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cYEmvTPFe
被程紹元纏上，差不多就等於幫他做了一半的報告，燕臨這日回家又是疲憊無比。之前他發誓不再偷窺，也就將望遠鏡收進床底了，現在窗邊空蕩蕩的，人著了魔似走到落地窗前想揭開窗簾，燕臨忽然停下動作，靠窗皺眉。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6UmeXuywc
他是怎麼了？為了一戶陌生人家這樣心神不寧，但他自幼好奇心強，一旦發現難解之謎總要打破砂鍋追究到底。只是他也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力，現在既無明白真相的迫切，也無調查必要，難道他還要跑過去那戶人家敲門按鈴，當面問他們是不是每週六都開轟趴？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SIBLG0Jr
燕臨悶悶地趴在床上，覺得他太大題小作，剩不到一年就畢業了，到時候和這棟老公寓永遠說再見，畢竟是住免錢還能賺點外快的地方，哪裡不舒服忍忍就是，別人想要還沒得選呢！實在沒必要這樣胡思亂想。再者如果只是亮不亮燈就可疑，那他隔壁從不出門的房客不是更恐怖？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KBJqUqoMp
然而燕臨對鄰居宅男房客卻是興趣缺缺，大概從新聞和網路上都相當習慣社會邊緣有群繭居族的存在，反而見怪不怪。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VEDYEOcH
提垃圾去倒時又遇到楊教授，燕臨憐憫他要上下樓梯費力，於是提議替他將垃圾提下去，卻遭楊教授耿直拒絕，燕臨只好跟他一起下樓，生怕這個老人家在樓梯間出了什麼意外。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z0x3OHOZ
一路聊天更讓燕臨再度確認楊教授的潦倒原因，說到底還是腦筋有點問題，他最新研究重點居然是道教法術如何退治妖魔鬼怪，被學校取消到幾乎無課可教，他還樂得在家鑽研。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SYKPatio
說到做學問那自然是很淵博了，但燕臨看見楊教授那侃侃而談時兩眼發光的神情，依舊背脊發毛。總而言之，他所在的六樓本身就住了兩個怪人，當初以為是穩賺不賠的免費住處，如今看來全非這麼回事。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CRMFOMia
在那之後又過了一段平靜日子，彷彿某物仍蟄伏著蠢蠢欲動，吞吐著令人不安的氣息，燕臨正逐漸將對面大樓的奇特住戶遺忘殆盡，專心應付接近期末肅殺的緊張地獄。想想他倒是有陣子不見程紹元，不知他和小梅發展如何？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OLdV9kDb
從程紹元天怒人怨的出席率猜測，看來應該是進展順利，完全見色忘友了。之前在課堂上聽他說已經要到小梅的手機，還教女生怎麼用MSN，程紹元遇到非出席不可的課時會露面，但下課鈴聲一響便如風神般轉眼消失。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UNAI21PuF
某天課餘時，系主任囑咐燕臨多提醒程紹元別混得太兇，否則研三他是讀定了，於是燕臨認為必須將程紹元約出來講清楚：談戀愛歸談戀愛，生活一塌糊塗可不是男人應有的表現。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IfrDDy7E
當老友磨磨蹭蹭地出現在肯德基，燕臨吃了一驚，前前後後不過兩個禮拜，用「形銷骨立」來形容程紹元目前的樣子也不為過。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24NpPwO4n
兩人隨便點完餐便挑了角落坐下，程紹元有一搭沒一搭地吸著可樂，燕臨則還在琢磨該如何開口。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eHbuogAd
「你到底怎麼了？不是只有我發現你反常，所長都在問了。還有你這模樣，是遇到狐狸精嗎？」燕臨看到他這副糟糕模樣就有氣，索性單刀直入。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6CdQTUYc8
「別亂說，什麼狐狸精！」程紹元沉下臉色。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TNwXAqJ0
「開開玩笑都不行？」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skrEX3Ds
「玉梅是好女孩，她好不容易答應和我交往了，我這次是認真的，等她畢業我可能會向她求婚。」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9FezyiDYj
「神經啊，你們才認識不到一個月。」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3FMRQPKv
「所以我才說等她畢業，至少還要兩年。」他不耐煩地揮揮手，又是低頭悶著吸可樂。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vAh4M6Bm
