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GO金劍、不存在的理想鄉 - 烏魯克的王

　「王，烏魯克的信。」阿格凡將這次的回信交給阿爾托莉雅，他們在這個月開始與烏魯克來信交涉並準備約定一天敲請烏魯克王來卡美洛，然而代替烏魯克王回信的是一位叫做西朵里的女性祭司長。

　　「烏魯克王繁忙於公共建設希望能將會面延後，上次是神明的祭典、上上次是預防河川氾濫……是誰告訴我他們國家很穩定的在運作，怎麼每件事都是他在處理？這運作怎麼感覺都是他一個人在解決而且還有一堆問題在等著他解決！」阿爾托莉雅看著信上的描述，她記得那傢夥不是才體驗過一次過勞死嗎？怎麼現在還想繼續來……不對，上次是半年左右就死了，這次居然有十年了還沒死。

　　「這就不知道為何了，我們的運作至少感覺起來還滿平衡的，我還不至於累死。」阿格凡用一種同情的眼神看著那封信，他幾乎能體會那種過勞。

　　「別說得像是我會累死你，公文我都有在處理，阿格凡卿。」

　　「我有看到王的努力，但還是請您讓一個有腦袋的圓桌騎士來幫我分擔這邊的工作。」阿格凡認真的跟阿爾托莉雅要一個人手，而阿爾托莉雅啞口無言的想了很久，他那些圓桌基本上腦子都是肌肉好像很難有個完整的腦袋……

　　「瑪修、呃、不對……加拉哈德？」

　　「好吧，看來還是只能找年輕人了。」阿格凡好像早就知道阿爾托莉雅會選誰一樣，只是在找機會徵得王的同意，聽到答案後他馬上轉身衝出大廳把在劍場練劍的加拉哈德拖回自己的辦公室。

　　聽到窗口外的演練場出現加拉哈德的哀號，阿爾托莉雅探口氣收起桌上的信捲，她把這次收到信都放在同一個抽屜中，裡面已經有幾十張信件。

　　看來和烏魯克王的會面暫時沒著落，而他們也在忙於春祭豐收的巡禮，所有騎士要整裝帶隊的巡迴卡美洛一圈，以表示他們堅守著信念並繼續守護著卡美洛繁榮，而經歷過幾次巡禮後，人民便把這作為一個國家的慶典。

　　這樣的巡禮也能振奮人心並鞏固騎士在人民心中的地位，在巡街的時候人民會送上花朵給每個騎士或在高臺上灑下花瓣作為歡迎，他們圓桌主要的幾位騎士最受女性歡迎，像是高文每次巡禮手上都會有滿滿的花束，捨不得丟時就會給路上姿色不錯的女性。

　　反而蘭斯洛特因為自己兒子就在身旁監視著就變得比較收斂，不過這次加拉哈德和莫德雷德都緊跟在王身旁，他會不會偷偷對著女性獻花就不得而知。

　　阿爾托莉雅不會收下人民的獻花，她只會笑笑帶過，畢竟以女王的身分統治卡美洛，她不能隨便收下任何禮物以保護自己的身分和名聲。

　　然而有一次是例外，在人群中她瞥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人群中用著期待的目光盯著騎士隊伍前的她，四目交接那一刻，阿爾托莉雅便下馬屈膝跪在女孩面前接收她花束，阿爾托莉雅看著捧著花朵的雙手滿是傷痕髒污便知道這些花是女孩辛苦收集而來的。

　　亞瑟王便大方的邀請女孩一同巡禮，而這只是一次的無心之舉，不小心讓人民對阿爾托莉雅印象和喜愛攀升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點，這狀況也顯現在這次的巡禮上。

　　王！阿爾托莉雅女王！

　　人民愉快的高聲呼喊著王，他們一同對著騎士團撒著花瓣並獻上花束，而人民知道王是不會輕易收下花束的，他們便會刻意選擇金黃色的花瓣灑下，讓金黃的花飄落在王的紅色披風上身上，飄散的花瓣就像龍鱗在反光似的。

　　歡呼聲與歡笑就是印證現在的人民有多麼的喜愛卡美洛，這讓圓桌騎士們都非常的驕傲，並抬頭挺胸帶著笑容跟隨著王巡禮。

　　而王依舊沒輕易帶著笑容，這點現在也不會影響到人民對她的喜愛和尊敬。

　　巡禮會從城堡內慢慢走向到城鎮週邊，他們會繞著整個卡美洛城一圈後再從大門重新進入，筆直地回到城堡內結束今日的行程並讓騎士們享用佳餚慶祝這一天。

　　今天當他們準備走出入城大門時，阿爾托莉雅突然的停下馬的腳步，同時她立刻舉起手制止隊伍往前，她注意到城外似乎有甚麼動靜，跟在身旁的兩位年輕騎士立刻注意到王突然在緊戒狀態，在他們備上武裝瞬間，襲擊就過來了！

　　沒有人的速度比得上阿爾托雅，金色的聖劍與襲擊而來的武器觸碰的剎那發出巨響，就像是兩頭巨大的魔獸用利角互相撞擊的聲音。

　　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圓桌騎士和跟軍隊們立刻擺出武裝和陣行，全部整齊地站在大門前，隨時可以沖出城外迎接敵人。

