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國相爭的那塊土地,是連接黃黃國與共和國、之間的一塊地是崎嶇的戰事要地,且氣象變幻莫測,並不是個適合居住的地區。而凱拿比,即將被送往這塊易守難攻、難以預料情勢的戰場交鋒前線。
「怎麼還沒到啊?」明明才剛搭上直昇機沒多久,凱拿比就已經抱怨起來了。「......而且螺旋槳的聲音很吵。」
「1號,你別吵。」隨行的軍官瞪了她一眼。
為了確保凱拿比不會突然失控,行前,研究員們替她銬上了足以抑制那不可理喻的力量的手銬及腳鐐——雖然能夠行動自如,但是能使用的力量只有原先的0.1%——他們打算在將她投入戰場前一刻再解開那些鐐銬,畢竟要是在抵達前線之前我方就全軍覆沒,政府的臉該往哪兒擺呢?
直升機飛越了位於黃黃國邊境的山脈上方後,一行人到達戰線的上空。「該你上場了。」軍官解開了她所有的力量抑制器具,指示飛行員開啟艙門,也遞給凱拿比一包降落傘。「這個拿著,等會兒你用的到。」
她接過了降落傘之後,立刻扔出機艙外。「......用不到。」
軍官見狀略顯驚訝,隨即便聳聳肩。「隨你便吧,反正能奪回舊領地就完成任務,我不會管那麼多的。」
「是嗎?」凱拿比伸手去調整軍帽的角度。「那我下去了。」那冰冷的語氣,不帶絲毫恐懼,彷彿這只是件易如反掌的瑣碎小事,卻也令人不禁打了個冷顫——究竟是因身經百戰而游刃有餘,還是說......那不是正常人類的反應?
凱拿比語畢,兩個跨步、蹬腳一躍,「唰——」瞬間下墜隱沒於雲層之中。
「......」
「......」
機上的兩人沉默了半晌。軍官率先出了聲音,「她是什麼東西?」
「報告,這並不屬於我的理解範疇,所以......我並不理解。」飛行員應聲回答了。「......您對這場戰爭有什麼看法?」
「看法......嘛,一開始好像頗有架勢和來頭,打到現在啊,我們連自己究竟為何而戰也逐漸模糊了。倒是,我們只不過是領薪水的,不做點什麼自然就沒錢拿,所以啦,別管上頭在搞什麼飛機,專注自己的職位就沒錯了。」
「哈,果真有許多人早就麻痺,成為金錢的走狗了......啊,我沒有特別指您,只是陳述大眾的現況罷了。」
「不、不,你說的沒有錯。」軍官無奈地笑了笑。「最終,還是成為自己最討厭的模樣了呢,真是諷刺。」
又是一陣沉默。這次換成飛行員打破尷尬。「雖然說不以為意的樣子挺酷的,但......我實在是難以放心。我的朋友曾告訴我,他經常會感到焦慮、恐懼,他很害怕哪一天只看見我的遺物被送回家鄉、我的模樣也只出現在他的夢中......」
「那不是挺好的嗎?有人會把你惦記在心裡。」
「哪有啊。我當下還以為他在詛咒我呢,哈哈哈。」
「不管是哪種感情都很沉重呢,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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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傳來呼嘯的風聲,分散不均的雲層老是遮蔽視線,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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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偵測到了。』凱拿比在心裡發牢騷。這時,不知看見了什麼,她發出了驚呼,「啊,終於能看清楚地面了!」
「喂,那到底是什麼物體?!」地面的敵軍軍官也不禁驚呼。「你們怎麼還不去——」
「唰——」的一聲,說遲的,那傢伙的身體俐落地被切成兩半,鮮血華麗的向四方飛濺,染紅了周圍士兵的臉龐、軍服以及槍枝,原本騰空的凱拿比也重重的著地,手指指尖還連接著剛使用完還未冷卻、閃耀著紅光的結界。
「......受死吧!」剎那間,她露出兇惡且充滿狂氣的眼神,「擴大!」,結界應聲,發出一陣強光後,成了原先的五、六倍大。而這次,結界散發出了不祥的紫色光芒......「雜碎們,永別了。」
在場所有的士兵、軍官、醫務人員都還摸不著頭緒,周遭的一切——包括人還有建築——統統沿著同一水平面,被切成了兩半,和那位先遭受攻擊的軍官下場一樣。有些人是被切了脖子、斷了頭,有的是腰部,也有稍微幸運、只被砍了腳的,現場一片狼藉,建築物如同廢墟般,但......沾染上的鮮血,卻顯得活生生,偶爾還能見到像噴泉一樣噴出的血柱,抑或是在扭曲了的地面上匯集而成的血流,塵土四起,哭喊聲、慘叫聲此起彼落,如此鮮活淒厲的叫喊,對凱拿比來說,卻如同蚊蟲縈繞耳邊,惱人、厭煩,恨不得一掌拍死牠們。
「吵死了!真是的,要死也不死的乾脆一點,老是在那邊製造噪音,聽了就惹人厭!」她不耐煩地用靴子的高跟踩踏某個士兵臉部,還傳來了喀喀的骨頭碎裂聲。「噁,血腥味也太重了吧......算了,去下個區域吧。嗯?」
她身旁有名因斷了腿失血過多、氣若游絲的士兵,顫抖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腳踝,以虛弱的聲音說道:「你......你是誰......明明才不到中學的樣貌,為何已被派到戰場上......難不成黃黃國真的如此,連孩子都不放過嗎......」
即使聲音微弱,凱拿比仍然聽見了這番話,但她並沒有轉過身,只是喃喃自語道:「我是個孩子......?我......啊,對啊,我還是個11歲的小鬼呢,我怎麼會在這呢?我不是應該舒服的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穿好看的衣服、和家人們一起吃飯......不對啊,我是黃黃國的救世主,所以我得保家衛國......咦?咦咦?奇怪?什麼跟什麼......」
「啊,你斷氣了啊。」那隻抓著她腳踝的手逐漸鬆脫,也意味著士兵已無力氣,大概率是死了。凱拿比佇立良久,始終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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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太脆弱了,真不想變得跟他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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