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王禹口含鐵精刀,彷彿大魚般的從河面中跳躍而出,落在了岸邊的泥土中,接着身軀一個跌蹌,差點摔倒地上。
此刻的他,體表金光已經消失,但是滿臉血紅,身軀滾燙,眉宇間一個血紅色花紋若隱若現,神識也昏昏沉沉,頭顱異常沉重。
血脈完全覺醒!
這種熟悉感覺,王禹不用猜,也知發生了何種事情。
他萬萬沒有想到,在河水刺激下,體內噬鐵鱷血脈突然進入到了完全覺醒狀態,怪不得先前在河水中游動這般快。
要不是藉助超頻同步模式強行保持清醒,他恐怕早昏迷了過去,此刻只能強打精神,飛快朝離岸邊不遠處的一片樹林跑去。
「轟隆隆——」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QJifoR5fV
「轟隆隆——」
王禹回頭看了眼,只見赤水河中心處一巨大火團沖天而起,接着在黑霧翻滾中,隱約可見巨大樓船徐徐往水下沉去。
「嵐山四凶,馮某絕不會讓你們如願的,你們就等我百珍閣追殺吧!」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e8Z7QzANo
「姓馮的,你找死!」
樓船傳出侏儒暴跳如雷聲音,接着一道巨大月牙狀虛影在黑霧中一閃而現,接着又傳出馮老慘叫,隨之裡面再無任何聲音傳出了。
王禹心中大駭,強忍着身體不適,一路狂奔不停,直接衝進了樹林中。
快,快一點!
王禹在樹木間飛快穿梭,依靠超頻同步的驚人觀察力,突然發現了目標——一個被濃密灌木叢擋住的隱秘樹洞,足可以躲進去兩三個他都不成問題……
「骨碌碌——」
他幾乎連滾帶爬的分開灌木,一頭扎進了樹洞中,還好裡面並沒有任何野獸和蟲蛇,只是有一層厚厚塵土。
王禹用自己最後一絲清醒將洞口灌木叢飛快恢復原狀,甚至又撒上一些塵土後,就退出了超頻同步,兩眼一黑的倒地不起了。
這一次,他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中,他變成了一條長着四隻短小爪子的綠色鱷魚,出生在一片巨大沼澤之中,幼小時被一條巨大母鱷餵養大些後,就離開鱷魚羣獨自狩獵。
在經歷一場場捨命廝殺,吞噬了無數沼澤猛獸後,其體型一天天變大,成年後體型遠比藍星所知普通鱷魚大上七八倍。
不知從甚麼時候開始,牠每隔一段時間儲存夠足夠脂肪後,就會找個陰冷潮濕地方睡上好多天。
牠每次睡醒後,都能遙遙感應到一些深藏地下的堅硬石頭,並且變得非常喜歡啃咬吞噬這些石頭,然後在體表生成更堅硬鱗片,讓其在對付其他凶猛獵物時候,防禦過人,無往不利。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牠在一次狩獵時和另外一條巨型鱷魚發生了衝突。
那巨型鱷魚巨大身軀比牠還大上一圈,頭上還生有黑色獨角,在一番激烈爭鬥後,就被對方一口咬住要害之處……
好乾,好想喝水!
不知過了多久,王禹在口乾舌燥中,感覺一股甘甜液體流入口中,化爲絲絲冰涼之意散開,讓整個身體都騷動了起來,彷彿每顆細胞都充斥着對這種甘甜的渴望。
他下意識咂了咂嘴巴,但隨即驚醒,一下張開眼睛坐了起來,但下一刻身軀卻僵住了——
因爲在他身旁,一道人影盤膝坐在那裏,髮鬢灰白,插着一根黑色木釵,竟然是陰夫人。
只是這時的老嫗,身上的紅綠衣裙有些破爛,臉色憔悴,手中還拿着一個不大的白色小瓶。
「陰前輩,你……」
王禹驚疑不定,一隻手卻下意識按在了附近的鐵精長刀上,但未等詢問話語出口,就被陰夫人一擺手打斷了:
「王兄弟,你剛剛完成血脈覺醒,快快打坐吐納,等身上異常消失後,纔可起身。」
身上異常?
王禹一愣,下意識低首看了下自己,結果大驚。
只見裸露在外的雙手,遍佈密密麻麻的淡綠色斑紋。
他急忙將一條手臂上袖子高高捲起——
整條手臂也是如此,看起來無比詭異!
