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昀詫異的看著她，莫依芽眨了眨眼睛，她將小手放在杜昀的手上，小手有些顫抖，她道：「我和姊姊有了分支，從我丈夫死後，就有芥蒂了，那時我還不是這個樣子！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告訴他我的身分，他會不會還愛我。我和那個男子曾經相愛，就算他當時拿刀想殺我，我始終相信他不會那麼做的。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sQvLuxjx7
「也因為和他在一起，我才發現了，我們並不是需要飲血，而是需要人類的情感。我們可以活著是因為吸食人類的情感，藉此延長我們的壽命。一但人類忘記我們了，我們就會死亡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kWoHmjVP
「記得嗎？那些惦記著我們逃跑的宇宙聯合，是我們可以到淼星的原因，在淼星後我們碰上了原始人類，藉著他們對我們的崇拜活著。當他們恨我們，要殺我們的同時，我們又逃跑了，因此感官還在，碰上了兩個人類，他們喜歡我們，所以也不會死去。最後是梧桐鎮的鎮民，他們希望我們給與富饒，那也是一種情感。」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xYvKN6Dp
杜昀聽著這個說法，這已經完全超脫物體本質了，他也聽的似懂非懂，難道情感真的可以吃嗎？他一臉迷網的看著莫依芽，脫口而出：「難道……難道你一直以來……」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Hhpge4ign
莫依芽點了點頭，她清楚杜昀的想法，她道：「打從到了梧桐鎮，我沒有喝過半滴血。也因為這樣姊姊認為我背叛了她，這場雨對鎮民而言是救贖，對我們而言是懲罰，我們必須在指定時間內到達儀式場所，否則怪物就會來殺光我們！這是姐姐的要求。」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2Ndae1Wn
莫依芽的語氣滿是無奈，杜昀拿出了背包的水替她清理泛黑的右腳，又思索了一下才道：「可是如果不需要飲血，為什麼湖中女士還是殺那些孩子？」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RjAoY6Zg
清水流過莫依芽的腳掌，讓她縮了縮腳，她道：「因為不能被忘記，恐懼往往是人類最深的情感，除此之外，我們接受人類的想法太久了，姐姐認為飲用幼童的血可以讓她變漂亮。甚至不受人類的詛咒……」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gY9SBQdn
「人類的……詛咒？」杜昀訝異的看著她，莫依芽哀傷的嘆了口氣：「不是說我們吸食人類的情感嗎？那是……有代價的！代價也就是人類對我們的想法。」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dBfdSH0k
莫依芽頓了頓，她將手放在黑布上，又一次嘆了口氣：「希望你不要嚇到……」說著莫依芽扯下黑布。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og2NQuI6
一瞬之間，杜昀手中的水滑落「噗通」一聲落到水中，雙眼更大放駭然，他在扶住莫依芽時就隱約看過了，可是他一直以為那是幻覺，現在黑布下的容貌完整出現在他眼前，他實在無法相信。整個人一怔，腦海隨之空白，甚至差點將莫依芽往水裡推，而有辦法形容莫依芽的樣貌的詞是『怪物』！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YobJ1SD5
杜昀不知呆了多久，當他終於回過神，莫依芽一臉失望的低著頭，她已經挪動身子準備離開杜昀的雙腳了，就在頃刻間，杜昀才終於擠出一絲力氣環住莫依芽：「我……我一時沒辦法接受……妳的樣子。」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gs2QZ39N
杜昀口吻乾澀的說，但莫依芽的表情已是滿滿的感激了，她落淚道：「我……我知道我很恐怖，所以……所以才掛著黑布，你願意接受這樣的我，我已經很感激了……我想問你……我是不是可以活在地球？」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R2Z9DL9xa
莫依芽被黑布覆蓋的容貌，十足是個天真的孩子，但是那張黑布下的臉，不是別的正是一張血盆大口，沒有鼻子，整整一張滿是尖牙的血盆大口，這張嘴巴占據了臉龐的二分之一，不論怎麼看也不會是人類的牙齒，那可能是鯊魚，或者是什麼兇猛的海中生物，這些牙齒尖銳無比。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5xD9tkn8
裹著黑布，會是一個可人的孩子，拉下黑布卻由孩子變成怪物，兩者反差過大，任誰都無法接受，一張嘴巴裂到耳根之下，本該是臉頰、鼻梁、下巴的地方都沒有，只有一張血口。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ISAfTUHO
杜昀抽了口氣：「別人我不知道，但妳是我朋友，而我希望我朋友活著。」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ISqJxA8Xg
