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各位新人們 - [百鬼叙事录] 真人真事～鬼话短篇（医院惊魂）

我被吵雜聲在睡夢中驚醒，熟悉的聲音邊敲打我的房門邊喊道：

[鴻，鴻，快來幫忙！]

看了鬧鐘清晨三點鐘，加上聽了父親的語氣有所不妥，促使我立馬從床上跳起來，開房門出去一看，發現母親整個人癱在床上，右臉局部傾斜，右邊手腳動彈不得。這種情況是我第一次遇見，傻愣幾分鐘才回過神來。

父親準備妥當後要求我幫忙抬起病患的母親進車裡，我們把母親安置在後車位，父親駕車，而我在後邊守候著母親，時不時幫她擦拭嘴裡流下來的口水。母親意識還很清楚地撫摸我的手掌，安慰著我，口齒不清地說:

[鴻，不怕，不怕，媽咪還好。]

被母親溫柔的安慰，我的眼淚不禁地從眼眶直流而下，因為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也不敢多想，默念阿彌陀佛千百遍希望母親能平安地渡過危險。過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我們抵達砂中央醫院，父親把車停泊在緊急車道，幾位醫護人員走出來問道發生什麼事?

我父親向醫護人員說:

[Stroke！Stroke！]

他們聽了馬上推擔架床出來，再把母親抬上去直往急救室，父親跟隨醫護人員在後，慌忙地把車鑰匙交付給我，吩咐我把車給移走。父親恐怕已經忘了當時我還未懂得駕駛，本想要提醒他，可是看他焦急的表情，我又把話吞回肚子裡。

我硬著頭皮嘗試性地去移車，所幸清晨時分人煙稀少，憑著常坐副駕駛的位置，所得出的經驗是。。腳踩離合器和剎車器踏板，推進空檔，再放下手剎，按部就班地緩緩移動著車子。順利地泊好車子，全身冒了一身冷汗。

接下來，就是想進一步了解母親的病情。我走到了櫃檯，向護士姐姐詢問相關，她說母親還在急救室，叫我先坐。我便在椅子上等候，不知不覺便進入夢鄉。。

[哥哥，哥哥，幫幫忙。]

感覺有人拉扯我的衣袖，我睡眼惺忪地醒來，看見有位小女孩，穿著醫院藍色的病號服，年齡大約5, 6歲，面帶愁容地對我說:

[哥哥，可以幫我拿飄在天花板上的氣球嗎？]

我望四週，就只有我和她，連櫃檯的護士也不知去向，看了掛在壁上的時鐘，已早上四點十五分。。?

她嘟著小嘴，撒嬌地向我求助。。我也挺覺得納悶，為何這小女孩在臨晨四點多還不睡覺?還要玩氣球? 我牽著她的手，在走廊上各個房間尋找護士，希望能把她轉交給他們處理。那女孩忽然拉緊我的手，止步不前，說

[哥哥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找護士姐姐呀。。]

[我要你幫我拿氣球。。]

[我沒看到你的氣球在這裡。]

[它在我的房間，我帶你去拿?]

我注視著那小女孩，心想:(把她給送回房間，再順便幫她拿就好了。) 我接著對她說：

[等下幫你拿到氣球，你就乖乖在房間裡睡覺，不可以再跑出來玩，知道嗎？]

她點頭答允，隨後她引領我去她的房間，的確有個紅色的氣球飄在天花板頂上。我把她給抱起輕放在病床上，隨手拿了床邊的椅子，以我的高度再加上椅子，應該是拿得到吧。我擺放好了位置，起腳踏上椅子，正想拿那飄著的氣球時，一股冷風颼颼吹著我的頭皮而發麻，整個寒氣從頭延伸到腳，讓我不禁打起了冷顫。

[哥,你拿不到嗎？]

我背對著小女孩，正想回頭向後看時，說:

[哈哈，小兒科? 你就等我拿。。]

我立馬再轉前看，與牆壁對視，戰戰兢兢接著繼續對她說:

[你就。。等我。。拿氣球。。]

其實，我已經看見那小女孩邪惡的面孔，跟剛才的樣子簡直天囊之別。但是！現在這種局面我該如何自處？直接放棄，逃之夭夭？那她會追過來嗎？還是我在做夢？我記得我坐在外面椅子等候，然後感到累了就想睡。。也許我現在是做夢，我先把心給靜下來，以自己的意識逼自己醒來，這景象是假的！

我睜開雙眼，眼前一幕讓我受到驚嚇，直接從椅子上往後摔，跌倒在地的我引來的痛楚，讓我非常肯定已在現實當中。我現在身在何處？還是在那小女孩的房間。。我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地往天花板上看。。還好，我松了一口氣，沒有那顆紅色的氣球。。我窺探病床上的動靜，的確，空無一人，這時我才從地上站起來。

我開了門出去，恰巧一名護士經過，她的眼神打量著我，以懷疑的目光對著我說：

[你是誰?為什麼從這間病房裡出來?]

