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夜十分,原本早該熄燈的大樓,卻有幾處的辦公室還亮著。
「尼歐……我知道這很突然,但上頭決定給你派了個搭檔。」調查長,多田中正,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少年與少女。
「為什麼我要跟這襲擊我的女人搭檔,這傢伙差點要了我的命。」一名身穿黑色緊身西裝,有著如雪的銀髮與金色眼瞳,面容俊秀,體型修長的少年,正指著他身旁另一名面無表情的少女。
「我不需要搭檔,尤其是行事作風這麼惹眼的傢伙,要是他早點被槍打成篩子就好了。」表情如同冰山的少女,有著一頭深黑的長髮,頭上一頂白色的貝蕾帽,深邃的藍色眼瞳,與如同人偶精緻的的臉龐,她身材著纖細,卻又不失豐滿,穿著如同白色的冬季西裝制服與藍色的百褶裙。
「你說什麼!刺刀女!」
「噴火龍,勸你閉上嘴,你張開嘴可是會觸發偵煙器的。」
「多田!我絕對不會和這傢伙一起行動的!」尼歐指著少女,並向他的上司多田調查官大吼著。
「沒想到我們還會有相同的想法,我還以為你那只會噴火的蜥蜴腦,提不出什麼有建設性的提案,多田調查官,我也要單獨行動。」
「尼歐!帊伊!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這世上頭的命令!你們今後必須搭檔行動!」多田憤怒地大吼,身為調查員的他,此刻卻變成了這兩個小孩的保母,原本光是尼歐一個人就已經讓他更是頭痛了,而現在又多出了一個。
──上頭可真是會把麻煩的東西扔給他,自己都快變成了小孩的保母了。
「尼歐.菲尼克斯,沒有什麼異常的,普通的家庭出身,普通的人類,在普通的學校上學。」在夜晚的高樓之上,帊伊打開了筆記型電腦,藉著月光,看著少年的檔案。
現在的她有著能夠窺探少年檔案的權限,只是少年的個人檔案就像是在隱藏什麼一樣,絲毫找不到令人在意的地方。
──太過普通,那種等級的虛數能力者,即便是在自己從前的戰鬥對象中,也從來沒有遇到過,那種擁有能夠瞬間將港口化為火海的怪物,政府是不可能將之放在後方。
「尼歐.菲尼克斯,你究竟是誰?」伴隨著掠過高樓的夜風,帊伊冠上了電腦,從尼歐的個人檔案中,根本找不出少年身分的任何線索,但這樣也罷,至少帊伊現在知道,對方絕對不是那麼容易死的存在。
「抱歉了,我不需要同伴,而且還有人會因你的死而流淚。」帊伊握緊了拳,那宛如冰山眼神中,現在燃起了憎惡與復仇的火焰,那是她此刻唯一的執著。
「──我既是獵餌,也是獵人,可不能讓你捲進來呢。」接著她重新戴起了放在身旁的白色貝雷帽,那是她非常重要的東西。
「尼歐,戰爭是永遠不會結束的,人類的歷史充滿了鬥爭與算計,可怕的並不是吞噬生命的虛空獸,是那些僅憑話語,便能挑起仇恨的人們。」那是一位身穿黑色軍服,和尼歐童樣樣有著銀雪的銀色常白髮與金色瞳孔的女子,她的面容英氣十足,飽經淬鍊的身材和軍服十分相稱,她是被稱做英雄的人物,同時也是尼歐的親姊。
那一天,是尼歐經歷艱苦訓練中畢業的日子,同時那一天,他也會踏上人類奪回世界的征途。
「戰鬥是我們唯一的道路,但你知道為何而戰嗎?」從自己親姊口中,所聽見的卻是略帶哀傷,而非充滿期待的話語。
「英雄的戰鬥不需要有什麼高尚的理由。拯救世界那種事情,從來就不是一個孩子該所負擔的責任。」她溫柔地摸著尼歐的頭,即便是被認為流著鐵血的冷酷戰士,也會對自己的手足露出如同慈母般溫柔的神情。
「強大沒有那麼複雜,只要能守護身後的東西,那便是真正的強大。尼歐。」她輕輕摸著尼歐的頭,並叫著尼歐的名字。
「尼歐!」親姊繼續喊著他的名字,這個名字明明就只是因為研究人員方便稱呼,而取的代號,但眼前的女子卻認為這個名子有著意義。
「尼歐同學!」
「給我醒來!」突然,尼歐感受到了劇烈的搖晃,嚇得他他連忙睜開眼睛。
他現在正趴在課桌椅上,現在剛好是放學的時間,窗外的景色早已變為淡淡的黃昏。
