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了繆思少女,我們終於能拜訪長屋,而應門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婦人。
「你是……」婦人察覺到我身後的奧芬妮,「是普魯登蒂亞的制服,兩位也是來調查失蹤事件?」
「是的,請問方便讓我們進來調查嗎?」
「好吧,畢竟人消失在自己屋裡太詭異,如果你們不查明真相的話我夜晚都睡不著覺。」
於是婦人邀請我們來到大廳,裡面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五個人圍在壁爐前坐著,大多神色凝重。
我回想起關於現場長屋的資料。長屋是本地一位莊園主所擁有,莊園主安排工人住在這裡打理外面那塊農田,所以現在大廳裡的六人都是莊園主的工人及其家屬。六人分別是農戶夫婦、雞販夫婦、牧羊人夫婦,共三個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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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失蹤案就得從雞販夫婦說起。
話說雞販夫婦最近不幸喪子,二人十分難過,妻子更是悲痛欲絕連日來臥病在床。後來雞販經朋友介紹找到了學園的瑟茜·恩普莎小姐,後者答應可以用召靈術讓雞販夫婦與兒子的亡靈短暫見面,希望能開解妻子的鬱結。
於是昨天黃昏,瑟茜小姐應約到訪長屋,隨雞販夫婦到房間內施法召靈。期間屋外突然傳來詭異的吼聲,瑟茜小姐察覺到異常便離開了雞販夫婦的房間,豈料一去不返、人間蒸發。
為何說是人間蒸發,因為瑟茜小姐的失蹤過於離奇。
這間長屋的結構十分簡單,一進門就是公共大廳,有壁爐、大火灶,三個家庭都會在那裡煮飯。大廳兩側就是各家庭的寢室,每邊各兩間房。在大廳最左側的是雞販的房間,然後是一間空房;在大廳最右側是農戶的房間,然後是牧羊人的房間。沒有走廊,舉例說農戶必須穿過牧羊人的房間才能走到大廳,同理雞販想出門也必須穿過空房和大廳。
所以,當晚瑟茜小姐在雞販房間聽見屋外有怪聲,她必需穿過空房和大廳才能夠從正門走出長屋,絕對沒有其他出入口。可是傳出怪聲的時候,牧羊人的妻子和農戶的妻子都正在大廳煮晚飯,她們同樣說沒有見過瑟茜小姐從房間走出來。
換言之,瑟茜小姐聽見了怪聲,雞販目送她離開房間以後卻沒有出現在大廳。瑟茜小姐似乎在雞販房間與大廳之間的途中離奇消失。
至於其他人當時的位置:撇除雞販夫婦留在房間,兩位妻子在大廳煮飯;其餘兩位丈夫,牧羊人在休耕的田裡放羊,農戶則在屋外門口砍柴。
以上就是瑟茜小姐失蹤時,長屋六名住客身處的位置和案件的簡單背景。
接著我再詢問了眾人當時的詳細狀況。
當瑟茜小姐說要到屋外檢查之後,雞販夫婦在房間內等了二十分鐘也沒等到瑟茜小姐回來,於是他們出於好奇,到大廳詢問正在煮飯的二人有否見過瑟茜小姐,答案都是否定。雞販還問了屋外的農戶和牧羊人,他們同樣沒有見到瑟茜小姐。
農戶和牧羊人說,他們確實有聽見詭異的聲音,感覺是從屋後面傳來的;於是二人離開了崗位繞到屋後視察,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發現瑟茜小姐。要說比較在意的話就是有隻羊走散了跑到農田外面,也許是被怪聲吸引。
其後雞販越想越不對勁,便請求眾人協助搜索。結果六人在長屋附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瑟茜小姐,最後唯有聯絡學園,看看瑟茜小姐是否已經返回學園,可惜答案也是否定的。
