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挑戰小說樓 - 【未投稿】兩個人的派對

創作挑戰：來寫一篇【你作品中的聖誕番外篇】吧！！

作品：劍靈少女

角色：守原、漓汐

臨近聖誕節，冬季氣旋風暴為三月市帶來風雨。

冷雨捲著刺骨凜冽的寒風嘩啦嘩啦地灑落守原租住的公寓六樓露台。

聲音清脆響亮得不平常。很快的，露台閃閃發光。

仔細一看，宛如鑲在送給女生的鑽戒上的鑽石。是冰。頂著一頭暗桃色長髮的女生：漓汐，如此判斷。

她半蹲在窗門邊，盆傾而下的凍雨不斷在玻璃上撥上透明的筆劃。

牆上的鐘滴答滴答響著。時間不到下午五點，天空的顏色卻跟漓汐那對蒼藍的眼眸一樣幽玄。靜寂之下，時間逐漸過去。

夜幕低垂後，風雨旋即轉急。風向悄然改變，漓汐聽見冰粒和雨水打在公寓走廊上的聲音。玄關的大門還因此發出碰碰的響聲。

漓汐始終想著在外的守原，等他回來。

外面再次傳來響聲……這次有人？

聲音在自家門前靜止。

大門伴隨呼呼的風嘯打開。

披著濕透的雨衣，守原頂著一頭凌亂的頭髮踏入玄關。他的左手還抱著一棵小小的，用瓦楞紙包裝的聖誕樹。

「哥哥，歡迎回來。」

漓汐表現得心花怒放，趟開胸襟迎接守原。

在風雨中趕回家的守原很累，看見漓汐的一刻很自然面露微笑。

一切就為了這刻──守原推掉打工的餐廳的值班，今天上完大學的課節後就馬上回來陪漓汐舉行聖誕派對。

「漓汐，要妳久等了。」守原有氣無力說道，不過看得出他很開心。

漓汐拿過聖誕樹放在茶几旁。守原痛快地洗熱水澡，回去睡房拿出兩個大紙箱。

裡面放滿各種聖誕裝飾：彩帶、聖誕球、花圈，還有燈飾。

這兩個大箱子勾起漓汐一件最近發生的事。

大約在兩個禮拜之前……

『媽媽，家裡還放著聖誕裝飾嗎？可以寄宅急便到我租的房子嗎？什麼……沒什麼特別的，今年我想過聖誕節。不不……反正未來四年都住在這，絕對不麻煩。』

週末的時候，房間裡的漓汐偷聽到守原在客廳與父母的通話。

漓汐為此想起一些更加遙遠的事，內心不期然揪緊。

「這樣，開始吧。」

守原看著那兩箱聖誕裝飾，若有所思了幾秒，隨後淡然說道。

「嗯！」漓汐用力點頭，縈繞在房子的尷尬一吹而散。

「說起上來，為什麼不買高一點的聖誕樹？我們在車站前看到的真的很高耶！就算沒可能帶回家也最少要有七呎高吧！這棵只有三呎高，真沒勁。」

「漓汐也沒有七呎高啊！我也沒有，要這麼高幹嘛？再說，還不是因為替漓汐買衣服，打工的錢也不夠用啦！」

守原挑逗漓汐般說。雖然漓汐有一點不服氣的鼓著腮幫子，最終還是噤聲了。

漓汐不是真的抱怨，她相信守原也不是嫌棄自己，但有一部分守原道出實情。

漓汐穿越到這個世界，強行住進還是大學生的守原租住的房子。守原在父母不知情下多養一個人，即使有在三月市的餐廳打工，生活費還是捉襟見肘。任憑漓汐再個性再愛胡鬧，想到這裡得要安分下來。

