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妳為什麼一直跟著我?」猶大走離市集一段距離後才停下腳步,他輕嘆一口氣,回過身就與身後十公尺根本沒有想要隱藏自己蹤跡的少女對上眼。
「不能嗎?」依拉歪頭問,同時祂又朝著猶大向前幾步。
「如果妳是因為剛才項鍊的事情對我有愧疚或什麼的請不要在意,我做這些事情並不是求妳的回報。」
「但我不在乎這個,我想要了解你。」依拉直勾勾地凝視猶大的雙眼,接著祂說道:「你聽過一個故事嗎?」
「什麼故事?」
「這是我朋友跟我說的故事。夫妻、戀人們不都喜歡接吻嗎?不過聽說最初夫妻會接吻是因為丈夫打獵回來時為了確定,在家的妻子有沒有偷吃儲藏的肉而會用接吻來試探妻子。因為妻子若是有偷吃,那丈夫接吻時肯定會嚐到那肉香的滋味。」
「妳說這些⋯⋯是什麼意思?」猶大困惑的問。
「意思是我要吻你了。」依拉話還沒說完,不等猶大反應,祂就閃身至猶大身前,捧起猶大白皙的臉頰,朝那粉色的薄唇吻去。
在碰到猶大嘴唇的那一刻,猶大一切的記憶都灌入依拉的腦中,龐大的資訊讓依拉在被猶大推開時來不及反應,祂踉蹌的後退幾步,跌坐在地。
「妳、妳這個瘋子——!」猶大摀住自己的唇,霞紅從臉蔓延至耳朵、脖子。
依拉舔舔自己的嘴唇,閉上雙眼重新整理從猶大那獲得的所有資訊,半晌後,祂睜開雙眼,朝猶大一笑:「抱歉啊,奪走了你的初吻。」
「妳怎麼知道⋯⋯」猶大臉紅得像被煮熟的蝦子,他逃避似的將頭轉過去,卻不知該逃離這地方,還是該項眼前這笑得猖狂的無賴討要說法。
「其實在我的故鄉,我們跟他人打招呼以及感謝的方式都是用親吻來表達,所以我才如此突然。但這份謝意實在不得不傳達給你。」
依拉的說詞讓猶大感到半信半疑,但原先那激動又羞澀的模樣終於稍稍退下去。他瞪著依拉,悶聲說道:「妳真是怪人。」
「我說過,我想要了解你。」依拉嫣然一笑,湊近猶大,讓彼此的眼裡都只看得見對方的雙眼。
「妳有因此更了解我嗎?」
「或許有吧。但更重要的是我想跟你一起工作,你現在正在執行任務對吧?只要我幫你完成這個任務,你就讓我跟你一起攻組好不好?」
頓時,猶大原本雙眼中閃著的細碎光芒瞬間消失無蹤,他後退幾步,將展露在面容上的情緒全數收回,他冷聲說道:「原來如此,妳也不過是想要藉著我攀上『慕谷』。」
依拉不理解猶大突如其來的情緒轉換,祂卻知道猶大口中的暮古是一個神秘的傭兵團,它們來無影去無蹤,只靠一隻漆黑的烏鴉作為他們的行動記號。暮古接取的委託並不是有錢就能達到,他們自有一套奇特的篩選標準,有時他們一毛不收,但有時即使委託者給予價值連城的僱傭金他們也不願意接取委託。
但依拉卻對這個組織毫不在乎,祂提出的條件不過是能讓自己一直待在猶大身邊的藉口。因為依拉發現即使自己獲取了猶大所有的記憶,卻依然無法了解猶大的一切。
「你為什麼要生氣?」
這話讓猶大臉一黑,他沉著臉說道:「我沒生氣。」
「我猜錯了嗎?」依拉指尖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微微皺起眉,祂思索著凡人的心思果然複雜,雖然面上看起來是如此的生氣與不耐煩,但實際上卻不是生氣,又或著祂的確猜對猶大突如其來的情緒,卻猜不透猶大為何要說自己沒有生氣。
「哈啊,算了。既然妳找上我,那也是妳的實力。任務結束,我就帶妳去見老大吧。」猶大斜睨依拉清澈的雙眸,頓時無法分辨依拉是否跟過去那些找上他的人們是否一樣。因為那雙眼睛彷彿在要他去相信她所說的一切。
依拉並未多加揣摩猶大話語背後的意思,只不過一聽到祂能留在猶大身邊的消息,祂內心一喜,面上不由的露出燦爛的笑容。見到依拉燦爛的笑容,猶大眉頭輕輕一皺,他不能理解依拉的笑容,卻忍不住對於自己內心的認定動搖。難道這次是自己的誤會?但又有誰會說出如此荒謬又古怪的理由?
