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集——五百日後的再次更新
這一集,是我目前最辛苦寫出來的一集,距離上次更新,已經有517天,這期間經歷了靈感枯竭、重要國家考試等等,都讓我反覆編輯、儲存、編輯、儲存如此十餘次,才有了今日的更新。老實說,這部「再想念她一次」是我踏入蕉站的初衷,當初寫完了這個作品的第一集,想說找個平台來讓拙作給大家觀看,後來又寫了其他作品,導致這個作品一直被擱著。我要感謝每個貢獻點閱的有緣人,無論你是看了簡介直接跳走或跟到最新進度;無論你喜歡或厭惡我的文筆、劇情架構......,謝謝你們!
(注意:本故事中除了地名之外,所有內容、角色皆為虛構,如有雷同之處,純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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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每當我想姊姊時,就會照他說的,在沒有烏雲的夜空,把手伸向燦爛無垠的星空,朝向最閃亮的那顆星星,緊緊握住,放在心頭,暖暖的感覺就湧出來。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xmFGBjMAD
我相信姊姊只是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旅行了,總有一天,我也會在某個地方,遇見等我很久的姊姊,然後把我這一輩子經歷過的喜怒哀樂,都分享給他聽,然後我們可以再一起玩。」1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nYyo767q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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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真的超級小,我們沿一塊塊的石階而上,來到了一間小屋。
「這是我在學校的老師給我的秘密基地。」又倫介紹。
「好小...」
這小屋原先非常陰暗,讓佳平聯想到恐怖片的場景,但又倫開了燈後,佳平才發現這間屋子有床、廁所、還有一個書桌,書桌前的牆壁上貼的是又倫一家的照片,又倫把書桌下生鏽的抽屜緩緩拉開,邊說:
「其實...劉佳萱是我曾經暗戀過的對象...」又倫臉頰微微泛紅。
「你說什麼?」
又倫拿出一張粉紫色的卡片「我不知道...就是...她吸引了我...然後...所以...」又倫支支吾吾地說 「我寫了一張卡片給她...」
我喜歡你,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一起永遇愛河嗎?
「噗嗤!」
「幹嘛!」又倫翻了個白眼。
「那時候才三年級吧?什麼永浴愛河?重點『浴』還寫錯誒...」
「所以啊,無庸置疑收了好人卡」
謝謝你喜歡我,但是我已經有一個弟弟了,不能和那麽多人永遇愛河
「不過我好像給錯了時機,你還記得你有一次為了爭球場跟隔壁班小胖大打出手,結果重摔被護師阿姨和班導罵嗎?劉佳萱從那之後的一個禮拜都悶悶不樂,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誒,跟他一起吃飯,玩遊戲,睡同一張床...」
「嗯」佳平輕輕回了一聲。
「喔..抱歉...」又倫意識到自己被勾起回憶而打開話匣子,而沒有顧慮到自己的朋友剛經歷喪姐之痛。
「我真正想給你看的是這個。」又倫往抽屜的更深處撈,拿出另一個米白色的紙卡。
鍾又倫:
恭喜我們都升上五年級,很高興和你再同班。我就單刀直入的問了,男生發脾氣的時候,應該怎麼讓他開心啊?我上禮拜聊天的時候說錯話,讓我弟生氣了,我已經對不起很多次,但他還是在氣我。可以幫我想想辦法嗎?
