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驕子 - 第十三章：靈光乍現

順利地將巧芳阿姨送進了急癥室後，我和大叔便坐在了外面的休息室等候著。

這裏是離觀音廟最近的一間叫做伊麗莎白醫院的大型綜合醫療機構，以本地的公立醫院來說，已經算是不錯的公共醫療設施之一。

在我們一路地送巧芳阿姨過來的路上，大叔一直都對自己妻子的病情很不放心，一路上他都是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這使我對他們為了救下靈昭而陷入這樣的處境而感到非常難堪。

更讓我感到內疚的是，剛才在觀音廟的時候，自己也都因為一時沖動，一下子就出言不遜傷害到了芳姨，這在我不斷回想起以前她是怎麽慈祥對待我的一路上，已經深深領悟到自己是有多麽的幼稚和錯誤。

就在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差勁之際，我馬上氣憤得站起了身來。

“那個，大叔，我真的很.......”

“——很像《雷雨》對吧？”

還沒有等我說完，大叔便馬上打斷了我的話。

“說實話我也是嚇了一跳，沒想到巧芳的姐姐還有個這麽大的女兒呢......”

我馬上反應過來他所說的話是什麽意思，這時候大叔慢慢地把上半身向前傾了一下。

“羽凡，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什麽？”

“換著你是巧芳的話，你會怎麽做？”

我沒想到他居然會問我這樣一個問題，當然我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才好，因為自己也是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但是要說跟自己的親人久別重逢再度相認的話，天下間確實沒有比這樣的悲劇更加令人扼腕嘆息的了。

“大叔，其實我在想......”

“？”

“如果是靈昭的話，她會非常高興知道這件事情的！”

他的表情突然楞住了，雙眼全神貫註地看著我說道。

“你憑什麽這麽確定？我們畢竟沒見很久了啊。”

“很簡單，因為她的雙親，都已經不在了......”4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4K1gnyU5
聽我說到這裏，大叔便陷入了一頓沈默。

“如果我是靈昭的話，我一定會很想找回那種被親人圍擁著的感覺，而且還會很高興知道自己的親人原來就在身邊。因為這樣的話，就不用再受苦受累，不用再因為無人可以傾訴，自己來承擔下所有的痛苦.......”

“嗯，聽你這麽說，挺自私的。”

“呃。”

“不過，你也說的很對。”

大叔低下了頭仿佛在沈思著什麽，他只是望著光亮的地面默默地說道。

“人在這個世上絕不能沒有依靠，即使是多孤獨都好，都想要有一個親近的人陪伴在一起，這也是巧芳為什麽時常都會感到很無助，有時候會向我愛撒嬌的緣故......”

他開始慢慢地站了起身，然後摸著我的頭來說道。

“我總算知道，巧芳為什麽會對你這小子那麽偏心了。”

我沒有像往常一樣想把他的手給弄開，這時候只是深思著他們為什麽會有如此的想法。

“如果我們的孩子能夠出生的話，也應該有你這麽大了。”

“大叔？”

我頓時不能理解他說的話，於是便開口直接詢問道。

“但是，你們不是已經有孩子了嗎？怎麽會......”

“巧芳還沒告訴你對吧？”

我的腦海漸漸變得一片空白，在我印象裏，也的確從來沒有一個人跟我提到過任何關於他們孩子的事情。

“其實我們啊，根本要不了孩子。”

“什麽叫，要不了......”

“對不起，我和巧芳都騙了你呢。”

為什麽突然要向我道歉？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大概也就是十年前吧，巧芳才知道了自己要不了孩子，醫生說她是患上先天性子宮畸形，就算能有時間治療得好，懷上後也會很容易造成流產......”

“你這混蛋，流氓，老色鬼！！！”

“羽凡？”

我還期待著面前這個混蛋能夠像平常一樣跟我說“臭小子，逗你玩的！”，可是他始終還是維持著溫和的臉孔跟我說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這使我感到非常難以接受。

“事到如今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你這個混蛋，無藥可救的臭大叔！”

他並沒有對我生氣，而是一臉委屈地看著我自顧自地發著脾氣，雙手馬上收了回去插到了自己的褲袋裏。

“因為當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後，我覺得也是時候跟你說清楚......”

大叔的口吻轉而變成了以往一貫沒有的氣勢，他只是繼續看著我說道。

“要知道，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才會跟你說這些，因為現在就只有你，只有你才可以轉變到巧芳，還有她們所有人的這種悲慘的命運......”

