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是怪獸頭領為了向人類報仇而誕生,可以這樣理解嗎?」骸問道。現在骸正在送諾娃回家,四週的人因為二人身上的怪獸屍臭味而敬而遠之。
「只能說,母愛真是這世上最強大的愛呢。」骸感歎道,心裡好奇照料諾娃的人是甚麼人。
「你說的是否這一間?」諾娃指著招牌顏色為橙色的店舖問道。她問的是能夠洗掉臭味的沐浴露牌子的販賣地點。
「啊啊。它的名字的筆劃真夠多又複雜,難記得很。」骸抱怨道,諾娃就把店舖名字的讀音及名字拆開來的意思告訴他。
「嗯……分別是很多及安心的意思嗎?」骸呢喃道。然後就帶諾娃進去橙色店舖中。
在尋找沐浴露期間,當然會因為臭味被人以一副嫌棄的眼神瞪著。
「正常處理員都會因為身上的異臭被歧視。因為怪獸的異味實在太重,就算穿著保護衣,還是會沾上氣味。」骸解釋。然後在沐浴露的架上找到他要找的牌子。
「是這個了。」骸把沐浴露遞給諾娃,讓她教自己沐浴露的名稱。
「BioX去臭沐浴露 - 屍臭袪除Ver」諾娃說出沐浴露的名字。骸就輕聲重複一遍。感覺就像一個跟著老師說話的小學生一樣,挺可愛的。
「總之買個回去,洗遍全身就可了。」骸說罷就拿去付款。
「這次就當是你入職的禮物,下次就自己買。」骸說罷就幫諾娃拿著沐浴露並送她回家,以向週遭隱瞞強烈屍臭味的來源。讓眾人都以為是這個年近三十的青年在散發讓人難以忍受的臭味。
畢竟大眾的印象是只有男生才會做這種厭惡性行業。骸深知道怪獸屍體的臭味實在讓人不適,都主動拉住諾娃等待沒有太多人的車子來才上車。
「屍臭味真的這麼難受嗎?」見諾娃問這問題,骸感到莫名其妙:「否則不會遭人白眼吧?」
然後似是察覺到甚麼一樣停頓了一段時間,再湊近諾娃,問:「該不會你沒有嗅覺吧?」
「嗯?」諾娃側頭,似乎不太明白。
「難道你的鼻子只是個擺設嗎?」
「不是,呼吸這功能倒是模仿得很徹底,怎麼了?」見諾娃不明白問題所在。骸嘆氣,然後就拿出護身用小刀,在自己手腕𠝹了一下。
「前輩你怎麼……」諾娃未來得及察看骸的傷口,骸把傷口遞到她的鼻旁。
「你知道血的氣味嗎?」
「氣……味?」見諾娃傻頭傻腦的,骸無奈的嘆氣。
「人類可是透過鼻子嗅到氣味啊!難道你家人沒有提醒過你嗎?」經骸這一提醒,諾娃想了想,年幼的妹妹好似曾經因為母親的黑暗料理傳出奇怪的氣味而向兩人投訴過。
「好似有。」骸氣得差點暈倒了。
「你到底是怎樣長大的啊?連這點常識都沒有。」骸按下車鈴,就帶著諾娃下車。這時他們已經到了沙田,香港第二個落成的新市鎮,同時亦是少數沒有被破壞的城鎮。因為位置上並不是最邊緣,在更東方有西貢在內的一大片郊區阻隔怪獸入侵。而且在沙田海區域,中文大學更是改建成武裝學校,能夠對任何入侵東邊的怪獸進行攻擊,同時訓練防衛隊成員及相關技術人員。
「送到這裡就可以了,再見,前輩。」諾娃笑著道別,留下骸找車回家。
沙田大圍,某一幢看來相當富裕的住宅。諾娃一開門,一個可愛的黑髮小女孩就從走廊側的房間跑出來。
「姐姐你回來啦!」正當小女孩想要撲到諾娃身上時,她退後了。
「紫苑不要過來!」諾娃剛剛大叫,小女孩就掐著鼻煞掣停在諾娃面前,臉上原本掛著的興奮、期待的表情立即就變成嫌棄:「姐姐你到了哪裡?為甚麼渾身都是臭味?」
「哈哈,這是因為工作……」諾娃苦笑道,卻換來妹妹的一番揶揄:「反正姐姐的鼻子遲鈍,甚麼都嗅不到吧?快去洗澡,洗走這臭味吧!否則明天被人嫌棄啊!」
說罷,紫苑就跑到諾娃身後,預備把姐姐推進去。卻被諾娃拒絕。
「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你不要碰我。否則你都會沾上氣味。」聽到這話紫苑立即縮手。
「那姐姐你快去吧!」紫苑催促,諾娃便不敢怠慢可愛妹妹的命令,速速去洗澡。
在她到廁所之前,她經過廚房,看見一位黑髮女士正在預備晚餐,就說:「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快點去洗個澡,然後來吃飯吧!」女士回頭温柔慈祥的微笑說道。
十多年前,印度洋,一隻擁有山一樣大的體積、毀滅亞洲九成土地的怪獸,因為被人類傾盡所有核彈進行攻擊而被核彈所爆發的高温燃燒殆盡。
「可惡的人類……我一定會捲土重來。在你們正在高興時,我將擁有與你們同等的智慧及知識,把你們給毀掉……」這充滿怨恨的聲音出自那隻怪獸——怪獸統領亞布霍斯。只可惜沒有任何人聽得見,更沒有人留意在亞布霍斯消失的天空,有兩顆東西墜落到地上。
其中一個就墜落於日本四國某個城市中,那裡仍是一片得頹垣敗瓦,正等待收拾。而那東西正正就是一隻擁有一雙漆黑翅膀的人型個體,雖然本來就擁有成人大小,但是為了隱藏於人類當中,待日後利用人類的智慧反擊人類,所以隨便擬態成一個被瓦礫壓死的女嬰。讓人誤以為雙胞胎其中一個死亡,並把雙胞胎倖存者帶走。
原本怪獸打算當眼前人類失去利用價值後,就會殺死她。但沒想到她視如己出,那温柔的笑容、温暖得讓人失去戒心的雙臂,讓牠因為與以往對人類的認知不一樣而感到混亂。因此在作為人類生活第五年時,牠向女人露出真身。
牠原來的外表跟現在沒有太大分別,唯一分別就是臉容更嚇人——在沒有面罩一樣的硬質遮掩下,牠的嘴可是能夠輕易撕裂犀牛的皮膚、滿嘴利齒更是讓人不寒而慄。
「為甚麼……你們人類不是懼怕異種族嗎?為甚麼會照顧著一個與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甚至不同種族的個體?」怪獸充滿困惑及不解、以似是野獸低吼的聲線發問。牠無法理解恐懼怪獸、甚至與之互相搏鬥的人類會突然照顧起其他種族。
然而,即使看見能夠擬態成人,讓人無法辨別是人是怪獸的個體在眼前現身。那人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温柔的擁抱牠。最後牠沒有再問收養牠的理由,並作為人類生活。直到現在。
或者,人類跟怪獸是可以共存的——那隻被人類收留的怪獸如此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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