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籌交錯。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yADZ1N6p
這是海州總政廳宴賓樓內的場景。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urZvCsOIZ
今天是本土駐軍調換駐防的日子，囙此這兒不僅有政府的人，軍團，協會的面孔也都隨處可見。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9umKhtVu
那麼，在軍團這邊，前來做客的是本部裏除了秘書室長之外的一切長官。在協會與政府這邊情况也是類似的：協會只有特情應對部部長除外，而政府則只有分管海州市區的行政官不在場。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Y0suGU0x
本土對於全部41個外區的駐軍普遍採取3年輪換制，只有在中國的海州、九州南，地中海的迦太基等少數地方採取1年輪換制。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kSpbR97W
不用說，這都是人口，規模和重要遠超平均值的外區，舉例而言，海州有近300萬人，接近於本土一個人口規模中等的省，九州南的人口也有200多萬，從地理上更是佔據了中國區最大群島日本列島中一個島嶼的一半。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WwsFKgDl
更不要說，中國區本就和本土相隔不遠，如若沒有南洋暗流定期的阻隔，說不定會喪失絕大部分的自主性。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K656G21x
而這正是讓在宴會週邊的錢明在協會的一方餐桌上靜靜坐著喝酒，暫時不去參與他同事們的喧囂的原因。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ANOglxMD3
他感覺自己已經患了偏頭痛，原因自然是他的工作內容非常輕鬆，毫無壓力，每天只需要上班睡覺下班就行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45fybeh0
周新宇。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7JaqDy4H
這是此次輪換駐防之後，新任的海州駐軍軍團司令官。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KRIsCeJH8
錢明聽說過他，周是李義隆的養子周鵬的孫子之一，215年生人，5年前剛滿30的時候便在自己父親周小鵬的私人部門——水利部中的某個地方廳任職。不過也許是因為過於勞累導致的公私不分，周新宇先生在調任還不滿三個月的時候便不幸在自己的私人開支中使用了些該廳微不足道的錢款，也因為這點小問題緊急調到了軍隊避難，而後又完全靠著自己革命血統所帶來的與生俱來的個人能力爬到了如今的這個位置上。這也就是說，毋庸置疑的，他毫無治軍能力，就連他在政治工作上的能力也是未知的。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0jKv6UNj
恐怕是來鍍金的吧。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rYcQ7JxUK
不止是錢明，在場除了錢以外的所有海州人或許都這麼想。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bbAPbt4y
和周新宇的前任桑吉爾準將相比，至少現在，周將更不受歡迎。桑吉爾準將從任何角度來說都更像個軍人，更像個軍官，他時常沉默，從沒聽說過他有發表什麼政治方面的個人意見。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rwtNmPcH
在宴會的中央，錢明看到自己的上司，海州協會的事務總長斯科特先生正和那個青年才俊交談甚歡。斯科特沒什麼可說的，歐洲出身的後約象徵者，20多歲便從奧德薩轉籍來到海州，作為一個歐洲人，他理所當然的展示了中國政治家的精髓：忍得住，算得准，下手狠。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eweGp0C3K
跟他說話時，他那濃郁的山羊胡之上陰沉的藍色眼睛像是能殺了你，錢明至今都難以習慣。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IOAbLhOSF
“錢明，怎麼不話說？”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gC9TkJVf
飯桌上的同事注意到錢明已經好幾分鐘一個人喝悶酒了，便問問他。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nHWnIWgm2
“啊，喉嚨有點幹，我去花園那邊轉轉好了，你們先吃。”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NCQftmNY
錢明說完，不等同事們點頭，便兀自離開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vTmxeL8w
狹長的走廊上方是用本該潔白如玉的大理石做成的，大理石下懸掛著一盞盞花紋繁雜的黃銅盞燈。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L7xHYduX
昏黃的光和已經開始發黑的大理石訴說著這條長廊的漫長歷史，錢明認為他應該是革命之前的年代修建的。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5WcFzsQf
從下午開始的大雪讓地面上積出一層水做的厚實輕粉，雪此時還在下，只不過比起白天已小了許多。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kiRSgI5C4
還真是冷，就算穿著這麼厚的皮質大衣也掩蓋不了的冷。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4V9Q7bQcB
這還是錢明在海州十幾年來第一次見到4月飛雪，聽說當時還有附近公企的工人在遊行以組織政府昨天發佈的關於公企改革的方案。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24Drsj6U
最終還是警隊和民兵雙管齊下，政府自己解决了這個問題。據說政府有想請軍團那邊出面，不過軍團自然不會接受一個見不到什麼好處還會損害自己名聲的請求。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eertBrvA
