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中消失的它 - 3.花開

穆繁縷吃東西的速度很快，要不是看到他還有咀嚼，穆桃竹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一口吞，電視台被穆繁縷轉到卡通頻道，穆桃竹伸手又將其轉至新聞台

電視裡依然報導哪間工廠，不過畫面一角有個人隱匿在人群中看著記者，那個眼神令穆桃竹不寒而慄。

時間已經來到下午，夕陽將天空染的通紅一片，穆繁縷又出了門，他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總在忙碌。

“記得早點睡，下個月你就要去上學了。”他臨走前將那本百科全書放在桌上，看了眼沙發又補充：“不准睡客廳。”

穆桃竹看向別處，穆繁縷嘆氣一聲：“總之，我今天會很晚回來，妳不睡客廳……也不准出門。”

見他還要再說，穆桃竹這才敷衍的回應：“喔。”

晚上，正準備刷牙的她拿起已經被折磨到乾癟的牙膏，用力擠了幾下，沒出來，不死心，拿剪刀剪開，更用力的擠，感覺不對，拿起來一看，乾淨到離譜。

這個……這這，她怎麼記得早上用的時候還剩很多啊……？不知為何腦中自動響起穆繁縷的声音

一個是帶她去牙科診所的穆繁縷，那天的夜晚很冷，她的心也因为医生的到来而变得冰冷，穆繁缕的宣判更冷，他说：“如果你不刷牙就得一直看到那個醫生”

另一個是下午準備出門的穆繁縷：“不准出門”

她當然是不想出門的，可是，就算天打雷劈她也不想再見到牙科醫生哪怕一秒鐘，所以，她必須去買牙膏，堅決斬斷任何與牙醫師見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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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季的夜晚清涼，蟬鳴聲如同自然的交響樂，穆桃竹從商店中走出，路燈將她的深影拖長，隱約聽見不和諧的音調，路過一條小巷不自覺被裡面的東西吸引

她聽見小巷裡的聲音，腳步停頓，視線隨之轉移，血腥味撲面而來，伴隨著那讓她不寒而慄的記憶

小巷裡穿著一身黑的男人蹲在一個染血的女人身旁，那道模糊的背影逐漸與記憶中的人重疊，染血的刀泛起陣陣寒光，她只覺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勒住無法呼吸，可她的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清晰

“九蛇把那個東西藏哪了？”

刀尖逼近倒在地上那女人的脖子，她腹部早已被鮮血浸濕一大片，她被迫仰頭，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你大爺…，告訴那瘋女人我們不稀罕那些齷齪生意、咳咳”

“不說？”他冷笑，“你們的下場只會和白家村一樣。”

白家村，穆桃竹猛然想起一張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他們溫柔的笑著，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活著，直到……手中的東西掉落在地她這才回過神

巷子裡那人聞聲回頭，她就這麼對上那日日夜夜出現在夢中的臉，這次終於不是透過地板的縫隙、在炙熱的高溫下，身體好似失去的控制，就和那夜一樣

冷風呼嘯而過，現在的她身邊空無一物，直面那冷血的殺手。

“你看到了。”他冷笑，月光撥開雲霧照出他那雙通紅的眼和眼尾暗紅的蝴蝶胎記，一抬手間一隻匕首直直朝穆桃竹擲出

世界在這一刻彷彿安靜了下來，恍惚間想起穆繁縷叫她不要出門的警告，冷風將她喚回現實，直面那刀尖，心臟砰砰的，她不合時宜的想---原來她也會害怕嗎？或者說這更像不甘心？

身體被人推了一把，她跌坐在地，匕首擦過臉頰直直插入馬路對面的那顆樹幹上，心臟還在砰砰跳個不停，穆桃竹抬頭視野卻陷入一片黑暗，連聲音都在一點點剝離

“在我的地盤打我的人？好得很。”隱約還能看到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罵罵咧咧

她已經什麼都看不清、聽不見，只看到那被放置在一旁的墨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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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繁縷下班時從商店裡購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走出商店，走回家的路上他哼著歌兒，打開門前他還在想穆桃竹這次會不會還躺在沙發上睡覺，當他開門時不見沙發上的人，看來這孩子是回房間了

可他還是覺得哪裡古怪，雖然基於給孩子一些私人空間的原則穆繁縷不該去開穆桃竹房間的門，但這種不安的感覺很窒息

他的第六感向來準確，可他希望這只是錯覺

他祈禱著開門時能聽到穆桃竹的責罵聲，祈禱著那孩子因為私人領地被侵犯而爆發的怒火

打開門，沒有，空空如也。

穆繁縷不死心，又去開他房間的門，還是沒有。

廁所，沒有！廚房，沒有！陽台……還是沒有，還是說……屋頂……？

該死的，怎麼可能！她是猴子嗎！？

然而這時放在外套內側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起來的，穆繁縷沉著臉接通，對面也不寒暄直入主題：“那孩子出事了，在你家大馬路出去哪間警察局。”

“你知道？”他穿上外套

“我值班的你問我為什麼知道？這破夜班你當我喜歡嗎？”對方沒好氣

走出門剛好遇到回家的王散，見穆繁縷臉色陰沉王散擔憂的問：“穆先生那麼晚還出門嗎？”

“急事。”穆繁縷沒有解釋什麼，王散見他匆忙也沒再問什麼

腦中不斷的浮現出兩年前見到她時的摸樣，那孩子從最初的麻木到如今……

“叔，我的父母是怎樣的人？”那年的穆桃竹只有十四歲，她的背脊挺直，眼神卻像是一個將死之人，穆繁縷討厭這樣的穆桃竹，她和那兩人太像了，可又有哪裡不一樣。

哪哪都不一樣。

穆繁縷不敢想這次會給她帶來什麼，不論是什麼，總不是好事。

一路上穆繁縷想過無數種可能，或許她只是迷路了……或許她只是……該死的，為什麼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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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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