　　「等一下。」阿爾托莉雅發出命令，不准騎士們輕舉妄動。

　　她抬起頭來看著遠方，風平浪靜一點煙硝灰塵都沒揚起，完全沒有敵人存在的跡象也沒感覺到殺意，這不太對勁。

　　轉頭看向她打飛出去的東西竟然是一把劍，敵人是把劍像是箭矢一樣發射出來攻擊她，在阿爾托莉雅的紀錄中過這樣的事情英靈屈指可數。

　　更令她感到最頭痛的是，那把劍她見過也知道其名稱，『古拉姆』，石中劍的原型，如此諷刺的舉動也只有一個人做的出來。

　　「你們在這等著。」

　　不管圓桌發出驚訝和反對的聲音，阿爾托莉雅一個人騎著馬走出大門，果然立刻就聽到令人厭惡的聲音。

　　「哈哈哈哈，果然是騎士王啊！能揮舞著金黃聖劍的女人也只有你了！」

　　那是由空中所傳來的狂妄笑聲，阿爾托莉雅只能垂下頭來等著那傲慢的聲音結束。

　　所有騎士抬起頭來看，在他們眼中是看見一位似乎是魔術師的人在上空俯瞰的他們，並手持著金色巨斧和由石板構成書，金髮紅眼的男人就在上空中對亞瑟王發出傲慢的笑聲。

　　「你帶領的雜種們都看呆了，難道沒把本王的英雄事蹟當作床邊故事告訴他們嗎？」

　　本應該還在困擾國務的王竟然就這樣跑來不列顛，阿爾托莉雅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緩緩的下馬，然後發出長長的嘆息再回應那人。

　　「烏魯克的王，麻煩您別胡鬧。如果要會面請提早跟我們說，現在是我們卡美洛巡禮之時，不應該被打擾。」阿爾托莉雅有氣無力地回答，那種樣子彷佛是遇上一個難纏的小孩子一樣。

　　「本王想要甚麼時候來也要你同意嗎？就算有諸多事務在身，本王想要還是可以＂找到機會＂來這裡看你困擾的樣子！」

　　圓桌騎士聽到這話都皺起眉頭，怎麼聽起來像是偷跑出來的宣言，尤其是阿格凡鋼鐵般堅毅的臉露出錯愕的樣子看著不請自來的烏魯克王。

　　「難道不高興本王與你們這小國交涉嗎？應該出來迎接我吧，騎士們！」

　　聽到這話，軍隊們忽然騷動起來，結果下一刻馬上被阿爾托莉雅再度舉起的手勢平息下來。

　　「我代表他們出來迎接您還不夠嗎？吉爾加美什。」阿爾托莉雅嚴厲地說著，吉爾加美什聽到這話露出滿意的微笑。

　　「好啊，本王就大發慈悲原諒那些騎士的愚蠢，看來這次你做為王還算及格。」烏魯克王終於從天空中降下來，站到阿爾托莉雅面前，見到對方下地面後，阿爾托莉雅稍微低下身向他行禮。

　　「烏魯克王，麻煩您先把古拉姆收回去。」

　　「不必，給我收下。」

　　「為甚麼？如果是會面的見面禮，這大可不必。」阿爾托莉雅不明白這話的意思，況且這樣強大的武器能隨便當見面禮嗎？

　　「愚蠢！你以為僅只是這種價值嘛！本王給的可是聘禮！」

　　聘禮？

　　聘禮？？

　　聘禮？？！！

　　在場大概只有阿爾托莉雅的眼神還是處於毫無波瀾的狀態，她身後的騎士和聽到烏魯克王狂言的人民都發出了騷動和議論，城牆的大門都被人群給擠得水洩不通，所有人都想看看到底是甚麼狀況。

　　「沒錯！這是烏魯克的王，英雄之王，吉爾加美什！我給予不列顛的女，王阿爾托莉雅的聘禮！」

　　這男人毫不知恥的大聲告訴卡美洛的人們，雖然他們不是沒遇過想跟阿爾托莉雅求政治婚姻的男人，絕大部分都是正規的來求婚就是。

　　這種雙方既認識、卻不是政治因素、膽敢在圓桌騎士及人民面前大聲求婚的王，倒是第一個。

　　「恕我拒絕。」

　　阿爾托莉雅用毫無情感的聲音拒絕，引來的也只有吉爾加美什的的大笑。

　　「你們的食物意外的能吞下肚，可惜紅酒酸的像醋一樣。」

　　吉爾加美什和阿爾托莉雅面對面坐在長方餐桌上，桌上都是廚師精心製作餐點，烤肉、燉菜和派……等，甚至廚師都拿上好稀少的乾酪請這位嘴巴不停碎念的王。

　　「我們已經盡力給您最好的東西，還請您少抱怨。」阿爾托莉雅讓人送上另一批紅酒後，就揮手讓騎士和下人們離開，好讓她可以專心和這逃家的國王講正事。

　　「這桶酒就不錯了，看來你為了吃好吃也挺上心的嘛。」吉爾加美什就像當自己家愉悅地喝著美酒並評頭論足。

　　「我建立國家並不是為了這種目的，你只是剛好碰上我們慶典，廚師盡了力在菜色上發揮給你吃最好的，不然我挺想直接讓你吃我們圓桌做的粗茶淡飯。」阿爾托莉雅從盤中切下一塊鹿肉放入口中，肉醃的非常入味加上與香料一起烤過後的香氣簡直讓人食慾大開，可惜現在阿爾托莉雅感覺不到那樣的心情。

　　「為甚麼不讓我坐在圓桌呢？聽說你們會一群人坐在圓桌討論國事，共進晚餐。」吉爾加美什遙遙手中的紅酒，透露出自己的不滿，他得到的是騎士王不斷的嘆息。

　　「王對王的宴席不該用圓桌，與您面對面用餐，才是最大的敬意，您滿意了嗎？」

　　「這回答很好，你更應該說王的宴席是不容雜種們打擾，騎士王。」

　　「……你到底來幹嘛？」阿爾托莉雅最後的耐心已經沒了，她瞪著吉爾加美什悠哉地拿起蘋果派吃了一口。

　　「我不是說過嗎？向不列顛的女王求婚。」

　　「你是不是記得迦勒底的事情？」阿爾托莉雅決定忽略他的話，便直接問。

　　「真是沒情調的女人啊，你的生活就這麼拘謹嗎？」

　　他拿起布將手上的殘渣擦乾淨，然後靠在木椅上用手撐著臉，露出極為高傲的模樣，明明坐的也只是木椅子還能有模有樣的。

　　「我想知道被招喚出來的原因，你與我的國家在歷史以及地理位置上都相差甚遠，不可能平白無故出現在同個地方，甚至早已失去魔力的不列顛，居然湧現出魔力。」阿爾托莉雅急切想要知道答案，很快將困擾她的許久的問題都告訴眼前的人。