聽了杜昀的話，莫依芽又鑽進了杜昀懷裡，擦拭著淚水。就連現在，杜昀都無法從虛幻中回神，他知道莫依芽不會咬他，卻還是對那張嘴臉有所畏懼，他艱難的開口：「所以……這就是代價？」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Qf65q9nO
莫依芽將臉龐拉了回來，點了點頭：「人類認為怪物是什麼樣子，我們也會受到影響成為什麼樣子，偷孩子的雖然不是我，但我是怪物，他們就認為怪物是我這樣子。」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YK8xx4xG
此時伊娃捧著頭顱走了回來，她身上沾滿了白濁液體，伊娃先看了看莫依芽，低著頭又走到杜昀身旁坐了下來，面露哀傷。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DLfkoKxd
杜昀拿出ㄧ包香菸，點燃了它，抽上幾口。他沒有煙癮，但是事情太過沉重時，他就會點起菸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嘆了口氣道：「那這些孩子也是通過基因融合『作』出來的？」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cCVxy78s
莫依芽看著杜昀指著伊娃，點了點頭：「不算是做出來的，那是我們另一種形態，我們死後，腦袋並不回停止運轉，大概兩個小時，我們會再活過來，直到大腦完前被蛆蟲啃盡，我們才會真正死亡。也因為這樣我們才需要去偷那些帶有樹汁的東西。只是伊娃她……」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fYpGytuB
莫依芽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kSpVdRxWG
「妳是說，只有同類可以死而復活？」杜昀驚訝道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uUJcUtPe
莫依芽又點頭承認了：「妳看到的屍體大概是埋在地下的一半，你們人類是無法復活的，他們都是替代人類孩子而死去的小孩。伊娃的事情……還是讓伊娃自己說好了。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92gOt3eyN
聽著莫依芽的話，杜昀看向伊娃，伊娃則像是作詢問的態度『看』著莫依芽，隨後莫依芽點了點頭：「他不會和其他人一樣，告訴他沒關係。」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1N3LahDoW
伊娃點了點頭，開口道：「我是被拿去取代真正伊娃的替代品，但是……父母都很喜歡我，所以我沒有馬上死去……只是慢性的死去。」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3OQIPB56
「嗯？慢性的死去？」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U7oKjIzI7
伊娃點了點頭：「他們不知道我不能碰鐵，餐具是鐵碗、鐵湯匙，這些東西都會讓我慢性中毒。我是知道的，可是他們很疼我，我又沒辦法告訴他們我不是伊娃，我只能扮演伊娃的角色，隨著一步步死去……」伊娃說著，語句中滿滿感傷。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Ym424T4c
杜昀又抽了一口煙，這一切都太過沉重了，人們扮演自己，怪物扮演怪物？這才是鎮裡最可悲的一切。他道：「你之前為什麼不開口告訴我？」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kVZAlMb0
此時莫依芽開口道：「是我要求的。伊娃的個例不是第一個，過去有許多孩子也是被百般呵護，但是還是死了。他們死後抱著對父母的依戀，想要回報父母。所以他們回去找他們了……」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QDa9N3ZT
杜昀聽了大為震驚，因為伊娃的身子，一般人根本無法接受，他訝異的看著莫依芽。莫依芽無奈的點了點頭：「不止父母不肯認他們，甚至被村民抓了起來，即使那些孩子不停的叫著父母，結局只是被發現他們會說話，嚴刑逼供下，要讓他們說出藏身處，孩子們不肯，就被人類焚燒......成灰。」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nqGwJhbr
所有的悲劇，繞回原點，究竟怪物『他們』，亦或者是人類本身呢？杜昀握著拳頭，卻不知道該對誰發怒。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CpkAgLI4
「我們其實不能去學校的。」伊娃說道：「可是大家都需要樹酯，除了掃具外，還有原木的只剩和的對岸，但是我不敢去，怪物會砍斷我們的手腳，所以……我才偷跑去學校。」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ieWj10H96
杜昀「嗯」了一聲：「怪物就是那個刀人『安貝爾』？」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UaAlMobb