不過無論依拉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麼,猶大都不想再思考下去。因為在他的經驗中,用力思考到最後不是白費力氣依舊得不到答案,便是會得到他最不想聽見的那個答案。
「但前提是如果在任務結束後,妳依然跟得上我。」在出發前,猶大留下這麼一句話,那抹意味深長的神情讓伊拉為之困惑。祂並沒有否定猶大眼中的自信,但依拉同樣對於自己的能力沒有置疑,即使是最厲害的凡人,又如何能逃脫主宰這世間之神的掌控下呢?
依循著從猶大那獲得的記憶,依拉得知猶大這次接取的任務是關於要潛入一家孤兒院。那家孤兒院背後被一個名為黑風塞的黑道集團掌控著,院長早已被收買,而他們利用無害的孩子們進行對他們的操控及洗腦,並教唆那些孩子去犯罪。此次的任務便是要透過不打草驚蛇以及不讓孩子們受到傷害的情況下將他們全數救出。
「但為什麼你們會接受這個碎星堂的委託?他們不也是黑道嗎?是因為他們是黑風塞的死對頭你們才會接下委託嗎?」因猶大不知依拉早已讀取過自己的記憶,因此路途上他又跟依拉簡單的介紹一遍此次的任務,而依拉聽到委託者時,不由的問猶大。
「碎星堂跟一般的黑道存在不同,他們雖然打著黑道的名號,但實際上他們只是為了維持黑道界的勢力平衡才存在。若是放任黑道內部主要的幾個勢力獨大,那麼即使是外界也沒辦法壓制這股勢力。唯有從中競爭才能取得平衡。我們跟碎星堂的老大也是老相識了,基本上一直都有維持合作上的關係。」
「但他們依然是黑道啊。」
「但他們做的行為最初的出發點從不是為了那些膚淺的利益、掠奪以及迫害他人的生命而去做事。妳不懂嗎?」
「我確實不懂。」依拉搖搖頭,祂從未想過如此複雜的事情。為何人類所做的事情往往不會與他們真正的想法相同?如此彎彎繞繞真的能夠獲得更大的收穫嗎?還是這樣不過是在浪費時間、白費力氣?
「算了,懂了這些也不見得有多好。」猶大並未多在這上面解釋,他們轉了個彎,進到一間服飾店。店裡陳設著色彩鮮艷的服裝,男士與女士的兩種類別剛好將店內分成左右兩個區域。女士服裝多以飄逸的絲綢裙裝為主,上頭用不同的繡花圖案以及吊飾做成許多的款式及花樣。2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qUmARYaUE
「怎麼會來這?」依拉困惑的回頭望向猶大。
「想要勾引魚上鉤自然要先讓自己看起來像好吃的餌,既然妳有求於我,不如也陪我一同作餌吧。」
在伊拉永遠忘不了在祂被推進試衣間前,猶大看著祂的那抹笑。猶大究竟為何要笑伊拉也無法說明白,但那抹笑卻藏著促狹以及肆意的風味,不同於最初猶大一直給予祂的溫柔笑容。不過依拉反而因為這抹笑,祂更加確定了自己為何而來到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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