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準備好食物的羚蘭敲門了,尼祿緊張不已,雖說他是小孩子,但現在孤男寡女,而且瑪利亞還是全裸的狀態,如果門外的人打開門,免不得有所誤會的。
然而瑪利亞沒有一絲著急,她解釋,這裡但凡關上的門都沒人敢擅自推開的,這是翡翠庭從前就有的規矩,貴人們辦事地方,誰忍受得遭人擾攘,所以沒有她的應門,羚蘭就會一直在外邊等。
接下來兩人又回到了門邊,尼祿幫她撿起罩袍,想要為她穿上,但她卻捉實了尼祿手中衣物,輕聲提醒:「這是不合分際的。」
教育水平低的尼祿聽不懂,反問她分際何物。
「你是主,我是僕,讓你侍候我是違背法典的。」
尼祿聽得氣著了心,倒是不忌侍女的鋒利矛刃了,他把罩袍從她手中奪回,再接連捉住她的手腕穿進翻好的兩䄂中,見尼祿執意,她便唯有彎身迎合,沒有對此多言了。
穿好了衣服,瑪利亞再說:「我是跟隨先王來到這處的,所以沒有別名,這裡的妹妹們都叫我大家姐,開門之後,就沒有君主尼祿與侍女瑪利亞,我是大家姐,你就是小骨頭,到時人前委屈了王,人後我甘願受罰是了。」
說完瑪利亞便應門了,羚蘭進門時全套動作倒是小心翼翼,先是微開門縫,再說聲進來了,然後兩手端著托盤不便推門的她才用碎步後退的方式用背脊把門推開,當人完全進來後,她也不抬頭看人,一直維持著低頭姿勢把托盤放了在地毯上面,尼祿心虛,便留意著羚蘭臉上表情,只見她盯著瑪利亞的一對赤足,嘴角微妙地上勾了。
「你坐在我旁邊開始吃吧!我們都用過早點了⋯⋯小骨頭。」
久久沒食過一頓飽的尼祿本來也不好意思,但當他飲下第一口溫熱過的羊奶,從味蕾感受到乳糖的甜蜜後,由前夜至今的瘋狂回憶就開始在他的眼前閃現爆發,沉重的缺乏感由靈魂的最深處浮現出來,這時他就失去理智了,左手五指挖出了一塊肥膩的鹽油膏,直接就抓在酥餅上塞進嘴巴,然後未等嘴中食糜嚥下,一把肉乾又塞進口了,肉太韌,咬牙一拔,竟連顆乳齒大牙都飛脫出來,噎著了,就灌進一口羊奶,嘴角都溢出了奶和血的混合物。
羚蘭本身對自己搓的酥餅風味十分得意,還期待著看見尼祿享受美味的畫面,結果是她低估了尼祿的飢餓,眼前的人一邊狼吞,一邊發出野獸進食的呼嚕聲,她還以為是看到一頭沼澤熊在進食。
「羚蘭妹妹的手藝從不會令人失望,自從上一個幫手⋯⋯遭遇不幸,她便忙於兼顧廚工與澡工的工作,你就為她分擔採購糧食用品和澡工的部分吧!」
「嗯。」尼祿回應得乾脆,這反而是出乎了瑪利亞的預料,她本身以為尼祿會反對的。
這時羚蘭更是調皮:「澡工的工作,包括了早晚洗漱,搬水燒火,為姊姊們洗髮搓背,有時還要為她們按摩筋骨,男孩子很吃虧的哦,嘻⋯⋯」
「羚蘭妹妹。」正歡笑的羚蘭突然被瑪利亞打斷,還以為是自己在大家姐面前太得意忘形,馬上掩嘴,瑪利亞卻說:「他睡著了,一定沒聽進我們的話。」
「嗯。」尼祿答道。羚蘭拿起燭台仔細端詳他的模樣,只見他一手捉緊幾條肉乾,一手捧住酥餅碟,整塊臉都埋進了酥餅的香氣中睡著了。
「你去叫幾位姊姊來吧!然後一起帶小骨頭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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