麼老師要你寫罰寫?」
要平:「可是老師叫我寫罰寫,而且我也遲到了。」
希織:「你不需要想那麼多,就是老師有問題,你根本沒做錯什麼。」
要平:「罵老師不太好吧……」
希織嘆了口氣,看向要平。
「我們要怎麼對抗這個世界?」
「我不知道,而且也沒有人教我。」
「噹噹噹噹噹噹噹」上課鈴響了,於是兩人趕緊回到教室。
「雖然一開始你突然打招呼我有點嚇到,但我覺得你應該是一個很好的人。」
「我還覺得我們能成為好朋友。」
「如果我們是好朋友的話,一定會一起闖過那些關卡吧!」
「絕對會的。」
「再見囉!」
「掰掰!」
上課鈴聲響,兩人互相道別後,迅速回到各自的教室,這是他們在合作社最後一次見面。
跑馬燈切換到國中。
放學的鐘聲響起,天空也逐漸從淺藍色變成了深橘色,電線桿上的麻雀也在吱啼著,彷彿是呼叫小孩趕緊回家的報警計時器,人潮也慢慢減去,有的學生逗留在操場邊上正打著二局下半的棒球,還有的逗留在運動場上正打著下半場的籃球,每個人都在學校多彌留一些,多享受歡樂的時光時,有一個人卻躺在司令台上嘆氣。
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就是要平,由於直接躺在地上的話後腦勺會承受物力撞擊,於是他用手臂當作枕頭靠著,然後雙腳交叉,右腳跨在左腳上。
要平看著永無止境的天空,心中充滿著許多疑惑,但也不知道該問誰,這是一個對世界充滿好奇、懷疑且受傷的年紀。說不出口的疑問,無法解決的問題,沒辦法說給朋友聽,他們聽不懂也不理解,也沒辦法說給大人們聽,他們不想聽懂也不想理解。於是這些疑問就只能說給自己聽了,唉……沒有人。
同一天的學校裡,放學鐘聲響了,由於出口只由一個,學生們回家時都要先穿過走廊,經過花園,再穿過校門口。
由於今天是發成績單的日子,希織打算晚一點回家,想在學校裡多逗留一下,她決定到司令台休息一下,她背著書包,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趾,先跟著別人從走廊走到花園,再從花園急轉彎繞後路走到司令台。
發現身邊沒有很多人後,希織不再看向自己的腳趾,開始看向前方繼續前行,希織打算走到某個司令台上的位置上休息,希織走到了司令台。
「嗯……這個地板好像有點怪怪的。」希織覺得地板的品質變得比之前有彈性了。
「痾……」要平的腹部受到攻擊,要平受到三點傷害。
希織發現地板有點不太對勁,但又有點不太確定,而希織是個很有實驗精神的人,為了證實她覺得地板的品質真的變的更有彈性的這個猜想,她決定再踩一次,而且踩得比剛剛更加用力。
「淦……」從聲音的音質來判斷,希織踩的的確比剛剛更加用力。要平抱緊自己的腹部,痛得在地上來回翻滾,並且慶幸幸好她沒有踩更下面的地方。
接下來,就是他們的其中一次相遇了。
希織:「原來我們學校的地板還具備了音效功能,厲害厲害。」
要平:「妳想謀財害命啊!」
希織朝著聲音的方下看過去後,發現一個人躺在地上後才被嚇到。
希織:「對不起!」
要平:「沒關係,你不要再踩我就好。」
兩個人在「會說話的地板事件」後,希織坐在要平的旁邊,而要平由躺著改為趴著,因為他心裡想著:「趴著被踩比較不會痛。」
雙方沉默幾分鐘後,希織突然開口。
「你為什麼會來這裡?」
「煩惱和迷茫將我帶往此處的。」
「什麼煩惱啊?」
「為什麼人們總是先責備後審問呢?」要平看向希織不解的問。
「因為他們不想動腦處理事情吧!簡單來說就是懶或自私吧!。」希織給了他回覆,而聽到答案後的要平大腦仍然還是一片茫然。
「為什麼?」要平反問。
不知道該回答什麼的希織沉默許久,思考著另一件事。
希織:「為什麼人們總是要隱藏自己的弱點?」
要平:「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更完美吧!雖然事實根本不是這樣,妳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希織:「煩惱和迷茫將我帶往此處的。」
要平:「妳是少數幾個聽得懂,也願意聽我說話的人。」
要平停頓了幾秒鐘後,又開始繼續接話。
要平:「對了,妳知道嗎,我是一個超級笨蛋。」
希織:「不知道。」
要平:「有很多人說過我很怪,告訴我怎麼做會比較像正常人,也有的人會在背後指指點點的,但是因為我是一個超級笨蛋,所以我已經忘記他們當初是怎麼說我的了,反正永遠會有人說我怪,而且大部分的人都不是我的朋友,他們不會為我停留腳步,我不想為了他們改變自己,我打算繼續笨下去。」
雙方又沉默了,而且這次是十分鐘。
要平:「對了,妳怎麼從花園的路走過來,那條路很遠,從走廊走的話就能近一點。」
希織:「走廊的話會有很多人往前方走到校門口,如果我從走廊走到司令台的話,整個走廊就會只有我一個人往後走。」
希織看了手錶,感覺時間差不多了。
「和你聊天很高興。」希織感嘆這樣子的人應該很難再遇到了吧!
