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圖書館，但希兒 - 深入交流

「不對勁？你是指什麼？」

希兒的心裡當然是慌的，但她仍然展現極強的心理素養。

「就是...」羅蘭遲疑著「其中一個不是有用了一招很強的攻擊嗎？你是怎麼擋下來的？」

「喔...」希兒沉默了一秒，這足以讓氣氛陷入微妙的尷尬，就在羅蘭已經準備開口時，希兒還是說話了：

「說來話長，而且......大概會變得很麻煩。」

「那我.....」羅蘭看對方並不像要開口的語氣，於是轉身就要走。

「但我想要講出來，出於私心。」

羅蘭只好又停下來，「什麼事這麼嚴重？」他問。

「嘛，如果我告訴你，我其實什麼都知道，你怎麼想？」

「...什麼意思？」羅蘭現在有些緊張了，自己的計劃知道的人一隻手可以數完，更何況他以前也並不認識希兒。

「我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比如...我用來擋下錒鍩鍀的，就是下一次接待的來賓所使用的招式。」希兒不禁歎氣道：「你信嗎？」

「我...其實不太相信的。」羅蘭說：「這麼說起來，你應該會知道圖書館最後會發生什麼？」他又有些遲疑，希兒忍不住苦笑，說：「安吉拉看不到這裡，那些還沉睡著的司書也是。」

「那好。」羅蘭鬆了口氣，正色道：「你知道安吉拉最後會怎麼樣嗎？」

「不一定」希兒開始回想，「有很多種可能，我來的目的，就是希望你們能走上最好的一種。」

「那是怎麼樣的呢？」羅蘭越來越好奇了。

「嗯，你們兩人在深入的了解過後，放下仇恨，過著平凡的日常...喔對，那時候圖書館會被首腦送出都市。」

「仇恨...妳真的什麼都知道呢。」

希兒只是笑笑：「放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希望你也是。」

羅蘭有些欲言又止：「...你這句話和你的外表可不太搭，這是因為你的身份嗎？」就像某位五十歲老人一樣，羅蘭暗道。

「或許吧。」希兒聳了聳肩，然後躺倒在收藏品層冰涼的地板上，「不過，說出來總是舒服多了，謝了，羅蘭。」

「不客氣～」羅蘭又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對了，深入的交流是什麼意思？」

「你會知道的。」想到未來，希兒的嘴角就越發的上揚。

...

希兒沒有參與吊鉤事務所的接待，等到她再踏出收藏品層，圖書館的新層級：科技層也開放了。

羅蘭正抱著一大疊書，當他看到希兒時，眼神還是不自覺的游移起來。

哪怕只看過一次，他也能在吊鉤事務所的來賓身上看到希兒那時的招式，證明她所言非虛。

「...走吧，該去新層級了。」希兒沒有多說，羅蘭亦然。

...

「嗯...科技層指定司書...Ye...Yesod?」羅蘭用力的把書放在一旁，然後抬起頭，看向面前的男人。

與希兒記憶中的Yesod相同，他的身邊纏繞著令人難以接近的氣息。

「幸會，我叫羅蘭，正在給安吉拉打下手。」羅蘭說道，他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個氣氛。

「我叫希兒，是收藏品層的指定司書，請多指教！」希兒說道，理論上，兩人的對話應該不會因為她有什麼變化，但是...

「...有什麼事嗎？」希兒問道，從一開始，Yesod的眼神就一直放在希兒身上。

「沒什麼，我是負責科技層的指定司書，Yesod。」

然後是一片沉默，Yesod一言不發地看著羅蘭，他只好問道：「怎...怎麼了？」

「領帶鬆開了。」Yesod簡短的說道，然後替他把領帶系好。

還未等羅蘭回答，Yesod就再次開口：「為什麼要幫助安吉拉？」

「我也沒選擇啊。」羅蘭無奈地說道，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Malkuth也問過類似的問題，你們都不喜歡安吉拉？」

