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異常的近侍就像泡沬一樣隨風消失,河中女神認為審神者是乖孩子就把一個普通的膝丸還回來,審神者從此過着快樂的生活,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完成工作後遊手好閒的我逃避現實地想道。
「手頭上的工作份量的確是完成了,可是不等於今天的計劃到此為止。什麼,沒有計劃?今天要做的事居然只有這些?業務分配上你自有安排我不會多加干涉,那麼作為惣領,結界和靈力的修行還有個人修養都是靠日積月累而成,看來你這審神者也做得相當容易。人的一生很短暫,我記得你還未到要靠懷舊過去痴呆過日晨的年紀才對。」 動作利落的收拾文件,將沖好的熱茶擺放好,膝丸雙手抱胸連珠炮發。所說的論點無可挑剔,但缺少了人情味。
膝丸的舉動越來越可笑。
那天的膝丸不只出現一次,應該說,他的行動模式改變了。還是會跟在附近,仍然會一邊說教一邊協助自己。但像那天『忽然眉間的皺紋放鬆起來,用溫和的聲線說話』的奇怪膝丸久不久會出現,好幾次在我以為是機會修補一下關系之際,原本討厭自己的膝丸又會突然換回來。
「你,有在好好聽人說話嗎……主?」薄綠色的頭向前靠近,一路到下頜的前髮搖曳,琥珀色的眼睛卻沒見剛才的峰利。見沒有反應,他開始放軟聲線,最後那個不常從他口裏聽到的稱呼聽落有點寂寞。可惡,都怪他奇奇怪怪,最近連帶自己的幻想也嚴重起。
可是冷靜地想一想,這種情況不覺得和斯德哥爾摩症候群很像嗎?每天對著不合格的惣領,只靠說教已經不能排除壓力了嗎。怪不得那張漂麗的臉蛋好像有層淡淡的黑眼圈,雖然疲倦在帥哥身上也只會增加另一種美感。
他再靠近一點,平時皺起的眉頭現在有點垂下,伸出沒戴手套的修長右手覆蓋在我額頭上,「是昨天連續處理幾個緊急案件造成疲勞,還是真的春天風寒的先兆?呼呣,當時只顧著和你理論,至少應該把外套借給你。你也別只在沉默,你不說我不會知道出了什麼事,像之前說過,我會從一切病疫厄運中好好保護你。」雖然接近喃喃細語,但他滿臉認真,不知是否心理作用,琥珀色的眼睛帶點濕潤。
被嚇得有一下意識登出了身體,我本能地覺得這個距離可以有太多幻想,往後一退才焦急地組織起來:「不是,我沒有病身體可好謝謝關心,只是有點睡意,因為春天。倒是你那個黑眼圈還好?」
收到我的回應,對方先征了征,然後眉頭皺起表情筋都收緊:「我的事不用勞煩你操心。」
「哈,你在生氣什麼?」
「我沒有。」
「算了,總之比起我,你多關心自己一點,其他人的當番和我非業務的時間就不用理了,好好休息吧。」
「什麼 ! 我還有話要說,不要在別人說話中途走開,這是基本禮貌——」
我不能因為性格不合而魯莽地轉刃,為了培育男練度而決定把他編配做近侍的是我,這關系到作為社會人‧審神者的尊嚴。那麼少做少錯,少說少錯,在他練度提高為止躲起來的話我們都不用困擾。
但一介女流(而且一直困在本丸內缺乏運動)要從習慣索敵殺陣的男士的視線躲起來,結果顯然而見。
例如有一天廚房幫忙打下手時,我設定的隊形是我最裏面接着旁邊是光忠歌仙藥研最外面,一個利用太、打厚身擋住自己然後短刀做先峰索敵的完美佈陣。
拉門「審神者在嗎?」
「嗯?大將嗎,膝丸有事要找她?」
「對。」沒有猶豫畢直地走過來
穿上圍裙抽起我手上的菜刀「用菜刀的時候好好望著手,你弄傷不能用道具修復,身為惣領連這點自覺都缺少嗎,還有按菜的手要握成拳頭。」說畢左手舉握成貓手示範。
欸有點可愛,不是,如果我有隱蔽的能力點可以加的話 ! ! !
又例如另一天在幫忙晾摺衣物時,現在的陣形是最近母屋的崛川、晾了大太刀棉被的竹棚、晾了薙刀棉被的竹棚、我,如此得天獨厚的佈陣。
從母屋走過來「審神者在嗎?」
「啊呢,膝丸桑你有事要找主桑嗎?」
「對,找到了。」
薄綠色的頭突然出現在我那行竹棚
手上裝滿剛洗好衣物的衣籃被抽走「量力而為不懂嗎。」
為什麼 ! ! !6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KXVkW7xQZ
在堀川的苦笑下,我唯有入房幫手摺疊衣物。膝丸則在晾好衣物後被髭切找去做幫手,在他離開之後我仍然氣餒地將自己縮左房間一角,和被被國廣一起降低存在感。
主桑把手借來一下?是幫手的報酬,今天謝謝你。這麼說着的堀川露出可愛的笑容,從口袋裏拿出包裝精美的薄荷糖給我。不用糖,光是看到堀川的必殺笑容我已經被治癒到。
但薄荷糖從來都不是自己喜歡的食物,那本來就不是讓人吃對腸胃不好的東西,吃過量會引致消化不良,這是個定律,不是說多吃就能習慣的事物,所以『對自己好』是信條的自己不會去碰不應該碰的。
但最近薄荷糖總是出現我嘴邊,亮出它漂亮的光澤,用它清涼的香味誘惑我放到口裏一樣,然而刺激的味道總是拒絕我想多了一樣,煩躁羞恥和過高的期望被擠進一個氣球裏發脹,不安定地搖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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