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冬時節,在王家書院的窗外那些,原本只剩下枝條的樹,開出許多粉紅色的梅花,零坐在熟悉的窗邊坐位,盯著微風輕輕吹動的花瓣,陷入自己的回憶之中。他長大成人的那個寺廟,後院也種滿了這種梅花。這個時候,他突然想起養父佐藤老先生,剩下一個人孤零零的,沒人照顧,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睡覺。
自從找到翡影神殿和希爾特的神器,回到王宮已將近兩個月。結束了和阿爾克斯的共同研究之後,已不再有每晚的聚會。零又回到像以前一樣,一個人在書院裡讀文獻的日子。零原本就很喜歡自己獨處,不知為何,最近偶爾會懷念起那些在私人研究室,圍著壁爐跟朋友一起討論、學習的日子。
就當零沉浸在思緒之中時,突然出現輕輕的敲門聲,他抬頭一看,推門進來的竟然是海斗。零有點意外,畢竟幾個朋友從探險行程回來,就各自忙於工作,零回到書院之後,這兩個月以來,這是初次有人來訪。
海斗簡單的打了招呼:「嗨,零,抱歉突然打擾了。」
零已經好久沒看到其他人了,他露出親切的微笑,「不會,海斗有什麼重要的事嗎?」他以手勢示意請他坐下。
海斗簡短地回答:「剛好休假,來你這裡走走。」
零雖然覺得這不像是海斗會做的事,但也不問太多,就說:「這樣啊,剛好我有些想找你討論的,方便聊聊嗎?」
零拿出幾份泛黃的文獻,帶著探究的語氣問道:「上次海斗你有提到,古老神器和異世界傳送有很深的關聯,我發現這些古代預言可能有關,不知道你能不能解讀。」
「我看看⋯⋯」海斗接過文獻,緊鎖眉頭專注地讀著。
零隨即又拿出另一疊文獻,「這些則是慧之前提到的,有關王室對希爾特族進行軍事行動的神諭。先前考慮到維拉的情緒,我一直避免談到這個部分。」
聽到維拉的名字,海斗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緊繃了一下,他抬頭望向零,眼中帶著掩蔽不住的關切,「維拉她……最近還有來找你嗎?」
零搖搖頭說:「沒有。從東部荒野回來以後,你還是第一個造訪這裡的,怎麼會問到她呢?」
海斗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淡淡的落寞:「她後來也沒有再聯絡我。」
零顯得有些驚訝,皺眉問:「怎麼會?」
海斗搖頭,語中帶著無奈和沮喪:「我也搞不懂。」
這時候,零突然洞察到海斗今天來訪的真實動機。他略帶思索地提出:「如果我有機會遇到維拉,有什麼需要轉達的嗎?也許我可以幫忙。」
海斗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語氣仍帶著無奈,「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這些文獻能借我帶回去讀嗎?」他此時似乎無法專注在分析這些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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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維拉果真出現在書院,手中攜帶著一個磨損的木質舊盒子。她推開門輕聲說:「零,你有空嗎?」
零看到維拉,驚喜交加,歡快地回應:「姐!好久不見,有什麼事嗎?妳請說。」
維拉謹慎地將那個盒子放置於桌面,神情嚴肅地說:「我在母親房間的一個角落發現這些舊信件。」她目光堅定地凝視著零,鄭重其事地說:「零,這些信,都是你母親寫下的。」
零聽了震驚萬分,猛地從椅子上站起,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維拉平靜地說道:「如果你想讀的話,我就把它留在這裡了。」說完,她起身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零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叫住維拉:「姐,等一下⋯⋯」維拉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零繼續說:「自從我們從東部荒野回來,好久沒聚了。我想找個時間,約大家一起吃飯,妳要一起來嗎?」
維拉臉上一瞬間浮現出些微猶豫抗拒,隨即展露出溫暖的微笑,回答道:「好啊。」
在東部荒野的開拓村一帶,明的巡邏隊正在執行巡邏任務,明看見一個可疑的身影在開拓村附近。上前一看,竟是阿爾克斯。
明對他招招手,說:「阿爾克斯!你怎麼會在這?上次我們慶功到一半就沒看見你,你去哪裡啦?該不會從那時候就一直站在這裡吧?」他開著玩笑說。
阿爾克斯一開始顯得有些警戒,很快便露出微笑說:「怎麼可能!那天我有點急事先走了,來不及跟你們道別,抱歉。」
此時,明注意到一個人影,藏在阿爾克斯的身後,看起來是半跪坐在地上的姿勢。明立刻警覺起來,手握劍柄,低聲喝斥:「你後面的人,是誰?」