“命......運？”

大概就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出的到底算是什麽話，他很快便收回了自己剛才的態度，然後“切”的一聲轉過了頭去。

“剛開始那幾年我們都一直找遍了多家醫院，最終都是得到了大多數醫生的同樣的回答，巧芳自己也曾勸過我放棄掉算了，可是我卻一直都覺得不甘心！”

他的情緒開始變得有點激動了起來，然後邁起了步子慢慢走了過去一邊的墻上。

“而且她曾好幾次對我說過，這就是她們巫女的命運，還說是詛咒，我他媽的心想這都是什麽狗屁！”

他氣憤得一拳打在了墻壁上，幸好是恰逢周末並且沒什麽人值班，此時的休息室裏並沒有其他任何人。

“什麽狗屁命運，通通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我也曾一度安慰她說可以不要孩子，但那個女人居然蠢到叫我和她離婚。”

目前的他就跟一個孩子沒什麽兩樣，可能是因為忍住不想哭出來，他的聲音逐漸變得有點哽咽了起來。

“我也曾一度變得很頹廢，那幾年開始還時不時還走出去認識其他女人鬼混，和她們喝酒什麽的，後來發現自己始終還是放不下她，最後還是回到了她身邊死心塌地照顧著她，而餅店的生意也都因此漸漸好了起來。”

他最後並沒有因此而哭了出來，而是馬上轉過身來對我說道。

“所以從那時起，我就向自己發過誓，即使以後會遇到什麽風浪，她都照樣是我林建榮的唯一的妻子，沒有人可以阻擋我照顧她一輩子！”

他信誓旦旦的說話使我一時間被怔住了，過往他在我印象裏的邋遢大叔的形象也都隨之煙消雲散。

“所以你個死靚仔，聽清楚未？！”

他突然用廣東話面對我大喊道，使我才一下子回過了神來。

“王巧芳的丈夫，在不在？”

就在我們倆都面面相覷的時候，一個穿著白色衣服的護士走了進來。

“你就是王巧芳女士的丈夫嗎？”

“是的，她怎樣了？”

“醫生剛剛幫她做了CT掃描了，暫時沒什麽大礙，不過需要留院觀察幾天。”

“是嗎.......”

“你一會跟我過去，醫生會跟你交代一下詳細的費用和細節。”

“啊，好的。”

隨著他話音剛落，那名護士姐姐也就轉過身去出到了走廊消失不見了。

“好......好年輕......”

“你那是什麽色瞇瞇的眼神！”

“啊，啊哈，哪有，肯定是你看錯了。”

“你這臭老色鬼！”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才剛剛說的那麽信誓旦旦，見到年輕漂亮的女孩就一下子回覆了本性，我不禁為自己剛才為他驕傲著的心情而感到遺憾。

“大叔，不如這樣......”

氣氛很快就回覆了剛才的平靜，這時候我立即想到了一個點子。

“你們也可以嘗試，把靈昭認做是女兒啊！”

他的眼神立即停滯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來聽著我繼續說道。

“若果真的如孫先生所說，她的父親真的已經失蹤了的話，我想你們對她來說，應該就是最近的監護人了。”

還好以前經常無聊上網看新聞知道有關這方面的法律常識，在香港這個地方來說，記得只要是沒有完全民事行為能力或者未滿18歲的話，應該是能夠讓已婚多年的人士或是旁系親戚成為其監護人。

“我想靈昭願意的話，應該是可以這麽做才對！”

“喂，我說你這小子......”

大叔馬上顯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這時候他的眼神非常恐怖，像是想要伸手抓住我過去。4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VYVG3F8j1
“想不到你腦子還挺有用的嘛！害得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聲多謝了。”

“我才不要你的道謝，快放開我好悶好悶好悶！”

他一把手把我的脖子勒住了起來，使我幾乎不能呼吸到新鮮空氣。

“嗯，對了，那個姓孫的......”

“？”

“臨走前不是叫你做什麽來著。”

“啊對哦！”

幾乎差點忘了臨出門前先生吩咐過我要去買藥的事情，我立即反應過來抽出了褲袋裏的紙條打了開來。

“紫草豆油二兩，當歸六錢，小薊.......”

我心想這些藥材應該也不便宜，直到看到了最後一句.......

“你還楞在那幹嘛！”

“大叔，那個.......”

“就知道你看不懂！”

他一把將我手上的紙條搶了過去看了看，隨即握皺了那紙條咆哮了起來。

“該死的臭猴子臉，還他媽讓老子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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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靈光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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