　　「你同樣也有迦勒底的記憶難道不知道什麼意思嗎？」吉爾加美什漫不經心地喝一口紅酒。

　　「當然知道這裡是特異點，但是干擾這世界的東西是甚麼？我也感覺不到聖……」

　　她還沒將那東西的名稱說出來，眼前的人就將聖杯放在桌並且推向她。

　　「如果這能讓你馬上答應求婚，我很樂意給你。」

　　阿爾托莉雅啞口無言的看著桌上的聖杯，她又看向吉爾加美什……這跟御主在烏魯克發生的事情有什麼兩樣？這不就代表這聖杯也不過是一個棋子罷了，而這世界還有其他威脅正在醞釀著。

　　「看你的臉色一青一白的，真是能讓我感到開心呢。」那男人露出的笑容差點讓阿爾托莉雅唯一的理智斷線，有許久日子她沒這麼憤怒過，為了忍住這怒火她只能緊緊握住木椅的扶手，讓堅硬的橡木發出劈啪的聲響。

　　「所以……怎麼回事？」

　　「這裡是特異點沒錯，混著兩個時代以上的地方，而聖杯已經結束它招喚的任務。」吉爾加美什手指敲敲聖杯，聖杯除了發出清脆聲響外沒有任何反應，只有小小的魔力聲音的波動從中慢慢發出來。

　　「它的任務是招喚出我們然後搞亂歷史？」

　　「你完全搞錯，我們是被招喚出來制止未來被吞噬。」

　　他指著自己鮮紅色的眼睛，表示千里眼已經看到未來，可惜就像當時的烏魯克一樣，吉爾加美什仍然見到的是毀滅，唯一的不同是，這次的毀滅完全將這世界區隔起來吞噬，把未來一切的可能性都抹滅。

　　「對方很聰明，趁迦勒底被自己人反咬而混亂的時候干擾過去的時間，不過這世界選擇反抗，因此這聖杯招喚了我們來抵抗。」吉爾加美什把聖杯推倒，讓能實現任何願望的聖物像普通的杯子在桌上滾動，烏魯克王對這物品露出相當不屑的眼神。

　　「對方是甚麼東西？」聽到這些，阿爾托莉雅才能稍稍明白為何自己賦予的記憶與紀錄這麼混亂，未來被幹擾、敵人過於強大且不知為何物。

　　「像是魔神住的殘渣、也許是＂Beastars＂的殘骸，總之是麻煩的東西。」

　　「你的寶具也不能解決？」

　　「你要我毀了世界嗎？不用急，需要的話也要十幾年後才會遇到那傢夥使用再也不遲。」吉爾加美什露出輕蔑的笑容，騎士王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意思。

　　「十幾年後？那東西不再這？」

　　「牠要十幾年後才會出現，等待著這世界魔力漸漸衰弱然後吞噬。」英雄王把倒下的聖杯立起來，聖杯照應出阿爾托莉雅的身影，亞瑟王面露難色的看著這個聖杯。

　　「作為你們時代的聖杯是善的，它便為了世界招喚出英靈，然而同時延續這時代的魔力竟然找了神代的末裔和最後的龍來維持，想要使用我們的魔力去抵抗吞噬未來的＂災厄＂。」

　　「為何選在這時代……」阿爾托莉雅這才明白為何卡美洛魔力的波動會漸漸恢復，都是因為他們這些英靈的存在，得到肉體也是為了讓他們能存活到抵抗災厄的時候。

　　「不過我要告訴妳，不列顛和烏魯克不可能同時存在，這本身就是錯誤，就算我們消滅災厄後，你所做的一切都會消失。」吉爾加美什看出眼前的女性有著想要保留自己家鄉的念頭和情緒，便一再提醒她這世界的結局。

　　「……就像其他特異點是吧。」她失落的回答著。

　　「沒錯，反正時間很多，妳可以慢慢等、慢慢想。」不滿意阿爾托莉雅的反應，吉爾加美什直接把聖杯丟回王之財寶中，繼續喝著手中的紅酒。

　　「我的寶具沒辦法打敗牠嗎？」

　　「我不確定牠再現的樣子有多強。」

　　「你的意思是連你都沒把握解決？那為甚麼要收起你的寶具！」阿爾托莉雅對著他怒吼著，吉爾加美什根本完全沒有要使用乖離劍的意思，明明有著強大的寶具能拯救未來，卻偏偏不使用那跟見死不救有甚麼差別！

　　「你是要我犧牲少數拯救多數？真完美的想法，粉碎的世界是救不回來的！你以為乖離劍是玩具嗎？我在烏魯克的選擇你還不夠清楚嗎？」

　　「難道就得等著送死？甚至死了還不能拯救未來？」

　　「蠢貨！妳想拯救甚麼未來？不列顛人民的未來？還是你理想王國的未來？」吉爾加美什被阿爾托莉雅那種不願意面對現實的態度惹火，他將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他走到騎士王面前抓住對方的脖子。

　　「妳真是有夠愚蠢、頑固不靈，妳還不懂嗎？妳的國土將來還是會衰弱，妳執意要拯救的話會一同衰弱走向更悲慘的結局，那傢夥就是看準這點才選了這時代！牠只是沒想到聖杯會先招喚我！」吉爾加美什將阿爾托莉雅的臉往上抬讓她只能看自己，然而他們的神情都蘊含著對彼此的憤怒。