伊娃連連點頭，莫依芽也道：「安貝爾會將女孩切成屍塊，會帶走男孩的身體，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一定有原因，所以我們才梅挖出男孩。」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fEemwmX8H
「安貝爾也是被製造出來的？」杜昀問道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Hm98rPrM
「應該是，我和姐姐來到這裡就分開了，不久後安貝爾就出現了，我想那也是通過某種基因改造作出來的！他身上的金屬是我們國家原產物，用人類的語言叫『扶耳扶斯太乙』比妳們現在最硬的物質更加堅硬。」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xXYSdRZPA
「我可以稱它為某種合金嗎？這話太饒舌了。」杜昀癱了攤手繼續道：「要是有東西可以和它抗衡那我不一定會輸，偏偏那連子彈都打不穿，這下可棘手了。」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gsaDqLuM
莫依芽指著後方的牆壁，道：「沒有比它硬的，但是牆上的那些裝飾品，也是『扶耳扶斯太乙』，那是孩子們在安貝爾還沒被製造出來時偷回來的。」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0ZqQyT1o
杜昀點了點頭，莫依芽也鬆開了他，讓他能夠走到牆邊看那幾件裝飾品，這東西看起來就是個金屬，或者是個大鐵條。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jcscFSWW
杜昀拔下了四個放進背包裡面，又轉回床前蹲下身子道：「我們也該出去了吧？」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6EPuuKrO
莫依芽點了點頭，將雙手放到杜昀身上，隨後杜昀一個使勁將她背了起來。一旁的伊娃也站了起來，她有些猶豫的伸手想牽住杜昀，卻又不敢，直到杜昀主動的握住那隻沾滿白濁的手後，伊娃才綻放笑容。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H3SvFOeY
走了幾歩後，伊娃怯生生的問道：「那天……那天晚上，你只是為了要抓我，才和我跳舞的嗎？」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oXMvgux2U
杜昀沉了沉臉：「一開始是，我想弄清真相。最初妳不願意和我當朋友，記得嗎?妳腳卡在掃具櫃的那天，所以……我不得不那樣做。其實，我更希望我們能當朋友。」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0nNWDKok
「真的？！」伊娃拉高音量。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QL6NmG0RC
「當然，騙妳的話，我是小狗。」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gQgtYQgX
「那……」伊娃又猶豫了一下：「我父母……不……伊娃的父母，也會接受我嗎？」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GYhrlTW5
這話讓杜昀心中一沉，他嘆了口氣：「總有辦法的，總有一天，他們會接受的。」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rzRVVgCW
伊娃不再多說，她緊握著杜昀的手，左手擁著女孩的頭顱，跟著杜昀往出口走去。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HoaFL6Btk
在杜昀心中盤據的所有問題都解答出來了，刀人是某種改造物，它甚至一點武學都不會，全仰賴著一身武器，好比一個功夫再好的人面對一把火槍，只要被打中了，也難以生還。但現在他們算是旗鼓相當。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qMDUbiXE
屍體女孩並不會輕功，可是身體的水分可能只有人類的十分之一，或者千分之一，所以能夠身輕如燕。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aEYQBdGq
另外，最讓杜昀感到壓迫的，莫過於他完整明白女孩那時的感受，那是希望，她想在杜昀身上看見希望，希望能在回到父母身邊。人們讓『他們』了解了愛，也讓『他們』一直痛苦下去。莫依芽也是……這些活在垃圾堆裡的生物，可能都希望和人們和平共處。但鎮上的人呢？他們如果看到『他們』，即使『他們』沒有傷害對方的意思，鎮民們也會捕捉他們，施行極刑。刑。56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xTJpdi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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