「我也是。」要平第一次覺得有人進入了他的世界。
「我覺得如果我們成為朋友的話我們會改變很多。」希織的直覺
「而且我覺得我們一定很合得來。」要平也跟著附和。
希織跳下司令台,背上書包,準備要走了,要平看到希織好像要走了,於是問了她要走了嗎?
「妳要走了嗎?」
「對啊!時間差不多了。」
「妳打算從哪條路走?」
「走廊吧!現在人已經很少了。」
希織背起書包,往前走了幾步,已經準備回家了。
希織:「那我先走囉!」
要平:「如果妳之後還會來司令台的話,下次我可以陪妳一起走走廊。」
希織:「嗯,掰掰!」
不過兩人其實不常來司令台,而且也都不同班,所以自那一次後兩人就沒有在司令台上相遇第二次了。
跑馬燈切換到高中時期。
橫林要平&久枝希織
「我不想再和更多人認識了。」兩個人同時喊出同一句話,但卻不是因為同一件事,而且跟對方無關。
橫林要平,就讀歐葉高中,那天他們班正好上體育課,他偶然看到一名少女孤單得蹲坐在地上看著班上的人在籃球場上打籃球,並且那名少女嘴巴一直重複著:「我好孤獨喔,沒有人陪在我身邊。」
看到這個狀況後的要平決定跟這位女生稍微說一下話。
「妳看看喔,等一下我的大拇指就會消失。」要平表演了一個魔術。
「喔,好喔……」路人女尷尬的看著要平。
「對了,妳知道……」要平說了一個笑話想逗她開心。
「喔,哈哈。」路人女又再次尷尬的看向要平。
「太陽好大。」說完後的要平逃到樹蔭底下,不過他不是因為太陽而躲的,他是因為不知道怎麼更深入的交流而躲的,躲到樹蔭後的要平開始觀察那個女生,而那名女生仍眼睛無神的看著籃球場。
班上同學打完籃球後,其中幾名男生返回休息處喝水,然後走到那名女生的身旁,而那名女生也瞬間從失落變成興奮。
「你剛剛灌籃的時候真的超帥的。」那個女生主動跟那個男生講話。
「我跟妳講,他們真的太厲害了,我現在超累的。」
「不過你們最後面也還不是贏了嗎?」
「運氣好而已啦,這次能贏真的有點僥倖。」
「對了,妳知道……」那名男生說了一個笑話給她聽。
「太爛了吧,哈哈……」那名女生笑的發自內心,但卻不是因為因為笑話而笑的。
要平在此刻明白了,原來她並不是孤單沒有人陪,而是她想要的人不在她身邊。
原來是我自己雞婆而已,她根本一點也不孤單,只是她希望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我,我好像太雞婆了,別人等待的人並不是我。
久枝希織,就讀歐葉高中。某天,班群上傳了一則訊息,說「另一個學校有開園遊會,有誰也要去嗎?」看到這個訊息後,希織傳了「我要去」,傳完後發現,剛剛有一個人在班群上問問題但大家都已讀沒有回答,但希織不會又回覆的功能,於是希織決定用私訊的方式回答那名少年的問題,希織並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某天希織覺得很累,於是她就閉上眼睛趴在桌子上休息了,但還是睡不著,所以聽到了以下的幾段話。
「對了,你們會去園遊會嗎?」
「會啊!」
「你們還記得我之前有傳有誰想去園遊會得訊息嗎?原本以為你們有人會回我,結果一個人都沒有回我,沒想到有另外一個人回我,重點是我也不知道她是誰?」
「超尷尬的。」
「那個人我知道,我之前再班群傳訊息問問題的時候不是沒人問我嗎?後來你說的那個人她私訊我,她會不會對我有意思。」
「好怪喔,她可能別有居心吧。」
「喂,你說的那個人就在旁邊啦。」
「還好她在睡覺,她沒聽到。」
希織的內心有著複雜而難以說清的情緒,「原來傳訊息會帶給別人困擾,幫助別人回答問題會被覺得有問題,主動去和別人聊天會讓別人尷尬。」她的內心是這麼想的,她決定不再主動認識更多人了
兩人雖然有著不同的遭遇,但他們決定不再和其他人認識後,也因此,他們之後的相遇就不是在高中了,而是在死掉之後。
在某次假期時,要平的親戚來到他們家拜訪,而親戚臨時有事,於是他們就把一個六歲的小寶寶交給要平幫忙照顧一下。
要平覺得照顧小寶寶有點麻煩,而且他看了小寶寶並沒有出什麼事,所以決定先看電視,但過不了多久,小寶寶開始哭了。
「乖!大哥哥正在看電視,安靜一點。」要平想辦法叫寶寶安靜。
但小寶寶的哭聲越來越大。
「阿,真的好煩阿!」要平邊這麼說的同時邊按著遙控器的音量鍵一直往上調。
小寶寶因為電視音量過大,於是哭得更慘。