　　「然而，對牠來說也不成問題，因為烏魯克王是不會用乖離劍，他不會像神明一樣隨手把世界、把自己的人民當作棋子！妳懂嗎？我是有人性的，我也是擁有子民的王！阿爾托莉雅．潘德拉貢！」

　　「……我也是為了人民。」

　　艱難的吐露這句話，騎士王的眼神卻相當動搖，她能理解吉爾加美什的意思，然而不願失去故鄉的情緒仍明顯透露在臉上，阿爾托莉雅內心甚至是告訴自己不要相信他所說的任何一句話。

　　「蠢女人，我還以為的妳出現會讓這無聊的十年出現一點樂趣。」

　　吉爾加美什放開阿爾托莉雅，皺著眉頭看著她不知在想些甚麼，一會便走過阿爾托莉雅身旁推開大廳的門，在外面等待的圓桌騎士都神情緊繃的看著烏魯克王不悅的離開。

　　這突如其來的會面是不愉快的收場，幸運的是沒有破壞兩國的交涉，烏魯克依然來信討論著兩國的情況，然而信中的祭司長西朵里努力緩解兩位王對彼此的憤怒，並表示願意繼續跟不列顛交流，作為負責與對方來信的阿格凡當然盡可能做出最好的回應，而他的王卻不領情。

　　即便第一次會面是不愉快的收場，烏魯克的王並沒有收回丟在這的武器，事隔一個月後又請人送來了另一把應該要放在王之財寶的原罪Merodach……圓桌騎士已經開始懷疑這是某種威脅同時，阿格凡又拿一同送來的信解釋這東西一樣是聘禮。

　　「回信請他去死。」不列顛的王收到第二次的聘禮後說了最真誠又分飽含著極高憤怒的一句話，阿格凡不知道要怎麼修飾這種誠實的話語，只能老老實實地寫在信上跟對方的祭司長說。

　　過沒多久竟然又送來圓桌騎士不知怎麼稱呼的武器，騎士和大臣也只能把東西送到王座大廳讓亞瑟王決定怎麼辦。

　　「丟掉。」阿爾托莉雅非常冷淡地說著，也不管那些是價值連城的寶具，她頭也不回的離開王座大廳不去理會苦惱的部下。

　　「不能惹到龍，可是……龍怎麼不要要財寶？」圓桌騎士們是含淚違背王的意願將東西默默地收到王個人寶庫中，他們很珍惜武器，實在捨不得丟掉這些珍貴的東西，而且以後再偷偷還給烏魯克也不遲，一群人是這樣傻傻地想著，他們根本不知道只要國庫的東西有所變動，他們王馬上就會知道，然而阿爾托莉雅也不知道自己為甚麼不去發怒的把東系丟回去，反而對騎士散自的舉動感到鬆口氣，看來她身為龍的一部分過珍很想收下免費的珍寶。

　　這些事情過一個月後，烏魯克派人來了，是一直與阿格凡書信往來的祭司長西朵里。

　　阿爾托莉雅知道她是一位忠誠的部下也很清楚其在過去的烏魯克幫助過迦勒底的御主很多事情，阿爾托莉雅當然歡迎她的到來，卻依然用同樣的方式處理吉爾加美什送來的禮物。

　　「我代表烏魯克向您表示歉意，我們的王在某些方面還是不夠成熟，希望不列顛洛的女王能原諒他。」西朵里在阿爾托莉雅面前慎重的行禮道歉，不過阿爾托莉雅願意接受的只有西朵里個人的歉意。

　　「請你好好在卡美洛休息，想必這趟旅程讓妳相當疲憊。」回應是完全忽略吉爾加美什的事情，阿爾托莉雅很堅持自己的立場。

　　「王，烏魯克的土地雖然跟過往相似，卻只有烏魯克存在，四周原本應該有的城市都消失不見，甚至連好友的墓也不復存在，吾王這十幾年來一直都想記憶中的國家重新建立起來……」

　　西朵里沒有把話說完，她看見阿爾托莉雅已經起身似乎不願意再聽到任何解釋，便安靜下來。

　　「回烏魯克前，請務必好好休息。」阿爾托莉雅不帶任何感情的說著，便離開王座大廳不會面任何賓客。

　　並不是她無情，但在個人的情緒上仍無法原諒吉爾加美什，他一點都不懂自己的苦惱。

＊＊

　　阿爾托莉雅緩緩睜開雙眼，她望見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原，那地方像極了自己生長的村子，但她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再看到那村子，自從來到這世界她幾乎無法作夢，即便有她永遠都是看到屬於龍的自己看向著遠方彷彿在尋找、等待著甚麼。

　　「梅林，你不出現我還以為你沒被招喚出來。」

　　「哎呀，這麼快就知道是我啦？」

　　輕挑的聲音出現在阿爾托莉雅身後，她轉頭看著身穿著白袍、手持著法杖的青年，那人就是把阿爾托莉雅推上王位的罪魁禍首魔術師梅林。

　　「怎麼會不知道，我到這裡從來都沒做夢過，更不可能夢到這地方，混蛋。」

　　「我覺得你會懷念這地方才這麼做的，難得做一次夢呢。」

　　梅林一如既往地對阿爾托莉雅的夢惡作劇，她確實想念這裡，但她不允許有人用這裡開玩笑，可是阿爾托莉雅沒心情對他發怒，有些是比對梅林的惡作劇發怒還重要，阿爾托莉雅便開門見山地問。

