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恩里2：荒原灰燼 - 第二章不可思議的事情

第二章不可思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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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晚餐，我們從燒烤店走出來。在飽餐一頓之後，陳孝語一臉滿足地向我們告別。他表示自己晚上跟朋友還有約，所以得先離開。想當然的，為了往後還能再方便連繫，在吃飯聊天時也順道跟他要了通訊軟體的帳號，他連我老爸的也一起加進去。總而言之，他在車上說的那些事，讓老爸更不放心地堅持要加進他的帳號，甚至創了個群組，隨時都能保持在方便聯繫的狀態。

　　回到了水湳的家，我打開筆電，將耳機插上耳機孔，開始在房間裡搜尋關於今天發生的意外。

　　我不敢讓爸爸看到甚至聽到，儘管我認為電視新聞台正在不斷播送著，但為了讓他安心起見，我暫且避避這件事情。只因為關於今天他的那番回應，似乎對於這起事件感到不意外，卻對於我們要「接觸」這件事情非常反感。我想經歷過幾年前的事情，對於他來說，已經做好了十足的防備。並不是從今天這件事情的出現，而是那件差點奪了他小命的大事。如今這件事情深深地烙印在他腦海中，就如同至今他也沒忘記葉小希那一家人。我想除了我們三個人以外，應該沒有人知道那位叫葉小希的身分。我估計稱那場意外為『赤楔之戰』，它等於在我一小部分的人生中劃上一個總結，卻無法永遠抹去記憶的傷疤。它對我來說可以是短暫的，卻也是永久的。

　　我刻意開起小夜燈，躺在床上。儘管老爸會覺得我就寢的時間點有點可疑。

　　此時通訊軟體響起，叮咚！

　　同時間，客廳外頭匡啷的一聲，彷彿有什麼重物掉落在地上，就算隔著耳機，也清晰可聞。

　　只見過沒多久，爸爸走到房門前，將門打開。

　　他一臉睜著，語氣故作冷靜的問道：「破恩里！」

　　我放下手邊的筆電，從床上爬了起來。看著他的表情，我跟著緊張了起來。我已經很久沒看過老爸這副模樣，至從赤楔之戰之後，除非有什麼緊急重大的事情，不然以老爸的個性來說，他是個不太大驚小怪的人。

　　「爸，怎麼了？」

　　只見他指著客廳，彷彿連腳步都無法再踏往客廳。

　　我走出房門，向客廳探了個頭。只見地面憑空落了兩把武器。

　　我走向前，仔細端詳。這下我眼睛睜的比我爸還要大。「這是……雙段短劍！還有陳孝語的拳套！」

　　「你們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時空連接起來了。」

　　「什麼？」

　　我完全沒有理會爸爸在問什麼。我一股腦地衝到房間去，立刻回傳訊息給陳孝語。這一切叫我故作冷靜已經不太可能了。即便內心非常的興奮，也許又能再見到葉小希，但有種預感仍使我感到擔憂。把今日發生的林林總總集合起來，這可能不是我該開心的好事。

　　我們密集的互傳訊息，自從我告訴了陳孝語這個消息後，他彷彿緊貼著螢幕，雙手不停地打字，雙腳不停地往我家的目的地走來。只見老爸納悶地坐在沙發上，一語不發，彷彿正在等我什麼。

　　我停下手邊打字的動作，往老爸臉上看了一下。

　　「你們今天一定要給我個交代。」

　　「爸，這應該沒有什麼好交代的。這武器回來不是我們願意的。」

　　「那它怎麼會憑空出現？」

　　「就算它憑空出現你也質問錯對象了吧？」我有點不耐煩地回道：「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們再陷入這件事情裡面了，但它就是出現了。」

　　「那就丟掉！」

　　「爸，這種東西丟掉，我保證未來會出現更嚴重的事情。」

　　「那你想想該怎麼辦？」

　　「我們只能保護武器。」

　　此時門鈴一響，而且響的急促。這代表著一件事情，這門鈴跟陳孝語在外頭氣喘吁吁的頻率一樣短而急。

　　我打開門，陳孝語看向我的雙手，接著目光往桌上移去。對，我把武器攤在桌上，然後確確實實的讓他眼見為憑。起初通訊息，他還一度不相信我，直言我只是想捉弄他，直到他意會到我並不是開玩笑的口氣後，才變得如此這副德行。什麼德行呢，喘到快被榨乾的德性。