「漓汐，最大的聖誕花圈給妳，拿到玄關掛在門上。」

「是的，哥哥。」漓汐把花圈套在頭上，大搖大擺走向玄關：「這裡可以嗎？」她回頭詢問守原。

「完美。」守原比出個拇指。

「嘿嘿。漓汐我可很有品味。」漓汐得意洋洋地回了大拇指。

「那麼，這些裝飾也幫我貼起。」守原手上拿著印有「Merry Christmas」的裝飾。

漓汐又是跟著照做。此時，守原已經將纏在一起的彩帶解開。

「站上去，替我按著彩帶。」

守原拉來椅子，指著牆壁。漓汐的腳丫踩上椅子的時候，守原在一旁叮囑：「小心不要跌倒。」

她最初住進來時，走下樓梯就扭了一跤，還真是個不可靠的女生。

「這邊太低了，可以稍微再推高一點嗎？」在另一端推牆的守原說。

「在努力了……」漓汐盡可能伸展，露出沒有小腹的纖細腰間。

「就在這裡！漓汐別動，非常好。」守原的聲調依然無甚變化，跟剛才一樣比出大拇指。

兩人就這樣左右交替，很快就把每一堵牆貼上彩帶。

紙箱剩下最後一件東西：用塑料袋包裹著，是一道很長的電線與ＬＥＤ燈泡。

「這個是什麼？」漓汐一邊並膝坐著，翻著空無一物的紙箱，一邊投以好奇的目光仰望守原。

「是燈飾。就像那天在車站前看到那些。這部分就交給我吧。」

守原一說完，就開始佈置燈飾。坐在茶几前的漓汐抱著坐墊，看著用心佈置的守原的背影。守原比許多男生還要細心溫柔，看他佈置的過程很悅目。

守原預先計畫好佈置的方向，燈飾圍繞客廳一圈之後順著最接近電源的牆角下順到地，插進電源。

「最後就是接電。」

彷彿宏偉工程的竣工儀式，守原手指向天，按下開關鈕。

燈泡順著電流的走向逐一亮起，紅、黃、藍、綠四色相互交替。

「哇！」

漓汐又跳又叫，十分興奮。

「在家的時候，這些事都是爸爸做的。」

守原如是觀賞自己的傑作。看來自己也做得不錯嘛──那張臉的底下好像流露這樣的感想。

「好美……超級有聖誕氣氛。」

在茶几前坐著的漓汐雙手托著下巴，注視彩色的燈飾一眨一眨。

個性活潑好動的漓汐很快就在房子找尋新玩意，視線在露台窗門後的小聖誕樹停定。

「別忘了聖誕樹。」

「我也忘記它了。」

「哥哥真是的，竟然無視一路上冒雨拿回來的東西。」

守原和漓汐面對坐著，佈置小小的聖誕樹。他們從最低層開始掛上酒紅色的聖誕球，越往高處，可以放吊飾的空間也越少。

「最大的星星，交給漓汐囉！」守原拎起星星遞給漓汐。

「好像魔法棒。」漓汐對著聖誕樹揮動星星，然後斜斜地插在樹頂。

「完成了。」

「喔！小小的也很可愛。」

守原和漓汐輕拍對方的掌心。

「應該放在哪？」

「就放在電視機旁邊吧！好像不錯喔！」

守原小心翼翼搬動聖誕樹。觀感上的確不錯，原本稍微嫌影音櫃有點空虛，聖誕樹的加入增添了一點色彩。既然家裡品味達人漓汐沒有意見，守原不在此花多餘的時間。

因為有更加重要的事情等著守原。

他走到鄰接的飯廳與開放式廚房，將準備好的食材拿到流理檯。

「哥哥今晚要煮什麼菜？」

「番茄辣肉丸意大利麵，還有沙拉。」

守原基本上照搬打工餐廳的菜單。

漓汐站在一邊觀看。守原熟練地處理食材，而且做事很有效率。這邊箱把意大利麵放進大鍋釜，那邊旋即做其他工序。

雖然漓汐完全不幫忙，但守原對她站在自己身邊這件事上完全不覺得反感。每次守原做飯，漓汐總是到廚房看自己，久而久之習慣了。如果有天漓汐不在，說不好反過來會在意。

雖然是餐廳的菜單，做起來卻很簡單。

約莫半小時後，意大利麵和沙拉完成了。

此時，門鈴響了。正打算擺盤修飾的守原就這樣戴著圍裙應門。

「真的辛苦你了。」

漓汐聽見守原與門外的人的說話，夾雜嘩啦嘩啦的下雨聲。

守原從玄關回到飯廳，手上拎著一個紙盒，飄來陣陣燒烤香氣。

「還有食物嗎？」

漓汐搓揉肚子，彎下腰近距離聞紙盒。

「嗯。好香。」

感覺她會連盒吃下肚。

守原迅速搬出火雞，放進烤爐加熱。在這寒冷的日子，送到家的時候已經稍微涼了。

「聖誕節怎可以缺了火雞？」

上桌的時候，守原說。精緻的銀色刀叉放在餐巾上，與其他洗擦得乾淨的杯盤閃亮亮。

他開了無酒精香檳，二人份的聖誕派對可供享用。

「為漓汐第一個聖誕派對乾杯！」

漓汐高舉酒杯，扯著大嗓門喊叫。

「乾杯。」守原伸直手臂碰杯。應酬漓汐也好，鎬賞過去一年的辛勞也好，守原決定節日讓自己好好休息。 1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3teLzI6r