　　「這世界該怎麼辦？」

　　「啊啦？你居然問我這問題，我當然不知道怎麼辦囉。」

　　唉────────　騎士王大嘆一口氣，她已經打從心裡不想再信任這魔術師。

　　「但是，多少還是看到些甚麼，嘛，跟烏魯克王相處不好嗎？」

　　「跟他有甚麼關係。」

　　聽到阿爾托莉雅這麼說，這回換梅林嘆口氣。

　　「阿爾托莉雅，你知道你的魔力來源是甚麼嗎？」

　　「龍。」阿爾托莉雅指著自己的心口，她是由龍與人類混合出來，因此擁有超越人類的魔力。

　　「沒錯，然而不列顛的魔力因你的出現而恢復，可是將來仍舊會消失。」梅林的語氣像導師一樣慢慢告訴阿爾托莉雅這些她早就知道的事情。

　　「烏魯克王王的出現不是偶然，他們那年代是一個魔力豐沛的時代，而本身神之子充沛的魔力也能影響到整個國家，烏魯克和卡美洛這麼相近也不是沒有原因，這可是為了讓卡美洛的靈脈能延續。」

　　「你的意思是要我感謝那傢夥出現嗎？就算如此，問題還不是存在！」

　　「阿爾托莉雅你還不懂嗎？你們應該攜手合作去對抗未來的威脅，成功與否我也不知道，然而烏魯克王的力量是必要的，我告訴你這些是不希望看著你一步一步的衰弱，更重要的事，我不願意像以前一樣袖手旁觀啊。」梅林拉高音量似乎有些生氣，他希望阿爾托莉雅把他的話聽進去。

　　「……所以卡美洛依舊會毀滅吧。」

　　「這已經是事實了，阿爾托莉雅你要替更遙遠的未來著想，在遙遠的未來那些曾經與你並肩作戰的孩子們。」

　　阿爾托莉雅看著梅林，她的腦中一片混亂，魔力也隨著她的心情起伏不定，漸漸夢中的風聲傳出一陣陣龍的低鳴。

　　彷彿心口中的龍替她在怒吼著：『為何？為何她必須再次讓卡美洛毀滅？她想要拯救的是卡美洛的未來！』。

　　聽到龍的聲音，梅林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他不知道龍的因子和力量已經提升了這麼多，那已經是超越生前的程度，若阿爾托莉雅本身和龍的平衡有任何差錯可能誰都無法制止她身體的崩潰。

　　「我知道你無法接受這樣的結局，阿爾托莉雅。」梅林緩緩的說。

　　「我真的無法接受。」

　　「沒關係，那以後再思考吧，將來的十幾年時間你好好利用。」

　　「我除了繼續保護不列顛外，也做不了甚麼。」阿爾托莉雅冷冷地說著。

　　阿爾托莉雅，你的人生不是只有不列顛而已，妳知道嗎？

　　梅林知道阿爾托莉雅會如此執著統治好卡美洛的原因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而滅亡也是梅林需要付出一部份的責任，因此不想看著阿爾托莉雅步向同樣的道路，梅林語重心長的留給她這句話。

＊＊＊

　　爭鬥像是詛咒一樣永無止境，想搶奪卡美洛的蠻族也日益增長，彷佛有人刻意教唆並給予他們力量，那些蠻族竟然知道該如何馴服魔獸，並做出帶有力量的武器。

　　身為一位王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國土被入侵，一個季節中阿爾托莉雅至少要親自出征兩次，就算是勝仗他們也受到許多損害，不斷被消耗資源。

　　阿爾托莉雅依然選擇與敵人對抗，總是讓自己傷痕累累的，儘管有著勝劍保護，她卻不可能安然無恙。

　　寶具並不是無限次數的，阿爾托莉雅一直在壓抑自己的魔力，最先察覺到的是莫德雷德，她一發現阿爾托莉雅無力使用聖劍之時，便會接替她使用自己的劍將敵人消滅。

　　只是這樣的次數越來越多，圓桌騎士們終於發現不對勁，逐漸他們開始緊跟著王同行，不時由莫德雷德和高文打前鋒，由加拉哈德和藍斯洛特保護王。

　　「越想戰鬥卻越不能施展魔力。」阿爾托莉雅先是告訴莫德雷德，再後來她告訴圓桌騎士們自己的魔力好像被局限住，那種被困在容器裡面無法動彈的感覺越來越嚴重，甚至她的雙手會因此而顫抖。

　　「阿爾托莉雅，你的身體無法承受自己給予的壓力，就像魔力被壓抑一樣。」梅林告訴她這是一種障礙，也是失控。

　　「為甚麼？」

　　「你難道不知道答案嗎？」梅林蹲下來看著阿爾托莉雅，她憔悴的臉龐讓人不捨，可是梅林知道若本人不願意面對是不可能解決的。

　　「阿爾托莉雅，你真的很害怕嗎？未來的事情。」

　　「我從來沒這麼彷徨過，梅林，那樣的未來真的不能改變嗎？」

　　「未來沒這麼可怕，你就像不願意長大的孩子一樣，懼怕未來。」梅林伸手摸摸阿爾托莉雅的臉龐，一直以來不可靠的魔術師居然能讓她感到一些些可以信賴的部分。

　　「你也知道發生過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我們只是不小心在這個特異點中得到一點點時間而已，就算打敗了那災厄，卡美洛還是會消失。」

　　「……。」

　　「阿爾托莉雅，這不像你，你一直以來都是堅強的騎士。」

　　「夠了。」

　　梅林皺起眉頭看著她，最終還是讓她一人好好的思考這一切，一會梅林便消失在阿爾托莉雅的夢境中。

　　阿爾托莉雅轉過頭看著給予她魔力的紅龍，他們彼此的雙眼都帶著徬徨不安，到底為何會這樣呢？擁有共同的心臟卻無法共享力量。

＊＊

　　他們沒想過這一次戰役會動搖到不列顛的存亡，騎士們騎著駿馬在草原上奔馳驅趕的敵人，他們早已攻破敵人的防線，她帶著騎士一舉追殺著逃脫的將領，勝利在望的時候敵人的將領拿出弓箭對她射出一隻黑色箭矢。

　　漆黑帶著不詳氣息的箭矢一箭射中她的胸口，有盔甲保護應該不足以影響阿爾托莉雅的性命，但那卻是帶著詛咒的箭矢，為了制止詛咒的蔓延她不得不將無力集中在心臟上，魔力卻帶來難以想像的痛苦，讓阿爾托莉雅從馬背上墜落。