我對她撒謊說:

[剛剛找零錢時，不小心硬幣散落在地，所以我開這房門是檢查剩餘的硬幣是否有滾到這裡嗎？]

護士聽了半信半疑，然後便開那房門，走進去檢查一番，不久，便氣衝衝地出來，指責我說：

[為什麼你開窗戶? 這窗是封鎖的！]

我解釋說我進去的時候窗已是開著的。。其實真相是。。(當我睜開雙眼，眼前的一幕是窗外的風景，如果我在夢裡拿到氣球的話，也許我已不在世上。所以夢裡當時所感受的寒意，便是窗外吹進的冷風。)

母親從急救室平安出來，醫生告訴我們母親要住院觀察大約一個星期，以防第二次中風的風險。所以，我與父親共同商議後決定，前三天我守夜，而父親是後三天。

說道守夜就是在母親身邊照顧她的生活起居，無時無刻地按摩她的手腳，讓她體內血管疏通。。

在第二天晚上，晚膳過後我從戶外歸來。見母親躺在床上無聊地左看右看，我走上前去坐在母親身邊，輕聲細語地對她說:

[要看報紙嗎？我可以讀給你聽?]

母親點點頭。我翻開報紙，選了本地新聞和財經讀給她聽，一直念到她看起來感到有點倦意才停止。母親左手擺個飲水的姿勢，我領會地說：

[你要喝水?]

接著我四處張望找杯子盛水，母親一邊搖頭一邊捉緊握我的手腕，然後指著我。我再說:

[你要我喝水?]

母親點點頭。

[我沒關系啦，等下我走去樓下的販賣機買水喝。]

[多。。多。。喝開水。]母親咬字不清地說道。

隨後，從旁桌遞個杯子給我，吩咐我用著杯子盛水喝。

我看那杯子感到陌生，不像是從家裡帶過來的，我滿懷疑惑地向母親做出詢問，說：

[這個杯子是誰的?妳會不會拿錯杯子?]

母親仔細一看，這才恍然大悟，說:

[那是。。隔壁。。床。。安娣的。。洗好，還她。]

我把杯子在洗手盆沖洗乾淨後，將其擦乾，然後小聲地稱呼：

[安娣，安娣。。]

咦？沒動靜? 是否已入睡?我小心翼翼地掀開床簾，誒，怎麼床上無人?我向母親反复確認，她說在吃午餐的時候，因為要吃藥需要杯子喝水，躺在隔壁床的安娣借給母親使用。

看那床單整齊地擺放著，不像是有人使用過，也間接排除安娣上廁所的可能性。所以說，懷疑是出院了。我把杯子放回安娣的床桌上，告訴母親說安娣可能出院，等下我去樓下買水喝時，試試看問護士姐姐看能否聯絡上她。。母親示意地點點頭，跟著便幫母親關掉床頭燈，整理著被單，讓母親舒適入睡。

我經過護士執勤櫃檯，對那護士姐姐說:

[我想詢問睡在6B 10號床位的安娣是否已經出院?]

[現在已過探訪時間，請明早再過來。]

[不，我是病人的家屬，今天我留宿在這裡，我只想探聽隔壁床的安娣，因為我借了她的東西要還給她，所以可以知道她的聯絡號碼嗎？]

[你是。。?]

[我是6B 11號床的家屬。]

[好的，我幫你查一下，你稍等片刻。]

沒過五分鐘，護士姐姐再向我提出詢問，說:

[你什麼時候和她借東西?]

[我母親說中午吃飯過後，大概十二點多。。]

[她早上已經走了。。]

[噢，可能我母親記錯時間。你能幫我聯絡她，我們借她的杯子還留在醫院。]

護士姐姐冷漠地回應說:

[我的意思是說早上她手術失敗，已經過世了。]

我聽了全身起毛，傻杵在那裡。。

護士姐姐看了我的反應，安慰地對我說:

[放心啦，也許你母親真的記錯或者是認錯，把前來探訪的家屬誤認為是病床的安娣。]

聽了護士姐姐的解釋，這邏輯還是行得通。但是回想昨晚遇見的小妹妹。。全身的雞皮又不由自主沸騰起來。不管了，去買咖啡提提神，多想了就只會有害怕的心理作用，我還要住多一天。。我壯起膽子，興致勃勃地乘電梯往樓下的販賣機走去。

電梯走到了三樓，電梯門開了，男護士拖著病床倒行進來，發現我站在電梯鍵的邊角處，脫口而出說:[誒，有人。]說完，便再把病床往前推出去。

我緊按著開門鍵，向那男護士說:

[沒關系，這裡還有空間。。]

男護士笑著拒絕說:

[不要緊，我們再等下一輪。這是屍體，要推去火化的。]

我吞了一口水，乖巧地接受男護士的好意。到了底樓，走往飲料販賣機，把零錢投進機器裡，電子儀表才顯示咖啡已sold out 。唉。。我轉了退錢鈕，怎麼？轉鈕異常松動，這是告訴我說機器故障了?現在這種狀況只能選擇其他飲料，最後我選了豆奶。當我按下按鍵，聽見鋁罐掉落聲，卻不見飲料出現在出口，我伸手摸索，飲料真的沒落下來，我不死心地往洞口裡掏。。

這時有個人走過來，厲聲地問我說:

[你幹什麼！]

我斜眼往上望，看見保安人員仇視的眼神看著我，我解釋說:

[已經還好錢，飲料拿不出來。]

他大聲地向我喊道:

[去，去，去，去食堂買！]

[但是我的錢。。?]