看完信的佳平表情複雜,他記不得姊姊是講錯了什麼而讓自己對他發脾氣,但就是這麼小的一件事,讓佳萱專程寫信給男生求救。
「我已經從羨慕轉變成嫉妒了...」又倫歪著頭,語調上揚的說。
佳平咬著嘴唇硬是擠出一點微笑,這微笑,藏著對姊姊滿滿的虧欠,還有對自己的責怪。
那之後的半個小時,又倫毫無保留的講述在他哥哥過世後的生活,包括家人的反應、日後的調適、佛教學校的優缺點,之後也敞開心胸的談哥哥做過什麼搞笑的事情。
「倫哥,今天真的很謝謝你陪我說了這麼多,只是...這個卡片給我真的沒關係嗎?」
「沒關係啦,今天跟你傾吐這些往事,我的心也舒坦許多,不過我看你可能還沒釋懷,應該不是我把你弄得更傷心了吧?」
「沒有沒有,我也和你一樣,有人可以說心裡話,緊繃的心有稍稍鬆開了。」佳平雖然擠出微笑回答,但他隱著落寞、悲傷的眼睛出賣了心裡真正的想法。
「你不要小看我觀察人的能力喔,佛教學校不是只學度化眾生之類的宗教觀點,有關心理的剖析我也是略知一二。」又倫用堅定又帶著同情的眼神望著佳平說。
「我...只是...」見自己的想法被覺察,佳平又流了淚。在這一兩小時內的反覆流淚,讓他眼角周圍的肌肉,麻木了不經意迸發出的滴滴淚水,直到他的臉頰感受到溫熱的液體滑落。
「美國有個有名精神病學家曾提出『悲傷的五個階段』,包含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沮喪和接受,雖然這樣說很不好意思,不過你似乎還在『否認』這個階段,感覺你好像還無法接受這個現實,這需要一段時間...」
「我知道了...真的謝謝你陪我聊,掰掰。」
「掰掰,保重喔。」又倫看著佳平離開的背影,想起了自己在喪兄和喪父之時也是如此的落寞,心裏無法接受也頻繁地怪罪自己,他由衷的希望這個好友可以盡早的走到「接受」這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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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石階,天空又開始轉為暗沉,沒多久就下起了綿密小雨,風吹過,吹落幾片凋零的樹葉,黃綠紛紛,好似翩飛的蛺蝶;周圍苔綠的石壁,也同樣映照著佳平此時陰鬱的內心。
「悲傷...五階段嗎?」
佳平反覆咀嚼與又倫的那些對話,但他似乎不敢直瞭地窺探他自己的內心,或許就如同又倫所說,佳平正在否定姊姊的離世,不願意相信這個現實...
(兩週後)
佳平的親戚們接受醫生的建議,幫他們安排了治療師來到家中對談與關切,不過佳平仍把自己鎖在房裡,他看到爸爸媽媽在和治療師阿姨說話時,情緒潰堤淚流滿面,就認為諮商了對自己也沒多少幫助。這天在奶奶接受完諮商時,治療師阿姨正好和上廁所回來的佳平對到了眼。
「弟弟,你就是劉佳平對吧?之前來好像都沒看到你,願意我聊聊嗎?我叫溫子娟,你可以叫我小娟阿姨。」
「我不太...」看到這個阿姨溫柔又親切,佳平不知道該怎麼拒絕。
「沒關係,如果你不想講,至少聽我說說幾句話。」
「好吧...」佳平帶著阿姨來到了他的房間。
「這個布偶好可愛喔,是去哪裡買的啊?」小娟阿姨指著一進門就會看到的那個布偶問。」
「這是姊姊親手做給我的」
「是嗎,那你還真是幸福,我的姊姊都沒有送過我禮物呢...」
從阿姨說出這句話的細微表情,佳平感受到和自己、和又倫一樣的落寞神情,不假思索地,佳平望向小娟阿姨,小聲的問:
「阿姨,你的姊姊,該不會...」
「是啊,你猜的沒錯,我的姊姊和你的姊姊一樣,在還小的時候就去做小天使了」
佳平此時開始漸漸的不抗拒這個阿姨,他和好友又倫一樣,失去了自己的手足,佳平現在比誰都還要了解失去姊姊的痛苦,他拉了一張椅子,示意阿姨坐下。
「我記得我四歲的時候,我的姊姊因為腦瘤經常需要出入醫院,每次看到他,都是虛弱的躺在床上,只有少數時候能像生病之前那樣陪我玩,他在病床上,而我就拿著畫圖紙陪他畫畫。姊姊不論是因為醫囑忌口,放棄了愛吃的甜食飲料;又或是因為化療而脫落了秀髮,他都在和我相處的時候,展現出開心快樂的那一面。