「哥哥做的飯很美味。」

吃完晚飯，漓汐扶著椅背看著在洗碗碟的守原，陶醉地說道。

「是嗎？」

「嗯！尤其是肉丸意大利麵。天冷來點辣的來吃，身體暖呼呼的。」漓汐那雙溫暖的掌心搓揉臉頰：「說起來你是不是偷偷加辣？」

「被發現了？」守原心虛地說，他在肉料上多下了一根辣椒。

「即是承認了吧！哥哥好壞。」

「漓汐剛剛不是誇獎好吃嗎？」

「我要搞清楚哥哥的意圖。」

「別說得這麼難聽。」

想不到如何接下去。漓汐輕推守原背後，問：「哥哥辛苦嗎？」

話題突如其來的轉變讓守原洗碗的動作慢下來：「挺辛苦的，尤其是麻煩又挑剔的笨蛋漓汐。」

守原的聲音聽起來有點顫抖。他沒看過來，漓汐不確定他是不是在哽咽。

守原在漓汐看不見的地方，眼睛濕潤。

妹妹生前最愛過的節日就是聖誕節。

站在守原面前，束起一頭暗桃紅色頭髮，擁有外國人的蒼藍眼瞳，有著上好美貌和身材的少女，並不是真正的妹妹。

四月，冬天和夏天相交的季節，冰與火的劍靈漓汐來到守原的家。

守原為了說服自己與女生共處一室，他讓漓汐成為自己的「妹妹」。

從最初把頻頻闖禍的漓汐趕出門，到今天刻意趕回家陪她一起佈置家居、煮晚飯、舉行聖誕派對。守原察覺這個改變的時候已經意識到自己接受了漓汐。

「但不是很快樂嗎？」

漓汐感覺像大言不慚說。可是這段日子培養出的默契提醒守原漓汐所指的不是表面那麼簡單。

「與漓汐一起的日子，很快樂。」守原洗完最後一個餐盤。

妹妹遭遇意外去世之後，守原曾經決定以後不再過聖誕節。失去妹妹在守原的心裡開了個大洞，掏空了他的靈魂。

渾噩度日的歲月正值開學季。萌生放棄念頭的守原沒把名牌大學放在升學志願，選擇獨身離開原來生活的地方，來到傳說精靈遺跡都市三月市。

守原在這裡遇到漓汐。

三月市的風光、空間淺窄而溫暖的六樓公寓，守原喜歡周遭一切的原因很大是來自與漓汐相處的點點滴滴。

儘管到頭來只是自己把對妹妹的思念投射在漓汐身上，妄想從她得到安慰，守原習慣了漓汐叫他「哥哥」。

乾脆以後也長相廝守好吧。守原試著說服自己，那棵陷入自我麻醉的心。

流淌雙手的水很冰冷，守原卻感到很安慰。

「哥哥，過來。」

漓汐牽著守原，坐在沙發。

她走到牆邊，關了燈，跳回去守原身邊。

天花板上的燈飾如螢火蟲給漆黑的房間帶來僅有的光明。

「很漂亮。」

漓汐指著天上交替閃耀的彩色燈光，旋出天真的笑容。

守原點頭稱是。

「我跟守原的日子都過得很快樂。」

漓汐不是說「哥哥」，而是「守原」。這不是兄妹的對話。這是漓汐以劍靈的身分對劍靈使的宣言。

比起這個，漓汐當前的狀態更讓守原在意。

她雙腳都在沙發上跪坐，撥著桃紅的細絲俯身哄緊守原。

守原本能的後退，漓汐繼續靠近，守原最後倒在沙發上。

黑夜中依然明亮的蒼藍眼眸彷是從海中心升起的明珠。

漓汐趴在守原身上。

「唔……」

與漓汐那胸部一樣酥軟的鼻息哼出。守原被她壓著而動彈不得。

漓汐的身體很柔軟。守原覺得很熱，應當不只是因為漓汐的體溫。

「漓汐？」守原輕叫漓汐，見她沒回應就心感孤疑地撥開漓汐的頭髮。

漓汐合上眼睛，沉穩地呼吸，一對修長的睫毛合成一道優美的弧線。

時間好像停頓一樣，燈飾就像宇宙星體，即使人們踏進夢鄉還是會晝夜不停在天穹帶來微小的光芒。

守原避免弄醒漓汐，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到睡房。

甜美的睡相似乎告訴她作了個不錯的夢。

「聖誕快樂。」

守原悄悄關上門，將聖誕祝福留在漓汐的睡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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