「不要哭了!」要平對著那個小寶寶怒吼,這時他才明白了什麼。
我怎麼會說出這種話,原來如此,之所以叫別人不要哭純粹只是因為自私,自己怕麻煩而自己完全不想處理事情所以才這樣啊!連發生事情的原因是什麼都不在乎,只是想著自己而已啊!原來我之前忍著不哭都只是為了配合他人啊,國小老師,我現在已經確定了,沒錯,妳當時的作法完全錯誤。
要平解開了自己內心的一道謎題了,但他還是無法哭出來,他已經忘記了怎麼哭。
希織到目前為止也討厭著被人看到自己的表現後嘲笑,如果有要測跑步體適能的話,她會請假格一天補測,如果有家政課的話她也會請假,時時刻刻都在防範著人類。
司令台的後方是希織哭泣的避難處,這裡沒什麼人經過,當她扛不住壓力後她就會躲到這個地方,沒錯今天希織躲到了司令台後方,但她不知道,司令台旁邊有一個人,他就是要平。
要平本身很喜歡閒逛,今天他剛好逛到司令台時聽見了某個女生的哭聲,她決定小心觀察。
「要不要安慰他啊?算了,如果被別人認為雞婆的話就太尷尬了,而且說不定其實他再等另一個人出現,話說回來,好久沒看到有人哭了,妳到底是怎麼哭得那麼自在,好想知道,也好想過去安慰,算了,這樣就好了。」要平在目睹這一幕後,靜靜陪在五分鐘後離開了。
某天,希織在上體育課,她們班在打籃球,不過一般來說如果體育課是打籃球的話女生可以休息,因此希織坐在椅子上休息,而剛好有另一班也在同個時段一起上課,另一班剛好今天要測五千公尺。
「哇,五千公尺很累吧!」希織替他們班的男生擔心
有的人跑得快,大概十幾分鐘就跑完了,有的跑的慢的人則跑了三十幾分鐘,但有一個人跑得更慢,他就是要平。
「要平,你已經要超過四十分鐘了。」
「已經快要下課了。」
「要平,你跑步都這麼慢的阿。」
希織替要平感到尷尬,同情的看向要平,然而,要平的眼睛卻一直直視前方,他的眼前只有跑道,耳朵也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吸、吸、吐」要平在調整自己的呼吸頻率。
「你是要生小孩啊!」「拉梅茲呼吸法。」旁人笑到倒在地上,但要平仍看向前方,不被動搖得繼續跑。
最後要平終於跑完了。
隨後體育老師公布成績:「成績出來了,四十五分二十一秒。」
要平彎著腰,左手扶助膝蓋,右手比讚,氣喘吁吁地說:「太棒了,破紀錄了。」
希織開始憧憬著這個人,想要和他認識,但上課鈴聲響了,所以兩班各自回到自己的教室了。
某天,希織並沒有哭,但她決定還是來到司令台的後方,因為這裡有一種熟悉的安全感,突然有一群人走到司令台附近,是要平和他的好朋友們,要平帶他的朋友們來到司令台,因為他們舉辦了地上賭局,所以他們在找一個隱密的地方。由於視線死角,所以他們不知道司令台後方有人。
「你們還記得賭注吧!」
「記得,每個人賭金二十元」
「輪流說自己歷史考幾分。」
所有人輪流報分數,希織替他們感到羞恥。
希織:「最高分五十二分,最低十二分,你們也太慘了吧,而且這有什麼好比較的,別人看到的話真的會笑死,而且,怎麼又是你,那個跑步很慢的同學,歷史的十二分最低分又是你拿的,還要付錢,你也真的太可憐了吧!」
「那麼宣布最低分的人就是要平,恭喜要平獲得所有賭金。」
「爽啦!不要不甘心,願賭服輸,快給錢,嘿嘿。」要平捧著雙手,等著其他人把錢付錢。
「你得意什麼,你是因為歷史最爛才贏錢的,那下次比誰最厲害啊!」
「沒辦法,我歷史就爛阿,你說要比誰最厲害也可以啊,下次比數學。」
「犯規啦,你上次數學才考九十七分,不公平。」
「對阿,數學不公平,下次比國語好了。」
「你也沒有資格說話。」
「算了,歷史已經是最公平的了。」
賭金支付後,他們就邊聊天邊走回去。
希織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會和別人打賭誰的成績最爛,而且賭的還特別得意,好像這其實不是一件什麼特別的事情一樣。
「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真的好想和你待在一起看看,成為你的朋友,你肯定會改變我的吧!」希織期盼著能和他成為朋友。
某天希織又跑來司令台後面了,這次她沒有哭,而是坐在那個地方待著,隨後要平也跟著進來了,因為這裡很涼。
雖然旁邊有柱子擋住,但希織隱隱約約看到附近有一個人。