　　「你看吧，我沒騙你。」

　　他上前端詳著武器，老爸在一旁早已失去早上那副淡定面容。我想老爸連想都沒想到，武器竟然在他看電視時憑空掉落地面。他故作冷靜地喝了口咖啡，然後走到廚房裡。「你們想喝咖啡嗎？」

　　「我需要來一杯，謝謝叔叔。」陳孝語既開心又害怕的上前碰觸他多年未見的拳套。

　　「恩里呢？」

　　「我想我也需要。」

「我以為我這輩子再也不會碰到這樣的事，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老爸不安地在廚房叨叨唸道。

　　此時孝語一把抓起雙段短劍，往我胸口推來。「你的武器！」

　　我下意識地瞥向我爸，搖了搖頭，雙手不敢接過。

　　「拿去啊。」

　　我再度搖搖頭。「爸！我跟他先去房間一下，咖啡放桌上就好，等等出來。」

　　「我腦袋到底怎麼了？」爸爸點了點頭後，懊惱地仍在自言自語。「我覺得我得去看個醫生。」

　　我把陳孝語拉到房間裡。

　　「你在幹嘛？」他甩開我的手。「莫名其妙啊，這是你的武器欸，你不拿是在幹嘛？」

「我爸不希望我們繼續糾纏在這事情上。基本上，他認為，那件事情就是告一個段落了，不再有以後了，大家都是，沒人希望再跟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了。」

「破恩里，你搞清楚，當初他們離開，你跟他們說了什麼？」他繼續說：「你別忘記你當初滿心期盼這世界再與那個世界互相連接，會再去找小希的。」

　　「可是陳孝語，我當然很開心這事情發生了。有傳送武器代表我們有機會可以回去。」我接著說：「但你不覺得很奇怪嗎？早上那些事情，直到剛才發現了武器，感覺一切都在倒退，感覺那些被摧殘的事物又會落在這個世界。你仔細想想，可能這掉落的武器與早上那些東西有關。」

　　他頓了一會，神情開始感到不安。

　　「你仔細想想，這些事情似乎從未消失。」

　　「我不懂你的意思。」

「當初在台中火車站的時候，看見的那隻石蛇龍，跟我們今天看見的那兩隻很相似。」

「哇，你還幫牠們取名字喔，好用心。」

「別鬧！」

　　「好啦好啦，所以你想表示石蛇龍又復活的意思？」

　　我翻了個白眼。「OK！我原諒你的理解能力。我的意思是，當初在飛碟塔上的那片烏雲是個出入口。而那個石蛇龍是誰招喚而來的？」

　　「誰？」

　　「脈汀，脈的弟弟。」

　　「痾，所以你意思是，脈汀把他的寵物全放來這個世界溜達。」

　　「不是！是他還活著。」我繼續說著：「如果當初脈汀把那些怪物全放來地球，不可能在這八年間，地球是如此安然無恙的。所以我在想今天有這些事情應該是他的所作所為。」

　　「痾...我以為當初塵久叔叔用金鞭把天橋劈斷，他就死在天橋上了。」

「我估計他當初就先落跑了，天橋斷裂無法對他造成傷害。難道你都忘記他可以化為黑暗物質嗎？」

　　「臭俗辣！」陳孝語回道：「想想還覺得史達比較帶種呢。」

「當初我們才幾歲，看起來就是個手無寸鐵的小孩，史達敢赴戰我也不覺得奇怪。要不是集合那些靈魂的光火和大家的幫助，我估計這世界已經變成他的了。」

　　「所以言歸正傳，你到底要不要接下短劍。」

　　「我…….」

他用鄙視的眼神看著我。「你想跟脈汀一樣變成臭俗辣嗎？」

　　「不能這麼說吧，我也要顧慮到我爸啊。」

　　此時門悄悄地被打開，一道緩慢的陰影探了進來。「你們不出來喝咖啡嗎？」

　　「要啊。正好！叔叔，我想有些話我們得談談。」

　　爸爸嘆了口氣，點點頭，將頭縮回門外。「好，我也這麼覺得。」

　　我們離開房間，到了客廳。只見老爸緊握著杯子，憋著嘴角，像是有什麼話想說，卻又吞了下去。

　　最終我還是拿了武器。老實說，這把劍拿的有點心虛。尤其是面對著老爸，答應過不再去觸碰關於烈末城的所有一切，甚至不將麻煩帶回家。但這似乎是天不從老爸的願，它不請自來。而且是在老爸看電視的時候，冷不防讓他一陣心跳加速，加深他對這一切的陰影。

