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偷窺日記 - 第三十章她有病

父母長居於研究所宿舍的Helena，沒有選擇與父母同住，反而申請了房屋津貼在新發展區租了一個小單位，安全實用又光亮四正的小單位。

與兄同住的戴寧樂有一半時間是與Helena宿在這邊的，儼然二人專用愛的小窩。這陣子Helena的抑鬱症加重了需要服藥，身上一些自殘的傷痕需要處理卻又不想到醫院去暴露人前……一大堆的爛事兒，導致她們大部分時間都是窩在這裏抱着相對淚千行。

這天晚上，她們都很期待，已計劃好在家裏溫馨晚餐，一起看電影，就算是擁着癱在沙發上甚麼也不做也是好的。

幻想很美好……

Helena回來的時候，例行地叫了一包：“Honey!”

卻聽不到任何回應，原來戴寧樂已經躺在沙發上睡着了，手上拿着的平板覆在肚子上，早已進入sleep mode ，手機連着充電線被擱在小几上。

很明顯是等着她回來，卻是等得睡着了。

Helena笑笑便先去洗手（醫護專業的職業病，一天不洗個二三十次心理不舒服），才走向沙發上熟睡的戴寧樂。

她輕輕撫了一下戴寧樂的小臉，在她額上親了一下。

“Honey！”

睡着的人兒沒反應。

「樂樂。」

仍然沒動靜。

“Sweetie.”

「樂樂。」

Helena輕輕地呼喚她。不是為了要喚醒她，只是單純地想要叫她的名字。

戴寧樂比她小兩歲，但一直以來在二人的關係中都是照顧者，反而自己是被照顧的那個。說到底，戴寧樂其實只是一個廿歲出頭的小姑娘，但為了愛她，不僅承受了地下情的壓力，又因為自己的狀況擔了不少心，她的症狀也是她一手包辦了，還要瞞着兩家家長……

Helena半跪着在沙發前，癡癡地望着戴寧樂，一邊輕撫着她的臉。

不得不說，她本身長相可愛甜美，滿滿的膠原蛋白在手下十分滑嫩細膩，可眼下的青黑，睡着也緊皺着的眉頭，這兩個月來，她是憔悴了多少啊！

她一直盯着戴寧得想入神，目光灼熱地燒在戴寧樂的臉上，把她燒醒了。

大扇子似的長睫毛抖動了一下，便張了開來水氣瀰漫的眸子。

剛醒來的戴寧樂完全沒有平常的故作成熟，只是個可能的萌妹。

她嘟嚷了一句：「回來了？」

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又說：「實驗可還好？」

Helena看着她的臉，回想了一下那兩隻死了的老鼠：“Can't be any better.”

躺在沙發上的戴寧樂站了起來，關掉手中的平板。

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有重大進展的，否則她不會再次致電自己說會更晚才會來。

雖然，晚飯，電影全都沒了，但這才十點多，她們不還有一整個晚上嗎？

“What are you reading？”

戴寧樂沒答這問題，反而笑了：「你不是要說中文的嗎？」

Helena頓時蹶起了嘴。

「哈，你給我的那中文口訊，我就知。」戴寧樂滿臉輕鬆地調侃着。「你爸你媽今天肯定在那邊。」

白經緯與Lilian作為最高的負責人，卻並非每天都待在研究室，更多的時候是在電腦室裏對比那些看來失敗了的數據。神奇的是，這些失敗的數據往往給他們帶來不同的靈感，失敗乃成功之母在這二人身上體現無遺。

戴寧樂站了起來，一手拿着平板電腦，另一手捏了一下正在嘟嘴的Helena，笑着說：「快去衝個澡。」

Helena乖巧地點點頭，便到房間裏拿衣服去了。

而戴寧樂呢，放好自己的平板，拿着手機，躺到Helena的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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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ena就站在花灑頭下，讓流水沖過全身。

事實上她給那兩隻實驗鼠解剖之後已沖了一次，徹底的消毒是必須的程序。而回到家的這一個澡，是因為走在街上會沾煙染塵，都是老話，搞實驗的都有潔癖。

那血……

Helena眼裏的不是流水，是鮮紅的血水……

那兩隻實驗鼠，血泪泪的躺着，了無生氣的眼，小小的身體被一刀割開……

其中一隻受了過大劑量的，一針下去就掛掉的那隻，腦子裏是幾條斷掉的神經；那掙扎了一會才斷氣的，腦內是充血的腫脹。

不管是那隻，生命在她的針管之下，都是脆弱的。

Helena看着自己那修長潔白的手，喃喃地說：「這還是能主宰生死的上帝之手啊！」

這兩個月來，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思想一路往悲觀黑暗之路上走去，長此下去，會不會受不了直接自毀了？