五歲起,姊姊能醒著和我玩的時間越來越少,我也常常被留在奶奶家,有時甚至三天都見不到父母親。突然有一段時間,姊姊又可以再陪我畫圖、說故事,從五天一次,到了三天一次,我很開心姊姊的病情好轉,當我看到姊姊的頭髮長了一點點回來時,我替他感到很開心。『安寧病房』應該是帶給人們安心、放鬆的地方吧?我心想,但在病房裡,唯二的笑容,就是我和姊姊的笑容。而這段時間,我甚至還可以和姊姊一起過夜,狹小的病床上,我活潑軟嫩的身軀緊緊偎著姊姊削瘦但溫暖的手臂。
她告訴我:『當你以後想我的時候,就抬起頭,看看天空上最明亮的那顆星,試著用手抓住它,然後放在胸口,代表我愛你、想念你的心。』
我回答:『如果有烏雲怎麼辦...?我皺了皺眉。啊!我可以來這裡找姊姊呀~』
那是我第一次在病房看到姊姊流淚,他抱著我,捏捏我的臉,當時我沒想到,『變成星星』是我們一起讀過的繪本的內容,故事是說一隻小狗和狗媽媽一同生活,而狗媽媽誤食了毒草,臨終前告訴小狗,牠死後會變成夜空中最明亮的一顆星,只要想念媽媽,就抬頭望向天空。
在那之後大概兩週,姊姊就離開我們了,之後每當我想姊姊時,就會照他說的,在沒有烏雲的夜空,把手伸向燦爛無垠的星空,朝向最閃亮的那顆星星,緊緊握住,放在心頭,暖暖的感覺就湧出來。我相信姊姊只是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旅行了,總有一天,我也會在某個地方,遇見等我很久的姊姊,然後把我這一輩子經歷過的喜怒哀樂,都分享給他聽,然後我們可以再一起玩。那時我就決定,等我長大之後,要把這件事告訴更多小朋友,讓他們可以快快樂樂的,經歷自己的手足無法經歷的一切,然後在再次相遇的那一天,把在人世間好玩的事情都說給他聽。」
小娟阿姨輕撫著佳平的頭髮說:「孩子,你得振作起來,姊姊還在等和你相聚的那一天,好好的活、快樂的活!記得,想姊姊的時候應該要怎麼做?」
「抬頭看天上最亮的那一顆星...」
佳平望向小娟阿姨,想著曾經和姊姊經歷的種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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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cky喵,來這邊!」佳萱拍著小手,想吸引窩在牆角紙箱裡的幼貓。
「姊姊!姊姊!我倒牛奶來了~」佳平端著一小碗冰牛奶,興奮的走過來。佳萱接過碗,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接著示意佳平往後退,讓幼貓能安心出來。
Lucky喵是佳平和佳萱一年級時,他們的爺爺從水溝裡救出的幼貓,貓媽媽已經不在附近,因此爺爺把貓帶回家,兩人好奇且興奮的想跟貓咪互動,佳平還幫幼貓取了一個可愛的名字——Lucky喵。
隨著Lucky喵和佳平佳萱逐日相處,牠已經會用毛茸茸的身子磨蹭兩人的小腿,佳平和佳萱每天放學一到家,就是幫Lucky喵添飼料,然後把牠抱起來把玩。
「你要健康快樂的長大喔~」佳萱用彎彎的笑眼,輕輕柔柔的對熟睡的Lucky喵說。
一個月過去了,這天晚上,佳平要去餵Lucky喵時,突然發現牠不在紙箱,全家人找遍了都沒看到。
「Lucky喵!Lucky喵!你在哪裡!快出來吃飯飯囉!」佳平的聲音焦急而顫抖。
佳萱和佳平打開門,想看看Lucky喵是不是跑到室外去,正當兩人想要走到花園去找時,佳萱的腳尖突然感覺到踢到一個軟軟的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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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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