阿爾克斯的嘴角勾起一抹陰沉的微笑,令人感到不寒而慄。「不關你的事,只是這傢伙,我有點小事要親自問他罷了。」那人卻突然喊叫起來:「巡邏隊的小哥!救命啊!救我!」阿爾克斯見狀,用力踢了他一腳,使他無法再說話,「給我閉嘴。」
明仔細一看,那地上的人就是開拓村酒館的侍者,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遭受過一番拷問,樣子十分狼狽。
明萬萬想不到,前不久才和平共處的冒險伙伴,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他此時才意識到阿爾克斯原本就是黎明之刃的人,並不是什麼善類。明拔出長劍對著阿爾克斯,喊道:「住手!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抓他?」
阿爾克斯狡猾地嗤笑,眼神中充滿蔑視:「沒辦法,既然被發現,也只好告訴你了。」接著他伸手指向巡邏隊中的一員,「那一位,他應該知道是什麼事。」
明驚訝地看了一眼他的隊員,那隊員滿臉恐慌,直搖頭但什麼話都沒說。
阿爾克斯又踢了那侍者一腳,說:「這傢伙,那天跟你的隊員問了很多關於神殿的事,顯然對怎麼找到神殿很有興趣。」
明怒斥著:「那又怎麼樣?為了這件事就可以把人折磨成這樣嗎?」
阿爾克斯冷冷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這個村子,可是靠挖魔晶礦賣錢維生的,要是被他們找到希爾特的神器那還得了?我可不願意冒著神器被破壞的風險。為了保護神器,就算死一兩個這種人,也是無可奈何的吧。」
聽了這句話,明感到不寒而慄,此時,阿爾克斯拔出劍來似乎立刻要對侍者下毒手,明迅速向前兩步,用他手中的劍擋下阿爾克斯的,「鏘」,交擊的劍發出一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明大吼:「不准殺他,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明的隊員們也紛紛舉起武器,準備隨時支援他們的小隊長。
阿爾克斯向後退開,收起武器笑了起來,「也對,你們主要的工作,就是要保護這些人嘛。哼,算你今天好運,撿回一條命,呵呵哈哈哈。」說著,阿爾克斯便跳上他的馬,馳騁離去。
現場留下這些驚魂未定的人,明深切感受到阿爾克斯的激進和危險,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到了零發起的聚餐這天,到場的人除了零以外,還有海斗、慧、維拉、瑪莉娜、悠太和明,都是當時有去神殿探險的朋友。他們陸續抵達聚餐地點,各自找了空位坐下。
明半開玩笑地對零說:「沒想到你會主動發起聚會,這真不像你的作風。」他的臉上帶著友善的笑容。零看著在場的朋友,當時在荒野進行冒險的種種回憶,彷彿浮現眼前,他淡淡地說:「我也不知道,就突然想跟大家見見面。難道是我現在才發現,其實自己也是個怕寂寞的人嗎?」他自嘲地笑了笑。
維拉見到海斗,並沒有以前那種熱切的表情,只是淺淺一笑。海斗輕輕握著她的手,柔聲關切:「維拉,妳這段時間還好嗎?我感覺像是一輩子沒見到妳了。」維拉感動於他的關懷,也有點心疼,她眼中泛起淚光,「沒什麼事,大概只是太累了,回來以後我每天都沒精神,總是想睡。一直沒聯絡,很抱歉……」
她低頭看著海斗的手,用手指撫摸著他的骨節,似乎有點欲言又止。海斗牽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輕輕落下一吻,低聲說:「沒事就好,都不知道我有多擔心。」維拉深吸了一口氣,緊閉著雙唇不再說話,海斗的這份溫柔,讓她覺得似乎只要一開口,就會泣不成聲。
慧一見到零,就熱切地討論起那些預言和神諭,海斗把文獻借回去之後,曾經找慧一起研究了一番,零聽了慧的心得,似乎讓他先前的理解得到了一些共識或補足,連連點頭。接著零提議道:「這雖然有一部份是私事,但能否借用你們的時間?維拉找到一些我母親當年給女王的信件,我想也許裡面會有我們需要的線索,要不要一起讀?」維拉在一旁跟著點了點頭。
海斗問道:「這樣好嗎?把她的信讓我們看?」
零拿出那個裝有信件的盒子,放在桌面上,笑著說:「我想,她應該不介意的。」
於是他們開始打開信封,搜尋著可能有幫助的蜘絲馬跡。海斗預感,關於十八年前的事件,那些埋藏在深淵裡的真相,即將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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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回,信件中的記憶與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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