「理所當然。」Yesod說，「她...在最後一刻殘忍的踐踏了我們的夢想。

「一定是段複雜的故事吧。」羅蘭感嘆道，但他又有了新的疑惑：「那你為何要以司書的身分為她工作呢？」

「交易？」羅蘭問道，但他立刻搖了搖頭「老實說，我不是很喜歡聽複雜的故事，尤其那些參雜了不少個人情感的......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無條件幫助安吉拉，對吧？」

Yesod點頭，而羅蘭伸出手，在Yesod猝不及防下和他握了握手，「那還請多多關照了！」

「之後，你只要把書交給我，我會分揀出與都市科技有關的。既然分工已經明確，那你就可以走了。」

羅蘭聽到這話，才放心的準備離開，他甚至沒意識到希兒還待在那裡。

「所以呢？」希兒說。

「妳...很不對勁，他是都市來的人，但妳不是，對吧？」

「...對。」

「那麼，妳到底是誰...或者到底是什麼？」

「有點失禮了啊...」希兒感嘆道，她沒有什麼自證的方法，只能說：

「你就當我是某種異想體或扭曲吧，理論上也沒錯。」

「扭曲？」這時，希兒才發現他們可能還不知道何為扭曲。

「不知道也沒關係，總之我的出身不太重要。」

「那麼，你又為何幫助安吉拉？」

希兒倒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畢竟直到不久前，這都只是一款遊戲的內容而已，這當然不代表她用上帝視角看他們，只是沒那麼在乎而已。

「...就當我很有憐憫心吧，或者，也可以說我暫時只能這麼做了。」

「這種回答跟那傢伙一樣沒有意義。」Yesod只能這麼說，「算了，你走吧。」

.....

整理完了書，羅蘭正坐在某片沒有書堆積的地板上。

「倒是慢慢習慣整理它們了。」羅蘭向身旁的安吉拉說道。

「你...為什麼願意乖乖的幫助我？」安吉拉問道。

「怎麼每個人...算了，話說，不是有個人口口聲聲說我要是不幫忙就把我做成爆米花機嗎？再說我也不能離開這裡。」

「怎麼，你難道覺得我會相信你拙劣的藉口？

我見慣了那些受恐懼與痛苦驅使，並在其中掙扎的人們。

而你，完全不像是害怕丟掉小命的人。」

「你...老實說，我也想打探一些關於這裡的事。」羅蘭為她的過去感到驚奇，但他還是壓下了探求的慾望。

「比如？」

「你說，在收集書的過程中，你將獲得一本至理之書。

那麼，想必我也能在其中遇見一些有趣的事情吧。

反正現在出去的話，我又是一個一貧如洗的九階收尾人了。

更重要的是...我有一個可能能在這裡找到答案的問題。

希望如此吧，總之，這就是我會幫你的原因。」

「那好吧。」安吉拉說「就像我利用你一樣，你也可以隨意利用我。

但你要是敢動歪腦筋，我就殺了你。」

比如打探我的過去，她補充道。

「呃，那館長大人？我有一個問題，可以請問您嗎？」

「最好不是會讓我殺了你的問題。」安吉拉惡狠狠道。

「那些司書是什麼？他們看上去不是人類，卻也不像是機器或者人造生命。」

安吉拉並未表露出什麼情緒，「他們曾是被這所設施利用的「異想體」和「職員」。

他們在還是人類時就被利用，失去價值便被肆意拋棄。

他們已經破爛不堪，隨時都可能會消失，我只能透過書籍與人類的肉體，勉強的維持他們的型態。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找到那本能讓我與司書都自由的至理之書。」

「你想把他們都送去外面？」好奇的問，無論如何，這都像是一個大工程。

「如果做不到的話，不只我，連你也出不去。

我為了復原你的身體，也用了同樣的力量。」

當初，羅蘭一進來圖書館時，就被安吉拉砍去了四肢，不過後來也是接回來了，沒想到這反而讓他失去了自由。

「不論如何。」安吉拉堅定的說：「只要一直收集賓客帶來的書籍，總有一天能獲得那包含世間萬物的至理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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