至於協會？他們並不關心這個事情，公企改革改革不到協會頭上，私有化也私有不了協會的人，公務員編制調整吧，協會也不屬於公務員不是？當然這也不意味著協會內部內有異見派，異見派永遠都是存在的，有人適當改變協會的組織架構，調整收支，尤其是調整收入來源，縮減對海州全體象徵者繳納的管理費的單一依賴，還有加强同軍團還有政府的合作。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yzWRf3ZD
不過這都不是錢明該思考的問題：從職位上說，他是特情應對部的行政副部長，從出身上說，他並非來自本土而是過去的蕭朝。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6jd3nLI0n
任你如何動盪，都與我無關。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AEXCMSWE
左手邊的目的地，花園那兒是他熟悉的明亮的白光。他沒有修過建築學，他只記得三年前他第一次參與駐軍輪換宴會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這個地方時就愛上了。他說不出理由，畢竟情感有時候就是這麼讓人捉摸不透。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8qqqNL8s
他走到花園的入口處，發現那裡已經有人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4nYTqMek
兩個，一個在左邊一個在右邊，這兩人顯得各不對付。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4EqvqVGvA
這也是在所難免的。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UkNeMQec
錢明認識這兩人，左邊戴著眼鏡，穿著白色正裝長袍的文雅男性是政府三姚支廳的副支廳長鐘汝舟，而右邊叼著根香烟，穿一身軍隊禮服裝的女性是軍團六旅團的副司令官薄秋知。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F6EqGs5d
錢明的心頓時煩躁了起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G8NVk3WL
算上自己，這個小小的花園此時正聚集著海州三大組織的三個區域級副官。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73AsFNux
在海州，協會素來被認為是軍團與政府這兩大組織間的調和劑，這和它在三大組織中的獨特地位有關：協會的成立依託於《元年法案》，從法理性上一直是象徵者唯一的合法組織，只不過到了今天，協會對很多象徵者而言是一個有點特別的行會，它的人員應該包括全體象徵者，可一般意義上的協會成員只不過是前者中的一小部分。而這些人往往負責管理象徵者那些“非人”的事項，比如它的內在研究部負責對意象和圖示的研究；外在事務部負責處理與象徵者結盟的航界種的關係；至於錢明自己任職的特情應對部則對那些不需要警隊或軍隊的單人與小隊式的特別治安任務派駐相應人員。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vFc7p17hf
從正式名字上也能看出不同：在海州自治政府，象徵者保衛部隊706軍團、海州全體象徵者協會工作與組織委員會三個名字中蘊含著各自的曖昧含義。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Oru853Zh
也就是說，只有協會是完全站在“象徵者”這個種族的角度上考慮問題的。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eP6ogn7V
在正規的野戰部隊和政府互不統轄並形成雙軌制的海州，協會不希望軍團變成獨立的軍閥，甚至組建軍政府，也不希望海州政府勢大之後讓這個比特處前線的外區失去足以自保的戰鬥能力，說白了，協會並不希望哪一方佔據在海州的絕對主導地位，以破壞海州暫時的平穩局面。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uD5zTsHj
錢明是個謹小慎微的人，但他並不善於言辭，要求他貫徹協會的立場，維持這兩個衝突的部門在這個花園裏的代表之間的平衡，難度不亞於讓一個負重前行的胖子在薄薄的冰面上行走。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vu3fUMrcE
“是錢先生啊，你也不習慣上面的空氣嗎？”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brzJjivF
錢明的飛緒被政府的鐘先生打斷了，他看著鐘汝舟，心平氣和地說著：“不，鐘先生，我只是有點累了，畢竟你也知道，我這裡上午的事情有些多。”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zgn6M6Y9
“哦，我不喜歡那種氣氛，就來抽根烟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em3OMaE4
“哈哈，畢竟有很多不熟悉的人嘛，大家不是這個日子也聚不到一塊去。”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g2rjqUtP
錢明保持自己的中立立場，他不想被鐘汝舟認為自己是和他一夥的。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D90FWU7m
“嗯，錢先生說的也對。只不過不知道這位薄中校怎麼看待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DQIk8TtX
不對啊鐘汝舟，你怎麼還咬起人來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xrOcCSfu
“錢先生，聽這個人說話很無趣吧？別急著否認，我知道你是這麼想的，這位鐘先生成天陰陽怪氣，好像不會陰陽怪氣就說不了話了，跟他的上司一樣討人厭。”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s8Bn2AAj
“怎麼？既然這麼不喜歡，那薄中校為何不當面跟我的支廳長表達一下你的看法呢，就像是說，你好像一隻蟲子啊，費費嘴皮子而已，不難的。”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wGUSoQfY
“那是你對我的看法吧鐘先生，這樣子假借他人之言的名義自行挖苦可不是什麼好行為。”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swBAO3Q4s
“好啊，但我沒有跟背後議論人的中校扯這些嘴皮功夫的必要，薄先生也這麼認為吧？”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0VNscsCs