[走開，走開，我不要看到你出現在這裡。]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些人會破壞販賣機，那是因為他們都不像我這種可以忍的脾氣。當然，在這個時間段，食堂早已打烊。那只好走出醫院外的漢堡攤買飲料和漢堡當宵夜了。

吃飽喝足的我，再次徒步回到醫院。一不留意時間已經到午夜，心裡有點犯嘀咕為何偏偏這個時間回到醫院，要我坐在樓下等候時間流逝還要身受冷風的煎熬，還是回到母親床邊躺在懶椅上比較暖和。。選擇後者，就要硬著頭皮面對眼前的關卡，我會有此擔心，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就是心裡有種莫名的奇怪感覺，在我的周邊伺機而動。

我上了電梯，按了六樓。清晨時間搭乘電梯者較少，電梯迅速地往上提升，盯的一聲響，電梯門開了，前面走廊的佈景讓我感到陌生，我看了電梯樓層表，哎呀呀，怎麼到達了12樓?我緊按開門鍵，探頭向外看去，嗯。。這裡不像是病房。

突然，電梯門迎面而來，我順勢地往後縮去，整個人坐跌在電梯裡面，電梯關門聲就如同電視劇裡鍘刀切割的回響。

現在我只身處在電梯裡，說不怕那是不可能的，我隱約間它們要加害於我，我緊握著右手的脈搏，減輕顫抖的右手，使出力量再次按下六樓的按鍵。電梯往下降落，這次我直盯著樓層表，希望能在六樓給停下。

六樓到了，門也開了，我立馬衝了出去，眼前明亮的光線瞬間出現一片漆黑，本能反應就是按電梯外升降鍵阻止電梯門關閉，但是門還是依然關上，不管強按敲打也無補於事。

這裡的空間，完全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電梯樓層表的數碼紅字微光。。咦？不敢相信的數字出現在我的進前，4 樓！在我的印象中醫院是沒有第4樓層的！我的心跳開始急速跳動，寂靜的環境聽見自己的喘氣聲更加明顯，我雙掌合十，現在只能祈求神佛保庇，靜下心來默念阿彌陀佛。。

但是，默念了許久，卻不見電梯門再次重開。直覺告訴我說，想要逃命就要自尋出路。我摸黑扶牆緩慢地移動，期盼阿彌陀能引導我渡過難關，

果然，皇天不負有心人，緊急出口燈就在視線的遠方。它就是我的聚光點，不管前路有多坎坷，我只能已此目標前進。

花費大約半小時，我終於抵達緊急出口，用力推了大門，門縫透著室外的燈光直射進來，在我邁開腳往外踏步時，我的衣角下忽然被某東西拉扯，說

：[哥哥，幫我拿氣球。]

我望都沒望地以保安人員的口氣罵道:

[走開！]

說完，我馬上掙脫走出室外的樓梯。樓梯牆壁上標記著4樓，往上走就能走到六樓，我上了第一個樓層是5，再往上。。誒?怎麼還是5? 剛才我看錯嗎？我再往上，的確是5。。那我再往下，看是否還是5? 但，又變回4樓。我的記憶開始是4樓，轉上三回都是5樓，下卻變回4樓?看來，我還未脫開魔掌。

阿彌陀佛你就幫人幫到底吧。。我再往上一樓，發現轉角處地上有個神龛，我也沒多想他是什麼神像，就往前跪地膜拜祈求讓我平安離開此處。

不久，我聽見樓上有開門聲，我立馬往上一樓，看見有位巫裔同胞口裡叼著香煙正準備點火，我突然出現也讓他嚇了一大跳，然後他說:

[你從哪裡來?]

我氣喘吁吁地回答說:

[我從底樓上來。]

[怎麼我沒聽見有腳步聲。。?]

我累得懶得回答，就在他面前故意展現腳步聲，看了牆上6樓的標記，我可以徹底地松了一口氣。我再回望剛剛轉角處的神龛時，已不復存在了。。

我身心疲憊地返回母親的病房，看見母親雙手在掙扎，像似阻擾某東西靠近，我看了立刻喚醒母親，她睜開眼看見我，頭一句便問我說:

[你迷路了?]

為了讓她放心，我撒謊說我一直在她身邊。。倒了一杯熱開水，安撫她再次入睡。。

一整晚下來，我們母子也未能安睡，母親每隔一段時間都從惡夢中驚醒，直到早上的陽光照射，她才向我坦誠晚上一直夢見女鬼在搖動著母親的病床。

早上我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借用醫院的電話撥號給父親，吩咐他拿我房裡祈禱台上紅色小本的大悲咒。。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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