「你這樣別說要等人家，我看就算對方肯等你，到時你還畢不了業。」燕臨嚴肅地警告他。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zJALSht4
「我……唉，我知道啦！可是她有煩惱，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呀！」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JbP2tz5F
接著，程紹元簡短地提了他怎麼透過手機和網路安慰本名叫段玉梅的女孩。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2Zg9MGXZ
「什麼煩惱？錢？你小心受騙上當。」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Q8OOpS9r
「今天才知道你想法這麼黑暗，什麼到你嘴裡都是壞的，燕子，你以為我程紹元不會看女人嗎？」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49g790ht
「你不看報紙好歹也注意網路新聞，現在詐騙手法多的是。」燕臨搖搖頭，這社會要不是男騙女，就是女騙男，學生也未必就單純，只能說騙到的金額少點。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9VQPfrlO
「不是錢，我也問過了，但是她不肯說，還要我別管這件事。所以我想問題會不會出在她家裡？」程紹元抓著紙巾，不自覺揉成一團。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iSrFalkH
「這有可能，也許她家過度保護，不許女兒交男朋友——還是吊兒郎當連工作都沒有，還在念書的媽、寶！」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T9is2wWr
「你嘴非要這麼毒嗎？還是不是兄弟？」程紹元抱怨。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MlaUii96
「我是就事論事。你都想到結婚那一步了，打打嘴砲也就算了，實際有哪些麻煩你明白嗎？搞不好她家真的有問題。」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oUQMvmIY1
「怕什麼？難不成是黑道！」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uoRNU8JO6
「比如說躲債啦，家裡有人生重病啦，或和外人提起家境會很尷尬之類。這些問題你解決得了？」燕臨稍一舉例，程紹元就不出聲了。「說不定欠了很多醫藥費，她晚好幾年讀大學，如果是遺傳病，家人也是沉重的負擔。」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k0ybcRM0
「我本來是想在你陷下去前警告你，到底段玉梅好在哪？你就這麼迷戀？」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5kgdAVIWU
「我也不會表達，坦白講她不是系花，聽她朋友說在班上異性緣也不好，很多人都說她冷冰冰不好相處，可是我一眼看到她時就覺得這個女生很特別，或許是……她的眼睛……」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D5c0zFSI
程紹元拉拉雜雜說了一堆，最後的答案卻驚動了燕臨。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uP3dIZnU
他拿出手機，要遞給燕臨前，卻又遲疑地縮回。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WFKX2VfB
「我想，你應該會懂我的意思，你說得沒錯，玉梅這個女孩子確實是很倔強，但她的眼神看起來卻無助得要命，不管在哪裡，都好像在找能夠救她的人。」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oOf1LSUQ
「眼神無助這種抽象說法，我看是你移情作用。」燕臨冷哼。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zqNr9eBic
程紹元將手機塞到他手心，口裡說道：「這是我在第一次聯誼上偷拍的，你自己看看就知道是移情作用，還是她真的有心事。那時我真怕你會劫鏢咧……」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XKkzJjqq
燕臨聽不見他後面說的話，視線膠著在那名翻著歌本的女性側影，從未燙過的長直髮，自然地披在肩膀上，遮住了半邊臉，隱約透出秀氣的臉部輪廓，燕臨急急按鍵往下看，接著幾張都是特寫，有的晃動模糊，但其中一張格外清楚，他說不出話來，僅能默默握緊程紹元的手機。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Zjz2jKit
是她！燕臨在夢中依稀記得的女人，當夢境化為血肉之軀時，沒想到他竟然平靜地接受了，沒有狂喜的感覺，剩下的不過是點惆悵。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7lWcuEIqH
一直以來，燕臨總是認為「她」是不可能存在的，下意識的幻想而已。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CEWoJiKi
他閉上眼睛，剛才瞪得太用力，眼球都痛了起來。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0OoXnrVTu
