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十年。
傍晚,白海清走上二樓,過道右側的門虛掩。叩叩叩,推門而入,白淳坐於桌前,手裡攥著草稿。下頷抵在母親肩上,問道:「媽媽,你在做什麼?」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JkdowE2pJ
白淳乜斜倦眼,望見女兒來了,便噙笑道:「正在翻譯鳥類文獻呢。」驚覺天色漸暗,匆匆擱下紙筆,又道:「我現在準備晚餐,很快就可以吃。你先去找爸爸?」說罷,她霍然站起,輕掐海清臉頰,三步併兩步下了樓。
海清亦離開書房,卻往反方向走去。過道末端處,牆壁架著木梯,上去便是小閣樓。昂起脖子,那雙眸似琉璃珠,溶於縷縷淡靄裡,遂成瀲灧的藍。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Xlaqb8M8y
她拾級而上,父親斜倚窗框,聞聲側臉抬目,微鬈棕髮下,是更為深邃的藍眸。海清跪坐在地,雙肘支在窗檻上,俯身探頭望去,坡道下的橡樹旁,立著防空警報器,像極兩個擎出的輪呔。
警報器是前天新置的。那天家裡收到公函,說是二戰將至,P-38飛行員阿諾德 · 福克納(Arnold Faulkner),須駐紮於多莫斯(Domus)空軍基地。1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JmdFDVZQ0
想到這裡,海清便細聲問道:「爸爸,你什麼時候要走?」阿諾德回道:「一星期內。」他沉吟半晌,忽然問道:「怕嗎,小白隼?」她點點頭,又搖搖頭,隨即偎進他的臂彎,如此說著:「不怕,我和媽媽會等你回來。」阿諾德傾身挨近,輕拍女兒後背,天色徹底暗下來,臉看不清,只聽見他柔聲笑道:「會回來的,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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