　　「父上────！」接近慘叫的呼喚，莫德雷德立刻駕馬衝向阿爾托莉雅的位置，敵人也看到這樣的機會，全力制止卡美洛的騎士支援。

　　幾乎屢戰屢勝的亞瑟王痛苦緊抓著自己心臟，那瞬間她落下倒地連手中的聖劍也無法再發出金黃色的光芒，原本逃走的將領見狀是回頭命令部下去拿下阿爾托莉雅的頭顱砍下。

　　圓桌騎士幾乎亂了陣腳，每個人都是駕著馬衝向的王身邊，他們亂了陣行被敵人四處阻擾。

　　只見敵人拿著漆黑的刀對準阿爾托莉雅，刀落下的瞬間鮮血四濺，阿爾托莉雅金色的長髮沾染上不祥的黑血，她口中吐出混濁血液，痛苦的臉色彷佛維持清醒就十分吃力。

　　聖槍倫戈米妮亞德在危機之時出現在亞瑟王手中，阿爾托莉雅知道倫戈米妮亞德力量強大不容易駕馭，即便自己是它的主人也不願隨意使用，更何況是現在的自己。

　　但那須臾間倒在地上的她也能使用聖槍往敵人的胸口刺過去。

　　那些人被亞瑟王的反抗嚇著了，但他們依舊不會等待亞瑟王站起，戰爭的刺激讓他們像看到誘餌的野狗般全部蜂擁而上，即便有莫德雷德或高文的寶具，也不可能往亞瑟王的方向橫掃過去，卡美洛的騎士眼看自己的王即將被敵人淹沒，騎士們發出淒厲的怒喊。

　　阿爾托莉亞想著自己就到此為止了嗎？居然就這樣讓自己死去，她是不會甘心的，心臟的疼痛讓她感到憤怒，她是龍、她不能就死在這。

　　聖槍發出白色的火光，敵人一個一個被擊退，阿爾托莉雅的力量卻繼續流失，儘管身上的詛咒已經被聖槍的魔力給去除，她身旁的敵人依舊無法減少。

　　面對阿爾托莉雅的敵人就像看見負傷而怒吼獅子他們想要靠近卻懼怕她的攻擊。

　　然而她的身體漸漸無法動彈，她倒在地上發出悲憤的怒吼，只能眼睜睜看著敵人拿著武器對準著她……

　　『Gate of Babylon！王之財寶！』

　　憤怒的聲音從上空傳來，同時也出現無數的武器像暴雨般落下，全部瞄準著蠻族軍隊，圓桌騎士見到機會立刻衝上前用身體去保護王，或許發動攻擊的人太過於氣憤，他也毫不在乎自己投下的武器會發動什麼樣的能力或詛咒。

　　發現這點的加拉哈德立刻發動自己的寶具將卡美洛的軍隊全部保護在寶具的能力內直到攻擊結束。

　　敵人原本所在的地方一片狼藉，無人生還，許多武器都佇立在大地上彷佛是數百個墓碑，然而亞瑟王和她的騎士們都安然無恙。

　　「蠢貨！你們的王怎麼了！」吉爾加美什從上空落下，他直接推開那些呆滯的巨漢們，看著莫德雷德抱著亞瑟王，但她雙眼失神迷茫完全無法分辨眼前的人是誰，想要發出聲音卻只能讓口中流出鮮血。

　　「搞甚麼！」

　　吉爾加美什立刻發現阿爾托莉雅的魔力一直在傾瀉而出，手中的聖槍發出耀眼的光芒，彷佛聖槍毫無節制的在吸收魔力，然而卻不是這樣。

　　阿爾托莉雅身體無法支撐龐大的魔力，自身的魔力已經像是劇毒般破壞著她．儘管聖槍吸收了大多暴走的魔力卻還是無法制止阿爾托莉雅身體受損。

　　這不正常，不可能發生的，龍的心臟居然開始因為魔力而熔毀，更糟糕的是正片土地居然異常的渴求著魔力，那些蠻族破壞的地方都在渴求著魔力。

　　吉爾加美什看著那片殘破的大地，遠方彷佛有甚麼黑色的生物在蠕動侵蝕著大地，圓桌的騎士往同樣的方向看，都紛紛露出驚恐的神色。

　　「別太囂張！」

　　從王之財寶中出現了一把發出白色光芒的刀，外貌類似聖劍一樣，吉爾加美什喊出的名字是原罪Merodach是太陽劍古拉姆的原形，應該是收在卡美洛寶庫的那把劍。

　　烏魯克王將極大的魔力集中在那把劍發出烈陽般閃耀的光，他起手將劍射出去時彷佛彗星墜落於大地般，產生強烈的風壓和火光，那片狼藉的大地瞬間都被照亮，原本漆黑的泥濘和蠻族的屍體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整片土地如同被淨化過一般。

　　直到武器消失的天邊發出一道往天際上升的光柱，吉爾加美什才把目光轉向圓桌騎士。

　　「她必須來烏魯克！」

　　吉爾加美什從莫德雷德懷中抱走阿爾托莉雅，她已經虛弱到無法維持盔甲的顯現，雙手也尺能無力的垂落。

　　「等等！我也一起去！」莫德雷德向吉爾加美什抗議，卻馬上被斥責。

　　「給我有王族的自覺！滾回卡美洛！安頓好你們自己的國家！」

　　這話一出莫德雷德只能閉上嘴同意吉爾加美什所說的，不列顛不能沒有王，莫德雷德自己也被阿爾托莉雅交代過若出了甚麼狀況王位沒人一定要她馬上接替上去，若被其他虎視眈眈的敵國知道趁亂襲擊後果不堪設想。