「燕子，你怎麼了？」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2WsefT4Vd
「沒事，只是覺得她的臉色不太好。」燕臨此刻五官同樣有點蒼白，該說這是種巧合，還是刻意？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gkwNounWX
「可能是光線問題，玉梅雖然身體不好，但她平時很有精神。」程紹元珍惜地拿回手機。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GNo3Sbml6
「我看你不要想太多，按常理來說，沒人會把家裡的事告訴才認識不久的人，更何況你們不也才剛開始交往？」燕臨勉強安慰程紹元，拿開手機圖片後，他又覺得剛剛看到的女子只是幻覺，對段玉梅長相無法建立明確的印象。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2oH8QqpN5
隱隱約約地，燕臨對程紹元陷入情網的事情感到不安，又無法肯定自己當真沒有私心，看著好友開心地撕吃著雞翅，看似恢復生龍活虎，燕臨愈發為他難以控制的遐想感到一絲罪惡。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DAqseJl2c
那是紹元先遇到、先努力、先成功的對象，真要換了燕臨和那個女孩相遇能這麼癡狂？捷足先登的道理燕臨懂，但他的天性就是不容易投入太多，總是要先觀望一陣子。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6ZonuZVDN
程紹元見他反應有些呆滯，以為好友不樂意幫忙。「別忘了你下部隊被兵變時，是誰千里迢迢好幾次帶肯德基去營地會客？拜托啦！兄弟這輩子的幸福就靠你了！」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Rkg7bXW9
這個程紹元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燕臨有點惱怒。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FTNyF8AJ
「我有說不幫你嗎？只是要你謹慎點！」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CguvDAmNS
「我家沒背景又沒錢，幹嘛要這樣防一個女孩子？」程紹元嘟起嘴。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mgvxzXnUH
燕臨能說他一見段玉梅照片就有股詭異的既視感嗎？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SvnO35aZ
「聽我的建議，不妨再多觀察她家裡的事，當前先從簡單交往做起，你也不想太快被探到底喪失新鮮感吧？程紹元先生。」或許只是他想太多，畢竟文明病那麼多，讓一個年輕女性心情困擾的問題可能性堆積如山，老友一下跳入情網，對一切風險視若無睹。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x4BO4K9Z
「這……我有那麼沒深度嗎？」程紹元果然慌了。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D35Set897
燕臨不答，從筆袋裡抽出一把15CM的直尺在他眼前揮了兩下。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YdgTiEOg
「喂！你這是丈量我的靈魂還是男人的驕傲？說清楚啊！」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ZwWEAPIP
「總之，如果你想要交一個不明原因中斷學業三年的外校女朋友，起碼也不能搞到沒錢約會成績也一塌糊塗的地步，要我火力掩護，你自己手上也得有彈藥。女生肯定不喜歡連本分都做不好的男人，再說段玉梅還是T大。」燕臨最後一句話打醒了程紹元。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5gDDCj1s
「對喔！」都已經獲得交往許可，程紹元自然希望彼此更相配，最好還能讓對方迷戀自己，段玉梅那麼內向認真，程紹元不傻，他還沒和小梅走到熱戀程度，目前的關係只比不熟好一點，說穿了是他一頭熱、段玉梅則懵懵懂懂。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EP0amZE33
「我要當她命中注定的男人。」程紹元雙手握拳傻氣的說。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Ig3eU4gh
「唉。」燕臨斜睨好友，嘆了一口氣。他也曾經有過這種癡情傻愛，想得太多的經驗，卻發現對方移情別戀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單純沒了感覺而已。本來就是，人怎會對每樣東西都一直保持喜歡呢？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A0I1B3OUb
燕臨鬱鬱地任冰塊融化，飲料變得淡而無味。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B0wZRDD5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B6s6E213