「喔喔……是紫苑同學啊,現在是第幾節課……午餐時間再叫醒我。」尼歐睡眼惺忪地看著另一位少女,他和尼歐一樣都是在學校上課的學生,同時也算是尼歐的朋友。
在這個時代,十五歲即是一個成人的年齡,到了這個年紀的少年少女通常都會直接投入職場,唯有那些算是菁英的人會持續接受著教育。
「午餐時間早就過了!現在可是下午五點喔!該吃晚餐了吧!」染著金髮,綁著馬尾,身穿黑色西裝制服噢黑色百褶裙的少女。
「是嗎……」尼歐揉了下眼睛,然後坐起身來,雖然依舊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總之,在警衛巡邏前趕快回家吧,我們學校那個警衛大叔很兇的喔。」
「那是因為小紫看起來就像是深夜會去做壞事的那種不良少女。」雖然在這個時代,因為各人種混血和虛數汙染的關係,生下來有著五顏六色頭髮的小孩並不少見,但有些人還是會特意去染成金髮,特別是有著亞洲面孔的人,而這被認為是時髦或是叛逆的象徵。
「你說什麼!尼歐!你活膩了是嗎!」紫苑皺起了眉頭,並用拳頭槌打著尼歐的桌子,露出了凶狠的樣子。
「我本來就不打算長命百歲。」尼歐則是一臉無事的回答。
「你該不會有什麼心事吧,我們是朋友,所以妳千萬不要想不開喔。」紫苑臉色一變,他知道尼歐的社交能力非常低,當初要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否則自己也不會跟他搭話。
「沒什麼……只不過是久違鬧了一場,所以體力有點透支。」尼歐打了個哈欠,雖然在上課睡覺幾乎是他的日常,但對他來說學校的科目,只要不刻意追求滿分,要及格還算是輕鬆。
「透支……尼歐,你該不會又熬夜打電動了喔。」只是,由於普通人對於需數能力者的認知,通常都是冷冰冰的訓練機構出來的士兵,向尼歐這樣在大後方生活的人反而是少數。
也因此,每當尼歐談及戰鬥有關的話題時,都會被當成電玩內容,至少紫苑是這麼認為。
「有個女人昨天突然襲擊我,然後我卻非得成為她的搭檔。」尼歐露出了不耐煩的表情。
「總之就解鎖一個不太討喜,但卻任務一定要用到的關鍵角色。」紫苑則是拍了下手,表示完全理解的樣子
「差不多就是這樣,而且那個傢伙非常難合作,動不動就想殺了我。」有時尼歐會像這樣子和紫苑說一些自己工作上的事,雖然都被紫苑當成某個電玩遊戲的樣子。
「原來如此,我是不太懂尼歐玩的遊戲是什麼。但交朋友這件事,沒有什麼比自己先拿出真心更重要喔,然後說不定對方其實有什麼感人的劇情在。」但紫苑有時會說出一些尼歐沒有想到的觀點,甚至有時是破案的關鍵。
「感人的劇情?」
「人總有一兩件難言之隱吧,像是尼歐從來不說自己在玩什麼遊戲,不過我也沒興趣就是了,畢竟人家對於男孩子玩的那種會打打殺殺的遊戲可沒興趣。」
「有些事情別知道比較好。」
「是,那再見了,趕快回去吃飯吧,說不定今天你能打到足夠讓你對那角色改觀的新劇情呢。」
「也是,那個傢伙非常可疑呢。」尼歐抬著下巴,似乎想到了什麼。
能和自己想匹敵的虛空能力者,劇尼歐所知,通常都會被送到前線,除非是立下大功的英雄或是傷兵,否則根據國際條約通通都會被送到前線。
「也是呢,謝啦,小紫,我剛剛突然想到非常重要的事。」尼歐站起了身,拿起手提包,頭也不回地衝出了教室。
「遊戲真的那麼值得那傢伙煩惱嗎?」紫苑則是一臉茫然地看著尼歐。
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秘密,特別是不想跟異性說的秘密,像是電腦裡被封印的資料夾,對紫苑來說,尼歐的秘密就是這樣。
不過,她有時候還是會覺得在這位少年身上有著天大,常人難以想像的秘密,是一但自己得知,自己便無法像普通人那樣活著的,可怕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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