希織:「欸?那不是之前那個十二分的人嗎?他怎麼在這裡,對了,問問看能不能成為朋友。」
但希織開始回想起之前傳訊息的事情。
希織:「算了,人家可能會困擾,而且如果又被人說是不是暗戀他的話就太丟臉了吧!」
雖然旁邊有柱子擋住,但要平隱隱約約看到附近有一個人。
要平:「那不是上次哭的那個女孩嗎?對了,好想問她好多事,她一定能教會我很多事情,很多只有她懂我不懂的事。」
但要平開始回想起之前跟孤獨女生聊天的事情。
要平:「算了,說不定她是在等另一個人,我也不要太雞婆了,說不定對方還反而不希望我過去。」
兩個人就這樣錯過了彼此。
在圖書館的某天,考試要到了,所以希織一直在圖書館裡看書。
過了一會兒,要平來尋找看看這裡有沒有漫畫書,沒想到真的有漫畫書。結果打開一看,是原文。
失望的要平朝著書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之前那名哭泣的女生就坐在前面,於是他就帶著他的原文漫畫書坐到那個女孩的對面。
兩人都發現彼此的存在,認出對方,而且這次已經沒有任何的遮擋物了,但是,最後兩個人還是決定只看著自己的書。
「如果給對方帶來困擾怎麼辦?」兩人同時這麼想。
跑馬燈結束,回到現場。
希織:「原來是你啊。」
要平:「原來是你。」
兩人握緊彼此的雙手,後悔與感謝交織在心頭,但真要說的話,後悔應該比較多吧!
時間不等人,正當希織和要平想要敘述更多過去時,跑馬燈已經出現了
夏木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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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所有人同時這樣想時,天空傳來了另一個聲音。
「沒事沒事,跑馬燈不小心故障了,不過那個已經不重要了。」
「什麼意思?」夏木拓問。
「原本我們預計要讓白書電車出車禍,但由於我們不小心看錯了,所以變成白晝電車出車禍了,實在抱歉,等下就送你們回去原本的世界,你們最後還有什麼話想說就快說一說吧!過不了多久你們就回去了。」
希織:雖然我後來知道了要平的事情,和要平相遇了,但我還是有點後悔當初沒能勇敢開口跟他說話,如果沒有這次車禍,我可能和要平再也無法預見,最後也非常感謝遇到你們,謝謝。
要平:不過所有的事情從現在才要開始,回去之後我會好好和你述說我的故事的,希織。另外也感謝和你們相遇,有緣再見。
真也:我會打算加入反霸凌組織,為了不再讓人陷入跟我最愛的人一樣的狀況,我想拯救更多人,讓世界上的霸凌越來越少。我也非常感謝遇見你們,我不會忘記我們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的。
手機的主人: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提到我的名字,不過我還是講一下好了,我的名字是江夏將也,是個心理輔導師。對了夏木拓,如果你想玩小恐龍的話,醒來之後我可以給你繼續玩。還有,醒來之後我想要加你的賴,不管有什麼樣的問題都可以問我,我都會幫助你的,其他人想加的話也可以,不用客氣。謝謝你們。
夏木拓:好啊!將也,等下加你的賴。老實說有點諷刺,活著的時候我感覺就像死掉一樣,而死掉之後我才有一種我再活著的感覺,我決定辭職換另外一個工作了,我想換另外一個活法試試看,你們讓我學習到了很多,也改變了我很多,真的非常感謝你們,遇見你們真好。對了,你們等下有誰有空嗎?我請客,就當作我的辭職禮物好了。
「我有空」「我也有空」所有人都說自己有空。
「你的錢帶的夠多嗎?小心我吃垮你。」真也用手擺出老虎的樣子。
「帶的夠多啦!謝謝你們。」夏木拓道謝後,所有人就回到了現實世界中的某家醫院,五個人都躺在隔壁病床上,五個人面對面確認彼此都醒來後,他們繼續聊著接下來要做什麼事,然後更有精神的活下去,不再為其他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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