完，炸藥包拋著拋著拋到我這兒來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vv9M2FYz
政府，和軍團啊……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mJUOrxTZf
政府需要維持自己和海州群眾以及本土政府的聯系，如果群眾不樂意，那麼海州政府隨時會被暴民打垮，可一旦本土政府認為這個外區的統治已不在自己最低限度的控制內，那麼它一定會而通過自己在這裡的駐軍嘗試恢復局面。至於在維新以後逐漸和本土失去聯繫的軍團，它就像是個被本土人的獨立傾向孕育起來的組織，軍團只負責海州自身的拱衛，反對政府那種“我們需要無條件的和本土保持一致”的“怯弱政策”。然而說到底軍團也依賴本土對他的專項撥款，僅靠軍團自身的財權所征得的金錢並不足以維持現如今這支龐大的隊伍。所以軍團馬上把錢的問題歸功於政府定期給本土的財政上繳專款，據說軍團內有人甚至憤憤不平道：“那筆錢可比我們從本土那兒收到的撥款高的多，如果拿來建設軍團，我們足以和北島建立海上協防”。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34YBo0F5F
保持平衡實在是太難了，尤其是現如今本土在深入維新，革命時代由偉大領袖强加給本土政權至高無上的合理性正伴隨本土愈演愈烈的經濟衝突和極速轉向的意識形態正變成一盞忽明忽暗的燈，誰也吃不准他會不會在下一刻徹底暗淡下去。海州自身賴以生存的以煉油，造船為主的重工業也面臨困境，大的基本建設越來越少，外面的軍事壓力卻不會考慮他們的感受，只會與日俱增。北島前段時間說他們的防衛壓力已經越來越大，甚至面臨要被廢棄的境地，到時候最大的可能就是把北島的十萬多人安置到這裡，而那又將迎來一番口舌。在海州重要的西北邊防區局勢也並不好，那裡至今依然以革命時代遺留的防線為主，有人懷疑那道防線分明就是用生日蛋糕做成的，一拍就會碎。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6yO07C1OI
所以錢明也只能深呼一口氣，慢慢吞吞的說：“兩位來自不同的組織，囙此有些爭吵也在所難免，不過歸根究底，我們三人都是為海州的象徵者們服務的，太過介意這種爭端那反而得不償失了，畢竟合作總要大於爭鬥的嘛。”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yWccV9LI
噁心，連錢明自己都覺得噁心的話被他親口講出來了，他真想趕快離開這裡。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2DSjI82z
“錢先生可能還不太清楚吧？這位鐘先生明明是政府的一份子，可對於今天下午的聚眾鬧事卻無動於衷。說到底啊，你們三姚支廳比較靠近城區吧對不對。呵，一到自己的利益範圍內，什麼組織利益群眾利益啊，都渾然相忘了，這份裝糊塗的心真是給你很大的幫助啊。錢先生說為了全體象徵者服務，不知道這位鐘副支廳長當時有沒有想過那些海州製藥廠的工人也是象徵者啊？”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dBOBQOuq
“薄中校這話就把自己捧的太高了吧，你們軍團也沒見和我上面那位革命元老的子弟掀桌子啊。”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jPjuUkeEx
“鐘汝舟，我們旅團的駐地離你那兒可不算遠。”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mXjgWDFy
“怎麼？要開裝甲車把我碾過去？”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I0gphfUU
“如果你想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啊。”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ULLRhX5K
這是要白刃相接了，不，應該說已經要刀槍相向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VrD2To1m6
錢明發覺自己的一個同事已注意到這裡的吵鬧了，他給了對方一個平靜的眼神，後者沖他點點頭，知道事情在控制範圍之內。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JEemdLCs
“算了吧兩位，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呢，要是被本土的「客人們」知道了可不太好。”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8AsGEbic
“哼。”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FAuIpUOh
聽不出是誰的鼻音，但這不重要，至少現場總算是恢復平靜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wnfz7iSN
好冷，而且還好累，錢明决定回上面安心再上喝一杯。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bAdIUao1
他正準備向兩人道別，卻聽到薄知秋說：“嗯？那是什麼？”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fHQlPBzg
他轉向薄那一邊，又轉到薄正在看著的前方的天空。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Yxtr0UoA
白色的光芒。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HnNk3bw0
一道白色的光芒正朝這裡飛駛而來。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QFVXasA8
錢明打了一個寒顫，他在想那會是什麼。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viBwmgaK
……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vbjimlNYT
就在下一秒，他在巨大的爆炸聲得出了結論。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9xDwr79Ya
20點38分，417混亂正式爆發。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T8chfbO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