她心裏是沒有反抗這所謂的悲愴的命運的，直到今天，忽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怎麼說呢？

就像是，能反抗命運的能力。

那是一種血腥的誘惑。

Helena想到這裏，恐懼地抖了抖。

神經質地把雙手在水下反復地搓來搓去，猛力地洗着，就像是有甚麼頑固的污漬一樣。

最後她捂着自己的臉，在冷水下冷靜了良久。

“Nina, you still there?”

“Feeling alright?”

戴寧樂在床上都躺了好一會，把親哥的推介小說都看了五六章，還未見Helena出來，忍不住擔心了。

Helena被小情人喚醒了，這才披着浴袍出去。

一推門出去便看到懶慵慵地癱在床上的戴寧樂，正舒展着眉目在看手機。

“What's that？”

戴寧樂肯定不是在看甚麼正經的東西，她常說不會虐待自己的眼在６吋屏上看複雜的專業用語。

不過所謂不正經的東西也不會是太出格的，起碼不會是愛情動作片，或是有味小說，可這就奇怪了，她還有在手機上找娛樂的時候麼？

「不說中文了？」

「看甚麼？」

Helena從善如流地改用中文，說了要跟她同語言了哦。

戴寧樂也不挑剔她的發音，一手摟着她：「你收到我哥在群組內的推介作者？」

Helena皺皺眉，有點茫然。

戴寧寧指指她的手機，讓她看群組內的訊息。

Helena在群組內屬於萬年潛艇，群組內中英夾雜，要說她看不明白嘛，不太算，但說是全明白的也肯定不是。

於是Helena也拿過自己的手機，跟她一樣點開了戴寧朗發的鏈接。

那直接連到手機書城的手機網頁版，戴寧樂直接點了下載App版，沒辦法啊，手機網頁版看來怪怪的，每次看書還得用瀏覽器，App版真的方便多了。

Helena想要跟她同款地下載，可她看到網頁版上大堆大堆的中文字，頭就開始暈了。

她有點猶疑：「App沒language option？」

戴寧樂一愣：「沒有。」

當然沒有英文哦，人家是華文小說哦，不過……

「沒有英文，但有簡繁互換。」

得，簡體字還是繁體字也好，Helena也是不認識的。

不，她大概懂得「你」、「我」、「他」、「是」、「不是」……這些簡單的字。

她撇撇嘴，看了看戴寧樂的屏幕，她是看不懂中文字，但數字她懂啊。

189／1487頁

她知道「頁」是page。

戴寧樂工作忙，剛回來還在沙發上看着平板，那大概是工作。

這一百多頁是剛才她洗澡時看的，這閱讀速度，要不是太好看的page turner就是慘不忍睹的爛書。

「好看？」

戴寧樂「嗯」了一聲，一邊關掉程式。

反手便把她摟着，一下子親了在她臉頰上：「多好看也不看了。」

Helena有點抗拒着她：“No.”

自從那事後，Helena一直都嫌自己髒，好長的一段時間都不讓戴寧樂碰她。近兩年才好一點，沒想到現在一朝回到解放前。

“It's fine, I'm doing nothing.”

戴寧樂也不會強迫她。

事實上，她們之間，從來都不頻密，普通的肢體接觸也能帶來巨大的心理滿足。

有時候Helena會想，是不是因為她們之間和諧活動不夠，才會讓她對那男人的事這麼耿耿於懷？。

恨是真的恨，痛是真痛，但快感不是沒有。

百合之間的那種，是細膩又甜蜜的，強度不大，但卻讓人的心裏滿滿的。

那個男人卻……

感覺很強烈，但除了肉體之外便沒有了。要問她會想要哪種，她絶對會是寧願捨棄肉慾的。

她想到那人綁着她給她注射……

「那只是給藥了之後的反應。」她一下子就釋然了。

戴寧樂不知道她的心理活動，但敏感地發現了她情緒的起伏。

沒法子啊，心理醫生的職業病啊！想忽視也忽視不了的。

戴寧樂沒說甚麼，只能摟着Helena，給她更穩定的懷抱。她太明白，任何言語都比不了一個定穩的懷抱更具治癒性。

「跟我說說話吧。」

Helena躺在戴寧樂的懷裏，懶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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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她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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