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什麼？鑽心的烈火直直竄上心頭，令他渾身不對勁。

床上的少年微微撐開有些厚重的眼皮，瞥見一旁的人，「少爺？」有些低啞的嗓音毫無預兆的進到他耳裡，一愣。

「叫我君墨。」保持一貫的冷傲，試圖抑制心底的澎湃，冷眸與那清澈對上。他竟然起了反應，連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君墨，你怎麼在這。」勉強撐起虛弱的身子，純樸天真的，完全沒發現身旁那人對自己起了反應。

導火線一觸即發。他壓上少年那還未痊癒的身軀，冷淡的面上浮現一絲邪佞，他靠在耳邊，低言。

「我不舒服，幫我。」

他是自私的，他要的東西就是要，不容許拒絕，更不容許出差錯。不管身下那人還染著風寒，自顧自的拉起小手，引向昂首的熾熱。

「君墨！？」突如其來的舉止讓少年驚訝和畏懼。他霸道的吻上帶著蒼白的薄唇，探舌，卻怎樣都無法探入他的口中。

「！」他以指尖點上少年的下身，敏感處的刺激讓少年輕顫，張口想要喘息卻讓身上那位無道的主得逞。

胃裡一陣翻騰，反胃的感覺不斷的湧上來，緊緊地捏緊拳頭，掩飾住這種噁心的感覺。他從未嘗試過與男人親密到這地步，吞下唾液卻覺得作嘔，但他忍下。雖然莫名卻不為什麼，只因為吻他的人——是君墨，是他的少爺。

觀察細膩且敏銳的他察覺到異樣，停下動作，不捨的離開那甘甜的唇瓣，拇指替他拭去唇瓣的銀絲。

「洛城，我問你。你是我的嗎。」趾高氣昂、自私、任性。他拋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目光直直的落在少年的湛藍，他只有一個想法——好美。只見少年的頰上帶著一絲緋紅，湛藍的眸帶著一層氤氳。

「是，洛城的一切，都是少爺的。」這不是謊話，他的確是他的所有物，不單單因為他簽訂賣身契。從小相伴，他從來都不信人們口中的他有多麼冷淡、無情。他堅信他是溫柔的。

「嗯。休息吧。」恢復以往的平穩，他輕道。可唇邊揚起的弧度卻背叛了他的冷傲，起身，他離開了洛城的房，而少年只是看著他的背影，直到房門闔上，才再次闔上眼眸。

細細的回想方才兩人的互動，未料好不容易消散的緋紅又再次佈上。將被褥拉至頭頂，側身想著他的樣子，再次入睡。

　　　　　　——君墨，我的少爺。52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QVWllEX2

「少爺，人家還要。」纖細的玉指撫上他結實的胸膛，他的全身一陣酥麻，似野獸一般，將她壓到身下，毫不憐香的咬上她嫩白的脖頸，細聲嬌吟灌入耳畔，下身又腫脹了幾分，隔著布料，將昂首的熾熱抵在雙腿間廝磨。

外頭，洛城在管事的陪伴下步入庭院，身上披了件大衣。秋天的庭院裡，開滿藏紅花、半枝蓮、千日紅、木槿，和他喜愛的曇花。

『綻放的如此驚艷，卻只有短短一霎的永恆。』他在心裡喃喃。

可他並非是為了賞花而來，他和管事步入庭院深處，尋著那顆他種下的柑橘樹。

「比想像中來的高大呢……」洛城抬首望著上頭成熟的柑橘，伸手卻觸不及。管事連忙請人搬來木梯，好讓他爬上去採收。他這麼做只有一個目的，為了君墨。爺爺說過橘皮泡茶可通氣提神，橘核沏茶可驅寒、溫胃，橘肉可消除疲勞。種種原因，只為他一人。

「管事，咱們走吧，新鮮的呢。」揚起一抹燦爛的弧度，抱著木梯便和管事回到廳堂，他依然不停歇。將木梯還至，便動身前往膳房。

此時的君墨正和女子纏綿在床上，放下床頭的布幔，大掌覆上她胸前的飽滿，肆意的揉捏。他的熾熱在她體內毫無憐惜的奔馳著。滴滴嬌吟一陣又一陣。她雪白的肌膚早已佈滿他的吻痕和齒印，她可樂著，只因他現在寵著她，夜夜纏綿。

「這樣就行了吧。」洛城將泡好的橘核茶放上木盤，舉步往君墨的寢房前進。距離愈來愈近，那嬌滴滴的聲音就更加清晰。在遠處，他便聞聲，卻沒在意，以為是鳥鳴罷。

直到君墨特有的嗓音出現，他手中的木盤隨之落下。

【匡啷——】

木盤和陶瓷的杯具一下摔的破碎，如同他的心。

原本帶有笑容的俊臉在此刻毫無溫度。徒手，他拾起一片一片破裂的碎片殘骸，儘管蒼白的手心早已佈上割痕和血絲，他的舉止依舊未停。

原本寢房裡的低吟、喘息，在此刻煙消雲散。

只見君墨衣衫不整的推開門。想當然爾，他臉上寫滿不悅。正與那女人歡愉，卻被外頭的嘈雜驚擾。女人同樣衣衫不整，僅是整了下青絲，便到君墨身旁，親暱的攀上他的臂膀。

他想大發雷霆，可映入眼簾的卻是洛城的身影。瞇起冷眸，定睛一瞧。他瞪大眼眸，一把甩開本在他身旁的女人，一個箭步上前，緊揪著洛城早已血流成河的手。那力道之大，連君墨自身都知曉，可洛城卻連眉頭都不皺，只是輕輕的想將手抽出他溫熱的大掌，好似因他方才撫過那女人，令少年作嘔、想逃開。

可他沒有，因為他的少爺在自己面前。

「少爺，抱歉打擾你行事，洛城先離開。」君墨聞言，手一鬆，洛城趕忙將地上殘留的碎片一一拾起，緊握在手心中，起身便轉身離開。

獨留下君墨和那女人。

一股柑橘的清香傳入鼻內，又是一愣。

他從不知曉洛城對他的好是出自什麼原因，只臆測他是為了錢財。十年前的小屋裡，他看見洛城從鬆落的磚頭裡拿出一只盒子，裡頭裝的是銀兩，那是他為他賺來的。

而君墨從不知曉事實為何。

洛城回到房裡，將碎片包好。坐在床上，拿了布巾隨意的擦了擦手心。比起這傷，他的心更痛。

君墨回到房裡，卻提不起興致。他將女人趕出寢房，躺回床上。

那是他替自己泡的？多此一舉。

他在意著方才的柑橘味，在意著洛城的傷勢。這一切讓他措手不及，不知該如何是好。

兩人同時躺在同樣空虛的房裡、床上，洛城總是為他盡心盡力，可他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