以上,就是我詢問在場六人所得,關於瑟茜小姐消失的證供。
奧芬妮問雞販:「瑟茜小姐在失蹤前有沒有些令人在意的地方,或者什麼奇怪的表現?」
「要說在意的話,其實我也是第一次接觸死靈法師,只看見她戴著兜帽沒什麼表情,十分神秘,很少說話……」
旁邊農戶妻子補充:「就很死靈法師的感覺呢。我們也不知道怎樣才算奇怪。」
所以最異常的就只有瑟茜小姐的離奇消失。
雞販夫婦堅稱他們親眼目送瑟茜小姐走出房間,但在大廳的農戶妻子和牧羊人妻子都說沒有見到瑟茜小姐。如此一來他們證供互相矛盾,除非瑟茜小姐真的在屋內憑空消失了。
我問雞販:「可以到你們的房間調查嗎?」
雞販答應,便為我們開門帶路;途中穿過空房,空房就真是空空如也;至於雞販的房間同樣十分簡陋,只安放了兩張床、一個直立衣櫃,還有一張圓桌,牆上則掛了一些肉乾和鹹菜。
奧芬妮拿出了血晶石仔細檢查房間每個角落,沒有發現瑟茜小姐的血跡;兩間房的窗戶沒有被打開的痕跡,大小也不足夠給人穿過,正常人無法從屋內消失。我們更順便檢查另一邊農戶和牧羊人的房間,同樣找不到有用的線索。最後奧芬妮用念寫術把屋內佈置記錄下來,便結束了室內的調查,返回大廳。
「小女子最後有個問題想請教各位。」奧芬妮問:「昨晚當你們懷疑瑟茜小姐失蹤時,你們在屋外搜尋了多久?大概搜索了什麼地方?」
牧羊人代為回答,當晚各家庭分三組搜索:牧羊人夫婦搜索東邊的平原,農戶夫婦搜索西邊的林地,雞販夫婦則搜索北邊的道路。至於南邊的路通往海風港,路上比較安全,他們便沒有特別搜索。
奧芬妮在得到答案後表達了謝意,並承諾一定會找回失蹤的學生讓他們安心下來,然後離開長屋。
在屋外我們繞到長屋後方作最後一步調查。
「昨夜大約從這兒傳出很詭異的聲音,他們說那不像人聲,更像是什麼妖怪的吼聲。」
奧芬妮走近磚牆,雙眼發光,拈了一拈附近的空氣。「很奇怪,這附近殘留著變形術的波紋。」
「我記得變形術是能夠變成其他人樣子的法術?那會不會是有人用變形術冒充屋內的人或者失蹤的瑟茜小姐?」
「我想不會。屋內除了召靈術就沒有其他法術的波紋,可以得知使用變形術的人沒有踏進屋裡,說不定只是變成一隻羊來掩人耳目。擅長變形術的法師不只能變人,還可以變成其他生物。」
「剛好這裡有扇窗可以監視屋內狀況。」我追問奧芬妮:「這樣跟怪聲有關嗎?」
「怪聲是另一種魔法。」奧芬妮指向外牆說:「這裡有死靈術的魔法波紋,昨夜有人在此打開了冥府之門。住戶聽見的所謂怪聲很可能是來自冥府的怨靈的吟聲。」
「感覺很令人不安……但當時農戶和牧羊人都待在屋外,會不會就是他們幹的?」
奧芬妮搖搖頭,「我認為這長屋的人都不會魔法,不然屋內不可能沒留下其他魔法波紋。」突然奧芬妮若有所思,「倒是召靈術的波紋散亂在屋內各處令人有點在意……理論上瑟茜同學只在房間召靈的話不應在大廳也殘留痕跡。」
「也許瑟茜小姐召靈的時候給亡靈逃脫了?奧姐妳要不要也用召靈術召喚那兒子來問話。」
奧芬妮再次搖頭,「一般人死後靈魂會停留在生前家中一段時間。可是我沒看見長屋內有任何靈體,說不定靈體從冥府之門離開了。」
「所以案件至少牽涉到會使用變形術和會打開冥府之門的犯人,可能是共犯,也可能是同一人。」我沉思著案件,「假如瑟茜同學的失蹤是遭到綁架的話,會不會就是那個叫迪斯珂蒂亞之子的犯罪組織幹的?」
奧芬妮應道:「我想先整理一遍手頭上的線案,我感覺真相就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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