　　「拜託了。」莫德雷德忍氣吞聲的拜託吉爾美什，立刻指揮其他夥伴把散落的部下叫回來。

　　吉爾加美什對莫德雷德的反應感到滿意，這才拿啟動寶具帶著阿爾托莉雅消失在圓桌面前。

＊＊＊

　　這次的夢中並沒有出現梅林，她看著熟悉的環境是自己早已失去的家。

　　那片草原曾經是她最愛奔跑的地方，即便見到從小生活的地方，阿爾托莉雅指感到悲傷和悲痛，她所思念故鄉並不只有這片草原而已，思念中所想的人也應該要在這。

　　忽然間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阿爾托莉雅認得這步伐，這走路的聲音和習慣。

　　「凱。」

　　那是一直以來照顧著她的義兄，然而她生前不但留下他一個人看著不列顛滅亡，在聖域特異點之中她還讓圓桌相互殘殺，自己的義兄則死于同伴的劍下。

　　「對不起。」她應該還有很多話要跟義兄說，最終嘴裡也只能講出這三個字，她對自己一直用慘忍方式對待凱，內心真的感到很抱歉。

　　阿爾托莉雅聽到一聲輕嘆，義兄的伸手撫著她金色的頭髮，就像過去一樣即便心中希望她過著普通的日子，卻還是為了阿爾托莉雅的選擇而繼續陪伴在她身邊。

　　阿爾托莉雅看見義兄露出笑容，明明總是會找機會說教的人，甚麼話也沒說只是笑著輕輕推她，彷佛要她離開，可是阿爾托莉雅搖搖頭抓著凱的手不想離開這，她哭著想要留在這早已消失的故鄉。

　　凱苦笑的安撫像孩子一樣的阿爾托莉雅，最終還是將她轉身推離自己的身邊，阿爾托莉雅轉頭看著凱知道自己無法在任性下去，對方輕輕揮著手帶著微笑跟她道別。

　　他們都該分別，彼此的命運就是如此……

　　再度張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半透明的白紗因風飄動，同時她感受到暖風吹拂過自己的臉龐，阿爾托莉雅抬頭望著上方，床的四柱上只是掛著白紗和少許藤蔓做裝飾，完全不是不列顛的風格，很明顯這房間不是自己的寢室。

　　她轉頭尋找的窗想看看外頭，但阿爾托莉雅很快明白自己身處在何處，這個房間所用的石材並不是不列顛使用的灰白色石塊，這的石塊都偏向溫暖的黃色，在他記憶中也只有一個地方有著這樣特殊的風格。

　　「您醒了嗎？」熟悉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是曾來過卡美洛的西朵里也是烏魯克的祭司長，阿爾托莉雅的困惑也得到答案，可是她甚麼時候來到這裡的？

　　「您的身體感覺還好嗎？想吃些甚麼嗎？」西朵里拿一杯加蜂蜜的水到阿爾托莉雅身旁遞給她，看著阿爾托莉雅接過杯子飲用時也順便跟她說明一切。

　　「王說您在戰爭中精采的獲勝，然而身體卻成受不了龐大的魔力，讓自己受傷了。」

　　女祭司的解釋讓阿爾托莉雅有點混亂，她無法想起自己怎麼昏倒的、也無法想起當時的戰鬥是如何，只記得自己聽到心口中傳來一陣陣龍的咆嘯，她只隱約感到自己非常的憤恨和絕望。

　　她並有有贏得戰爭，阿爾托莉雅知道這樣的自己是無法贏得那場戰爭的，焦慮抓著自己的手腕突然發現有個東西綁在自己的手上，她是不可能帶首飾，為了方便穿著盔甲並沒有這樣的習慣，舉起左手看是一條金色的手環，似乎是用某種植物編織上面有著淡淡魔力的流動，而這魔力相當溫和的調節著自己的魔力，感覺就像在安撫龍的心臟一般。

　　「女王殿下，您手上的那個黃金草編織的手環請別拿下，那保持您魔力的流動順暢。」

　　「……我的身體承受不了自己的魔力？」阿爾托莉雅終於清醒些，她才想到西朵里說的話中似乎有這樣的重點。

　　「是的，殿下。」

　　「這從來沒發生過……」這件事情給予阿爾多莉亞一個很大的打擊，她過去從來沒遇過這樣的事，為甚麼？她這副身體已經殘破不堪了嗎？明明身上的力量還是很強盛……

　　「西朵里！我的未婚妻醒了沒！讓我……」豪不客氣的聲音正從門口傳來，聲音的主人正準備踏進門時，在房內的西朵里就忽然拿出一個石板往正要進房間的人打下去。

　　「噗呃────！」

　　吉爾加美什措手不及的發出驚呼，只見西朵里手上的石板在他腦門上碎裂，吉爾加美什的視線才從裂開的石板中看到憤怒的西朵里和錯愕的阿爾托莉雅。

　　「為甚麼打我！！」

　　「哪有人像您這樣追求女孩子！請您給我出去！不要打擾病人！」西朵里毫不客氣的推走自己的王，就像趕走一個大孩子似的。

　　吉爾加美什想要抱怨都不行，西朵里一生氣話就接連不斷的說出來連吉爾加美什都沒機會反駁或插話，他們倆個都離開阿爾托莉雅的視線依舊能聽到他們在走廊上爭吵的聲音，隨著聲音漸行漸遠，似乎吉爾加美什還有很多事情沒做完也沒機會再來這房間

。

　　「……。」阿爾托莉雅垂下眼簾看著手腕中上的手環，不知道甚麼樣的寶具能讓她身體感到穩定，也是得來不易的東西吧。

　　稍稍冷靜後．隱隱約約阿爾托莉雅也終於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異樣也許跟內心的改變有關，然而她並不想跟任何人透漏自己的想法，便選擇藏在內心中。

　　她決定先起來看看這個國家到底如何，雖然可能會讓西朵里困擾，阿爾托莉雅還是拉開身上的薄被單，她看看身上的衣物已經變成輕便的連身長裙，目光環繞著房間，幾乎沒有多餘的裝飾。　　　