王禹駭然,也顧不得多說甚麼,急忙盤膝坐好,開始運轉陰水功口訣,周圍的天地靈氣開始往其身體內湧去。
刻鐘時間後,當他再次睜開雙目時,手臂上的綠色斑紋已經消失不見,重新恢復了光滑的正常肌膚。
「多謝前輩護法。」
王禹鬆了口氣,起身衝陰夫人拱手稱謝。
「咳,咳……王兄弟,你膽子很大,竟然在無人護法情況下進行血脈覺醒。此過程中會消耗大量元氣,若是遭遇外界打擾,還容易被血脈反噬的。若不是老身給你服用了一瓶石元乳,恐怕你還要多睡幾天。」陰夫人輕咳兩聲,衝王禹微笑說道。
「多謝陰前輩出手相助,晚輩也沒想到會在這時覺醒血脈。石元乳就是這瓶中之物?這東西的確十分有用。前輩如何找到這裏的?但不知在下睡了多久?」王禹望了望老嫗手中的瓶子,抿了抿嘴巴,仍能感受到身體對此物的極度渴望,好奇的問道。
「你睡的並不太久,也就半天時間吧。至於如何找到,自然是因爲老身馴養的鬼犬,牠們雖然算不上甚麼厲害靈獸,但鼻子還算靈敏,在尋人上還是有些用處的。」
「當時用些手段逃了出來,在遠處看到鐵箭號沉沒,嵐山四凶這些劫修離開後才又返回樹林這邊找到了王兄弟。」
「老身發現你正在覺醒血脈,身上恰好也帶了石元乳這種靈液,自然要助你一臂之力。」陰夫人簡單的回道,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樣。
「嵐山四凶已經走了,那其他道友可還有逃出來的?」王禹聞言,心中一鬆。
他已經悄悄檢查了身上物品,並沒有被人動過痕跡,軟劍也尚在,才真正放下心來。
「是否還有其他人逃出來,老身也不清楚了。但即使還有人逃掉,多半也不敢再滯留附近了。老身之所以返回這裏,也是另有原因的。」
「嵐山四凶雖然在散修中兇名赫赫,但這次敢動百珍閣的法船,也算是膽大包天了。我已經通過秘法通知閣中,估計護法長老應該已經在來這裏的路上了。哼,到時候……」陰夫人先是搖下頭,隨之又面現狠厲的哼了聲。
「閣中長老?」王禹聽出了甚麼,怔了怔。
「呵呵,忘給王兄弟說了,老身其實是百珍閣的暗衛,和馮道友一般是負責鐵箭號此行安全的。可惜老馮命不太好,竟然被嵐山四凶的血姹女偷襲得手,否則以他煉氣後期修爲,定能逃出生天的。」陰夫人笑了笑,又有些惋惜的解釋了兩句。
「陰前輩原來是百珍閣之人,那晚輩放心了。對了,這嵐山四凶到底是甚麼人,怎麼如此兇惡,敢劫持整艘法船?」王禹長出一口氣,雖然心中還吃驚對方身份,但口中卻問出了不同的話語。
「嵐山四凶是近三四年纔出現的厲害劫修,四人據說都是煉氣後期修爲,修煉的都是魔道功法,還各有十分厲害的入階法器。但一向只在國興隆府那邊活躍,這次敢跨界來到我們吳國了,還真是有些奇怪……」陰夫人聞言,也沉思了起來。
「算了,就算真有甚麼蹊蹺,自然有人去弄明白的。倒是王兄弟覺醒了血脈,可有覺醒甚麼天賦能力?」
「呵呵,我真是老糊塗了,這等事情怎可能隨便對其他人講。老身先恭喜王兄弟,覺醒了血脈之力,只要以後凝聚的靈根不是太差,就有加入修仙宗門的資格了。這石元乳有彌補元氣、滋補肉身之奇效,還剩下大半瓶,算是老身的恭賀之禮吧。」
陰夫人連聲恭賀着,還將手中的小瓶直接扔了過來。
「前輩能幫在下護法,晚輩已經感激不盡,怎可能再收如此貴重東西!」王禹手忙腳亂的接過小瓶,頗有些受寵若驚。
「王兄弟不要客氣,這也是老身和你有緣。當日第一次見王兄弟的時候,我就知道王兄弟以後肯定不凡,但也沒想到如此快就覺醒了血脈。」陰夫人有幾分感慨起來。
「難道前輩當日就知道晚輩會覺醒血脈?」王禹將瓶子收了起來,聞言倒有些奇怪起來。
「王兄弟先前應該已經覺醒了部分肉身血脈,但又沒有完全覺醒,所以氣息有些外泄,這才讓老身靈犬察覺到了。現在完全覺醒後,反倒不會有這種事情了。」陰夫人笑眯眯的回道。
「原來如此,前輩靈犬竟然還有這種本事?」王禹驚訝之餘,想起當日在甲板上見到的兩頭黑犬,臉上不覺流露出羨慕神色。
「呵呵,只是區區的御獸術而已……可惜我沒有王兄弟這般的肉身血脈,否則豈會只是御使這種不入階的犬類靈獸。畢竟血脈覺醒者,纔是最適合成爲強大御獸師的。」陰夫人卻大有深意的說道。
「陰前輩這話……」
王禹聞言心中一動,正想再仔細詢問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上方一聲轟鳴,整個樹洞瞬間爆裂碎開,露出了藍天白雲,還有刺目陽光。
王禹大驚,一把將身邊的鐵精刀抓住,一個打滾的跳了起來,滿臉戒備望向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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