　　我們捧起杯子開始啜飲著咖啡。

　　「我現在其餘的理由都不想知道。」老爸深吸了一口氣，雙眼緊閉，彷彿在試圖讓繁雜思緒全排出腦外。「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到底這是怎麼回事？」

　　「你沒跟你爸說？」陳孝語推了推我的手肘，悄聲對我問道。

　　「他只希望我平安，那件事情後幾乎不願多談。」

　　「叔叔！恩里都沒跟你談過嗎？」

　　「為了安定這個家，我選擇避而不談那件事情。但是，今天，我必須要從你們身上釐清這件事情的起源。為什麼恩里會突然介入這樣的事情？」

　　老爸覺得他應該要重視這件事情了。我和陳孝語有點震驚到。打從我走出火車站，上了車那一刻，老爸倒還覺得無所謂。但以我的感覺來看，可能是這兩個武器讓老爸認真察覺到了嚴重性。應該這麼說，老爸認為，這兩把武器會逼著我們去面對新的危機。至於下午發生的那些事情，老爸則是以能避則避的心態面對，所以才有如此巨大的轉變。我猜是這樣子。

　　於是，我們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原委告訴老爸。基本上，這個源頭是來自於我，對於陳孝語來說，他才是中途的介入者。不過相對的，以我的觀點來看，這彷彿就像命定般的劇情，否則在事情發生的時候，為何好死不死認識以久的葉小希又與此有所關聯。對，我的意思是，連結器一直循環在彼此的世界裡，傳送武器在地球與烈末城之間來來往往，在我第一次介入之前，這世界早已不知道發生了多少離奇事件。

　　老爸瞠目結舌地看著我，比起這些事情的發生，我倒覺得他竟然訝異自己沒發現他兒子瞞著他偷偷跑去公園。而且更不用說當時的我才幾歲，那天的早晨，連樓下的警衛也沒發現。

　　「破恩里，別跟我開玩笑了好嗎？」爸爸回道。

　　「爸，我說的是真的。」

「只不過去公園玩個盪鞦韆也可以打破結界？」老爸一臉納悶地望著陳孝語。「你覺得有可能嗎？」

　　陳孝語冷笑了一聲。「我是覺得有點扯。」

　　我耐不住剛才娓娓道來的長篇大論，爆氣回道：「爸！我是認真的，別把我當三歲小孩來質疑好嗎？」

　　爸爸收斂起質疑的眼神，深吐了一口氣。「好，既然是真的，我還是不准你們再接觸這些危險物品。」他撈起一旁的袋子，將兩把武器扔了進去，然後束一個死結後，帶回他的房間。

　　我和陳孝語面面相覷。我們不能再和老爸爭辯什麼，甚至一切都結束了。沒錯，那些作亂的怪物，我們當作一旁民眾，沒我們的事情，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恩里，明天回南投阿嬤家，今天早點睡。」爸爸說。

　　「怎麼會突然要回阿嬤家？」

　　「回去看看阿嬤阿，你不是很久沒回去了？」

　　我點點頭。「說的也是。」

　　陳孝語在一旁緩緩說道：「那……叔叔，我可以跟嗎？」

　　「陳孝語，我們又不是要去玩。」

　　爸爸立刻回道：「當然可以！」

　　陳孝語回以一抹得意的微笑，然後雙手一攤，好像在說自己已經有爸爸可以當作靠山，然後順理成章地當作破家的一份子。

　　「好啦！既然陳孝語要一起去，那今天就住叔叔家吧。不用客氣，你可以睡恩里房間。」

　　「謝謝叔叔！」

　　「你真有禮貌。」老爸回道，立馬進房門，然後把房間連帶著那兩把武器一同鎖在裏頭，老爸也應該知道我在想什麼。喔不！是我『們』。

「陳孝語，你再演啊。」

　　他斜眼看著我笑，然後一派輕鬆地走進我房間，像是走他家廚房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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