　　房間內只有床、小桌子、椅子等基本傢俱，阿爾托莉雅的視線停留在椅子上，那裡放了一件暗紅色的外袍，外袍的長度幾乎快到她的腳踝，阿爾托莉雅拿起來後就穿在身上走了出去。

　　她繞過人多的走廊，靠著自己判斷和直覺就這麼走出去，她轉頭看原本待的地方應該就是烏魯克的王宮，令她訝異的是宮廷外的裝飾都是青藍色的，沒看過這樣建築的阿爾托莉雅內心被震撼到，就算被賦予的相關的知識，若不是親眼看到也不會有任何感覺的。

　　隨著自己的腳步，走在市集中她很難不被注意，金色的髮在烏魯克很稀少，更準確來說只有烏魯克王才有這樣金色的頭髮或著說以前的神明以人的身分下凡時才會有這樣特殊髮色的人類出現。

　　一路上一直被注視著也不影響阿爾托莉雅的步伐，她走過每個地方都能感到地脈有著豐沛的魔力，不像卡美洛的靈脈微弱而稀少甚至會影響到他們土地的收成。

　　「小妹妹你是迷路了嗎？」總有人會上前關心她，嬌小的身軀像個孩子一樣，在是集中亂晃著也會讓人擔心起來。

　　「請問您是王宮的人嗎？」這問題更是容易被問起，尤其是巡邏的士兵見到她就立刻問。

　　除此之外，阿爾托莉雅也沒受到多大的刁難，甚至有人因為她的到來想送上水果或花，也有人以為她是旅行的外地人還熱情的跟她介紹烏魯克的歷史。

　　好有活力的國家。　

　　阿爾托莉雅打從心裡如此稱讚著，同時她也想到這樣的國家總有一天會消失，心裡就滿滿的鬱悶難以消散。

　　接近傍晚這個國家也開始變的寧靜，阿爾托莉雅不打算太快回去，她想慢慢的沿著靠近王宮的河岸散步，她邊走邊看著烏魯克的天空太陽漸漸西沉，夜晚也隨著時間來臨。

　　若是卡美洛的話，在這時候人民們都睡了，然而這時候的烏魯克似乎在舉行著甚麼祭典，所有人民都拿著燈籠安靜地聚集在河岸旁。

　　阿爾托莉雅不知道這是甚麼樣的儀式，每個人民的臉不同於早上的情緒，她們都帶著有些猶豫的微笑將手中閃爍著微光的燈籠放入河中。

　　她蹲下來看著漂著無數燈籠的河，是如此的美麗，像是卡美洛夜晚會出現的精靈一樣，脆弱又惹人憐愛。

　　這國家真的很幸運，能擁有一位賢能的君王，阿爾托莉雅她打從心裡羨慕著並哀嘆著卡美洛始終是由無能的她治理著。

　　這是送給那孩子的。

　　忽然阿爾托莉雅聽見在不遠處的一位母親這麼說著，那位母親將小小的花朵緩緩送放到河中，她的丈夫則在一旁默默的看著花緩緩地遠離他們。

　　阿爾托莉雅這才知道，這是緬懷亡者的儀式，看著那對夫妻她也想起一件事。

　　曾經在卡美洛巡禮中，阿爾托莉雅接受了一位小女孩贈送的花並帶著她繞著卡美洛與人名義起慶祝那年的豐收。

　　然而那女孩卻在幾年後的寒冬中病逝，雖然這不是阿爾托莉雅的過錯，可是卡美洛卻一直處於無法給予人民良好物資的狀態。

　　『身為一個王，連一個女孩都無法拯救嗎？』看著女孩的墓碑，她不得不這麼想，同時阿爾托莉雅再度認清生命是多麼的脆弱又稍縱即逝……

　　她卻妄想著要不列顛成為永遠的理想鄉，這是不可能的。

　　一次又一次的挫折不斷的打擊她……一次又一次。

　　不可能有永恆的存在，她能得到永恆的生命也無法拯救一個女孩，她所能做到的也有極限，身為王的她能對人民做的事情是有限的，已經不能再過去一樣堅毅的踏出每一步。

　　想到那些無法拯救的過往，阿爾托莉雅的心臟就隱隱作痛，以前儘管如此悲傷也不曾輕易落淚，然而這次她無法忍耐，她無法繼續將那些悲傷往內心中隱藏著。

　　翠綠的雙眼被淚水淹沒，掩藏不住的淚水一滴一滴掉落在河水中，如果可以，她非常希望內心的悲傷都能隨著那些飄落在河面上的燈籠一樣游向遠方。

　　如果能這樣就好了，無法輕易拋棄的人性是不可能這麼簡單就停止悲傷。

　　那些眼淚落入河中打亂阿爾托莉雅的倒影，阿爾托莉雅在那倒影中看見了龍，垂頭低鳴的龍和她一樣悲傷著，原來她們都是一樣的，不可能成為一個沒有感情的生物。

　　她才終於明白不能繼續壓抑情感，不能再和過去一樣做一位冷酷無情的機器，龍的心臟湧現出的悲傷痛苦都是不斷的再提醒自己是個有血肉的人類。

　　承受著、承擔著並面對迎面而來的痛苦，這也是遠在未來的御主展現過的樣子，年輕的自己也曾擁有著這些，那才是真正的自己。

　　阿爾托莉雅無法壓抑的情緒哭了出來，是悲傷而哭泣、也是喜極而泣，無論是甚麼理由，她終於找回應該擁有的人心。

　　站在阿爾托莉雅身後的吉爾加美什原本是要斥責她一個人擅自離開，可是看到阿爾托莉雅突然落淚，他立刻禁聲不說任何話，靜靜的看著許多人口中屢戰屢勝的騎士王露出脆弱的一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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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魯克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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